經過李南亭的提醒,宋慈也看出來端倪:
“還真是!這些鳥怎麼長着人臉!這看起來太恐怖了吧!房間裡爲什麼要擺這個?”
宋慈的臉色看起來有些慌張,看來確實是被屏風上的飛鳥歸巢圖嚇到了。
花雲倩端着手,饒有趣味的看着宋慈:
“宋隊天不怕地不怕,還怕這個飛鳥歸巢圖嗎?”
宋慈做了十幾年的刑偵工作,什麼慘烈的場面沒見過?
一般的場面還真嚇不到他。
可這次的張俊強死相實在太悽慘,鑑定之後的死因是自殺。
整個長生堂裡又佈置的這麼詭異,再加上花雲倩剛剛的介紹。
本來不敬死神的宋慈也有點犯嘀咕了。
“快說吧,這鬼鎮墳和這飛鳥歸巢圖,到底有什麼玄機,跟張俊強的死又有什麼關係?”
花雲倩一直賣關子,李南亭有點不耐煩了,開始催促。
“是啊,花助理,你快說啊,別賣關子了,怪滲人的。”
宋慈蹙着眉頭,也催促花雲倩繼續往下說。
看着兩人焦急的模樣,花雲倩也不再賣關子了:
“這屏風上面的飛鳥歸巢圖與你們平時看到的不太一樣,正如你們所見,上面的飛鳥長着人臉。”
“人頭鳥身,色蒼,自柩中出,死有歸煞,枉死之人魂魄歸家,惡鬼必隨。”
“子孫逃竄,莫肯在家,酒瓦書符,作諸壓勝。”
“這屏風所雕刻的並不是飛鳥,而是惡煞!”
“屏風的另一面則是五子拜壽圖,原本寓意着福壽雙全。”
“可圖案中五子頭尖如桃,**上身,面惡目兇,那是五通神,俗稱凶神......”
花雲倩說着話,將屏風轉了過來。
李南亭和宋慈睜開眼來一看......
還真就是五子拜壽圖!
而且這五子拜壽圖的特點,也跟花雲倩所描述的一般無二。
這在白天看來,就是飛鳥歸巢圖與五子拜壽圖。
有着極好的寓意。
可在這月光下細看,這兩幅圖竟然顯得格外的恐怖。
“凶神?”
“惡煞?”
李南亭和宋慈的表情先是恍然,而後再次露出了茫然的色彩。
絕陽,聚陰,凶神,惡煞。
這個房間的佈局實在太兇戾,這絕對不是偶然爲之的。
房間又是張俊強自己居住,他若是知道這佈局這麼兇戾又怎麼會自己居住呢?
換而言之,給張俊強佈下風水局的這個人,很可能與張俊強自殺案有着極大的關聯。
這個人會是誰呢?
李南亭正在心中沉吟,花雲倩又走到了那楠木大牀面前。
看着這楠木大牀,若有深意的說:
“這房間的佈局完美契合了風水局中的鑾牀睡屍局。”
“只是鑾牀睡屍局中,這個牀的位置,本該是......”
“停放屍體的棺材!”
花雲倩的說完,李南亭只覺得渾身又是一寒。
她先就說過,這種格局是給枉死之人獎勵的陰宅纔會用到的。
又說這裡是鑾牀睡屍局,那這裡睡着的“屍”豈不就是枉死的?
“可白天的時候咱們的同事們可什麼都沒有發現,這牀底下的灰塵我剛剛也看了,分佈均勻,沉積已久。”
“這牀可很久沒有動過了,牀下也沒有機關......”
李南亭的話說到一辦,花雲倩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猙獰而又恐怖。
她的皮膚原本就白,在這白月光的襯托下,竟然顯得有幾分詭異。
看着花雲倩的臉,李南亭和宋慈都朝着彼此邁了一小步,兩個人彼此靠攏,兩人甚至牽起了手。
額頭上滿是冷汗。
花雲倩噗嗤的一聲笑了:“你們兩個大男人膽子也太小了吧!”
“哈哈哈......”
原來她是故意嚇唬人。
宋慈剛剛嚇得雙腿發軟,現在才知道花雲倩故意嚇人,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靠!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你剛剛說的那些都是你的猜測,隨便你怎麼說都行......”
“咚!咚!咚!”
花雲倩用手指重重的敲打着楠木大牀,發出的聲音空洞嘹亮。
這種楠木大牀一般都是實木的,實木大牀怎麼可能發出這樣的聲音呢?
李南亭和宋慈相視一眼,一臉恍然的模樣,動身衝到了楠木大牀旁邊。
兩人牀幃,將大牀豎了起來。
果然!
這楠木大牀的牀板比一般的實木大牀厚了不少。
“有夾層!”
拆掉牀板下面的木銷之後,三個人互相對視一眼。
做好了心理準備之後,這才各自點點頭。
“開!”
“吱呀......啪!”
牀板重重的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但三個人已經沒有心思再去理會牀板落地發出的聲響。
三人的眼睛瞪得老大,表情無比恐懼,彷彿見到了無比恐怖的畫面一樣。
張俊強的死相配合那自殺的死因,已經足夠恐怖了。
理論上來說,他們都應該對恐怖的畫面有了抵抗力。
尤其是在心中做好了心理準備之後,他們認爲沒有什麼能夠嚇到他們。
可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們三個人還是驚呆了。
這楠木大牀的夾層之中藏着的,是死屍!
四具大小各異的孩童屍體做了防腐處理之後,被釘在牀下。
這場景原本就非常詭異,這四個孩童的屍體更是說不出的恐怖。
看那扭曲的表情,彷彿在訴說着生前的痛苦。
這四具屍體顯然是都是飽受折磨而死。
“當!”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那釘着屍體的長釘掉落下來,發出的聲音將三人從震驚的恐懼之中喚醒。
“快!給肖局打電話!聯繫同事!”
在張俊強自殺的現場,一下子多出四具孩童的屍體。
最近這幾起命案連在一起,形成了連環案,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控制的了。
現在,李南亭終於知道這“鑾牀睡屍”的含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