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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樓之天下爲棋 - 040 變故字體大小: A+
     

    040變故

    賈玖倒是沒有想到這背後還有這段公案。畢竟史湘雲跟薛寶釵也是避着人偷偷談論此事,如果沒有刻意留心,也不可能打探得出來。

    但是,賈玖也感覺得出來,史湘雲對賈母越發親暱,對保齡侯夫婦和忠靖侯夫婦的態度也不同以往,甚至對薛寶釵也態度丕變。最明顯的便是,薛寶釵生辰的時候,史湘雲特地送了四色舊日做的針線作爲壽禮。

    換了從前,史湘雲必定好好譏諷他幾句,說他連及笄禮都要在別人家舉辦,就跟之前譏諷薛家過年都在賈家,連祭祖都不回家。

    因爲不曾留心,所以賈玖便理所當然地認爲,史湘雲沒有鬧出來,也不過是薛寶釵只辦了生日宴,並沒有舉辦及笄禮的關係。

    真正的大家小姐哪個不在十五歲的時候舉辦及笄禮的?即便跟賈玖這樣,日子跟大節撞了,也要另挑了吉日辦的。別看賈倩和賈清姐妹兩個才十四歲,賈赦跟賈璉已經吩咐下去,要給這兩個孩子好好辦一場及笄禮,賈赦甚至已經在擬定客人名單了。

    賈玖沒有往下細究,薛寶釵只辦了生日宴是一層原因,更主要的是,他自己也非常忙。經過數年的謀劃,又經過一年的悉心準備,他的那個方略終於開始實施了。上面頂頭的是三位公主,蘭陵長公主、嘉善長公主和長樂公主,道門和儒家也都插了一手,居中調和的,竟然是他跟賈倩賈清三人。

    再加上長樂公主依舊離不得人,所以,他跟賈倩兩個就不得不經常輪換進宮。他經常在平常日子進宮陪伴長樂公主。等到了大節下、需要祭祖的時候,他會提早回來,換賈倩進宮陪伴長樂公主。當然,賈倩也會在祭祖的當天趕回來,如果時間配合,他便在當天回去,如果時間不湊巧。宮裡的長樂公主就只能睜着眼睛熬一宿了。

    至於家裡的事兒。大多還是交給了賈清。而且,跟顏家還有儒門的事兒,也被交給了賈清。

    所以。在這新的一年裡面,賈玖跟賈倩兩個,呆在家裡的時間根本就不足一半,至於賈清。有了身份有了地位有了錢財,現在又有了展現自己的舞臺——還是兩個。一個是賈家的後花園,一個是外頭的事情(賈玖沒有瞞着他,而是讓他也在中間插了一手)——如今的賈清依舊對賈母恭順有加,但是對於其他人。賈清也沒這麼多的精神理會。

    倒是清明過後,賈琮照舊去寧國府讀書,卻早早地回來了。還給父親和哥哥姐姐帶來了一條意外的消息。

    作爲寧國府那邊的族長,賈敬自然是要主持祭祀的。而作爲孫冢婦,秦可卿自然也不得閒,每次他要跟尤氏一起準備祭祀物品,尤其是他們寧國府,枝繁葉茂,需要準備的東西就更加多了。所以,每次秦可卿都會提早好些天,沐浴齋戒,以示誠心。可就是因爲這個,讓賈珍找到了輕薄他機會。

    祭祖何等大事,不止女人要齋戒,男人自然也要齋戒。可是賈珍竟然色慾攻心,瞅着大家在這個時候提防心最弱,竟然闖了進去,把正在沐浴的秦可卿好一陣輕薄。秦可卿拼命反抗,他的兩個貼身丫頭更是驚叫連連,一個衝出去找人幫忙,一個衝上來與賈珍廝打,被賈珍一腳踹飛出去,重重地撞在柱子上,眼見是不行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賈玖跟賈倩賈清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反應,就連賈赦跟賈璉也都傻了。

    過了好半天,才聽見賈赦壓低了聲音,道:“怎麼會這樣?犯了這麼大的錯兒,珍兒難道以爲,那東府就他一個人了不成?這事兒還有多少人知道?”

    賈琮苦着臉道:“父親,怕是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事情鬧出來之後,大伯父立刻叫人把珍大哥哥給捆了,也把蓉兒媳婦關在了屋子了。可誰想到這樣還會出問題。蓉兒媳婦把自己關在屋裡,一個人垂淚,身邊就只有那個還活着的丫頭伺候着他。可誰想竟然有個婆子口稱領着大伯父的命令,要收了蓉兒媳婦。就當蓉兒媳婦被勒得沒氣兒的時候,珍大嫂子被大伯父派來安撫蓉兒媳婦,撞破了此事,這才留下蓉兒媳婦一條命。”

    賈赦立刻跳了起來。

    他左右張望了一下,見屋裡就他、賈璉、賈玖、賈琮、賈倩、賈倩六個主子在,其他的丫頭婆子,包括賈玖的那些命婦級侍女,包括三個女孩子的嬤嬤們,都不在屋裡,這才壓低了聲音,道:“這,這是衝着蓉兒媳婦來的?你珍大哥哥也在他們的算計之內?”

    賈璉奇道:“父親,難道不是衝着珍大哥哥,蓉兒媳婦只是被牽連了麼?”

    賈赦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慢地道:“罷了,橫豎你也大了,好些事情,也該讓你知道了。你以爲,當初你哥哥沒的時候,我爲什麼選擇寧事息人,就連你母親沒的時候,我也不過是在背後抹眼淚。不是因爲我無情,也不是因爲我膽小,而是對方太過厲害,一個不小心就跟滿門抄斬沒什麼兩樣了!”

    賈璉嚇了一大跳。

    “若非親身經歷過,一般人是難以體會其中的兇險的。”

    賈赦曾經也只警告過賈玖莫要學那王氏女,就是曾經提起過當年的事兒,卻也是揀着有關王氏女的事情略略提過一二,真正的詳細情形,賈赦還真沒有跟下面的孩子們說過。可是今天,賈赦卻把他知道的一一跟孩子們說了。

    以前,賈赦說王氏女的事兒,也不過是說他不顧大局、陷害嫡母、陷害嫡母的孃家人,可是今天,賈赦卻把王氏女一次次地猜中君王的心思並且剷除異己、陷害忠良的事兒都說了。還有爲了隱瞞他跟當時的太子、老義忠親王的私情,秘密處死知情者、包括老義忠親王妃和這位正妃所出的嫡子,更喪心病狂地對當時的太上皇下毒,想盡快讓老義忠親王上位。

    賈赦道:“那個時候,文武大臣不肯投靠他的。超過一半都都被他下過手,他甚至煽動流民對衝擊那些世家的宅子,暗地裡還派人摻雜在那些流民之中姦淫人家的女眷。原因,也只是那些世家看不起他、不願意理會他而已。二丫頭,你也知道,那些世家都有些壓箱底的本事的,加上道門出手幫忙。除了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有幾家住在崇徽坊外圍的人家受了點災。其他的人都上了三清山。而道門跟世家聯手,直接封鎖了京城。那個時候,京師死了超過三分之二的百姓。就連文武百官也死了不少人——你姑爹的祖父母、父母,就是在那個時候沒的。——不久,國師便救回了當時還是皇帝的太上皇,太上皇登上了皇城宮牆。主持大局,又有道門和世家配合。這才把讓局勢穩定下來。”

    賈玖可以想象得到那個王氏女對國家、對整個大齊的政治環境、經濟環境造成了多大影響,也可以猜得出於,最後道門跟世家在這場動亂之中得到了多少好處。

    也就是說,大齊如今的社會結構與政治格局。這位王氏女功不可沒。

    賈赦最後道:“按照國法,罪大惡極也不過是三天的凌遲處死,不過太上皇恨極了這個女人。將他的兒女一個個都抓起來,在他面前凌遲處死。最後才輪到他,而且還放慢了過程,拖了七天才讓他死去。至於老義忠親王,他也沒有落到好,在被貶爲親王的第三天,灌下鴆酒,成了我大齊第一個被正式處死的太子,也是第一個皇上下令處死的太子。老義忠親王雖然不是太上皇的嫡子,卻也是被太上皇悉心栽培的,不然太上皇也不會對他那麼容忍。老義忠親王,可惜了。”

    賈璉道:“那跟母親……”

    賈赦道:“你母親當初就跟這個王氏女不對付,在王氏女跟別人抱怨被嫡母虧待的時候,還拆過王氏女的臺,被王氏女記恨在心。你哥哥就是被王氏女派人給害了的。你母親懷着你的時候,那王氏女就通過老太太不止一次恐嚇你母親,雖然我盡力壓下了,可你還是早產了。你母親死後,我才知道,那個王氏女通過別人給你母親下了多子鬆,你母親兩度高齡產子便是因爲這個。至於你會被老太太抱走,也是因爲這個王氏女在背地裡使壞,要我們父子離心。”

    賈玖想了想,道:“難道說,給那二房支招之人,也是這個王氏女?”

    賈赦點點頭。

    “如果那一年,我不是帶着璉兒扶靈南下,只怕我也逃不過那場浩劫。”賈赦最後終結道,“如此,你們應該知道了吧?那個王氏女跟我們賈家、跟那邊的關係不淺,要不,當初你代老祖宗與我傳話,我也不會立刻就應承了下來,也不會拼死跟王家斷了往來。原因,便是這個王氏女。”

    賈清心中一動,道:“祖父,難不成,王家跟這個王氏女連了宗?”

    賈赦道:“如果真的是那樣,只怕王家早就被清算了。是你們那位二太太,一心想巴結這個王氏女,私底下跟對方往來的。”

    賈玖這才道:“父親,您是說,東府的蓉兒媳婦可能是那個王氏女的孫女嗎?”

    賈赦道:“不是孫女,怕是那個王氏女的親生女兒,而且還是跟老義忠親王生的女兒。”

    賈玖道:“怎麼可能?那個王氏女不是宣揚着不給人做妾的麼?”

    賈赦答道:“不給人做妾不等於不跟別人有私情。你以爲,王氏女其餘的孩子都被凌遲,爲什麼這個還在襁褓之中、沒有一點自保能力的孩子逃過了一劫?還不是老義忠親王的人在護着這個丫頭?雖然是秦家的養女,那個秦可卿的排場可不低。你看那個史湘雲,來了我們家,即便性子還算豪爽,可他就不嫉妒你們?別以爲我不知道他對倩丫頭清丫頭兩個的排擠。”

    賈赦可不是賈政,只知道在家裡喝酒吟詩、跟清客們清談、沒了清客也只會在妾身和小輩跟前耍威風。

    至少,對家裡的事情,賈赦比賈政要上心很多,對自己家的孩子。賈赦也比賈政看得重。賈倩賈清兩個雖然是養女,可也是正兒八經地開了祠堂、祭告了先人收養來的。如果不是史湘雲是史家的女孩,如果不是史湘雲的背後站着賈母,如果不是跟史湘雲這樣的小娃娃計較會跌了身份,只怕賈赦早就出手教訓他了。

    所以,這些日子以來,賈赦對史湘雲的意見大着呢。他對史湘雲的反感甚至超過了賈玖賈倩賈清三人對史湘雲的負面情緒的總和。

    今天算得上是賈赦這邊的家族會議了。因爲賈赦這一支才三個男丁。邢夫人又成了植物人,所以賈玖、賈倩、賈清三個才能夠站在這裡,聽賈赦說話。經過宮裡的嬤嬤們的悉心教導。賈玖終於明白了,作爲一個女兒,趕在兄弟前面搭父親的話,其實是一件很沒有規矩的事情。尤其是賈璉還是他的哥哥。

    所以,經過這一年時間的調整。賈玖終於學會了,在賈赦賈璉都在場的時候,他會適時的表現出沉默,把表現的機會留給賈璉。也留給賈琮。哪怕賈琮還是個半大的孩子。

    果然,賈璉在沉默了半晌之後,才輕聲道:“父親。既然蓉兒媳婦身份不對,爲什麼當初東府跟秦家結了這門親?不是說。東府的大伯父曾經在那個女人的手裡吃了不少苦頭麼?”

    賈赦哼了一聲,指了指佛堂方向,道:“你可別小看了那邊的手段。能夠搭上那個女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害死你的母親哥哥,事後又洗清自己的嫌疑,沒留下一點兒馬腳,你以爲那邊真的一點兒手段都沒有?如果不是他在榮禧堂裡呆久了,沒了警惕心,如果不是你妹妹發現了不對勁,又在第一時間鬧上了金鑾殿,只怕最後死的就是我們家了。”

    賈璉立刻垂手站了起來:“是兒子太天真了。”

    他這一起身,賈玖賈琮賈倩賈清都站了起來。

    賈赦擺擺手,示意兒子女兒孫女們都坐下,這才道:“對於蓉兒媳婦的身份,其實我也琢磨了好幾年了。畢竟當初老義忠親王跟那個女人的事兒不是什麼秘密。而且,在他們徹底事敗之前,王氏女的確有一段時間沒有出現在人前。所以,蓉兒媳婦無論是年紀還是生辰,怕是連上面都在懷疑。上面遲遲不肯動手,無非以下幾個方面。老義忠親王固然是被太上皇下令處死的,可是他也是太上皇曾經寄予厚望的皇子,不然也不會在太子這個位子上一坐就是十餘年。若是蓉兒媳婦真的是老義忠親王與那王氏女的孩子,那麼太上皇看在老義忠親王臨死都要保住這個女兒的份兒上,也會對蓉兒媳婦網開一面。另外一層原因,便是以此來試探當今萬歲了。”

    說到這最後一句,卻是將聲音壓到了最低。

    賈璉也道:“父親,蓉兒媳婦畢竟是女流,又是孽種,即便他真的是老義忠親王的孩子也無關大局。所以,太上皇留着他,當今萬歲也什麼都沒有做。只要東府裡不要蠢得拿老義忠親王說事兒,太上皇也好,當今萬歲也好,都不會拿蓉兒媳婦怎麼樣。所以,兒子想着,這事兒怕是不是上頭的事兒,而是有人擅作主張,拿蓉兒媳婦的命作投名狀,同時也可以藉此機會,把珍大哥哥拿捏在手裡。……”

    賈赦猛地擡起了頭,卻是已經猜到了賈璉接下來要說的話。

    兩個人臉上一片駭然,心裡都破口大罵做下這種事情的人的狠毒與愚蠢。

    太上皇和當今皇帝都容下了這個秦可卿,讓他平平安安地長到了這把年歲,還讓他帶着大筆嫁妝嫁進了寧國府,顯然是不打算追究這個當初還是個嬰兒、什麼都不知道的女人了。你們倒是好,一個一個地跳出來擅作主張,以爲這樣就能討好了太上皇、討好了當今?

    別蠢了!

    哪怕是個便宜孫女被折騰,賈赦這種膽怯怕事的主兒還要生氣了。換了太上皇,一個他特意留了生路的孫女兒被人給害了,太上皇會高興纔怪!

    還有當今皇帝,他都不打算追究了,結果有人替他做主殺了這個便宜侄女兒。要知道,比起平安州的那些人,這個便宜侄女兒威脅性更小。如果不是不能公開秦可卿的身份的話,當今皇帝都不介意用秦可卿來表現自己的容人之量。這些人既然在明知道秦可卿的身份的情況下還膽敢對他下手,怎麼肯定以後有了機會,他們就一定不會對他這個君王下手?!

    光這一點,就犯了君王大忌。

    賈赦跟賈璉此刻能夠肯定,如果秦可卿真的死了,只怕賈家也完了,甚至連知情的他們也不一定落到好。所以,秦可卿一定不能死,不但不能死,還必須活得好好的。可他若是不死,那麼死的人就必須是……

    心念電轉,賈赦站了起來,道:“這事兒不能不跟敬大哥說一聲。璉兒,你陪我去東府。二丫頭,。你看家,給我注意些那邊的人。”

    賈玖連忙應了。

    賈赦這種紈絝子弟都能夠猜到這種事情,更不要說賈敬了。能夠考中進士,又能夠在老義忠親王的那一連串事情中保住性命也保住自己的家族,賈敬怎麼會是一個笨蛋?

    所以,等事情發生之後,他立刻就封鎖了消息,把賈珍捆了起來,讓焦大帶着老寧國公的親兵親自守着,又讓賈蓉陪着秦可卿,以防秦可卿發生意外。自己卻在清明祭祖之後,就把自己關在了書房裡面,誰都沒有見。

    賈赦見這個時候,這個大哥還這麼消極,妄想逃避,立刻衝了上去,死命地敲賈敬書房的大門。

    剛開始的時候,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慌得賈赦連忙叫人,要把賈敬的書房砸開。

    就在這一團亂的時候,書房的們打開了,鬍子、頭髮亂得跟稻草一樣的賈敬打開了門。賈赦擡眼一看,才短短几日功夫,賈敬竟然瘦成了一把骨頭,眼睛更是深深地陷了進去。

    “敬大哥哥,你這是……”

    賈敬低聲道:“原來是賢弟,賢弟會來,想來是有話跟我說吧?進來罷。”

    賈赦連忙讓賈璉在門口守着,自己跟着賈敬進去了,還將門給帶上了。

    進了書房,分賓主坐下,拿着桌子上已經冰冷的茶水給賈赦斟了一盅茶,道:“賢弟來是爲了珍兒吧?”

    賈赦躊躇了一會兒,道:“對不起,敬大哥哥。”

    賈敬蒼涼地笑笑,道:“你當初讀書的時候,還是我給你講的功課,你的性子,我還不熟嗎?如果不是事情非常嚴重,你也不會在臨行前特地來我這裡一趟,還砸我這書房的門。”

    “敬大哥哥……”

    賈敬道:“時間過得真快,我還記得你我當初一起讀書的事兒呢。一轉眼,我們已經白髮蒼蒼,我連孫子都有了,你的兒子也到了婚嫁的年紀……”

    “大哥哥……”

    賈敬道:“我還記得珍兒小的時候,他剛出生那會兒,他才這麼大,跟只小貓崽子一樣,因爲早產,他連哭聲也又細又低,我兩隻手就能夠把他托起來。那個時候,我是多麼高興,他可是我第一個孩子。那個時候,我不止一次想過,教他好好讀書,也讓他跟我一樣,考科舉、做官。可是誰想到,美夢醒得那樣早,前一天我還是意氣風發的新進士呢,可惜轉眼間,我就只能躲在家族的庇佑下瑟瑟發抖。如果不是你嫂子,我……我……我答應過你嫂子的,會替他好好照顧他的孩子,我答應過他的。我答應過的……”

    賈赦一句話都不敢說。

    他已經知道了賈敬的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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