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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樓之天下爲棋 - 12字體大小: A+
     

    紅樓之天下爲棋 12 筆海閣

    ps:好吧,我承認自己犯了個大錯。今天中午傳上來的是昨天寫的草稿。因爲不滿意,所以寫了一個大概就丟下了。打算今天修改之後再發上來的。

    結果昨天碼了太多字,手一抖,五千靈的文多黏貼了一遍,變成了一萬多。

    然後我修改之後,以爲直接發送就好了,結果發現自己弄錯了數字。

    現在改過來了。

    以下正文。

    在商隊忙着將一車一車的物資拉進安遠衛的時候,賈玖注意到天上總是有幾隻鷂鷹在盤旋。賈玖記得來之前賈清的提醒,立刻就跟張翠鳳說了。

    張翠鳳望了望天空,道:“又是這些扁毛畜牲。那些蠻子就是訓練這些扁毛畜牲做偵查的。可惜,我們沒有好弓,沒辦法把他射下來。”

    賈玖拍拍張翠鳳的肩,道:“張家姑姑,這有什麼的?難不成這扁毛畜牲成了精,還能夠數數?甚至能跟那些蠻子們說我們的車子上裝的是糧食還是竹竿抑或是槍不成?大概他們也只能大略地表達一下,我們有長長的一車隊進了安遠衛罷了。最多呢,也就形容下車子裝得滿滿的,而且還有許多棍狀物體罷了。正好,讓那些狄人來這安遠衛受死!”

    張翠鳳道:“這次多虧了你們了。若不是你姑姑安排得好,若不是你及時趕來,這安遠衛還不知道怎麼樣呢。當初我家裡知道父親被派到這裡。我娘當場就軟倒了,我爺爺更是早早地請大家吃了豆腐飯(注:有的地方家裡死了人就要請街坊鄰居吃豆腐飯,又叫送喪飯)。”

    賈玖道:“我們家不也一樣?家裡就祖父和叔父兩個成年的男丁。三叔又小,若是祖父和叔父有個什麼意外,只怕我們家也散了。所以,不止我,就是姑姑也絕對不會允許祖父和叔父出事兒的。這不,清明一過,姑姑就把我派來了。”

    張翠鳳張了張嘴。想說些感謝的話兒,可話到了嘴邊。還是改了:“說起來,我還真沒有想到,你會對我們邊關的事兒知道得那麼清楚。”

    賈玖正要回答,就聽見下面有響動。立刻跳了下去。城牆下的大缸裡面傳來了清晰的回聲,賈玖側耳聽了聽,道:“騎兵?”

    邊上的將士停了一會兒,道:“沒錯兒。看這架勢估計是探子。只是方向有點不對。好像不是北面來的。”

    賈玖一聽,皺起了眉頭,道:“多少人?可要我護衛大家撤回來?”

    那將士立刻答道:“不妨事兒,看起來人數並不是很多,最多也就百十個人罷了。如今這安遠衛最外面的一圈已經都佈下了陷馬坑,就是真的有人來了。我們再接應外面的兄弟不遲。”

    賈玖聽了,也着急起來,開了自己的輔助視野不停地往北面張望。可是過了一個時辰。北面的雪地上還是空空如也。

    賈玖非常奇怪。

    就在這個時候,南面出現了小小的騷動,一個前御前侍衛跑過來,道:“賈家姑娘,是端榮長公主的兒子韓德讓韓公子。”

    賈玖一愣,道:“他來這裡做什麼?”想了想。賈玖還是決定避開:“跟兄弟們說一聲,不要透露我的事兒。我出去散散。等他們走了我再來。”說着就往下跳。

    張翠鳳連忙道:“我跟你一起走。雖然將士們跟狄人征戰多了,也不在乎軍營裡面出現女人,可要是落進了有心人的眼裡總是不好的。”

    賈玖一把接住了張翠鳳,兩個人跑到商隊那邊,賈玖跟領隊交代了兩句,要了一個裝滿了乾淨的水的水囊並一些乾糧,就帶着張翠鳳輕飄飄地離開了安遠衛,衝進了茫茫雪地。等安遠衛變成了天盡頭的一道黑色的影子,賈玖才停下來。

    一落地,張翠鳳咳嗽了好一會兒,這纔回過神來,道:“好快!我差一點被風噎死!”

    “抱歉。”

    張翠鳳連連擺手,道:“我算是服了你了。就是騎馬也沒有這麼難受。”

    賈玖道:“張姑姑騎過馬?”

    張翠鳳道:“以前我爹也有匹馬,我騎過。可惜了那匹叫黑風的馬。”這第二句卻是黯然。安遠衛什麼都沒有,即便張遊擊有馬又如何?將士們都餓得手軟腳軟,別說打仗,就是走動一下都覺得累。這樣的情況下,要如何養馬?真的要爲了這匹馬讓將士們覺得人不如馬甚至埋下炸營的隱患麼?如果不是賈赦來了,如果不是賈玖派了商隊來,只怕安遠衛的人不是餓死了,就是隻能吃人了!而且還是吃自己人!

    賈玖沉默了一下,道:“那馬速度如何?還是我跑得太快了?我已經儘量控制速度了。”

    張翠鳳道:“騎在馬上,手上有繮繩,腳下有蹬腳,只要順着馬匹起伏就能夠借力,自然也不累人。倒是你,把我夾在腋窩底下,我都快喘不過氣了。”說到這裡,張翠鳳忽然反應過來,道:“控制速度,爲什麼要控制速度?”

    賈玖擡頭看了看天上的鷂鷹,道:“當然是糊弄天上的那些扁毛畜生。想來那些狄人已經知道安遠衛派出了兩個偵察兵了。”

    張翠鳳這才反應過來,道:“你是說,狄人會通過這些扁毛畜牲知道安遠衛派出了兩個人,又從我們現在的位置上會認定我們是偵察兵。——你要誘殺他們!”

    賈玖道:“對,我們只有兩個人,即便我藝高人膽大,也難說狄人部落裡面沒有能人。道門與人家的約定我也只知道皮毛,不過,若是對方沒有足夠的能耐的話,道門也不至於一直恪守承諾。所以,蠶食。今天殺一點明天殺一點,纔是眼下最好的方式。”

    看着天上的鷂鷹的運動,賈玖在心中迅速地盤算着。臉上卻是一片平靜。

    張翠鳳沉默了一會兒,道:“你爲什麼要避開?害怕被人認出來?”

    賈玖奇怪地往了張翠鳳一眼,張翠鳳晃了晃手裡的彎刀,道:“在安遠衛的時候我沒有反應過來,現在想來,你是頂了你侄女兒的名頭來安遠衛的吧?你也說過,道門跟人有約不能進入草原。所以你才害怕被人認出來?”說着就指指賈玖手腕上的護腕。

    賈玖的護腕是特製的,自手肘往下。雪白的緞子不但把手腕包得嚴嚴實實的,就連手背也包住了一大片,最後的末端是一個可以戴在中指上的指環。這樣的護腕,保護作用是肯定的。卻也正好把賈玖的兩隻手遮了個嚴嚴實實。如果不是剛纔賈玖一手拿着三叉戟一手扛着他,他也不會發現這護腕下的秘密。

    賈玖笑笑,道:“翠姐姐,還真是瞞不過你。”

    張翠鳳靠了過來,道:“果然如此。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爲何要避開。”

    賈玖道:“我心裡有個不好的猜想。”

    “什麼猜想?”

    “你說,從京師到端榮長公主的部落,安遠衛是最近的距離麼?”

    張翠鳳沉默了一會兒,道:“這個倒不是。我聽於叔叔說過。承平衛正好位於蒼狼部和京師的中間。當初端榮長公主和親的時候走的就是那邊。要走安遠衛可是要繞很多路呢。就是綏遠衛也比安遠衛近許多。走安遠衛要多花至少三天的時間呢。”

    賈玖道:“那你說,爲什麼端榮長公主的兒子會突然來安遠衛?他可不是大齊的男兒。”

    張翠鳳一愣,道:“你是說。端榮長公主背叛了大齊?他可是大齊的公主!”

    “爲母則強,端榮長公主不會不爲自己和自己的兒子考慮。你說呢?端榮長公主的脾性,京裡也是衆所周知有目共睹的。爲了自己的前程,他可以去討好一個官婢養的庶女,完全不見一國公主的自尊心。”

    “怎麼會……”

    賈玖道:“我現在擔心的是,朝堂上會有那麼多的大臣堅持和親。這背後會不會有端榮長公主的手筆。”

    不等賈玖繼續往下說,張翠鳳便道:“怎麼可能。賈妹妹。這樣的話兒你還是不要說了。若是讓人知道了,不止是你,就是你的父母家人也要擔干係的。”

    賈玖道:“這裡就只有你我兩人,四周空蕩蕩的,雪地裡一個腳印都沒有。你怕什麼?還是說姐姐將來會出賣妹妹?”

    張翠鳳拍了賈玖一下:“難道在妹妹心中,我就是那樣的人?”

    賈玖道:“那不就得了?我跟姐姐這樣說,不過是希望姐姐能夠做好心理準備。安遠衛那邊,我們也只能祈求老天爺成全了。至於現在,我想我們先休息一下,然後去找最近的狄人部落。”

    張翠鳳道:“你真的要殺人?”

    賈玖道:“是?”

    張翠鳳道:“即便對方是小孩子?”

    賈玖道:“是。”停了一會兒,方纔低聲道:“我不會小看草原上的小鬼頭。他們打落地就在馬背上,七八歲的時候就能夠在馬背上揮刀。若是留下他們,不用五年,草原上就會出現一支勁旅。現在手下留情,只會給邊關留下隱患。即便被人戳着脊樑痛罵,我也不在乎。我是齊人。”

    張翠鳳道:“如果你真是這樣想的,那就這樣做罷。”

    賈玖沒有開口,卻是突然一揮手中的劍,只聽一聲清脆地響聲,一支箭矢就那樣被賈玖截了下來。沒等張翠鳳拔出彎刀,賈玖就拎起劍往箭矢的來處撲了過去。

    草原上,女人和孩子是寶貴的財富。所以草原上的人看到女人和孩子的時候,會想盡一切辦法掠走。但是狄人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要的,就跟現在這樣,天上的鷂鷹明明告訴他們,安遠衛派出了兩個探子,可到了地點一看,居然是兩個小女娃兒。

    雖然沒有看見敵人,狄人也不會就這麼放鬆警惕。在草原上,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已經是一個出色的騎手了。張翠鳳年紀不大。卻是長挑個兒,又是在邊關吃苦耐勞大的,看上去跟十五六歲的的狄人少女差不多。這樣的女孩子。若是有了心上人,要收服過來,絕對要費一番手腳。倒是邊上那個小孩子,看上去不過是一點點大的奶娃娃,只要略略待他好一點,等時間久了,他也忘記了家人。自然就是自己人。

    這幾個狄人不知道爲什麼這地方不見齊人的偵察兵,可是他們卻不想空手而歸。能夠在這冰天雪地裡面。撿到牛羊乃至是人口,都是一件好事兒。

    不過在此之前,試探一下是必要的。爲首的那人爲了防止傷了這兩個小丫頭,還特地折掉了箭頭。方纔將箭射了出去。甚至他還有意避開了那個小娃娃。

    在他們看來,大姑娘沒有這麼脆弱,被沒頭的箭矢碰一下不會有什麼大礙,倒是小孩子比較嬌嫩,尤其是女孩子,若是沒事兒還好;若是受傷引起發燒什麼的,絕對會變成一樁大麻煩。

    開春之前撿到牛羊和人口是好事兒,若是讓對方死了,那就是凶兆。這是草原上傳下來的老古語。

    他們哪裡想到。小的這個纔是最麻煩的。

    試探的弓箭當場就被對方劈了,這幾個狄人當即就傻了。可是沒等他們反映過來,對方居然拿着一把劍就衝了過來。那速度,居然比他們胯下的馬還要快幾分。

    狄人剛開始散開的時候還帶着幾分玩笑幾分*的味道。這五個狄人探子裡面,有兩個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按照草原上的習慣,爲了保證一個家庭能夠孕育出更多的孩子讓部族儘可能地延續下去,草原上的人大多數採用的是一夫多妻制,很多部落如今都開始流行三妻四妾制。而不是跟漢人那樣的一夫一妻多妾制。看見那個小女孩一下就劈掉箭矢的時候,這兩個人還想着。這個小娃娃是個好苗子,將來也許會成爲他們的妻妾之一,所以不免多上心幾分。可是等看清對方的速度堪比汗血寶馬的時候,他們方纔知道惹上了硬點子。

    狄人也不是笨蛋,立刻調轉馬頭分散着跑了。他們現在是探子,遇到事情,當然是先想辦法通知族裡。

    賈玖看見狄人要跑,立刻是一道劍氣將其中的一個騎士斷首,又去追其他人。一個狄人想要回敬賈玖一箭,卻被賈玖先一步彈射出去的耳墜子打穿了咽喉。

    彈指神通並不是什麼稀奇的法門,只要內力深厚,誰都可以用出來。

    看見第二個夥伴掉下了馬,另外三個人遲疑了一下,居然不跑了。不但不跑,反而調轉馬頭衝了過來。顯然,他們也知道今天是跑不掉了。與其被人追在屁股後面跑,還不如拼死殺一場,方不落了他們草原上的漢子的氣概。

    等張翠鳳趕到的時候,賈玖已經收拾好了。不但將那五個狄人的頭都砍了下來,還拿走了他們的武器、剝光了他們的衣服,左右各四匹馬,馬匹的繮繩被腰間的蝴蝶結垂下的兩端牢牢地繫着,賈玖的胯下還騎着一匹,剩下的六匹馬,只能任由他們消失在雪原裡。

    草原上的人能夠來去如風,那是因爲他們一人雙騎,能夠在更大程度上保持馬匹的體力。而作爲軍隊的眼睛,探子們往往是一人三騎。大部落在進行大型的軍事活動的時候,也會盡視情況爲下面人準備一人三騎或者是一人雙騎。

    這個傳統現在就便宜了賈玖。他一下子就弄到了九匹好馬。

    張翠鳳道:“現在我對你的計劃有信心多了。”

    賈玖道:“張姐姐,你會說狄人的話麼?”

    “怎麼了?”

    “很簡單,我們就冒充是跟族人走散了的牧羊女,混進狄人的部落裡面去。乘着他們男人外出或者夜深人靜的時候,毀掉他們的大本營。”

    張翠鳳道:“不會。就是我會說,說得也不夠地道。而且你也不像牧羊女。”

    賈玖道:“難道我們只能冒充商隊裡的人,然後混跡草原了?”

    張翠鳳道:“冒充商隊裡面的人?”

    賈玖道:“對。冒充商隊裡面的人,不然,怎麼解釋我這身衣裳?別小看我這一身。可是上好的雲錦呢。就是我這頭上的首飾,也是特別定製的。”

    張翠鳳道:“又是好幾百兩銀子一套的玩意兒?”

    賈玖道:“不是。金子也沒多少,銀水晶也是家裡庫房裡面拿的。這一套花銷還沒有超過八十兩。這套首飾又不多,不過是少少的五件罷了。”

    張翠鳳對賈玖的沒常識無語了:“就跟米糧一樣,安遠衛的糧食超過了京師五倍以上,首飾之類的東西也差不多。你這套首飾,金子外加加工費沒有超過八十兩,可這銀水晶呢?也是稀罕物件吧?這套玩意兒在草原上沒有一千兩可下不來!頂着這一頭的首飾,外加這一身衣裳。你以爲你能瞞得過誰去?草原上的人可不喜歡步搖墜子之類的玩意兒,那太容易掉了。他們更喜歡把各種寶石串成一串往身上一掛。還有你那把三叉戟。根本就是個擺設吧?就憑那三叉戟上的寶石,就能夠讓兩個狄人部落進行一場不小的戰鬥了。”

    賈玖道:“真的?那我們要不要試試?”

    張翠鳳搖搖頭,道:“這可不容易。畢竟我們只有兩個人。”

    賈玖不說話了。

    他們只有兩個人,也不知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更不知道方纔的那五個狄人又是打哪裡來的,也只能任由胯下的馬匹自由行動。

    老馬識途。

    也許他們能夠藉着這幾匹馬找到狄人部落,開始他們的第一次行動。

    不管這個計劃是不是靠譜。他們也不可能現在就回安遠衛去。誰知道那個韓德讓會在安遠衛呆多久呢。

    草原上的部落說近不近,說遠不遠。走到傍晚的時候,賈玖就遠遠地看見前面似乎有好幾個帳篷的樣子,連忙示意張翠鳳注意。

    張翠鳳停下馬,眯起眼睛仔細地看了看,道:“似乎有些不對。”

    賈玖道:“怎麼說?”

    張翠鳳道:“草原上苦寒。大多數牧民在秋天的時候都會打很多很多草料,也會收集狼糞和馬糞。草料是用來喂牛羊的,狼糞馬糞是爲了過冬取暖。因爲草料非常重要,所以即便所剩不多。牧民也會堆放得整整齊齊。可是你看,這裡的草垛子亂七八糟。也許是一個被人劫掠過的小部落。”

    賈玖道:“那我們靠近些。”

    話雖然這樣說,可是這並不容易,因爲那九匹馬居然不肯往前走了。不但不敢往前走,還瑟瑟發抖,驚人是走不動路。一下子軟了。好像前面有什麼非常可怕的東西一樣。

    賈玖豎起了耳朵細聽。那感覺很奇妙。

    他也是第一次在這麼廣闊的地方將功力凝聚在雙耳之上。草原上的風爲他帶來了別樣的風景。遠處,應該是一條小河。河水在推動着河面上的冰層,發出輕微的響聲,好像在說:“快起來,快起來,不要睡懶覺了,春天就要來了。”

    而近處,風拂過積雪的聲音在悄悄迴盪,似乎在說着屬於他們自己的悄悄話。就在這片細語中,似乎隱隱有着一股不和諧的聲音,就好像是野獸痛苦的嘶吼。

    賈玖一愣,繼而停下了馬,道:“張姐姐,我先進去看看。你在這裡等我。”

    張翠鳳點點頭,道:“小心。”

    賈玖跳下了馬,手裡握着出了鞘的寶劍,慢慢地走入了這個小小的部落。這個部落真的不大,光帳篷也就四個而已。賈玖不知道狄人一般一個帳篷裡面會住幾個人。但是看到那帳篷的大小,賈玖也看得出來,這樣的帳篷的容量是有限的。

    在賈玖看來,這些帳篷跟後世的蒙古包有些彷彿,一樣是用特製的木棍紮起來的圍欄,一樣鋪着厚厚的氈子。

    賈玖小心翼翼地挨着一個帳篷的門站住了,側着耳朵細聽。將功力凝聚在兩隻耳朵上,賈玖明確地感覺到了這個帳篷裡面沒有聲音,沒有說話聲,沒有呼嚕聲,甚至連呼吸聲都沒有,安靜得就跟沒有人氣一般。

    賈玖沒有在第一時間就闖進去,而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之後,又去了第二個帳篷、第三個帳篷,直到第四個帳篷,賈玖才發覺有些不對。裡面似乎有東西。可是這個聲音,似乎不像是人類的聲音。

    賈玖一面持劍在手,一面用劍鞘小心地撩開了帳篷的一腳。

    他以爲。會有什麼東西衝出來,又或者,會有人襲擊他。可是沒有。

    賈玖眉頭一皺,劍光一閃,卻是把那帳篷門上的氈子給削了下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賈玖才感覺到有東西衝了出來。可是他的反應還是慢了一點,居然被對方撲倒在地。

    賈玖定睛一看。驚出一身冷汗,腦子裡一片空白。

    那是一隻巨大的白狼。一隻爪子按在自己的胸口。伸着巨大的舌頭。看他那張嘴,就是把自己一口吞下去也是有剩的。

    躺在地上的賈玖,正對着的,便是巨大的狼口。迎面而來的,便是燻人的腥臭。換了別的女子,只怕這會兒早就已經暈過去了,可是賈玖卻眯起了眼睛。

    這也多虧了他的逗比小管家在看不到的地方跳腳提醒,讓賈玖想起來,野獸也是欺軟怕硬的。如果這會兒他暈過去了,只怕他今天就交代在這裡了。

    白狼是草原上的異數。更準確地說,白化動物在動物界本來就是弱勢羣體。因爲在五彩斑斕的世界上,他們那一身純白的毛無疑是一個非常醒目的目標。在草原這樣的地方。讓一匹白狼生活在族羣中,那是很容易給族羣帶來災禍的。

    所以在動物界,很多動物會捨棄掉白子。然後盡全力養活其他的孩子。

    如果這匹狼是雪狼,只在冬天纔會換上白色的毛,那也就算了。如果是白狼,除非他能夠成爲頭狼,否則,他就只有被狼羣排斥的份兒。

    但是。這裡距離大齊邊關這麼近,會是雪狼出沒的地帶麼?

    賈玖心念電轉。手下卻是不慢,立刻一掌就擊向白狼。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白狼的動作非常快,幾乎是賈玖才聚勁完畢,他就預料到了賈玖的動作,然後跳開了。

    賈玖立刻跳了起來。一人一狼,就在帳篷中間的小小空地上對恃起來。爲了防止被白狼攻擊,賈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甚至連張翠鳳的驚呼聲都沒有注意。

    盯着對方的眼,賈玖的腦海裡面飛速地閃過一句話:“……盯着對方的眼,絕對不能在氣勢上輸了。野獸終究是野獸,一旦你在氣勢上輸了,對方就會發動襲擊。只要你在氣勢上贏了,即便是沒有發動戰鬥,他們也會夾着尾巴逃跑……”

    盯着對方的眼。

    賈玖知道,如果自己不能拿下這隻白狼,就是對方不能一擊殺死自己,也可能傷到張翠鳳。而張翠鳳又是張遊擊僅剩的女兒,又是自己帶離安遠衛的,如果他有個什麼意外,只怕張遊擊會心存芥蒂。

    自己身爲道門金衣道子候補,怎麼可能在這裡就倒下?不就是區區一隻白毛畜牲麼?難道自己還怕了他不成?

    賈玖面對着白狼,慢慢地向右移動,白狼也盯着賈玖。他沒有動,可是這嘴裡的威脅聲,卻沒有斷過。

    忽然,賈玖的腳尖碰到了一塊小石子,小石子彈開,發出了清脆的響聲,那白狼立刻撲了過來。也就在這個時候,對方空門大開,整個腹部裸露在了賈玖的面前。賈玖原來應該一劍將之斃命,卻在看見白狼腹部的那個巨大的傷口的時候,他心念一動,一掌拍了過去。

    白狼被賈玖的掌風擊飛,重重地砸在了邊上的一個帳篷裡面,將那個帳篷砸破了一個洞。白狼想要從洞裡面爬出來,可是他卻是站都站不起來了。掙扎了幾下終於軟到再低,合上了眼睛。

    如果有人能夠跟賈玖共享視野的話,就能夠看到白狼身上的那道微微發着光的鎖鏈。那是逗比小管家提供的【縛龍索】。

    【怎麼了?】

    逗比小管家道:【親愛的、麼麼噠的主人,快救這孩子吧。隱藏獎勵哦。】

    賈玖沉默了,逗比小管家卻急了:【親愛的主人,你爲什麼不動手?喂喂喂?親愛的主人,你還在麼?】

    賈玖道:【我原來是想留下他的。不過被你這麼一打岔,我就不想動了。等他醒來再說吧。】

    【哦,不,親愛的主人。你怎麼能這麼殘忍、這麼無理取鬧?】

    【殘忍?無理取鬧?你奶奶劇看多了麼?】

    逗比小管家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道:【親愛的主人,我雖然很愛抽風也愛吐槽。卻從來沒有害過你,這一點你承認吧?】

    賈玖道:【應該說沒有成果或者從來沒有被我發覺。】

    【哦,我的主人,您可憐的僕人的玻璃心都要碎了。】

    賈玖道:【你再耍寶,這傢伙就要死了。】

    就跟小逗比熊孩子鬥嘴的當兒,賈玖已經檢查了這隻白狼的傷口。腹部那道傷口還是小事,問題是他右側後腿上居然還插着一支斷箭。箭羽雖然沒有了。箭桿還留在白狼的腿上。大概那個位置比較特別,使得白狼無法把他弄掉。現在已經開始化膿了。

    張翠鳳來到賈玖身邊的時候,正好看見賈玖蹲下去檢查白狼的傷口,連忙道:“妹妹小心。”

    賈玖側頭問道:“張姐姐,這白狼有什麼不對麼?”

    張翠鳳搖搖頭。道:“若是白狼也就好了,若是兇殘的雪狼,那才叫麻煩。東郭先生的故事妹妹難道忘了不成?救了他可不會得到感謝,反而有可能被他追殺千里。”

    賈玖點點頭,又道:“張姐姐可知道有關白狼的傳說?”

    張翠鳳道:“妹妹爲什麼這麼問?”

    賈玖道:“不過是好奇罷了。就跟白蛇那樣,在我們大齊,白蛇又叫白娘子,還有溫柔纏綿的傳說故事。所以我好奇了,就這麼一問。”

    張翠鳳答道:“還能有什麼呢?不就是一樣的白狼報恩麼?草原上的人就信這個。我們齊人倒是不怎麼在乎。”

    賈玖點點頭,道:“是個大傢伙,他受傷了。”

    張翠鳳道:“那又如何?他的這身皮毛倒是極好的。應該能夠換到不少錢糧吧?”

    賈玖道:“他的皮毛再好,一來不會硝制,二來不方便,三來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姐姐,你看見他腿上的傷口了沒有?我猜,他是餓極了、闖入了狄人的部落。這才受了傷,又或者。他是被冬季餓昏了頭的狄人追趕,這才受了傷。若是他的傷好了,我們也許會有危險,只怕他更恨那些傷了他的狄人。”

    張翠鳳道:“妹妹要救這隻白狼?”

    賈玖點點頭,道:“麻煩姐姐去四周看看,順便看看這帳篷裡面還有什麼。我來試着給這隻白狼處理傷口。”

    見賈玖堅持,張翠鳳不再說話,而是回到了馬匹的中間,將馬好好地綁在了一根木樁子上,這才掀開了最近的帳篷的簾子。

    在系統和【輔助視野】的幫助下,賈玖給白狼做了個大略的檢查。結果發現,這隻白狼身上不止箭頭一樣,還有好幾個鐵蒺藜。這些鐵蒺藜已經鑽入了白狼的皮肉,也虧了這白狼有如此旺盛的生命力,居然撐到了現在。不過,這已經是極限了。如果沒有得到治療,白狼很可能死於傷口感染和一再出血。

    賈玖拔下自己頭上的簪子,小心地將箭頭和鐵蒺藜挖了出來,又挖掉腐肉,這才刷了幾個靈療術。看見白狼的傷口在自己的手下癒合,再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問題之後,賈玖這纔拿着那三枚鐵蒺藜站了起來,臨走的時候,他還沒有忘了在白狼的嘴邊留下兩塊肉乾。

    斜對過去的帳篷裡傳來張翠鳳的嗚咽,賈玖擔心不過,立刻衝了過去:“張姐姐發生什麼事情了?”

    只見張翠鳳就站着門口,傻愣愣地往着帳篷裡面,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順着張翠鳳的視線,賈玖看到的便是眼下的景象:

    入目是一片血紅。賈玖雖然知道草原上的人喜歡紅色,卻不會認爲他們會把整個帳篷都染得一片血腥味兒。這個帳篷卻是個例外,帳篷的中央立着三個十字架,其中的有兩個人被釘在了十字架上,一個人沒了腿,另外一個半個身子就只剩下了白骨。

    張翠鳳喃喃地道:“這兩個人我認得,原來我們在中軍的時候,他們便是我們振遠軍的探子,都是很好的人。這位姓武,他家裡跟我家是一個軍屯的,武嬸子剛剛生了一個大胖小子。還說等武叔回來了就好好慶賀慶賀,順便請大家吃湯餅。沒想到……這可惡的狄人!我要殺了他們!”

    賈玖道:“這幾個帳篷裡面都沒有人了。我們還是想辦法把武叔和這位大叔都放下來,讓兩位入土爲安罷。”

    張翠鳳道:“賈妹妹。我想先送武叔回家。他們一定很想回家。”

    “好。”

    看見張翠鳳淚流滿面的樣子,賈玖也說不口,說什麼現在以削減狄人的兵力爲主。兩個人合力把架子上的人弄下來。賈玖去另外的帳篷裡找了衣服,交給張翠鳳將人裹好,又在帳篷後面找到了三輛大車。

    賈玖對張翠鳳道:“這裡東西雖然不多,不過我找到了一些肉乾,還有羊皮牛皮狼皮並少量的珠寶首飾。還有一些彎刀匕首弓箭之類的玩意兒。能帶走的我都拿過來放在後面的車子上了。即便兩位大叔的家人用不了這麼多,卻也能夠換些銀錢補貼家用。”

    張翠鳳點點頭。卻是什麼都說不上來。

    等他看見了賈玖準備的東西,不覺驚呆了:“你就帶這些?”賈玖就收拾了兩輛車出來。一輛用來運屍首,一輛用來運各色財物。

    賈玖點點頭:“是啊。”

    張翠鳳道:“草料呢?一點都不帶?別忘了我們有九匹馬,這裡到軍屯。少說也有兩三百里地。騎馬是快,可要是駕車,在這冰天雪地裡,沒有五六天根本就不可能。五六天還是鑑於我們沒有迷路,路上沒有出現什麼意外的情況下。如果路上出了什麼事情,耽擱的時間更多!現在雪還沒有化呢!”

    賈玖摸摸頭,這纔想起來,連忙把自己丟在那邊的第三輛車子拉過來。然後手忙腳亂地拾起地上的雜亂的草料往上面丟,看得張翠鳳滿頭黑線。

    張翠鳳將兩句屍首搬上了第一輛車子。這才道:“草料可不能這樣胡亂堆。這樣堆上去遲早是要掉的。要抖掉泥土冰渣、打理整齊、一捆一捆地紮好纔好……”

    說着就給賈玖示範。不過,他看到賈玖不過是輕輕一甩,那一捆草料就變成了灰灰。立刻讓賈玖站到邊上去了。在這樣的日子裡,外面冰天雪地的,要想找到足夠的草料,根本就不可能。也許用內功的確容易將草料收拾整齊,但是,現在這個季節的草料金貴。給馬吃都不夠了,哪裡經得起浪費!

    張翠鳳讓賈玖去看那隻白狼。自己則一個人負責收拾這些草料。賈玖也沒想到那些草料會那麼脆弱,不過是帶了點內勁就散了。既然張翠鳳說了這些草料他一個人負責,他也不勉強,自己找了幾個罐子,拿到河邊洗乾淨了,裝滿水,用內功燒開,餵過馬匹之後,這才另外準備了幾罐放在車上。

    人可以不吃飯,但是絕對不能不喝水,不是麼?

    兩世爲人的賈玖就是這點龜毛。他不喝生水。無論是河水還是井水、山泉水,他都要燒開了纔會飲用。而這輩子千金小姐的生活,讓他養成了一個習慣,那就是每天都要洗浴。即便不能泡澡,也要用熱水擦身子。

    張翠鳳把草料都搬上了車,賈玖立刻遞了一個罐子,道:“張姐姐,喝口水吧。”

    張翠鳳一摸罐子,道:“熱的?可是沒看到你燒水啊!”

    賈玖道:“我有內功。”

    那模樣,就像是跟張翠鳳他們每天都在喝粥一樣隨意,讓張翠鳳都忍不住嫉妒起來了。張翠鳳不是那種沒有見識的小姑娘,他當然知道要想把水燒熱需要多麼深厚的內功,可以說,整個大齊軍隊裡面沒有一個人做得到,偏偏賈玖這個黃毛丫頭就做到了,而且對方說得就跟喝水一樣簡單。

    張翠鳳如何不吃味的。

    更鬱悶的是,賈玖居然掏出一塊肉乾——不是這裡找到的,而是商隊裡面拿來的牛肉乾——用內功烤熱了,遞到張翠鳳的面前,道:“張姐姐,你餓了吧?先吃點東西墊墊。我們是連夜走還是等明天走?”

    張翠鳳只能失意前屈表示對面前這個小女孩的無力和臣服:“還是連夜走吧。不過這一路上就要委屈你了。我們恐怕不能生火做飯。”

    “沒事兒,我有內功。”

    內功麼,不是燒水、洗頭洗澡、吃飯的神輔助麼?更何況《九陽天訣》是極陽功法,用《九陽天訣》做這個,那一個叫省時省力。以前在家裡不好剝奪了那些丫頭婆子的工作,現在在外面,當然是怎麼方便怎麼來。

    賈玖從荷包裡面弄了一點混了香粉的綠豆麪,和着地上的雪洗乾淨手,方纔跳上了馬車。

    至於那匹白狼,他該做的都做了。白狼最後能不能活下來,就看老天爺成不成全了。【縛龍索】這個寶貝賈玖自然是收回來了。

    三輛車子,張翠鳳坐在前面一輛引路,車子上是兩具屍骨,而第二輛則是由賈玖負責照應的一半糧草一半皮貨,第三輛則是滿滿的草料。

    從這裡到軍屯,路程並不遠。

    這裡距離安遠衛也不過是一天的路程罷了。可是來時快若奔馬,一日三百里,回去的時候,卻只有一天五六十里慢慢磨。加上這一路上的冰天雪地,很容易迷失方向。如果不是賈玖兌換了地圖,只怕他們早就迷路了。

    在雪地裡走了整整五天,其中少不了卸了馬蹄、陷入泥坑等動彈不得的情況出現,都是賈玖把馬和車子扛起來,這才渡過難關。

    這一路上,張翠鳳見識到了賈玖在武藝上的兇殘,也見識到了他在照料自己上的兇殘。張翠鳳覺得,賈玖不愧是被人伺候的千金小姐,不會梳頭、不會打理衣物,衣服髒了不是割掉一段就是直接丟掉,根本就沒有洗衣服的概念。偏偏這樣的賈玖在某些事情上還非常龜毛,比方說,只喝燒開的開水,每天都要用熱水洗臉。而與此同時,這位千金小姐武藝實在是太厲害了。在回去的路上,他們還遇到了小股的狼羣,張翠鳳還以爲會命喪狼口,卻沒有想到對方只是一掌就把那些狼給拍飛了,還很彪悍地把這些餓狼作爲自己的戰利品,丟到了後面那輛越來越空的車子上。

    就這樣,直到第七天傍晚,他們纔到達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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