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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樓之天下爲棋 - 12字體大小: A+
     

    紅樓之天下爲棋

    平兒是個忠心的丫頭,或者說,他在王熙鳳的同時也總是不自覺地踩着王熙鳳。也許我們應該將他行爲稱爲不自覺地坑主子。在清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平兒就看到了自家姑娘躺在地上,屋子裡也沒有其他人——當然,大家都出去看王子騰跟賈玖的單挑去了。

    平兒連滾帶爬地撲到王熙鳳的身邊,胡亂搖着王熙鳳:“姑娘,姑娘,快醒一醒。”

    好半晌,才聽得王熙鳳嚶嚀一聲,道:“平、平兒?我這是在哪裡啊?二叔呢?”

    平兒尷尬地不知道如何回答,而花廳外面傳來陣陣叫好聲,更是讓王熙鳳的心中起了不好的預感。他喝道:“還站着做什麼?你死人啊!快扶我出去看看。”

    平兒不敢多嘴,只得半拖半抱地撐着王熙鳳一點一點地往外挪。正當他們跨過門檻的時候,外面再度傳來一聲驚呼聲,王熙鳳顧不得自己脖子上疼得緊,當即從人羣中擠了進去。那些大臣們見有人居然這麼不知好歹地將自己往邊上擠,紛紛側目怒視,但是當他們看清是王熙鳳主僕之後都讓開了,甚至有意站得遠遠的,生怕讓人覺得自己跟這個拎不清的女人有關聯。就是站在最前面的樑丞相也轉頭看了王熙鳳一眼,然後往邊上挪了一步。

    王熙鳳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在場大臣們眼裡的災星、成了各家聯姻黑名單上的第一位,他也不知道等今日的事情傳播開來之後,京師所有的人家。包括文武大臣、包括勳爵世家、包括讀書人家,沒有人會願意娶他。甚至就是他願意自甘墮落爲妾也不會有人要他。就連他的堂妹也註定了被他牽連跟他一樣無人問津的未來。至於已經被牽連的王子騰夫人,只要他沒有被休棄。他總是需要一個發泄的途徑的。

    王熙鳳看不到這些未來一定會發生的事實,但是他看清楚了這場庭院中的激烈打鬥。

    每一個人,無論的男女,心中都有一個英雄夢,而夢中的英雄總是跟自己最親近的男性長輩有幾分相似的。王熙鳳也一樣。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他是跟着他的叔叔嬸嬸長大的。在他的眼中,聖眷在身的王子騰不但是王家最有出息的人,也是賈史王薛四家最有權勢的。王子騰就是他心中的英雄。

    可是現在,他心中的英雄、一度統領千軍萬馬的王子騰居然半天都拿不下賈玖這個小丫頭,王熙鳳生氣了:“二叔。你在做什麼?不就是一個小丫頭麼?打死了又如何?難道您還用怕他們賈家!”他以爲王子騰是故意讓着對方。

    周圍的人刷地一聲,整齊地望向王熙鳳。再怎麼說,賈玖也是公侯家的小姐,王熙鳳居然不把對方的命當一回事情,叫在座的閨秀們個個瞠目結舌,就連已經有心理準備的諸位大臣們也心驚不已。

    不管怎麼說,王熙鳳也曾經跟賈璉定過親,就是已經退了婚,賈玖也是他曾經的未來小姑子。原來是你自己行爲不端人家才退親的。如今當衆表示要曾經的未來小姑子的命,這個女人的心還真是硬!也難怪人家不要他了。

    諸位大臣們個個覺得王熙鳳不僅僅是不通國法,而他的本性就是心狠手辣草菅人命之輩。家裡的女孩子,而且還是個寄人籬下的侄女兒都是這樣的貨色。可見王家都是些什麼人。原來就對王子騰各種看不上,如今這些大臣們都覺得,還是不能讓王子騰繼續留在官場了。如果他繼續留在官場。也許自己就難保了。誰知道他會不會因爲今日的丟臉而遷怒自己、給自己使絆子?這樣的人不能留。

    王熙鳳說得容易,王子騰卻有苦說不出。什麼叫打死。如果真的能將對方一拳打死,那就好了。王子騰很清楚。這孩子明顯地沒有與人對戰的經驗,所以剛開始的時候落在了下風,被動地防禦,無法躲閃的時候就只能硬抗。可是隨着後來越戰越是熟練,他已經能時不時地反擊一下。現在,主導這場單挑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面前這個才八歲的小女孩。

    表面上看他們兩個人是打得如火如荼平分秋色,可實際上,如果不是對方的拳法本來就是那種後發而制人的套路,只怕自己早就趴下了。王子騰很清楚,自己也堅持不了多久。

    自己走的是剛猛的路線,可是對方的拳法又是纏又是卸,自己的拳頭不是被對方引到了旁邊,就是勁力被卸盡,根本傷不了對方。對方的下盤也很穩,那雙小腳丫,勾、纏、踢、撩,每一招都不含糊,每一擊不是對着自己的關節就是對着自己的要害,逼得自己不得不避讓、不得不回防。現在哪裡是自己壓着對方打,根本就是給對方喂招吧?

    心中一灰,這手下就慢了一拍。只見賈玖一腳踏上了王子騰的腳踝,膝蓋一彎,一壓,只聽咔嚓一聲,王子騰就覺得自己的腳踝一陣劇痛。顯然他的腳踝已經脫臼了。王子騰一下子單膝着地,半跪在地上。賈玖飛起一腳,就把他踹進了池塘。好在樑相家的池塘並不是很深,只到王子騰的胸口。王子騰也會一點水性,倒是沒有溺水,只是整個人泡在水裡,顯得非常狼狽。

    “你妹妹早就在藥房裡動了手腳,你的妻子和侄女兒上門挑唆着我們老太太將我父親打了,如果不是運氣好,張家表哥上門又借出的張家的帖子請來了風御醫,只怕我的父親已經橫遭不測了呢!我父親因爲你的妻子和侄女兒捱打,所以我今日也跟你打一場,我父親受了傷,在屋裡躺了足足半個月,所以我讓你的腳踝脫臼,也讓你在屋裡養上一陣子。我父親當衆丟臉,所以我也讓你當衆丟一次臉。王子騰。我可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你既然敢算計我父親。就別怪我找上你!哼!”

    周圍的女孩子一陣喧譁。花廳裡面的話,他們也只聽得了片言隻字。可是賈玖的這一段話,信息量略大啊。似乎王子騰在算計賈玖的父親,所以纔有今日這一戰?如果王家人真的算計了人家的父親、要人家父親的命,也不怪人家會掌摑王家女了,更何況暢音臺的事情也是因那王家女嘴巴不乾淨、敗壞人家的名節而起。

    賈玖轉過身之後,大大方方地走到樑相面前,在臺階下對着站在臺階上面的樑相道了個萬福:“抱歉,相爺,今日是晚輩的不是。攪了相爺家的宴會。”

    樑相大笑着下來親自扶起了賈玖,道:“簪花會本來就是女孩子們展現自己的地方,文有琴棋書畫武有走馬射箭,都在考校之列。老夫已經多年不曾見過有女孩子展示武藝了。想當年寧榮二公戰功赫赫,乃是太祖皇帝身邊不可或缺的猛將。可惜我生得晚了,不曾見過兩位國公的風姿。今日見你與王大人這番較量,方知將門虎女名不虛傳。咦,你的花簪呢?”

    吳衍從角落裡面鑽出來,道:“舅舅。您卻是遲了呢。這孩子的簪子我已經拿走了。我可不會讓給舅舅您呢。”

    “原來是我遲了一步。”樑相的臉上流露出惋惜的神色,好像他沒有搶到賈玖的花簪十分遺憾一般。周圍的其他幾位官員也道:“正是,如此精湛的拳法、如此激烈的戰鬥,已經很久沒有在簪花會上看到了。今日下官也是大飽眼福了。”

    “如此。諸君,我們何妨痛飲一場?”樑丞相笑道。

    邊上立即官員道:“我看恩師是詩興大發,一會兒必有佳作。不如我們就以此戰爲題。以文會友如何?在場的閨秀們也精通詩文的,不妨也送上佳作。讓恩師指點一二可好?”

    “如此甚妙,同去同去。”

    由樑相領頭。衆人紛紛轉移拾遺閣,又有會多給王子騰一個眼神呢?只有樑相家的管事趴在水邊,對着池塘裡面的王子騰道:“王大人,這池子不深,您將腳伸直了就能夠夠到池塘的底部了。池塘裡面的淤泥剛剛清理過,不會阻礙您的。還是請您快點上來。如今中秋佳節已過,天氣雖然還熱着,可這水卻涼呢。”

    王子騰什麼都沒有說,他從水裡出來之後,就近換了衣服,就帶着自己的妻子和侄女兒回去了。他不知道,御史中丞已經先一步告辭卻沒有打道回府而是直接進了皇宮。

    拾遺閣是一座三層的藏書樓,也是一處讀書的好所在。真正要緊的書籍是另外放置的,只要略略一收拾,就能夠容得下那些大臣們在裡面作詩。閨秀們自然不能跟大臣們擠在一起——簪花會雖然是各家閨秀們能夠見到外面的男人的合法途徑,但是應該有的禮數卻是必須的。——他們都三三兩兩地集中在拾遺閣外面的六張長案上,而不會詩文或者不想在這上面獻醜的女孩子們則坐在花蔭下。往日裡,他們也只能說些衣裳首飾什麼的,可是今天他們是有話題了。相信今年接下來的日子,閨閣裡面的女孩子們都不無聊了。

    勁爆啊!王家的女兒居然說告他們家謀反都是不妨的。王家的家主居然將手伸到親戚家裡去了。

    戶部右侍郎鄭靖的女兒鄭婉第一時間就找到坐在海棠樹下的賈玖,道:“方纔謝謝妹妹了。如果不是姐姐擋在我面前,只怕我難逃這一劫。”

    “不敢,這位姐姐客氣了。原來是我的不是,倒是累得姐姐受了驚嚇。”

    鄭婉道:“看妹妹說的,若是換了我,我的父親被人欺負了,我也會打上門去,就是被人揹地裡笑話囂張、不夠溫婉也一樣。對了,還沒有自我介紹,家父是戶部侍郎,我姓鄭,單名一個婉字,排行第六,也是家裡的小女兒。”

    一個女孩子報上自己的本名,就等於將你視爲自己人。這個不成文的規矩是張姜氏早就叮囑過的。

    賈玖立刻站起來,也斂容行禮,道:“家父欽封一等神威將軍,我姓賈。單名一個玖字,見過鄭六姐姐。”這一套的規矩賈玖也是事先練習過的。張姜氏曾經告訴過賈玖。當別人報出自己的大名的時候,他就要這樣做。

    後面也有兩個女孩子也上來跟賈玖見禮。看他們的樣子,倒有些像鄭婉的小跟班。四人分別在太湖石和太湖石邊上的石鼓上坐了,立即就有丫頭奉上了茶果。

    只聽小跟班之一道:“賈家妹妹,王家算計你們家的事兒是真的麼?”

    賈玖道:“賬本不是我查出來的,只是我身邊的丫頭有一個是管家的女兒,聽他說,這些日子,他老爹跟着我父親查下面的莊子,卻是越查越心驚。越查問題也越多。如果說,他們王家是規規矩矩的人家,那我們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可是你看看他們家的女兒,居然敢當衆說告他們家謀反都沒有問題!什麼樣的人家會養出這樣的女兒呀!這會兒我倒是慶幸父親及早將這門親事給退掉了。不然,我哥哥非被他害死不可!”

    鄭婉道:“他這麼說了?”

    賈玖道:“可不是這麼說了?還是當着諸位大人的面說的。要不,你以爲王大人爲何會跟我打起來?我才八個虛歲!如果王大人會理會我的挑釁那才叫奇怪呢。也只有事情變得不可收拾,王大人自己也無法保持理智,他纔會跟我從花廳裡面打到這外面來。”

    鄭婉道:“原來如此。”

    小跟班之二道:“賈家妹妹,我聽說你在花廳裡面算了一筆賬。說王家從你們家拿走了一大筆錢糧。這話可是真的??”

    賈玖道:“我說的大部分都是真話。比方說,他那個妹妹當家的時候,派去收租子的人除了自己的陪房就是他問孃家借的人。比方說,我先頭母親用出來的人如今都找不到了。以致於連我哥哥之前都不知道先頭母親的事兒也不知道張家是自己的親外祖家。還有賬本上的記錄比莊子上實際上收的租子更是不能比。說實在的,這些日子我父親也是輾轉反側,就是我這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我們這樣的人家。有些事情是碰都不能碰的,哪怕是擦個邊也會給家裡帶來大禍。那個王家女居然膽敢當衆說那樣的話。你們想他們會做些什麼?如今我倒是想着,若是朝廷能替我們查一查就好了。一來。有了朝廷正經委派下來的官員做後盾,那些莊子上的人自然也不敢繼續怠慢我的父親,二來,有些事情現在查清楚了,我們家最多也就是一個失察之過,總比被人拖下水、甚至成了別人的替罪羊來得好。”

    鄭婉道:“看你,哪裡有讓官府查自己家的啊。”

    賈玖道:“可是家裡的那些莊子上的人都不認我父親啊。他們只認那王氏的奴才、認王家的奴才,卻不認我父親這個正經的朝廷欽封的將軍,我有什麼辦法?看父親那麼累,一把年紀了還要跟下面的那些人鬥智鬥勇,看得我這心裡也怪難受的。有朝廷官員在後面撐腰,至少能夠讓下面的這些奴才們看到,我父親纔是他的主子,也能夠讓那些佃戶們知道,那些地是我們家的,不是王家的,也不是那些奴才的。更方便的是,有朝廷命官在邊上看着,如果那些奴才敢煽動那些佃戶們鬧事,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裡面將事情定下來。”

    鄭婉道:“賈妹妹,你太想當然了。朝廷的官員們怎麼可能做這個?”

    賈玖道:“那些大人不做這個又是爲了什麼?難道我們家沒有納稅麼?難道我們家沒有替下面的奴才繳人頭稅麼?既然我們老老實實地納稅種地,爲什麼朝廷不幫我們?難不成坐視那些奴才們狐假虎威狗仗人勢卻把罪責往我們一家頭上推纔是對的?難道要等日後我們家被人栽贓陷害、全家落難,然後看着那些奴才們拿着我們家的地,搖身一變成了地主老財,他們的兒子也藉機換了身份成了讀書人?其實要我說,朝廷好好地查一查纔好呢。我曾經跟我的兩個侄女兒計算過,不說別的地方,就說京郊的幾處莊子,如果收拾起來,就是將京裡的流民都收納過去也是綽綽有餘的。如此一來,京兆尹不用擔心流民可能帶來的瘟疫,朝廷不用擔心安頓流民需要的錢糧。也不用擔心這百年來的科舉取士儲備的那麼多的候補官員沒有地方去。朝廷需要做的,也不過是一道旨意。委任一些從七品的監察御史就好,需要什麼大動作。我們家也趁這個機會將家裡的地好好理一理。把那些惡奴們收拾了、該找回來的田地財產找回來、該補繳的賦稅也補上。這不是雙贏的好事兒麼?”

    賈玖以爲鄭婉會開口的,卻沒有想到一道男聲在自己的身後響起:“這倒是一個好主意。這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還是你父親的意思?”

    賈玖連忙站起來,而鄭婉早就起身與父親見禮了。賈玖方纔明白這位是戶部侍郎,連忙也行了一禮,口稱見過侍郎大人,見對方發問,賈玖道:“其實這不過是我的一點小想頭,卻不是父親的意思。只是我有這個把握說服父親。其實看到父親一把年紀了,還每天那麼幸苦。我這心裡也不好受。既然有能夠解決問題的辦法,還輕鬆簡便,爲何不試試?”

    戶部侍郎道:“你就不怕那些官員被人收買了?”

    賈玖道:“就是有一兩人受了別人的好處,也不可能所有的人都被收買了。只要朝廷秉公執法,我就相信朝廷拿出來的結果。就是退一萬步講,我寧可將抄沒來的錢糧送給朝廷,也不願意便宜了那些白眼狼。要知道,我們這樣的勳爵人家享受到的國家賦稅跟他們那些泥腿子是不一樣的。說句不好聽的,如果不是有我們家給他罩着。就是那人頭稅就能逼着他們賣兒賣女呢!可事實上呢,得了我們家的好處,卻轉臉不把我們家當一回事情,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兒?我纔不要受這樣的窩囊氣!將那些錢糧送給朝廷。朝廷會記得我們家的好、會庇佑我們家,送給了那些白眼狼能換來什麼?”

    戶部右侍郎終於看了賈玖好一會兒,道:“你有把握說服你父親?”

    賈玖道:“就是沒有八成把握也有五成。其實就是把今年的收成全部上繳。我們家也不過是損失了今年的收成而已。只要這莊子上都弄齊整了,那麼以後的收成就是我們自己的。這筆賬我如何不會算?”

    朝廷缺糧、缺錢。戶部右侍郎鄭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他也非常清楚。如果真的跟賈玖說的那樣將今年全部的收成都交給朝廷,又能夠爲朝廷解決多少麻煩。

    如今能夠這樣想的人家卻是越來越少了。很多人家不是拉不下面子就是自認自己家的莊子沒有問題。哪裡會想得到這個。

    鄭靖又看了看賈玖,道:“如此,三日後我將拜訪賈將軍。你們聊罷。我去裡頭。”

    賈玖連忙與鄭婉幾個恭送鄭靖。

    等鄭靖走了,才聽鄭婉故作輕鬆地道:“我原以爲父親是擔心我的,卻沒有想到,父親卻是來找你說話的。”

    賈玖笑道:“看姐姐說的。諸位大人都在那裡頭,距離我們這裡可不近。如果不是專門來找姐姐的,大人何必走這麼遠的路?如果不是看到姐姐安好,我看大人也沒這個心情聽我說這些有的沒有的呢。”

    鄭婉瞪圓了眼睛,道:“你取笑我。”

    賈玖笑道:“取笑姐姐又如何?我們這樣的女孩兒,自然是越得父母掛心的,日子越好。鄭大人如此關心姐姐,姐姐的將來也必定是極好的。”

    鄭婉聽了,不覺雙頰發紅。他顯然也聽明白了賈玖在隱射他的婚姻大事。

    好人家的女孩子可不會張口閉口的說姻緣,無論是自己的還是別人家的。如今賈玖這樣說,已經是踩着邊兒了。只是這話也不好回嘴,畢竟賈玖的年紀小,賈家又是素來以沒規矩著稱,鄭婉也不好在這上面計較,只能拿話岔開去。

    這纔是大家閨秀的做派,跟薛寶釵那樣未婚女子,當衆拿林黛玉跟賈寶玉說事,那是十分不禮貌的行爲。固然別人的行爲是有些不妥當,但是當衆拿這種有礙他人名節的事兒說嘴,這樣的人的品行和修養都是值得懷疑的。

    ps:以下是答應過的免費章節。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個英雄夢。男孩子們崇拜英雄,女孩子們則希望着會有一個英雄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這樣的夢,雖然會隨着年齡而漸漸雪藏。卻不是那麼容易就完全消失。有的人直到子孫滿堂壽終正寢的時候,也還記着小時候的夢呢。

    也正是如此。膽敢跟王子騰當衆較量、甚至跟王子騰打了小半個時辰最後把王子騰踹下池塘的賈玖就成了衆多女孩子們心中的偶像。

    小孩子的世界總是很單純的。因爲一夫一妻制的國法,因爲庶子不得繼承祖業的國法。使得這些女孩子們大多不用憂心自己的將來。因爲就是宰相也不會休妻,哪怕這個妻子沒有孵一個蛋出來,甚至本朝還有好幾位宰相,他們的妻子沒有生養過,可人家依舊守着妻子不但沒有休妻,甚至連妾都沒有一個。

    對於這些小女孩們來說,長輩的權威是不可動搖的,就是看對方不舒服,可是作爲晚輩。他們還是要畢恭畢敬。畢恭畢敬地行禮並不能讓他們改變對某些人看法,比方說王熙鳳。

    王熙鳳也是閨秀圈子裡面的名人了。

    作爲真正的大家閨秀,像樑雅茹和鄭婉這等出身於書香門第又接受了良好的教育的女孩子就是發現了圈子裡多了目不識丁的女孩子也不會故意排擠作踐。除非被冒犯得厲害了,否則,他們依舊是禮數周到、力求讓客人賓至如歸。

    可是王熙鳳就是這樣的強人啊。不會詩文也就算了,比較詩文對於大家小姐來說,也不過是遊戲,跟九連環差不多。但是起碼的,到人家家裡做客。你好歹也該尊重一下別人吧?像原著裡剛剛喪母沒有三個月的林黛玉被接過來的時候,他就穿紅着綠、金玉珠寶插滿頭地出場了,難道你就不考慮一下那位去的人是你丈夫的親姑媽?其實,這樣的事兒王熙鳳也不是第一次做。

    簪花會上。兩個女孩子看中同一支花簪這是常有的事兒,一般的情況下,寬厚的女孩會主動退讓。就跟賈玖那樣。如果兩個人都非常喜歡那簪子,那麼兩個女孩子互相認識一下。報一下父兄的官爵,然後父親官爵低一點的那位先退讓。這也是社交禮儀。主動退讓並不會讓人覺得退讓的那個女孩子就低人一等。反而會讓人覺得這位主動退讓的女孩子寬厚大氣;相識之後再退讓也不會讓人覺得你勢利,因爲能夠看中同一根簪子說明兩個人的喜好也是非常接近的。現在認識了,將來說不定也是一條人脈。

    可是王熙鳳偏不。他不但簪子要,還會跟對方爭個高低,甚至還明褒暗貶地往別人身上潑髒水兒,明着是哭自己命苦父母早亡,實際上卻譏諷人家捧高踩低看不起他這個孤女。更不要說,他經常說人家姑娘說話“哼哼唧唧的,聽得我腦門疼”,不反省自己不曾讀過多少書,還貶低別人。

    大家都是家裡的千金小姐,都是被家裡嬌養大的,又有哪個願意受這樣的冤枉氣?有那年輕不懂事兒的會跟他爭吵,然後回家被長輩數落一通,可是更多的女孩子卻是早早地跟王熙鳳保持距離。用某個吃過王熙鳳的虧的姑娘的話說,就是:“看他那副模樣,一雙丹鳳三角眼,兩彎柳葉吊梢眉,哪裡是來參加宴會結識朋友的,倒像是來找人吵架的。這樣的人我可吃不消……”

    大家都不是傻子,誰不知道王熙鳳依靠的就是王子騰這個聖眷在身的叔父呢?

    內宅的交往和女孩子的簪花會,真正起決定性作用的,並不是各家的夫人姑娘們本身,而是站在前頭的男人的身份。既然奈何不了王子騰,他們也只有躲着王熙鳳了。

    所以說,賈玖當衆打了王子騰,周圍叫好的女孩子們可不僅僅是因爲賈玖能跟王子騰打個旗鼓相當,還因爲終於有人下王子騰的面子了。再跟花廳裡面伺候的小廝們打聽了消息之後,便有小姑娘三三兩兩地過來跟賈玖搭話了。爲首的就是跟鄭婉一起跌倒的另外一個小女孩。

    “你就是那個跟王家結了親的倒黴賈家的女兒賈玖?”

    賈玖不認得,鄭婉連忙給他們介紹,這位就是廬陵王的嫡女,今日卻是跟着外祖家的人過來玩的。

    賈玖連忙與對方見禮:“見過小郡主。”

    這位廬陵王府的小郡主擺擺手,道:“客氣什麼?我聽說前些日子。你們家大張旗鼓地運了好幾船的海產進京?還都是活的?好傢伙,自開國以來。宮裡都不曾吃上新鮮的海產呢。”

    賈玖笑道:“若是萬歲真心要吃海產,有的是人孝敬。哪裡稀罕我們家這一點子東西。無非是怕下面的人爲了逢迎而勞民傷財罷了。我聽說,宮裡的蔬菜瓜果都是輕易不能上的,越是稀罕的東西,上頭越是見不到,就是害怕吃了一回下回還要。好比說寒冬臘月的要六月裡的桃子什麼的。聽說前朝的時候就有御膳房總管爲了一碟子什麼菜抹了脖子。也就萬歲體恤臣下,不然,只怕這摺子早就堆滿了御案了。”

    那小郡主連連點頭,道:“可不是,太上皇也好。當今萬歲爺好,在這上面都是不挑嘴的。唯一講究的爺不過是御廚們的手藝,倒是對食材不怎麼講究。說起來,你們家是怎麼弄來那麼大的冰塊的?我聽說的時候,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呢、”

    賈玖搖搖頭,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這外面的事兒,我們這些女孩子知道得也不多呢。”

    小郡主道:“說的也是。聽說你們家如今是你管家,如何,可都順利?”

    賈玖道:“郡主。如今我也小呢,哪裡說得上管家?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爲父親分憂罷了。說白了,我也只能管好自己的院子,然後照料一下自己的弟弟和兩個侄女兒。讓父親不用爲我們擔心而已。”

    小郡主道:“原來如此。不過你是怎麼知道你們家的賬本不對的?”

    賈玖笑道:“說出來也不怕您笑話。那回下面送葡萄進來的時候,父親親自分配的,說是葡萄容易壞也容易招蟲子。所以讓下面莊子分批送,每隔四天送一批。老太太屋裡的六十斤沒兩天就沒了。有人找到我這裡,可是我屋裡也好、我的兩個侄女兒屋裡也好。都怕這些葡萄吃不完白白地浪費了,早就把多餘的葡萄釀了酒。可是總不好讓老太太想吃的時候吃不上吧?故而打發了人採買,結果才知道這葡萄瓜果上的貓膩。”

    那小郡主道:“葡萄酒?你會釀葡萄酒?”

    賈究笑道:“以前從來不曾自己動手釀過葡萄酒,今年卻是第一次。七月送來的那批葡萄倒是釀成了,只是份量極少,祭了祖就沒剩下多少。這個月月初又釀了一批,還不知道如何呢。”

    小郡主道:“當真?如果是這樣,我也要兩瓶。放心,不會白吃你的。我們府裡有座茶山,出得好茶,回頭送你兩盒。”

    賈玖笑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不過我先與小郡主交個底,自家釀的葡萄酒跟那西洋葡萄酒的味道卻是有些差異的。最明顯的就是西洋葡萄酒總是有一股子澀味,據說是因爲在運輸的過程中搖晃過的關係。另外葡萄酒必須用涼水鎮着,就是不能放在地窖裡面,用籃子吊在井裡也使得。不然,大夏天的,不到兩天也澀了。”

    小郡主道:“那敢情好。我雖然喜歡西洋葡萄酒,卻也覺得那澀澀的味道很討厭。每次都要擱許多糖。若是你釀的葡萄酒沒有澀味那真是太好了。中秋節前我在張家吃到的葡萄酒就是你家送的吧?甜甜的,味道極好,我當時就惦記上了。你可莫要小氣啊。”

    小女孩們不得喝酒,很多家族都有這樣的家規。但是葡萄酒卻不在此例。葡萄酒雖然是酒,可是正經的分類卻是果子露,不在禁止範圍之內。他跟楊桃酒、蘋果酒這些果子露一樣,都是少數閨閣之中允許飲用的酒類。只是西洋葡萄酒乃是舶來品,價錢昂貴,只要是勤儉持家的人家都不會大量儲備這玩意兒,哪怕是廬陵王府也一樣。

    且不說這位小郡主喜歡賈玖釀的葡萄酒是真是假。可是他對賈玖的善意卻是實打實的。皇家從來沒有單純的孩子,哪怕這位小郡主是正妃所出、打落地就得了冊封也一樣。小郡主很清楚賈家是什麼樣的人家,葡萄酒也不過是他給賈玖的橄欖枝,只要賈玖沒有大錯,他也不介意賈玖借他的威風。

    不管怎麼樣,賈玖救了他這個太上皇的親孫女、皇帝最信賴的弟弟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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