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正是聖靈教的新老大，北寒城城主馬卡洛夫。

“猶大？”聽到這個稱呼，馬卡洛夫冷笑一聲，從懷中摸出一本黑色封皮的小書，攤開書本，他低聲念道：

“我又看見另有一個獸從地中上來，有兩角如同羊羔，說話好像龍。

他在頭一個獸面前，施行頭一個獸所有的權柄，並且叫地和住在地上的人、拜那死傷醫好的頭一個獸。

又行大奇事，甚至在人面前，叫火從天降在地上。

他因賜給他權柄在獸面前能行奇事，就迷惑住在地上的人，說：要給那受刀傷還活着的獸作個像。

又有權柄賜給他叫獸像有生氣，並且能說話，又叫所有不拜獸像的人都被殺害。

他又叫衆人，無論大小貧富，自主的爲奴的，都在右手上，或是在額上，受一個印記。”

唸完這一段，馬卡洛夫看着林耀天鐵青的神色，譏諷道：“整個聖靈教都是我爺爺創下的基業，你當年不過是個三流小教士，只是看你懂事，爺爺纔將你帶在身邊，沒想到你居然將靈魂出賣給惡魔，換來了這詭異的候選者能力。”

馬卡洛夫越說越是惱怒，“你不念我爺爺對你的栽培和幫助，居然趁着他與魂獸交戰，從後面偷襲，導致他重傷身亡，這些事情，你當我不知道嗎！”

“哈哈哈！”林耀天大笑起來，“那也真是難爲你了，忍氣吞聲在我手下潛伏這麼多年，謝列諾夫那個老混蛋看到你對我卑躬屈膝的樣子，也不知道會怎麼想呢。”

馬卡洛夫臉色上殺氣暴起，不過片刻後他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冷笑道：“你儘可以逞口舌之快，反正……你也要死了。”

林耀天沒有理會他，而是轉向千軍王道：“我需要一個解釋。”

“很簡單，”千軍王抱起手後退幾步，“我所效忠的是‘聖靈教’而不是你林耀天，雖然啓動這個深埋計劃的人是你，但現在的聖靈教，已經不是你說了算，我自然要重新評估我的站隊。”

“我看，你不過是覺得本聖子勢力不如這個叛徒，想要做牆頭草，改換門庭罷了。”林耀天道。

千軍王灑然一笑，“我若是見風使舵，又何必背叛東獸城？我說了，我所效忠的，自始至終都只有聖靈教！”

“那你的意思的……”

“誰勝，誰就是聖靈教之主，誰就能獲得這份候選者之力與我的效忠。”千軍王堅定地回答。

“混賬，本聖子現在的狀態，能與這叛徒公平一戰嗎？”林耀天怒道。

“公平？”千軍王嗤笑一聲，“這世界上有什麼公平可言？我從小被聖靈教培養，接受地獄一般的訓練，可曾有人對我說公平？我潛伏東獸城數十年，日夜都在承受着煎熬，又有誰對我說過公平，你當初偷襲謝列諾夫的時候，又可曾給予他公平？”

林耀天默然，千軍王看着青灰色大繭，對林耀天道：“你從未嘗試過被逼到絕境的滋味吧？像你這麼惜命的人，一旦有危險就會立刻逃走，反正在你的身後，也有衆多願意爲你犧牲，爲你付出的人。”

“你想說什麼！”林耀天咬牙切齒地問。

“現在，你已經被逼到了絕路！”千軍王冰冷地回答，“這一戰，你逃不了，也沒有必要逃。當前四界十八域中，凰霓衣實力強橫，葉暝也獲得了第二個候選者，一旦融合必然遠超於你，若是讓馬卡洛夫搶走這份候選者之力，你就算僥倖生存下來，在日後的進化之戰中也必死無疑！”

千軍王的目光中透出幾分報復的快感，“戰鬥吧林耀天，去豁出一切，拼盡最後一點力氣，流乾最後一滴血，來一場真正的死戰，就像我曾經無數次經受的那樣，就像聖靈教曾經對我所說的那樣——父，在庇佑着你啊！”

“你他媽的這個神經病……”林耀天竟然也忍不住罵了一句，其實仔細想想，若是千軍王溫文爾雅的表面下流淌的不是這種略帶瘋狂的血液，他又如何能幾十年如一日地扮演這個角色，並且甘願背棄如日中天的東獸城呢？

“林耀天，今天你已經沒有退路了！”馬卡洛夫大笑起來，“你若是想逃，就算是千軍王也會出手阻攔。”

“逃……我何必要逃……”林耀天的表情突然變了，一股恐怖的氣息慢慢纏繞在他身上。

“你說的對，我是一個惜命的人，不但如此，我更是一個高傲的人，我所掌控的，乃是司掌‘傲慢’的候選者之力。”林耀天就像是撕破了面具，表情變得猙獰可怖。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殺我，沒有人配殺我！你們這些低賤的，弱小的螻蟻！渣滓！竟然敢把我逼到這個地步，你們要我死戰？你們以爲能讓我絕望，別他媽開玩笑了！你們算什麼東西，也配來殺我！”

在林耀天的怒吼聲中，龐大的白氣如同山洪一般從他身上傾瀉出來，光是散發出的無鑄威壓，就足以讓人全身無力，癱軟在地。

“哈哈哈哈，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千軍王也隨之狂笑起來，“連我也想要一起殺死嗎？沒問題！來吧，就丟開一切僞裝，今天的我們，都拋下所有身份，所有桎梏，痛痛快快殺一場吧！”

狂笑聲中，馬卡洛夫的臉色倒是有些發僵，原本以爲千軍王投靠自己，能聯手將林耀天逼入死路，可是現在看起來……千軍王似乎並沒有真正投誠的意思，或者說，馬卡洛夫覺得自己根本看不透這個看似溫和，實則瘋狂的人。

不過，反正已經將林耀天最後的力量逼出來了，只要在這裡宰了林耀天，聖靈教最後的內亂就將弭息，到時候不怕千軍王不順服。

“林耀天，準備受死吧！”心念及此，馬卡洛夫也不再猶豫，催動起自己最強的力量，兩股威壓衝在一起，膨脹的氣壓將冰原轟出一個巨坑。

“受死？”寒風中傳來林耀天冷酷的殺意，“今天，你們都要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