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起來，當時還真是兇險啊？”葉暝撓着頭，完全看不出緊張的感覺。

“確實很兇險！”小鑽子心有餘悸地點點頭，“差點就回不來了。”

“哇，難道會死嗎？”阿飛緊張地道。

“唔，死的話倒不會死。”小鑽子搖搖頭，“據我猜測，這一切的幻象，都並非是真實的，而是發生在我自己大腦內，或者我精神世界裡的事情。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所謂的‘天識’階段，並不是真正與天地大道交融，而是自己腦域進化開啓的階段。我吸收的那些什麼‘知識碎片’，根本不是真正的知識，而是一種很複雜的大腦活動，那些我不知道的知識，可能只是我自己的一些猜測，推斷，而非真正的‘真理’。當然，在這個階段待的越久，腦域開發可能就越大，好處越多，這並不是騙人的。”

“那……問題在哪裡？”

小鑽子苦笑了一下，“問題就在於，我自身的精神狀態。”他站起身來道，“你們也應該有體會過吧，肖先生的那種絕對冷漠，絕對理性的狀態，姜生也同樣有這種狀態。那是拋棄了情感，純以邏輯思維來運轉的狀態。如果說姜生大部分時候都處在這種狀態中，那麼肖先生則是在關鍵時刻，會從這種狀態裡脫離出來，這就是兩者最大的不同。”

“當我的意識融入虛假的‘知識海洋’時，也就是我的情感被理性所吞噬的過程，如果我真的完全融入了，可能我也會變成那種機器一樣的思維。”說到這裡，小鑽子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那種狀態，光是想起來就讓人不寒而慄，當初他在精神海洋中看到的那個自己的複製體，正是這種狀態。“一旦融入這種狀態，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唔……原來是這樣。”雖然阿飛還是一臉懵逼的樣子，但葉暝已經有些能夠理解。著名的心理學家弗洛伊德將人的意識分爲“本我”，“自我”和“超我”，“本我”是人的本能意識和，餓了就要吃，困了就要睡，生氣了要打人，高興了要歡笑，這就是“本我”，一個最爲原始的存在。而“自我”則代表了人的表層意識，也就是我們現在能思考到，感覺到的“自我意識”。至於“超我”，則是超越了本能和情感，由理性，道德組成的一個完全冰冷的高層意識。

人是複雜的產物，人的精神更是如此，“本我”，“自我”，“超我”組成了人類意識的結構，“本我”代表，驅動和支撐人類生存，前進。“超我”代表理性，束縛人類不被支配，而“自我”則擔當着協調者的姿態，一方面不讓自己淪爲的俘虜，另一方面由讓自己不會變成冰冷的理性機器。

小鑽子的狀態，就如同是大腦進化的過程中，“超我”意識佔據了強勢，想要將“自我”意識給吞噬。

“那如果真的融入進去了，會怎麼樣呢？”葉暝倒是有些好奇，人的精神思維神秘莫測，變化詭異，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我也不知道，不過就生理上來說，應該不會產生任何問題，畢竟其他聯絡站掌控者也都經歷過這個階段。”小鑽子沉吟道，“不過……我覺得，如果當時真的這麼做了，在精神狀態上可能會產生很大的變化，我的性格，思維模式可能都會變得極其理性化，邏輯化。你應該見過姜生的樣子，他看起來，像是會有感情的人嗎？”

葉暝撇了撇嘴，“那你還是別變成那個樣子的好。”

“這就是腦域進化者的選擇，融入與不融入，其實並不會造成決定性的影響，不會死，也不會受傷。就算融入了，我也還是我，但是那個時候，我又不是我了……哎，總之非常複雜，我也說不清楚。”

在一旁的阿飛已經如聽天書，不知所云了。

“所以，那個所謂的‘心錨’，應該也是一種精神意識層面的寄託，通過某個對你非常重要的人，來固定住自我意識和人類情感，就好像‘理想’、‘信念’這樣的概念。”葉暝道，小鑽子點點頭，“確實是這樣，只是不知道肖先生爲什麼不在信裡說明。”

“我估計他自己也都有些模模糊糊吧，”葉暝聳聳肩，“這種東西，除了你們，蜀山那幫子人誰會在乎呢？”

“唔，有道理，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肖先生自己有設置‘心錨’嗎？”

“應該有吧……”葉暝想到那片碎布，只是不知道，已經死去的人，還能不能繼續穩固住肖雲飛的精神。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阿飛終於忍不住了，“我一句都聽不懂，說起來啊，小鑽子你到底有沒有變成腦域進化者啊！”

翻了個白眼，小鑽子道：“廢話啊，不然我這麼穩幹嘛，我當然已經是腦域進化者了。”

“那你有沒有什麼特殊的能力啊，快說說，隊長這次去參加四界十八域的大戰會發生什麼。”阿飛興致勃勃地道。

“我是腦域進化者，不是神仙啊……”小鑽子無奈地道，“我剛剛完成腦域進化，其特質還要慢慢纔會顯現出來，而且腦域進化者又不是變異者，異能者，哪來的特殊能力？”

“那就沒意思了……”阿飛頓時意興寥寥。

“不過說起來，腦域進化者還真有與衆不同的能力。”小鑽子道，他閉上眼睛，在一旁的葉暝突然動了一下，他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從小鑽子腦子裡蔓延出來，可是他卻無法看到。

“感覺到了吧？”小鑽子道，“我的精神力似乎可以以‘觸手’的方式擴張出去，不過範圍很小。事實上，大部分腦域進化者的‘法寶’正是通過這種精神力觸角操縱。這種精神力觸角無形無相，其他人根本感覺不到，也只有隊長你因爲吸收過精神類魂獸的魂能，才能微微察覺到。”

“有趣，真是有趣……”葉暝道，“現在你順利成爲腦域進化者，我也可以安心離開，參加四界大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