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天空上是一片灰濛濛的層雲，在這一片慘灰色的天穹下，一行人默默地前進着。一種奇怪的氣氛籠罩在他們中間，肖雲飛自然是一臉木然，邁着精準如鐘錶一般的步伐，眼神閃爍。而葉暝一方面不想去理會肖雲飛，可是一肚子的疑問又如小蟲子一般撓的他心癢癢。至於侯寬，見識過

兩人殺魂獸如屠豬狗的場面，更是隻敢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出。

終於，葉暝實在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他清了清嗓子道：“那啥，你眼睛怎麼不亮了，是瞎了嗎？”

“………”

肖雲飛無言地看了他一眼，在旁邊的侯寬也是一臉黑線，哪有這樣問問題的？

伸手從眼睛裡摳出一塊薄薄的晶片，他的眼睛又恢復了那種灼人的明亮感。肖雲飛道：“眼睛確實比較容易暴露，所以我做了一點僞裝。”

“這樣啊……”既然已經開口，後面的就簡單多了。“那個……什麼飛劍，到底是什麼一回事啊，難道你真的是修仙者？”

肖雲飛淡然一笑，“修仙者？你也可以這麼理解。對於你們這樣的來說，科學，修仙，差不多也是同樣的意思。不過比起修仙者，我更願意稱呼自己爲‘腦域進化者’。”

“也就是說，你這些東西，其實都是科學技術了？”

“科學與修仙，差別在哪裡呢？對於普通人來說，無法理解的東西，都與仙術無異。”肖雲飛攤開手，那枚黑色的金屬小球在他手裡上下浮動。葉暝默然，確實，對於幾千年前的古人來說，現代科學也跟神仙法術沒什麼區別。甚至就是末世人，一些百年前的科技在他們眼裡也可以算得上修仙了。肖雲飛說自己是‘腦域進化者’，葉暝也大概能明白是

什麼意思。難怪肖雲飛擁有如此強大的思考能力。他的大腦應該遠超常人，擁有比一般人強得多的邏輯思維能力和理解力。

看着掌心起伏的黑色小球，肖雲飛輕聲道：“不論是科學也好，休閒也罷。歸根結底，都是人類的進化。可是，爲了這些東西，而放棄了人性，修仙又有什麼意義呢？”

咀嚼着他的話，葉暝從肖雲飛冰冷的語氣中聽出一縷淡淡的哀傷。

“那，這個是什麼？”葉暝指着肖雲飛手裡的黑色小球問道。“這個？這個是‘劍丸’，每一個弟子，外門，內門，親傳。都會有一把自己的本命‘法劍’，劍丸就是法劍的核心，它不但能幻化出法劍，同時也儲存着每一個人的‘道’在其中。我的法劍，其名爲‘文殊’，在古老

的傳說中，是掌管智慧的神靈。”

葉暝當然知道文殊的意思，當年他考大學之前還去廟裡上過香呢。

劍丸，法劍，道……聽起來確實是修仙的詞彙，不過以科學的角度來看，大概這就是一臺微型電腦，附帶了攻擊能力。而其中儲存的‘道’，也就是每個人自己的知識罷了。

“可是，這玩意兒是什麼東西驅動的呢？核聚變嗎？”葉暝還是有些無法理解，能把電腦小型化到這種程度，就已經很不可能思議了。再要放出強大的攻擊，沒有巨量能量的支撐是不可能的。

“當然是魂能了。”肖雲飛理所當然地道，“電能，熱能都只是低級的能量，只有魂能才能支撐法劍的運作，不論是‘法器’還是‘仙器’都是依靠魂能驅動，攻擊的。”

魂能嗎，就是那種灰色氣體吧。葉暝感受着自己體內儲存的力量，這種灰色氣體除了能強化身體意外，還能作爲能源驅動機械嗎？

“那也就是說，你們這些什麼外門內門的，還有一個修仙的宗派咯？”

“當然，所有的腦域進化者，都歸屬於‘蜀山’門下。”

“蜀山！”葉暝全身一震，這個名字帶給他的震撼遠超其他。如果這個宗門叫什麼“xx仙宗”或者“xx神道”之類的，他都不會驚訝。可是“蜀山”兩字，還有一層普通人不會理解的意義。

創立這個門派的人，很有可能瞭解百年前的歷史，甚至就有可能是百年之前的人創立的。也就是說，這個“蜀山”中一定有着百年前的歷史記錄。現在看起來，這個“蜀山”，恐怕並非是什麼修仙門派，而是一個科學研究機構，它所蒐羅的“弟子”也就是腦域進化者，所謂的修仙者，也無非就是一幫科學家罷了。想來那些基因改造藥水也是他們的傑作。能製造出這種級別的藥劑，能將武器小型化到一枚圓球的地步，這個蜀山的科技水平早就碾壓了葉暝生存的時代。可是，爲什麼他們卻一點都不在意人類的發展呢？難道真如肖雲飛所說，他們已經高高

在上，甚至不再將自己當成人類了？、

想到這裡，葉暝突然對這個素未謀面的“蜀山”產生了一絲厭惡。

“那我能去這個蜀山嗎？”

“不能！”

“爲啥？”

“因爲噬先生，”肖雲飛道，“噬先生與我有仇，如果讓他進入內門，我們就要面對蜀山的全面追殺。”

“等等，爲什麼我也被牽連進來了？”葉暝覺得什麼地方不對。

“如果你害怕了，可以自己離開。”肖雲飛有恃無恐地說。

葉暝無言，他還真捨不得放走肖雲飛，他畢竟也與噬先生有仇，這現成的參謀怎麼能丟？再說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與肖雲飛也算是天然盟友了。

“還有個問題，”葉暝道，“是你幫我解的鬼刀之毒？”

“是的，”肖雲飛回答，“我在解毒劑中還加入了一點其他的東西，那是我從毒花那裡要來的，能讓人陷入假死狀態。”

果然，這一切都在肖雲飛的計劃中。葉暝有些不爽地說：“既然你這麼厲害，還要我幹啥？你這一劍下去，五級魂獸都砍死了。”“你以爲我的能量是無窮無盡的？”肖雲飛罕見地翻了個白眼兒，“這些都是我突襲噬先生的秘密倉庫，搜刮來的他的珍藏，包括那幾顆霹靂雷火彈。我現在是一窮二白，連文殊劍都快祭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