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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色黎明 - 一三一極不情願的妥協四字體大小: A+
     

    一三一 極不情願的妥協 四

    “歸根結底,同志們現在缺乏對社會化大生產的理解。即便是物質上,經歷上準備了這麼久,小農生產思維還是沒有能有效扭轉過來……”

    “權力的封建分封思想,山頭主義,這些東西並不是單靠簡單的思想教育就能徹底扭轉的,包括咱們黨內的同志,或多或少都會有這種傾向。這不能怪同志們,現在的物質準備遠遠不足。以前說縣令就是百里侯,權力如果是自上而下,肯定會變成封建體制這套……”

    “這也是人類追求自身利益的正常思維模式,想擁有階級覺悟,靠教育就能做到。想擁有無產階級覺悟,這非得在物質上有足夠的生產力水平,在組織上有強有力的行動力……”

    陳克與一衆同志討論着最新收集上來的問題,同志們對無產階級革命的不解,對自己定位的茫然,在充分認識到了階級立場之後的不安。這種種反彈的強烈程度遠在尚遠等人想象之外。

    由於其他各省的同志暫時沒有集結在徐州,參與會議的有七名高級幹部,以淮海省本地幹部裡面,陳克又點名的十名中層幹部。尚遠、陳天華、武星辰、以及暫時在徐州的嚴復,這些“老革命”自然是其中的成員,還有一些大家原本並不太熟悉或者重視的同志。例如徐元山這位同志,陳克只見過幾面,卻也把他弄進了這個會議。雖然徐元山是尚遠的部下,不過尚遠自己都瞭解的頗爲不夠。

    但是與會者都有一個特點,就是特別不愛猜度陳克的心思。因爲大家都不認爲陳克有什麼屬於個人利益的追求。這點也是同志們願意追隨陳克的原因。一個人全身心撲在一份事業,而這份事業本身並不是將最後勝利的甘美果實僅僅奉獻給一個人或者幾個人的時候,青年們就願意加入這個事業。

    大家本以爲陳克會不高興,甚至大發雷霆。陳克的表現讓這些緊密圍繞在陳克周圍的同志感到極爲詫異。陳克不僅沒有絲毫的負面情緒,甚至還頗能夠理解這些同志們會有異議的原因。言談中並沒有對這些同志表示不滿。

    即便是革命覺悟如同尚遠,在討論暫時告一段落的時候,他也不得不真心的表達了自己的欽佩,“陳主席,宰相肚裡能撐船,我真見到了。”

    “這不是我肚量大,這僅僅是事實。蒙着眼睛不敢看事實,那就是自尋死路。我再給諸位同志們說說我個人的經歷,我的感覺是,所有所謂的優秀品質,完全是爲了能讓自己活下來必須具備的。所謂不幸是規律,幸運是奇蹟。所有的幸運者都是一模一樣的。因爲世界上的生路只有這麼一條,除了這一條之外,都是死路。走上死路之後,只有什麼時候死的偶然性,其失敗的必然性是早就已經決定了。所有的優秀品質,都是爲了讓自己能夠認清世界,主動走上這條生路而已。”

    在座的都是陳克認同的同志,他們最基本的素質之一就是頗懂得觀察。陳克這麼雲山霧罩的話並沒有讓這些同志臉上露出絲毫的迷惑,他們要麼微微點頭,要麼乾脆不爲所動。

    “凡是隻追求結果,並不是把自己當作一個勞動者,不是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做事上的人,就絕對不可能變成一個真正的人民黨黨員。統治階級並不是靠出身或者血統,靠的是個人自我的覺醒與能力的提升。並不是想當統治階級,或者自己給自己封一個統治階級的名頭,就能夠成爲統治階級的。只有通過勞動,通過工作,自我的社會價值才能夠被認同。自以爲是就是自尋死路。”

    聽了陳克這已經直白到幾乎無聊的話之後,大家終於看到了深藏在陳克心裡的無奈。但是沒人因此輕視陳克,這個絕對稱不上“好人”的人民黨領袖,有着真正寬厚的內心。至少,陳克是真心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讓所有人都能夠覺醒的。

    “文青,這等事急也急不來。如你所說,既然現在物質條件並不完全具備,能有這麼多優秀的同志聚集在一起,已經很可以知足了。”嚴復笑道,“我教書幾十年,見過的那幾千學生,各個自以爲是一時才俊,但我卻一個都看不上。現在我才清楚,原來是我自己都沒有想明白。今天在座的這麼多優秀的同志們聚集在一起,想在想來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同志們知道嚴復是想緩和一下氣氛,如果按照陳克的標準,人民黨十幾萬黨員當中,真正算是有覺悟的同志其實不過那麼一兩百人。有資質的同志在人民黨當中應該有很多,可是至少在現階段,他們距離真正覺悟,或者說距離達到陳克當前的水平,還是有不小差距的。

    如果是以前誰要是這麼和陳克說理想,陳克一定會認爲這人是個居心叵錯的大騙子,但是現在他自己開始充當大騙子的角色的時候,陳克只能苦笑了,“能力不足,甚至膽量不足,都可以通過工作與勞動來提升。但是思想上的偏差決定的是一開始是不是就走錯了方向。如果一個人一開始追求的就是個人的顯達,那遲早就會出事的。所以,我們現階段的工作恰恰不能吹毛求疵,必須以強化組織紀律,健全制度的方式來推進我們人民黨自己的組織建設。”

    尚遠對自己也不是特別有信心,他說道:“現在很多同志都擔心一件事,羣衆到底會不會繼續和咱們人民黨合作。我個人認爲,同志們的確是在社會化大生產方面理解的不足。很多同志都覺得自己能夠包打天下,總感覺現在推行的細化管理跟侵犯了大家的利益一樣。我感觸挺深的。”

    陳克對這些也沒有特別的辦法,想認識到社會化大生產,就必須親自見過。曾經有朋友說過一句陳克非常贊同的話,“沒吃過豬肉就是沒有吃過豬肉。哪怕是一天二十四小時和豬住在一起,該不知道豬肉什麼味道,依舊不會知道豬肉什麼味道。”

    最重要的是,即便是身處社會化大生產的體制當中,思路如果扭轉不過來,那還是沒用。對於尚遠的發言,陳克答道:“社會化大生產的局面下,不合作是根本辦不成任何事情的。大部分人都會這樣認爲,別人幹是應該乾的,只要自己參與了,這功勞肯定就要是自己的,這是人的本能。特別是在小農經濟體制下,這是很正常的想法。我們要通過制度建設來扼制這些問題。如果同志們能認識到這點,那就按照這種思路去做。認識不到這點,就在工作過程中學着去認識。但是無論如何,組織紀律必須強化。而且在理論宣傳上也絕對不能有任何偏差。”

    “歸根結底,還是做事與求結果的區別啊。”尚遠嘆道。道理是非常簡單明白的,可是這簡單道理大家能聽明白,卻未必真的會按照這簡單的道理去這麼做。這就讓人頭痛了。尚遠很清楚,即便是同志們在制度的約束下一絲不苟的這麼做了,卻並不等於同志們就真的這些想。

    鬱悶的轉過頭,尚遠不經意的瞟見與會的徐元山鎮定自若的聽着。徐元山現在是後勤部的一名中級幹部,他是在這次進攻青島的戰役裡面才與陳克有過接觸的,陳克卻在短短的接觸中對徐元山有着相當的評價,這讓尚遠有些好奇。他問道:“徐元山同志,你有什麼看法?”

    隨着這聲詢問,同志們的目光都落在了徐元山身上。陳克不太刻意提拔任何人,所以包括徐元山在內的幾名同志能夠參加這種會議,不少高級幹部都感覺挺意外的。

    面對尚遠的問題,徐元山稍微有些緊張,不過更多的是一種興奮。他答道:“我覺得還是公開的不夠。陳主席反覆強調有始有終。哪裡是開始,哪裡是結束。在每一個階段中,開始的和結束都不一樣。就我自己的工作經驗來看,很多流程不是很合理。管理制度上重疊的部分太多。誰都能管,但是誰都不管。責任劃分不合理。當然了,這些都是對社會化大生產理解不足的問題。”

    如果是尚遠等人這等級別,有這種認識就屬於正常,對於一箇中級幹部來說,這種想法就很有點意思。

    “具體呢?”尚遠問道。

    “我認爲現階段要挖掘的是效率,而不是單純的擴大規模。而且對於責任,必須明確。我搞後勤的,按照現在的局面,後勤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滿足各方面要求的。所以後勤總是被罵。”徐元山說了幾件自己遇到的問題。

    這次青島戰役裡面,參謀部的同志們幹了一件看似很奇葩的事情。徐州地區的運河淤塞的早就不堪使用。人民黨雖然有疏通運河的計劃,實際上這計劃完全是個紙面上的東西。天知道哪個參謀居然把這紙面上的玩意給當成了運輸計劃裡面的一條。竟然堂而皇之的將其寫進了運輸計劃裡頭來。可巧這份工作就落到了徐元山頭上。

    徐元山當時就給反駁了,結果參謀部的同志就親自帶隊,讓徐元山帶領的後勤部同志駕了小船沿着基本上不能通航的運河走了一趟。事實上因爲雨季下雨的原因,這個運行工作是可行的。參謀人員也沒有說什麼難聽話,只是哼了一聲冷着臉就走了。

    被辦了這麼長的臉,徐元山覺得很羞恥。但是他並沒有埋怨。因爲這個暫時能夠通航的時段,哪怕是用小船運輸,也能解決很多問題。所以徐元山認爲根據地眼前的局面下,很多地方是浪費的多,而不是不足。

    “那你的意思是什麼?”尚遠沒有太弄明白這些問題。

    “我的想法和大家可能不太一樣,在有始有終,我認爲在一定程度上,我們要把一部分工作由私營來承擔。”徐元山回答的時候不是很有自信。

    “私營?”大部分與會同志都感到非常意外。人民黨的大國營思路在現階段幾乎是一統思想領域。同志們只擔心國營的不夠,現在居然跳出這麼一個認爲應該私營的,實在是不能不讓同志們感到意外。

    “參謀同志依照了本地一些私販自提供的消息,確定了運河的運輸能力。我是這麼認爲,勞動就要給報酬。哪怕這個報酬給完,因爲那傢伙犯了罪,我們要槍斃他,那是另外一碼事。一碼歸一碼,一事歸一事,我倒覺得不少同志就是沒有能夠在這方面想清楚。總覺得任何事情非黑即白,而不是有始有終。打個比方,就跟有人有一根頭髮是白的,但是不等於這人渾身都是白毛。但是很多同志明顯不是這麼想的。”

    畢竟是中級幹部,而且還不是統領一個部門的重要中級幹部,徐元山後面的這段話就聽着有些雲山霧罩的。雖然大家都能聽明白,不過這牽扯的話題就未免太大了。

    “這是要割裂黨和羣衆的聯繫啊。”尚遠答道。爲什麼同志們對羣衆會不會繼續跟着人民黨走有這麼大的疑問,原因之一就在於,人民黨的宣傳裡面,黨是統領一切的。

    “不是這樣的。”徐元山有點着急的答道,“現在很多時候,一說起做什麼事情,就是給黨乾的。其實根本不是那回事,本來大家一起工作,這首先是給自己乾的。例如衝鋒,衝上去很可能就要死,那是關鍵時刻。可是平常的時候,大家工作上不得法,發揮不出效率,或者根本就是嫌累,不願意好好幹。所以不少本來就應該該好好幹的時候,結果給弄成了關鍵時刻,要給黨幹。關鍵時刻那是意料之外的突發事件,那叫做關鍵時刻。可是平常隨便一個事情,只要累點,或者繁瑣些,那就成了關鍵時刻,這……,我覺得這就是胡說八道。”

    聽完這話,不少同志都黑了臉,關鍵時刻最早是陳克說出來的,由於人民黨推行的現代漢語,陳克出了大力,所以陳克用了什麼新詞,大家也都跟着用。在座的同志遇到困難的時候,就很容易把關鍵時刻給用上。徐元山這話可是真的有點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的味道。

    雖然心裡面很不爽,而且也不能完全同意徐元山的一些看法。不過敢在這樣的會議上提出這樣的話,尚遠不得不認同徐元山的勇氣。單單看這份勇氣,徐元山就有讓陳克認同的某種價值。

    “徐元山同志的意思是要我們現在把我們眼前的工作給總結歸納起來吧?”武星辰插話了,“也就是說,暫時不要繼續推行那麼多新的政策,而是把眼前已經推行的政策,以及這些政策的理念給吃透。我這麼說是不是徐元山同志的意思?”

    徐元山聽了這話之後連連點頭,“的確是。我是覺得大家考慮很多東西的時候不太對,就是胡亂用詞。聽上去就是口不對心的感覺。”

    “陳主席,你怎麼看徐元山同志的觀點?”武星辰轉過頭來問陳克。

    既然徐元山是陳克看重的同志,那麼徐元山的態度肯定代表了陳克的一部分意見。武星辰並不想和徐元山就細節上糾纏。哪怕是現在很多問題鬧到這麼沸沸揚揚,決定人民黨最終路線的依舊是陳克本人。既然是陳克發起的這個事情,那麼陳克本人是不會允許這次影響極大的事情最終發展到脫離自己控制的方向上去的。此時徵求陳克的意見纔是最有效率的選擇。

    “我覺得徐元山同志對日常工作的理解很到位。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當了和尚就得撞鐘,這就是工作內容。基層工作就是我們人民黨的關鍵,很多同志現在覺得擔心羣衆不肯跟咱們走,我雖然沒有調查,不過我是擔心同志們是不是不願意繼續埋下頭去完成這些辛苦的基層工作。大家會有一個誤解,好像我們這些職位比較高的同志們所做的工作很輕鬆。他們認爲得到更高的地位這是一種褒獎。而不是得到了更高的職位意味着要承擔更大的責任。所以我認爲徐元山同志的一些態度很有可取之處。”陳克笑道。

    這話裡頭很有點雲山霧罩的感覺了,如果完全按照字面意思來理解的話,陳克是要把整個根據地從基層開始進行一次全面的梳理。這種程度的梳理絕非輕鬆的事情,而且在座的同志們能被選出來,除了嚴復之外,都是有着非常豐富基層工作經驗的。

    這種梳理不僅僅是一次覆蓋全方位的工作方法的確定,更牽扯一次包括人事在內的大規模整頓。能夠符合陳克要求的同志自然是不用擔心,但是凡是不能夠符合陳克要求的同志,會遇到什麼樣的變化呢?

    誰也不敢此時提及這類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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