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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色黎明 - 一零一進步和守舊十七字體大小: A+
     

    一零一 進步和守舊 十七

    馬慶升沒能去成江西。他對這個結果喜憂參半,回到農村看到的局面,種地的收益比以前好了很多。但是離開城市回到農村的話,又有要漲工資的說法。正在左右爲難中,就到了1911年3月20日。繅絲廠把幹部們集中到一起,召開了徵兵動員會議。

    “保衛咱們的革命勝利果實,保衛根據地,這是每個人的義務。徵兵工作就是要完成部隊的徵集。”繅絲廠的黨委書記照本宣科的說道。

    每個與會的黨員和幹部都拿到了一份徵兵工作安排。作爲退役軍人,馬慶升第一個念頭就是“準備打仗了麼?”

    江西戰役結束之後,根據地已經有快兩年沒有打仗了。對馬慶升來說,從軍的階段是他人生最大的變化,從簡單的爲了活命而跟着隊伍出發,在部隊裡頭學文化,學打仗。到親自參加戰鬥,冒着槍林彈雨打反動派。兩年多的日子裡頭,馬慶升坐船,走路,行進了數千裡的路程。到了很多他以前想都想不到的遠方。這實實在在經歷讓馬慶升認識到,這個世界很大很大。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很多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

    現在回想起來兩年的時間猶如一瞬。但是這一瞬間的光輝已經打開了馬慶升的眼界。馬慶升突然明白過來,自己爲什麼不願意回到那狹小的農村去的原因了。他喜歡這種能看到更多事物的感覺,哪怕是並不完全明白新出現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可是隻要能看到不斷出現的新東西,馬慶升就覺得很滿足。哪怕是冒着槍林彈雨,隨時直面死亡,馬慶升也願意。

    “我想報名。”馬慶升站起來說道。

    “馬科長,這次徵兵工作是要徵集新兵。組織上要求每個村子都要徵兵。但是退役的軍人不在這次徵兵範圍之內。”黨委書記笑着說道。

    “這次準備徵多少兵?”馬慶升不死心的問道。

    “咱們安徽準備徵集五萬新兵。其他幾個省和咱們差不多。”黨委書記答道。其實他是知道更詳細數字的,但是縣裡頭的黨委會議上要求大家對這次徵兵數字暫時保密。整個根據地1911年準備徵兵22萬。與現有的18萬部隊共同組成新的40萬部隊。

    五萬新兵這個數字讓同志們真正騷動起來。即便是安徽根據地兵力最雄厚的時候,全部部隊也不過五萬。達到了這個頂峰後,部隊就大量進入外省作戰。現在留在安徽的兵力甚至不到兩萬人。看來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同志們,組織上的安排是這樣的,全安徽每一個村最少要出一個人。但是徵兵上限就是五萬人。必須掙夠五萬新兵,如果願意參軍的人數超出五萬的話,在每個村至少要有一個名額的基礎上,從中選出適合當兵的。大家知道,有些地區從軍比較有熱情,願意保衛現在的勝利果實,願意出來當兵。有些地區就不太願意當兵,之所以開這個會,就是爲了讓大家有個心理準備。大家都來自各地,如果各地需要同志們回去幫助工作的,大家就一定要去。”

    聽了廠黨委書記的話,同志們算是明白了當前的局面。有人正想提問,卻聽廠黨委書記繼續說道:“同志們,以後徵兵將是每年徵兵,每個戰士服役三年。三年後退役。所以不是這一次徵兵,而是以後每年一次。”

    “怎麼會要這麼多兵?”有幹部驚訝的喊道,“每年五萬人,十年就是五十萬人了。”

    “你沒聽見說服役三年,三年後就退役了。”有過從軍經驗的幹部糾正了這個錯誤。

    見討論開始進入軌道,廠黨委書記在黑板上開始邊寫邊講兵役問題。半路出家和從小按部就班的上學的確有着本質的不同。如果陳克看到的話,他就會感嘆小學時代開始的很多看似扯淡的題目並不是沒有意義的。這些題目絕不是因爲吃飽了撐的設計出來的。絕對是有真實案例,而且大範圍內難倒過不少人的問題。

    例如這次徵兵會議裡面的黨員和幹部們全部接受過數學教育。徵兵之後第三年根據地到底有多少軍隊的計算,難倒了一片人。這可以說是一道帶有明顯21世紀小學教學特點的加減法計算題,部隊服役三年,現有部隊兩萬人,每年徵兵五萬人。那麼第四年的時候,根據地有多少部隊。

    四十幾名黨員幹部硬是計算出了從七萬到三十萬這個範圍內的十幾個不同數據。計算方法有八種之多。即便是採用同一種計算方法的,也居然能算出不同的數據來。對於退役概念的不同理解,直接引發了這場計算上的大混亂。

    廠黨委書記看着這局面忍不住哈哈大笑。在縣裡頭開會的時候,近百名黨委書記的表現比現在還混亂的多。只要能條理清楚的解開這道數學題,就能深刻的理解徵兵工作。“同志們,這道題我一開始也做錯了,我來給同志們一起討論下這道題到底該怎麼做。”

    不僅僅是鳳臺縣繅絲廠,人民黨的組織全部開始動員起來。就如同繅絲廠廠長所說,每一個村,每一個單位都要有服兵役的存在。這並不是說僅僅從安徽弄到五萬軍隊的問題,這是一個關於體制營運的問題。這也是人民怎麼看待國家的問題。

    通過“刁鑽”的數學題好不容易搞明白了徵兵到底是怎麼一個流程,馬慶升回想起這個解題方式,能記住。但是思維模式怎麼都覺得有不對頭的地方。

    “同志們,徵兵牽扯一個權利與義務的問題。這也是服兵役與軍屬待遇之間的關係。”廠黨委書記繼續說道。

    一聽這次的軍屬待遇,不少退役軍人覺得自己當時參軍的時候可是吃虧了。

    “一人當兵全家免稅?”已經有人開始驚叫起來。

    “喂喂!軍屬和全家兩碼事。”黨委書記立刻糾正道。

    即便是大家隨後弄明白了直系親屬的定義,這些人也覺得軍隊待遇是過於優厚了些。不過馬慶升總算是提出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書記,爲什麼直系親屬裡頭,老婆的地位要高過父母呢?”

    這個問題一經提出,同志們的注意力立刻就轉到了這個方向上。

    “這就是因爲組成社會的基本單位是家庭。”雖然廠黨委書記對這個問題也有所疑惑,不過縣裡面的確是這麼解釋,這麼要求的。

    “這會不會被人說,有了媳婦忘了娘?”有同志打趣的說到。這話立刻引發了一陣鬨笑。

    廠黨委書記沒有笑,確立家庭的概念,進而瓦解宗族的概念,這也是徵兵的目的之一。廠黨委書記也就是在黨的領導下讀書認字,對中國歷史上,“成年不分家,倍其賦。”的政策自然不會了解。不過政府所說的“通過這次徵兵,確立新認識”的想法,黨委書記卻是真心認同的。而且也是能力理解到其中的困難。

    玩笑歸玩笑,黨員和幹部們看似開玩笑的把一個個與地方上現在的局面相沖突的問題提出來,家庭概念,只有政府婚姻登記處登記過的婚姻纔是受保護的合法婚姻,以及相應的土地與稅收政策。談着談着,不少人臉上已經失去了笑意。

    “政府是不是管的太嚴?”有人低聲嘟囔了一句。

    黨委書記聽完心裡頭咯噔一聲,縣黨委會議上已經提出了這個問題。縣委書記所說,這是陳克主席提出來的。“我們的革命進行到這個地步,現在就出現了兩條路線。第一是發動羣衆,羣衆們同意的事情我們就做。如果羣衆暫時不能同意,我們就緩行。第二,是政府強力管起來一切,以行政法規爲主,而所有發動羣衆的事情,都爲了貫徹行政法規爲目的。這兩條路線之間的衝突,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成爲工作當中爭執的要點。大家請做好思想準備。”

    黨委書記是政委出身,就他的立場而言,他也很難判斷這兩條路線到底誰更加合理些。羣衆路線固然是絕對沒錯的。但是把羣衆給捧到天上,用這個來對抗制度建設,政委覺得是不對的。部隊是個最講規矩,講紀律的組織。政委的工作就是改造戰士,讓他們能夠自覺的去理解和服從紀律。完善組織紀律的目的可不是爲了打倒組織紀律。這點政委是不會弄錯的。

    馬慶升從未想到過,有朝一日黨居然會與羣衆出現了大規模的對抗。黨從來都是和羣衆站在一起的,怎麼會有這樣的結果呢?可是事實就在這裡明擺着,如果支持了黨的政策,肯定就會和鄉間的很多傳統相悖逆。馬慶升絕對不會認爲這次徵兵當中所貫徹的理念,在鄉間會得到全面的支持。

    “咱們且不說政府是不是管的多,同志們說說政府這麼做對不對?”黨委書記說道。

    再也沒有剛開始召開會議時候的那種歡聲笑語,同志們也都不願意輕易發表自己的意見。好一陣沉默之後,方纔說“政府是不是管的太嚴”的那位同志遲疑的說道,“這個直系家屬的範圍是不是太少。要是能把夫妻,父母都算成直系家屬,這個問題就好解決了。”

    不少同志立刻點頭稱是。“沒錯,把父母和老婆分開總是不太合適。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

    家庭問題其實是這次徵兵的兩大問題之一,對於法律上的直系親屬定義這個不牽扯歧義。因爲這個定義一旦有了不同解釋,往後面的司法領域裡頭會有巨大的混亂。廠黨委書記把這個問題記錄下來。“還有沒有別的問題。”

    黨員和幹部們互相看了看,直系親屬問題這個是大家不太能接受當前政府定義的。至於別的問題,大家也說不出更多有理有據的反駁。

    “那我要向大家強調一個問題,大家覺得軍屬待遇與賣命錢有什麼不同?”黨委書記問道。這是徵兵工作另外一個要點。政府與人民之間存在權利與義務的關係,卻不存在買賣關係。政府的付出不是爲了買,人民的付出也不是爲了賣,這個概念是絕對不能出錯的。

    如黨委所料,權利與義務即便在黨員和幹部們中間也沒有能夠達成共識,大部分同志都認爲政府是可以與人民之間存在某種買賣關係的。現代社會概念與根據地普遍理念中有着相當巨大的衝突。

    會議都有記錄和總結。經過整理,一份內容相當翔實的厚厚報告給遞了上來。徐電現在擔任安徽政法委書記,他強烈要求貫徹法律定義上的直系親屬概念。財政廳廳長秦武安也是支持了這個概念。如果承擔起更多的免稅軍屬,對於根據地的財政壓力頗大。

    不過報告中,第一個提到的就是軍屬概念,基層黨委普遍要求把軍屬免稅範圍擴大。

    陳克不等有人發難,就把責任給擔當起來了。“對於軍屬免稅問題,我考慮不周,現在看最先提出的計劃有問題。”

    身爲21世紀一個城市老宅男,陳克的家族概念與這個時代有着深刻的衝突。工業化時代的家庭規模比農業時代要小的多。最重要的是,羣衆對社會和政府的理解也與陳克所處的時代大不相同。這點上,陳克的確是相當程度上的脫離了社會。

    既然陳克主席主動承擔起責任,同志們也不再過多追究。這種追究也沒有意義,從理論到現實上,徐電和秦武安都不能說有什麼根本性的問題。只是他們當前的政策實在是有些過激罷了。

    “這麼搞的話,財政壓力實在是太大。”秦武安對此依舊有自己的看法。

    “壓力大也得面對現實。頂到夏收這總行吧。”章瑜一直是安徽官僚派的骨幹。他對待問題素來比較直接。

    農業廳廳長肖牆出來緩和關係,“去年農場開始使用合成氨,就現在看,試種的地上莊稼長勢喜人啊。雖然不知道大規模使用合成氨之後對良種的影響如何。不過把這點子糧食給補上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肖牆和稀泥的說法引來了章瑜的白眼,齊會深連白眼都不給,而是直接說道:“肖牆同志,這不是糧食問題,這是一個理念問題。”

    一看有人較真,肖牆也毫不客氣的答道:“現在這件事根本就解決不了。咱們大徵兵,本來也就是要從農村抽人麼。把這些勞動力從農業人口轉化成工業人口。羣衆不能理解這纔是正常的。理念爲先也得在適合的範圍內才行。要普及理念也不是誰都能普及的。”

    齊會深沒有反駁,甚至連嘆氣都沒有。人民黨近期的幾次黨會已經把近期的工作說的極爲明瞭。平素裡說一心不能二用,人民黨現在除了建設新型農村關係之外,還要努力以最快速度實現工業化。還要面臨複雜的國外與國內局面。如果總負責人不是陳克的話,齊會深早就被這些從未經歷過的事情給弄混了頭腦。想到這裡,齊會深又看向了陳克。只見陳克用一貫的專注態度正快速翻閱着厚厚的報告。在同志們的爭論中依舊能夠不受影響的保持這種專注的態度,這的確是非常罕見的。齊會深對此很是服氣。

    其實這是陳克從毛爺爺那裡學來的,以前陳克看毛爺爺在嘈雜的街頭讀書的事情,覺得那未免有些矯情。後來陳克發現,這倒不是毛爺爺爲了體現與衆不同。隨時隨地能夠集中注意力是個需要訓練的能力。毛爺爺也只是在訓練自己這方面的能力。不僅僅是要讀,還要記,還要思考,還要學會忘記,不被龐大的信息所誤導與矇蔽。這需要太多的訓練。

    翻看完了報告,陳克擡起頭,“基層的同志們建議很好,同志們也作出了在實際執行當中的大量預測。我們需要調整這次徵兵工作的很多設計。”

    “先放寬免稅軍屬的範圍吧。”秦武安說道。

    “權利與義務的宣傳我認爲還是要貫徹。”徐電錶態。

    “這個行政成本是不是太高了。”章瑜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人民黨引入了成本覈算之後,包括行政成本也計算在內了。既然官僚制度建立已經不可避免,那還不妨把官僚制度給科學化,標準化。

    齊會深立刻反駁道:“這不是說光徵集五萬人的問題,既然徵兵已經是全面義務兵役制,那就給他鋪開。這些前期投入根本避免不了。”

    聽完這話陳克突然很想笑,與其他中國青年一樣,陳克都曾經有過對國朝官僚制度的強烈反感。當然了,國朝官僚制度有其自身的問題,這個絕對不能視若無睹,但是與那些認爲應該把國朝官僚制度一棍子輪番,徹底毀滅的傢伙相比,官僚制度還是更靠譜的。

    改革開放後的官僚體系空前強大,頭三十年的教訓,加上大運動的整頓,讓這個體系自身的合理程度得到了空前提高。而陳克突然發現,自己現在重要的工作中,除了建立健全新農村的第一階段,儘快發展工業,還要面對建立一個全新官僚體制的工作。

    “這個工作絕對得交給別人來負責,不然我得累死。”陳克確定了一個非常合理的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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