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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色黎明 - 九十進步和守舊六字體大小: A+
     

    九十 進步和守舊(六)

    新中國的工業化歷程艱苦卓絕,抗日戰爭,解放戰爭,一打就是十幾年。光頭跑去臺灣的時候把能帶走的黃金白銀都給帶走了。1949年的鋼鐵產量還沒有1910年漢陽鋼鐵廠多。一切建設都得從頭開始。所有的財富積累都得從農業開始。

    現在陳克的局面卻好得多,他好歹能夠加入世界貿易體系,根據地現在也有不大不小的工業中心。不過這不等於陳克就可以忽視農業的地位。21世紀中國稅收的一大變化就是廢除了延續幾千年的農業稅,甚至有了農業補貼。陳克希望自己有生之年也能廢除農業稅。爲了早日達到那個目標,現在就必須加強農村建設。

    “我很贊成肖牆同志的工作思路。確定了這個思路,就堅持幹下去。下一個議題。”陳克的評價很簡單。到了現在,陳克已經不敢過度關注一個問題,至少表面上絕對不能過度關注。

    肖牆說道:“最近的工作裡頭,我們遇到宗族的問題。在前幾年,農村的宗族問題因爲水災和土改,一直不明顯,現在矛盾開始表面化了。不少宗族長老試圖向宗族成員發號施令,我們很多幹部都有過這種經驗。現在的問題是一些生產能力較弱的家庭暫時無法擺脫對宗族的依賴,這個很麻煩。我認爲需要動手治理一下。”

    陳克看得出,不少幹部臉聽到這話上都有很無奈的神色。看來肖牆所說的“很多幹部”,大概就是指這些安徽省委的幹部。

    “他們給我們填了多大麻煩?”陳克有些好奇。陳克與宗族接觸不多,21世紀貌似重新興起了點宗族熱,不過這純粹是文化上的尋根獵奇行爲。曾經能夠決斷宗族成員生死的這股子強大勢力,早在大運動時期就被徹底消滅了。雖然過程中也燒了些族譜,拆了些祠堂,揪鬥了點子人,但是與這種把宗族家法徹底埋葬在歷史垃圾堆裡頭的社會進步相比,這些代價微乎其微。

    “宗族現在也給咱們添不了什麼麻煩。讓他們跳,反正他們也沒錢。”現在擔任安徽省委辦公廳主任的任啓瑩答道。

    聽到對宗族勢力這番深刻的嘲諷,不少同志都露出了笑容。

    任啓瑩繼續說道:“陳主席,我調查過,宗族在近幾年的行動裡頭,已經沒有賑濟的功能。他們頂多是添亂,倚老賣老的向各個宗族成員要錢。只要黨內能夠確定對宗族的態度,在羣衆裡頭他們根本沒有市場。特別是羣衆裡頭的年輕人,很討厭宗族長老。年輕人願意和咱們人民黨一起走。”

    “問題是他們跟蒼蠅一樣,千方百計的來煩你。我們下鄉之後那叫個麻煩。”肖牆看來被騷擾過多次。

    “肖廳長,他們不是蒼蠅,這幫人就是秋後的螞蚱。”任啓瑩勸道。

    “蒼蠅和螞蚱無所謂,關鍵是他們現在還在蹦。那幫人現在不又在吆喝,女孩子上什麼學!任主任,你管教育的,這件事你總知道吧?”肖牆看來對宗族長老們很是不滿,已經開始把任啓瑩遇到的問題也給拿出來舉例了。

    陳克見任啓瑩微微嘆了口氣,接着轉過頭看向自己。陳克對教育工作一直很重視,他微笑着問道:“這個不讓女孩子上學是怎麼回事?”

    任啓瑩現在兼任省教委的代理主任,她正色說道:“宗族長老們跳出來反對女孩子上學。”

    “嗯?”陳克頗爲意外。宗族長老居然拿女孩子上學當攻擊目標,雖然農村的確有這種事情,不過陳克想弄的更明白些。

    任啓瑩解釋道:“幼兒園與小學教育,羣衆都很歡迎。大家覺得這孩子有人帶,還能省頓飯。是好事。不過這初中教育,不願意讓女孩子繼續上學的大有人在。”

    “可是不少小學畢業娃娃才九歲啊。”陳克對此很不理解。

    不僅僅是任啓瑩,安徽省委的一些同志對陳克這麼白脖的回答抱以苦笑了。

    “陳主席,在農村,九歲十歲的女孩子就要負責家裡做飯。一些比較麻煩的飯菜做不好,不過生火,燒個湯什麼的她們已經能做。”任啓瑩答道,看着陳克有些不快的神色,她繼續解釋了一句,“陳主席,在農村都這樣。”

    陳克的確相當不快,那些超級活潑的九歲孩子在21世紀正好是人嫌狗不待見的年齡,不過這不等於陳克就認爲應該剝奪他們上學的權力。強忍住立刻提出強制義務教育的觀點的衝動,陳克問道:“宗族在這裡頭扮演什麼角色。”

    任啓瑩答道:“定娃娃親是一部分。至少現在是宗族裡頭的那些族長公開說出了不少人不敢說的話,他們認爲女孩子讀太多書嫁不出去。”

    儘管陳克緊咬着牙沒有發表意見,不過他的表情已經比什麼發言都更能表達出陳克的態度。

    任啓瑩到沒有這麼激動,“陳主席,在這件事上,如果我們政府強行介入的話,肯定會引發很大的問題。不少羣衆認爲,生了女兒要嫁給別人不說,還要跟着官府走了,他們不能接受。”

    人民真的很精明!陳克心裡頭嘆道。人民黨素來重視女性幹部的培養,而且重視女性接受教育。對於人民黨領導的政府來說,這是必然的行動。在政府看來,人民是國家的一部分。人民黨辛辛苦苦培養的受過足夠教育的女性公民,國家自然要讓她們成爲社會裡頭的一部分。但是在人民看來,自己的兒女是屬於自己的。人民黨讓這些孩子上了學,接着就要把人給帶走了。

    不用說太多,眼前坐着的任啓瑩,還有根據地裡頭的一衆女性幹部,現在完全是人民黨領導下的同志。根本與宗族處於敵對狀態。而人民黨爲了得到女教師擄掠回來的女學生,現在倒是走上了勞動崗位。不過在國家的保護和支持下,這些女生完全有能力拒絕家庭和宗族的支配。

    以社會進步角度而言,這是絕對的進步。以傳統的宗族和家庭角度,這就是人民黨在赤裸裸的搶別人家的女兒。在21世紀,大家已經能夠接受孩子是社會的成員這個理念。不過在1911年,孩子屬於家長才是公認的正統思想。宗族長老想處死宗族成員,總得有個冠冕堂皇的藉口。父母弄死了孩子,也就弄死了。

    “同志們怎麼看這些問題?”陳克問道。

    大家互相看了看,宇文拔都說道:“畢竟是人家的爹孃,我們不好插手這些事情。”

    強制義務教育說起來容易,在中國做起來就千難萬難,這牽扯國家強勢介入別人家庭的問題。在中國,普遍達成哪怕強制也要讓孩子讀書觀念的時候,中國入學率已經超過97%了。而且即便有共識,也沒有能夠達成強制執行的程度。這種事情上,陳克一點都沒有經驗。

    “那咱們安徽的同志有沒有發動輿論與這些對抗?”陳克問。

    “宣傳義務教育肯定是要宣傳的,不過效果不明顯。家長們願意讓男孩子讀書,卻不支持女孩子讀書。在方面我們人民黨很不利。”省委書記宇文拔都也很婉轉的提出了面臨的困難。

    沒等陳克繼續問話,任啓瑩接着說道:“黨委經過討論,反對用用財政補貼的方式促進女孩子讀書。一來是財政壓力太大,二來這麼做反而讓羣衆更不放心。”

    “男生女生入學率到底有多少?”陳克對這個問題很關心。

    “男生只要考試通過了,基本上能達到100%。女生只有不到30%才參加了初中入學考試。最終能上初中的有9%。”任啓瑩非常流利的引用着數據。

    緊緊抿着嘴脣,陳克想了片刻就決定暫時不推動此事。改朝換代或許已經很困難了,不過沒有更加強力的革命,想讓“婦女能頂半邊天”的理論變成社會正確性,那需要強大的政治行動。而現在人民黨的確承受不了這種行動帶來的負面影響。

    “男女生入學的事情,我們先宣傳,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宗族跳出來說三道四,大家有什麼看法呢?”陳克問道。

    任啓瑩答道:“我還是那個看法,他們蹦達不了太久。沒有錢,羣衆不會跟着這些人走。”

    肖牆明顯不支持任啓瑩的觀點,“陳主席,如果他們只是鬧一鬧,或者試圖來說服咱們的幹部支持宗族,這都沒什麼。現在這幫人最近變了個手段,煽動羣衆之間的矛盾。特別是煽動水源的問題。”

    如果對於女娃娃上學問題,陳克還能被迫面對事實暫時妥協,但是一聽到水源的事情,他的臉色就變的平靜起來。這是陳克開始認真時的標準表現。陳克也試圖讓自己能夠喜怒不形於色,不過到現在也沒有能夠辦到。

    “陳主席,安徽一些地區條件比較好,只用把灌溉水渠挖好就行了。不過很多地區需要興建水庫纔能有效調節水源。這些地區爭奪水源的矛盾比較尖銳。就我們農業部門調查的結果,一些宗族長老開始通過煽動地方矛盾來重新獲取主導權。雖然當地政府也在盡力解決這些事情,但是基礎水利建設這是個根子問題。解決不了這些,矛盾每年都要爆發。”肖牆介紹道。

    “但是現在在安排工作的時候,我們總得先在容易提高產量的地區進行投入。那些產量不容易提高的地區,我們沒辦法立刻開工。陳主席,我不是在抱怨,可是現在從安徽抽走的人力太多。原本還有部隊的測繪部門幫着我們來搞這些事情,現在部隊去了其他省,技術部門大量的向工業傾斜,現在技術人員完全不夠。我也是部隊出身的,如果測量都搞不好,技術設計上肯定會有問題。所以現在很多事情我們只能硬抗。”

    肖牆提出的質疑代表了安徽省委幹部們的心聲。安徽曾經人才濟濟。1850萬人口的安徽省,曾經聚集過上萬的技術兵與技術人員。更不用說那大批的優秀幹部。根據地的擴大,讓這些能夠挑起來大梁的人員分散到了各地。再也沒有成規模的技術團隊如此密集的集中在安徽省。

    不過陳克親自經歷過那個時代,他也知道肖牆未免有些誇張。至少工作容易進行的地區,安徽可是真正的搞過了比較像樣的測繪工作。肖牆所指的那些工作遇到難題的地區,想提高農業產量,需要的投入要大的多。

    不管肖牆到底對宗族鬧事有什麼看法,至少肖牆提出了一個絕對能夠代表現在安徽黨委的一個觀點,“是不是抽走了太多的人去支援外省建設!”

    果然,任啓瑩雖然與肖牆在某些問題上有分歧,但是他們在這點上是一致的。任啓瑩接着說道:“陳主席,關於派遣老師到其他省教書這件事,現在安徽的老師們絕大多數都不肯去外省。各地校長們的看法是,現在無論是正規學校教育,還是農村的夜校,補習班教育。現有的老師自己都不夠用。而且老師們也不是黨員幹部,他們也不太能承擔過於辛苦的工作。你要是對這些人有過高的幻想,那肯定不切實際。”

    在安徽,最密集的時候30個人裡頭就有一個是人民黨體系內的人。然而現在整個根據地人民黨的黨員幹部加上軍隊總數不到40萬。也就是說,在6100萬人口的根據地裡頭,150個人當中,纔有一個是人民黨體系內的人。力量被稀釋到這種程度,工作想和以前那樣順暢,的確是不現實的。統計數據就這麼冷冰冰的把問題擺在了陳克面前。

    無論有怎麼樣政治理想,無論有怎麼樣的先進制度。如果沒有足夠數量招之則來,來之能戰的組織人員,一切東西都是空想。想改造社會靠的絕對不是空口白牙,靠的是壓倒性的力量。體現這力量的,則是人。

    這幸好是和袁世凱達成協議了。陳克突然想,如果沒有這個看似危若累卵,但是勉強維持着一個和平局面的現狀,天知道現在的工作能更難辦到什麼程度。不過陳克很快就發現,這是自己在給自己找藉口分散注意力。現在面對的問題是如何有效的強化組織隊伍。怎麼能夠有效利用現有的條件完成任務。

    安徽省委的每個同志都在注視着陳克,陳克知道他們其實都等着聽到他們所期待的那句話。但是陳克卻試圖想出更好的辦法來。一個能夠立刻解決當前問題的辦法。所謂好鋼用在刀刃上,集中力量辦大事。這些都是歷史上新中國強力推動社會進步的不二法門。

    不過在解放戰爭末期,黨手裡有幾百萬能征慣戰的軍隊,有幾百萬經過考驗的黨員。南下打過長江去的時候,甚至還能從根據地徵發了幾十萬南下幹部。能維持當下局面,人民黨已經真的到了極限。統計數字是不會騙人的。

    “好吧,暫時不再從安徽調動人員了。”陳克說道。

    安徽省委所有幹部都露出瞭如釋重負的表情。安徽現在是真的頂不住了,如果還這麼無止境的流失人才,他們除非向陳克說瞎話,否則現有的工作都幾乎堅持不下來。

    討論的議題很快就發生了變化,從農業建設變成了人力需求。其實不少不希望孩子繼續上學的家庭,特別是不希望女孩子上學的家庭所擔心的東西是有道理的。人民黨就是想通過上學這個途徑從羣衆中選拔願意離開家庭跟着人民黨到所需要地方去的技術人員。特別是專門吃技術這碗飯的職業技術人員。這與農村掃盲和技術培訓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

    就如同陳克上大學的時候,土木工程系的兄弟們在暑假時間到高速公路建設部門打工,在工地上一個月也能掙三四千。可是每天都在荒郊野外扛着測繪儀器,頂着毒日頭一整天一整天的四處奔波。那些普通建築工人是沒有這些人掙得多,可是雙方從事的工作的確不同。工業國需要的就是海量的工程技術人員。沒有這些足夠的人力基礎,說啥都是白搭。

    但是現在人民羣衆根本就沒有對這些東西的認識,其實不用說人民。若是陳克沒有上過大學,沒有足夠的科技文化基礎,沒有這麼多各個專業的朋友在一起談天說地,他對其他行業也不可能有這樣的認識。這些東西根如果沒有親自經歷過,是根本不可能理解的。

    更何況,現在這些學生的父母還把孩子視爲自己的私產,如果說的難聽點,他們頗有把孩子待價而沽的打算。雖然羣衆已經身處新的制度裡頭,但是他們的思維模式,還是舊時代的。

    現階段願意跟着人民黨打天下的羣衆,基本上都已經加入了人民黨的組織。其他羣衆的意向都是建設自己小家庭的幸福與富裕。怎麼才能最大程度動員起願意“出來工作”的勞動者,就成了接下來討論的焦點。

    “現在工廠待遇比較低,工人對夜校的興趣有限。歸根結底,還是個錢的問題。”安徽省委書記宇文拔都說道。

    聽到這裡,陳克心裡頭反倒感覺挺安慰的,至少人民黨裡頭還是在說實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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