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戰隊成立之後，馬上進入了適應性訓練。這種訓練非常必要，否則他們連自己的力量都無法掌控自如。一不小心就能把門把手掰斷，或者跟人握個手都能把對方手骨捏碎，這都是可以想象的事情。

另外，這些人也得接受一些基本的格鬥訓練。這八名自然戰士之中，此前擁有較爲豐富的格鬥經驗的只有三個人，而且都只是浮於表面的擒拿格鬥，高水準的搏殺技巧實在差了太多。而且，會開槍的也只有兩個。

爲此樑雪特地打電話給陶謙理，說是下屬的作訓處已經把場地騰空，儘量優先安排破曉戰隊的訓練。作訓處，這也是樑雪分管的部門之一，畢竟這種訓練部門和行動處的關係太緊密。其實這幾天作訓處安排了一些普通戰士的訓練，而且從外地調回來的貓女等人也已經申請場地訓練，但此時都被樑雪安排推遲了好幾天。

另外作訓處也不僅僅訓練擒拿格鬥，同時還訓練戰士們的追蹤、調查、審訊、推理甚至心理學等一系列內容，訓練倒是非常系統化。

甚至爲了確保訓練效果，樑雪特地把頭狼從之江省抽調了回來。因爲早在古秦基地之中，頭狼就負責所有獸化戰士們的訓練，是那些獸化戰士們的大哥，經驗非常豐富。而且頭狼是漢級獸化戰士，教導一羣唐級的戰士倒是不難。至於之江省的調查任務，剛好陳太元和李小芬過去了，很簡單就做了交接。

這一點可以看出，樑雪還是非常注重大局觀念的。她知道八名戰士若不經過系統化的訓練，實際戰鬥之中究竟會有多麼吃虧。

但陶謙理在電話上先是一愣，隨即就搖頭說：“不用，我的人自然有訓練的地方。”

哼，破曉戰隊的一切都要和原來的隊伍做出明確的切割！要不然的話，以後功勞算誰的？立下功勞之後，陶謙理說破曉戰隊是自己製造的，樑雪會不會說這個戰隊卻是她訓練出來的呢？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樑雪冷笑：“你那點小心思我還能不明白？但你要對這些戰士們負責，他們也是99局的幹警，他們的命也是命！你出去訓練？哪裡有爲自然戰士提供專門訓練指導的地方？開玩笑！”

陶謙理也不退讓，反諷道：“被你的人訓練嗎？就算達到你那些下屬的水平又怎麼樣，很光彩嗎？整個警方都被人罵作了窩囊廢啊，還不是拜你們所賜？要是你們工作得力一些，形勢也不至於糟糕到這樣。可以說正是你的無能，導致了我們在自然戰線上的一敗塗地，你應該負主要……”

“滾！”樑雪算是真的服了。媽蛋，這小子究竟是什麼東西啊，腦袋裡哪來這麼多的零碎。而且嘴巴里喋喋不休像個唸經的和尚，上輩子是個啞巴嗎，這輩子說個不停來撈本兒的吧。“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假如你對新戰士們的訓練不上心，那就是對他們性命的不負責，也是對99局的瀆職！作訓處的場地我爲他們保留着，受訓課程也會準時召開，至於去或者不去就是你的事情了。”

啪！掛上了電話，樑雪心裡頭那叫一個堵。王八蛋啊，什麼玩意兒啊。要不是看在八名新戰士的份兒上，鬼才願意理會陶謙理這混蛋呢。

樑雪辦公桌的對面，則是剛剛趕回來風塵僕僕的頭狼。他進門的時候看到樑雪正在跟陶謙理打電話，故而一直沒有話，靜靜地坐在了對面。

這個身材魁梧一身英氣的漢子，應該說是那批獸化戰士之中的佼佼者——不光是實力方面，包括思想素質和個人品格也都值得尊重，要不然其餘獸化戰士也不會心甘情願地認他爲狼老大。當然，就是性格有點孤僻冷傲，說話更缺乏藝術性。

前陣子和黑公爵搏鬥所造成的傷勢還在，但由於強大的獸化身體本能已經沒有大礙。接到樑雪的電話，他就抓緊時間趕回來做這一任教官，雖然他更想留在之江尋找黑公爵，因爲他要爲兄弟白狼報仇。不過他是一名幹警，一名戰士，服從命令是天職。

“我來報到。”

樑雪平復了一下心情，撇了撇嘴：“說不定讓你白跑一趟了。我倒是好心好意想要幫着他們訓練一下，提升一下實戰能力，但人家還不領情呢。”

頭狼沉悶地點了點頭：“這種人什麼時候都有，小人之心。他不領情正好，老子還不樂意幫他的人訓練呢。”

樑雪嘆了口氣：“那不是‘他的人’，是99局的戰士。他就是這麼認爲的，把破曉戰隊當作了自己的私產。”

頭狼嗯了一聲，並非承認自己說得不對，而是對樑雪的心胸表示一定的佩服罷了。

樑雪則繼續說：“估計你也沒多大事了，那就在都休息兩天也好。前幾天被黑公爵那混蛋傷得那麼重都沒放你的假，這次補過來。”

頭狼搖了搖頭：“假如真的沒事的話，我想盡快回到之江。白狼不能白死，我得爲他報仇。”

雖然他明知自己不是黑公爵的對手，但卻義無反顧。

但是說完這句之後，他忽然話鋒一轉，說：“但假如我能爲白狼報仇之後還活着，我要辭職。”

樑雪沒想到頭狼會做出這麼突然的決定：“爲什麼？”

頭狼直直地盯着樑雪，這種侵略性的目光很有一種狼性，也很不禮貌，完全不像是下級看待上級。當然，可以理解爲現在的頭狼帶着一種情緒。“你不知道？”

樑雪和他足足對視了尷尬的三秒鐘，終於長長的一聲嘆息，輕輕倚在了靠背上。“是的，我明白。別怪我沒有對你說，因爲這是上級交代的機密，職責所在無法破壞紀律——雖然我在這件事上本來持反對意見。”

頭狼點了點頭，原本那種不悅的情緒似乎緩解了一些，但依舊有些恨意：“不怪你，這是工作紀律，而且感謝你現在對我這麼坦誠。”

樑雪：“我倒是很好奇，是誰把這個消息告訴你的，這是要求嚴格保密的事項。”

頭狼：“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別逼我說出來，我不是那種出賣朋友的人。”

“我也不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人。”樑雪不會追究，事實上她反倒很開心——這件事你們上層不是要故意瞞着人家頭狼等人嗎？得了，這不人家自己已經知道了。

這件事，自然就是袁石清研製成功歸零2版的事情！

根據99局當初和頭狼等人的約定，一旦研製成功這種藥劑，就可以讓他們迴歸到正常人的狀態，而後根據個人的喜好來選擇是否繼續留在99局。

其實當時大家都下定了決心——就算迴歸到普通人的狀態，大家也都留在99局做事得了；就算沒有了自然實力，但99局總會需要一些普通工作人員吧。總而言之，是99局、是陳太元和樑雪給了大家重獲新生的機會，大家心裡頭感激。

但是現在他們知道這種藥劑研究成功了，但上頭卻選擇了對他們實施隱瞞，而且要讓他們繼續賣命。

“賣命不怕，我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頭狼有點痛苦的說，“但是上頭這麼瞞着，當我們是傻子嗎？沒錯，就好像大聖說的那樣，不管吳心潁還是99局，其實都只是拿我們這些人當作一種特殊工具罷了。”

樑雪一凜：“大聖也知道了？”

頭狼冷笑：“我們這些兄弟姐妹們休慼與共、同生共死，從不做那些背地裡欺瞞的事情。我既然知道了，自然意味着他們大家也都知道了。大聖、灰狼、青狼、小貓……難道你還指望我幫着99局去騙我這些兄弟？”

樑雪搖了搖頭：“沒讓你騙他們，我只是擔心事態。你是個冷靜人，但我就擔心大聖他們一些脾氣暴躁的，別惹出什麼事情來。”

頭狼：“放心吧，我已經告訴了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但是大家也都不想幹了，沒了那份心勁。現在大家都在來都的飛機或車上吧，應該很快就聚齊了。別怪大家擅離職守，因爲我們覺得既然99局先違約，那麼我們就沒義務繼續爲99局做事了。”

樑雪只能苦笑。哎，破曉戰隊倒是成立了，多了不少戰士，但這邊卻全都撂挑子了。

頭狼也覺得對樑雪說得話有點重，於是補充一句：“不過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是我們的姐妹，我們撂挑子也不是針對你。以後你和陳老師若是私人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但是這次，我們針對的是公事。”

“明白。”樑雪已經拿起了電話，但又停下徵求了一下頭狼的意見，顯示出對頭狼的尊重，“這件事不介意我上報給孔部長吧？”

不介意，大家本就是來這裡解決問題的。

結果，當孔凡新接到樑雪的電話之後，當場就呆住了，隨後怒吼起來：“是哪個混賬東西泄露了機密！”

樑雪：“機密泄露這件事您想追究的話，就派人去調查。但我覺得，最重要的是馬上把各地的案件接手過來……派誰？我哪知道派誰，我手底下一個能打的兵都沒了……算了，連我都想撂挑子不幹了，瞧最近這些破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