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元恢復精力的能力也很強，天不明便醒了過來，而且伸個懶腰之後便龍精虎猛。

只不過他尷尬的現，自己竟然和樑雪睡在一起，而且樑雪的上身依舊什麼都沒穿，只是被李小芬蓋上了一牀毯子。

至於李小芬則睡在了外面的沙上，倒是睡得很死，畢竟折騰一夜累壞了。不過睡得肯定不舒服，因爲穿着警服褲子和襯衣，只是把鞋襪和上衣外套放在了一邊。

陳太元沒打擾她，悄悄開門到了對面，那纔是他的家，當然也更加熟悉。保安只是虛掩了房門便暫時離開了，人家總不能無償爲你守夜。而陳太元就趁着這個機會，悄悄地把米麪油之類的日常用品都搬運了回來，保證李小芬隨後半個多月就算不出門也不會餓死。

當運送到最後一批的時候，李小芬也揉着惺忪的睡眼醒了過來，恰好陳太元關上了房門。

“老陳你真行，還真讓我在這裡過日子啊。”

陳太元笑了笑：“你是人民警察，當然要保護人民安全——雪姐也是人民一員。再說了，她是臨時專案組的領導，你是她的手下，所以照顧她也是你義不容辭的責任。”

其實於公於私，李小芬都覺得自己應該留下來照顧樑雪。哪怕樑雪只是一個普通市民，但既然遭遇別人襲擊和追殺，她也有義務提供保護，畢竟她是一名警察。

陳太元繼續說：“你寫一個條子，向馬局長簡單說明情況，我再把條子交給他，給你請假一個月。”

李小芬愣了：“你去給他？這麼說躲在這裡的只是我自己，而你卻能出去優哉遊哉？”

“什麼叫優哉遊哉，我出去是要冒風險的，而且要跟秦漢升等人周旋。”陳太元義正詞嚴，“這件事挺危險的，本該你這個當警察的去做。但考慮一下，我畢竟是個男人，總要多承擔一些。再說了，由你照顧雪姐也更加方便。”

貌似很有道理，李小芬竟無言以對。

看來她只能老老實實呆在這裡了，權當被關半個多月的禁閉。當然，比禁閉稍微舒坦一點，畢竟陳太元說可以上網。

“等等，上網？”李小芬腦袋又機靈起來了，“你說這房子都沒人住啊。要說爲了出租而開通水電燃氣也就是算了，你還把網絡給開通了？有錢沒地方花了？”

不愧是當警察的，警覺性挺高。當然更重要的是，她對陳太元很好奇，也很懷疑。

陳太元笑了笑：“我同事的房子啊，原本她準備自住呢，一下子交了一年的網費。這不，她出國沒幾個月呢，剩下的網費多着呢。”

李小芬咂了咂嘴：“瞎話大師啊，每次都說得滴水不漏的，你腦袋反應夠快。”

“怎麼叫瞎話啊，本來就是這樣。”陳太元說，“總之你後面這些天就在裡面吃喝玩樂就行，不要輕易出門。秦漢升這些人的本事大得很，搞不好隨時偷偷盯着我對面的家呢。”

李小芬揉了揉鼻子，小小畏懼而神秘：“你真的認定，是秦漢升那傢伙下黑手害了雪姐？”

真要是這樣，那可就太嚇人了。堂堂99局嶽東辦事處主任，謀害其副主任，這種自相殘殺簡直駭人聽聞。

不過話說回來，99局內部出現內賊的話，還真就把最近這些疑問給打消了——比如吸血鬼曹雨辰交代說，家族長康俊彥及時知道樑雪在雷澤市的消息，也知道當初李小芬被吸血鬼咬過，這些事樑雪曾向秦漢升彙報過。此外，樑雪跟着秦漢升一起去雷音山抓吸血鬼，剛到那裡就遇襲，誰幹的？誰能把樑雪的行蹤掌握得這麼清楚？顯然99局內部人的嫌疑最大。

“更重要的是，”陳太元稍稍嚴肅了起來，面色凝重，“能夠一掌——僅僅一掌——就把雪姐險些打死，這人的實力太強大了。至少也得是秦漢升那種實力，甚至更強。而雪姐說過，秦漢升的實力略強於她。”

反正能一掌險些斃殺樑雪的，肯定不是凡人。

李小芬緊張地說：“那咱們就這麼坐以待斃，任憑秦漢升這傢伙在外面囂張嗎？該死，這傢伙好煩人啊，隨隨便便就砸了你的門，而且我們市公安局肯管不住這傢伙。”

陳太元點了點頭：“能管住他的，只有他的上級——99局總部。可問題的關鍵在於，咱們不知道怎麼聯繫這個神秘的部門，除非等到雪姐醒來。”

可樑雪至少半個月才能醒來，那麼隨後這些天裡面，就只能苦熬。

而李小芬有些不解的是，原本在市公安局裡面，樑雪被陳太元按摩一陣子還能說句話。現在病情明顯輕多了啊，反倒酣睡過去一言不了。

陳太元告訴她，當初樑雪在市公安局裡面是拼盡了生命的潛力，簡直像是垂死之人的迴光返照。而現在的昏迷，纔是最正常的狀態，代表着身體各項機能的緩緩恢復。

而且，也幸好是樑雪這種具有強恢復能力的。要是換做普通人，就算勉強被陳太元救回來，也得昏迷休養半年，還不排除會不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

“那你也小心點。”李小芬關切地說，“你就是個文化人，連個警察身份都沒有，小心秦漢升欺負你。”

陳太元：“至少秦漢升不能明目張膽地抓我吧，畢竟是雪姐要我帶她走的，很多人都是現場證明，包括馬局長。秦漢升頂多要求見到雪姐，比如以照顧同事的名義，但我可以用京華大學實驗室來推辭。這是國家重點科學實驗室，閒人免進。反正主持實驗室的袁教授跟我是忘年交，會幫我的。”

李小芬不由得羨慕起來：“真想不到，你們這些學問人竟然有這麼大的特權，甚至能擋住99局這樣的強勢部門。”

陳太元笑了笑：“最高層始終都很清楚，腦袋比拳頭更重要。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是決定一個民族高度的最終標尺。”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極限戰士或吸血鬼確實厲害，但他們是怎麼來的？無非還是一羣科學家研出了科研成果，使用c病毒之類的東西‘製造’出了他們。吸血鬼的牙齒和極限戰士的拳頭是很厲害，但他們的力量來自於那些老學究們的腦袋。”

“所以國家知道這些頂級科學家們的價值，給他們的權限同樣大到讓你無法想象。”

瞧你得意的……李小芬咕噥道：“有價值也是袁教授那樣的大科學家，又不是你，你只是一個年輕學者罷啦。你還是小心着點，就算秦漢升不敢明着來，萬一他下黑手呢？”

陳太元搖了搖頭：“自求多福唄，所以我才自告奮勇去第一線，而讓你留在這裡照顧雪姐啊。不扯了，一會兒天色大亮了就不便出去了。我會時不時回來的，而且會想辦法給你弄一部新手機來使用。”

說完陳太元又看了看昏迷的樑雪，一邊讓李小芬寫那個“請假條”，他一邊從藥箱取出一個小瓷瓶交給李小芬：“假如我不回來的話，你每天晚上給她餵食一粒。沉睡之中不需要多少能量耗費，你只要給她每天餵食一點米湯稀飯就好。當然，我會盡快從外面弄來一些高能量的流食。”

李小芬看着自己手中的小瓷瓶，心道見識無法思議。都什麼年代了，偏偏這種中醫藥小丹丸竟然還是這麼見效，神了。

而當李小芬忽然想問，這些丹藥究竟是買來的還是陳太元自己熬製的時候，卻現陳太元早就已經跑路了。

……

陳太元拿着李小芬的請假條直奔市公安局，交給了徹夜沒回家的馬局長。而馬局長等人看到了陳太元，簡直像是看到了救星。

“小陳你可來了！”馬局長一把握住陳太元的手，彷彿生怕陳太元再溜掉，“樑主任怎麼樣了？這種秘密部門的同志，可千萬不能在咱們的轄區上出事。”

陳太元笑了笑：“雪姐已經度過了危險期，您放心就好。”

馬局長頓時大大的鬆了口氣。

但陳太元隨即說：“不過馬局長您也知道，我現在擔心的是什麼。要不然，雪姐凌晨偶然醒來那次，也不會要我帶走她。”

說着的同時，他頗爲玩味兒地看着馬局長的眼睛。

馬局長不悔是老警務，雖然被幾十年的官場生涯打磨得渾圓無棱，但依舊稍稍表達出了那種憂慮：“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這種事情不能猜，沒證據的事情咱們不能亂說。事關上級有關部門的負責同志，而且不屬於我們公安系統，一旦搞不好就會造成非常惡劣的影響。”

陳太元點頭道：“所以我不會指向誰，大家就這麼心照不宣得了。但是，我也不會把雪姐交出去。她醒來可能需要一個月，我保證這段時間她不會出事。”

馬局長手指輕輕翹着桌面，搖頭說：“其實這件事跟我說不着，你對秦主任解釋就行了……哦，這是小芬的字跡，沒問題，就讓她幫忙照顧樑主任一段時間好了，我們市局全力支持。不過，請務必保證小芬同志的安全。”

說着，馬局長在李小芬的請假條上簽字批准。

就在這時候，馬局長的門被一腳踢開了。秦漢升臉色鐵青的出現在門口，冷冷地盯着陳太元，眼睛彷彿要噴火。

“小子，樑雪呢？你把她藏在哪裡了！”

陳太元笑道：“京華大學實驗室。”

“少他孃的胡扯，實驗室裡根本沒有！”秦漢升怒道。

看來他已經去過實驗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