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對於樑雪成爲她頂頭上司這件事，李小芬會覺得不怎麼爽。但是還好，至少能進入這個神秘的專案組之中，太讓人熱血沸騰了。

抓吸血鬼啊，以後要是有了這樣一個經歷，乖乖，這還不夠本大小姐拽的嗎！

其實從她當年執意要進入刑警隊的那一刻起，大家就已經明白了她二二乎乎缺根筋的性格，現在只是將這種性格更進一步詮釋而已。

“參戰的人手也太少了吧？”馬局長說，“只有樑主任你帶着老羅和小白，能行？”

樑雪點了點頭：“人多了也未必中用，能開個車、搞一些火力支援就行了，真正抓捕c病毒感染者還是要我來。”

警方的人頓時都有點不自在，心道你是能打，但說話也太嗆了，不給人留點面子。

而剛剛來報到的李小芬忍不住了，瞪大眼睛說：“等等，爲什麼沒說我？我呢？”

樑雪看了看她：“小女生攙和什麼。你只負責接打電話，就算跟着執行任務也要留在指揮車裡，所以你不算戰鬥人員。”

“憑什麼……”李小芬咕噥着說。心想這社會真扯淡，連女人都開始歧視女人了，還有沒有天理。

陳太元笑着補充說：“除此之外，總還得有些操作電腦、會議記錄、監聽電話什麼的工作吧，這些肯定都是你的活兒。”

“去你的，你又不是專案組長。”李小芬剛剛抱怨，結果這些任務還真的就被樑雪送給了她。以至於她開始嚴重懷疑，樑雪是不是和陳太元已經穿起一條褲子了。

有了明確的分工之後，樑雪就帶着老羅和小白出去了，到第一次現鄧普威的那個小區裡面搜查。想必憑藉鄧普威的圖像，在那一帶不難查出鄧普威生前所居住的房間，或許能查到一些結果。當然，一旦確認了鄧普威的身份，那麼隨後查到他的聯繫方式，曾經的通話記錄等等，也都不算太難的事情了。

至於李小芬則留在一個臨時安置的辦公室內，這辦公室就是專案小組的臨時辦公地點，陳太元樂滋滋地翻看一些卷宗，算是熟悉這裡的辦公環境。

但悲劇的是，鄧普威的消息一點都沒有，甚至樑雪和陳太元他們現在連“鄧普威”這個名字都還不知道！

可以說，當鄧普威成爲吸血鬼之後，“家族”就幫他做了妥善的安排，尋常的偵破手段難以查到他的線索。至於後來偷盜升級版病毒背叛了家族，鄧普威就更神秘了，連家族都找不到他，警方更難找到。

“看來今天要白費勁。”李小芬伸了個懶腰，眨着眼睛說，“老陳，請我吃啥晚餐呢。”

“憑什麼我請？”

“有沒有一點風度？以前在酒吧裡，你不還主動邀請我喝一杯嗎？”

“你還記得啊，”陳太元笑道，“用你的話說，那不是爲了騙你去‘開房間’嗎。”

說笑歸說笑，最終還是陳太元請了頓燒烤，就在距離市公安局不遠的地方，反正李小芬吃飯只問口感不問檔次。吃到一半的時候天色就全黑了下來，樑雪也帶着老羅和小白無功而返。不過還好，都能趕上陳太元的請客，而且警方的禁酒令也不禁止晚上適量飲酒。

冷性子的樑雪吃得不緊不慢，似乎還在考慮搜查的事情。

一口擼掉一支大串的老羅說道：“樑主任，辦案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哪能像你這麼着急。其實有些案子真要是破不掉，積壓好多年都是很正常的，甚至包括命案。”

小白也點頭附和：“對，而且這次是關係19條人命的級大案，又牽扯到……那種怪物，偵破難度大一些也是情理之中，就別那麼着急了。”

“你們不懂。”樑雪搖了搖頭，無奈地喝了一杯扎啤。

但是陳太元懂。樑雪擔心加強版c病毒的擴散，導致吸血鬼的實力全面提升，那就麻煩大了，那時候連樑雪都應付不來。但是這種話太過於恐怖，暫時不能對普通幹警說，不然非得嚴重影響大家的士氣。

大家的心理壓力已經夠大了，不能再增加負擔。別看老羅、小白和李小芬都貌似鎮靜，但心裡頭都繃緊着一根弦。

倒是陳太元這傢伙的輕鬆狀態不像是裝出來的，他是真正的輕鬆自在。緊張氣氛之中，他是唯一的緩解因素，唯一的淡然存在。

他就像是陰夜之中的一粒螢火，是那片黑暗中唯一的光。

……

飯只吃到了九點半，老羅和小白各回各家，樑雪自然是賴上了陳太元的小公寓。當知道樑雪竟然和陳太元“同居”了，李小芬頓時驚訝得目瞪口呆。

“你們關係展……太快了吧！”

對於這種猜測，樑雪壓根兒是懶得理會的，更懶得費口舌解釋。

陳太元本想解釋，但腦袋裡忽然微微一振，彷彿有根琴絃被輕輕撥動了一下。很不經意的小反應，但陳太元心中卻猛然一凜：自然能量在自己百米內爆時所產生的感覺！

也就是說，百米內說不定會有吸血鬼！

在哪裡？

陳太元心中大體感應到，應該在街對面，可能潛伏在某輛車裡面。但是這裡停車非常混亂，單是對面路邊車輛就多達七八輛，無法準確判斷。而且爲了不打草驚蛇，他也不能狠狠盯着對面看。

對於陳太元而言，其實這是一件好事，他本來就要尋找這些傢伙。可是陳太元也不得不考慮一個問題：吸血鬼是怎麼找到他們的？

可以說，陳太元、樑雪、李小芬三人，都是鄧普威被滅事件的最直接當事人。但是和鄧普威的戰鬥，至始至終沒有第二個吸血鬼在場，事後警方也嚴格保密沒有對外公開。那麼，吸血鬼家族是通過什麼渠道得知，鄧普威被滅殺和陳太元他們有關？

通過警方那邊得知的消息？還是通過99局？對方究竟是來找樑雪麻煩的，還是來找李小芬的？樑雪的身份自然不用說，而李小芬則是鄧普威事件的第一接觸者，甚至被鄧普威咬過而沒死。

陳太元搞不清楚。

暫時沒有聲張，盤算着他和樑雪一旦單獨回去，李小芬就落單了。萬一對方的目標就是李小芬……那肯定要完蛋。

自己找藉口保護李小芬回去，而讓樑雪先回公寓？萬一吸血鬼的目標是樑雪呢？萬一吸血鬼又是個經過強化的，再加上暗夜之中突然襲擊，恐怕樑雪也會有危險。

當然，陳太元的腦袋很妖孽，就算考慮這麼多也只是一閃念之間。接着李小芬剛纔那句話，陳太元笑道：“開什麼玩笑，雪姐這冰山大美女誰敢碰，還沒接近就凍傷了。其實她一來嫌租房子麻煩，二來就是想讓我陪她喝夜酒，你知道她酒量多大。”

李小芬眼睛一轉，語氣有點不確定：“真的？這麼能喝啊。”

“廢話，不信你跟着一起回去，咱們仨接着喝。”

別說，李小芬還真的心動了。她本來就是孑然一身，住的也是市公安局的臨時宿舍，回去一個人纔沒意思。

樑雪有些好奇：“你沒事兒撐的吧？就你那小屋，晚上能睡三個人嗎？”

陳太元哈哈一樂：“大不了沙再讓給小芬，我睡地板，其實喝醉了睡馬桶都不難受。最主要的是，你不覺得咱倆單獨喝酒太悶嗎。走啦，一起一起。”

但是心裡頭陳太元卻大吐苦水，心道咱這才叫自賤。睡沙還不嫌苦憋，竟然再主動邀請別人來住。究竟是誰的房子啊，搞得我自己好像是個寄宿的。

李小芬也是個生**熱鬧的，樂滋滋地答應了下來。雖然她未必會繼續喝，但大家可以聊聊天熱鬧一下，總比一個人在宿舍裡呆更有意思。而樑雪這個房客也沒理由反對，因爲多個陪喝酒的也不錯。

三人一同返回陳太元住的公寓，路程也不是很長故而選擇了步行。迎着涼爽的夜風，樑雪抄起兜懶得說話，而陳太元和李小芬則有一句沒一句的閒扯。但是很顯然，陳太元一直關注着自己的背後。從離開燒烤攤不到五分鐘，他就已經確定了背後一輛邁騰非常可疑。

這輛車一直不緊不慢地跟蹤，哪怕路過較黑的路段也不開大燈。原因很簡單，一來儘可能不被陳太元等人現，二來吸血鬼的夜視能力極強，這時候開車和普通人白天開車差不多。

在這種跟蹤之下，樑雪也最終現了不妥，所以長時間都沒開口，只是靜靜地觀察着。

行走了二十分鐘，接近晚上十點的時候，距離陳太元所住的龍澤花園也已經不遠。而且，這裡將會是整條路段之中唯一一條小道兒，沿着一條小河邊，而且沒有路燈。

也就是這時候，陳太元感覺到背後那輛車似乎停頓了一下，好像有人下車。但是沒多久之後，這輛車再度開啓，繼續緩緩的保持跟蹤。

怎麼，難道車上還不止一個？下來這個莫非要抄在大家的前面，一前一後圍堵？還真有這個可能。

直到這個時候，樑雪纔打破了沉默，低聲對陳太元和李小芬說：“注意，不要緊張，告訴你們一個可能不太美妙的消息——一定別緊張。”

兩人當即一愣，當然陳太元是裝的。

“彆扭頭——我們被跟蹤了，後面有輛轎車。但剛纔那車停頓一下，似乎下了人，所以有可能前面也會出現堵路的。”

“假如真的是兩個那種怪物，哪怕都是普通的，沒有經過強化，我也未必能保護你們周全。所以一旦找到合適的機會，你們兩個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別回頭。”

“該死，同時出動的竟然不止一個。”

陳太元問：“那你呢？”

“不用你管。”樑雪一如既往的孤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