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第二日早晨下起了毛毛細雨。三個少女打着三把花傘從山頂走下,她們女扮男裝,身穿白衣,漫步在青石階鋪成的小路上。石階上長滿了青苔,踩上去很是舒腳。
曹娟走在左邊,說道:“我們姐妹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遇了這麼個鬼天氣。南方的雨真叫小氣,滴滴答。我北方下雨,那叫嘩啦啦。”
夢深情走在右邊,笑道:“雨嘩啦啦是災,雨滴滴答是美。北方縱然遼闊無比,可是青山綠水不常在。就因青山綠水常在,所以南方出美人。”
曹娟叫道:“北方出爺們。”她學着男人的叫聲:“小妞,給大爺唱個小曲。咋地啦,不好使啊!”
三個少女嘰嘰咯咯的笑了起來。
劉亦詩走在中間,笑道:“師父精通天象,定知今早會下雨。師父以爲我們不會冒雨遊玩,師父現在一定很失望,說不定在教訓大師哥。”
夢深情笑道:“大師哥明明喜歡花師姐卻不敢說出口。”
曹娟叫道:“和尚喜歡女人那是葷和尚啦!”
三個少女笑的天真爛漫,將她們此行的目的忘的一乾二淨。
劉亦詩道:“師父將花師姐許配給了北極門常掌門。”
“噢!”夢深情吃驚。
曹娟也有些吃驚,生氣的說道:“我娘纔是掌門,常五叔是暫管我北極門。”
夢深情笑道:“這個你也爭,真服了你。”
“本來就是麼。”曹娟翻了個白眼。
劉亦詩道:“我聽師父說仙丹能夠喚醒曹姨。”
“師父真的這麼說。”曹娟激動的說道。
劉亦詩點點頭,道:“煉製仙丹需十一種奇草,師父說其中三種分別在波斯、吐蕃、東洋,有一種在一百年前滅絕了。”
曹娟沮喪的說道:“說了白說。”
夢深情道:“說不定滅絕的奇草在皇宮寶庫。”
“真的麼!”曹娟重燃希望。
夢深情道:“你想啊,皇帝要什麼沒什麼還做皇帝做什麼,皇帝是天下最富有的人。”
劉亦詩道:“我丐幫弟子找不到的東西一定滅絕了。”
曹娟笑道:“皇帝絕沒有丐主富有,我爲了孃親一定會去皇宮寶庫。”
劉亦詩道:“我娘說最富有的人是最知足的人。”
“夜入機就是這樣的人吧!”夢深情故意氣她。
劉亦詩心道:“你氣不着我。”她笑道:“夜姐姐早已是我丐幫弟子,她長大了是我的左膀右臂。”
曹娟驚道:“你昨日還對我說要除掉她。”
劉亦詩笑道:“那是昨日,今日我改變了想法。”
曹娟吃驚的“咦”了一聲,道:“我怎麼感覺你和師父說話的口氣一樣!”
“這還用說麼,師父最疼我了。”劉亦詩故作難受的說道:“師父傳我的練氣捷徑我根本派不上用場。”
“那纔好呢!”曹娟信以爲真,心裡得意的厲害。
夢深情心道:“你越是保存實力我越要除掉你。”她對劉亦詩道:“師妹現在無需難過,加以時日一定能悟通。”
劉亦詩笑道:“師父也是這樣說的。”又傷心的說道:“師父說我資質太差,不會把畢生絕學傳給我了。”她看了看兩個師姐狐疑的眼睛,嘆了口氣道:“師父說我身中劇毒不易勞神修煉,應該靜養纔是。”
“太好啦!”曹娟心裡大喜。
夢深情半信半疑的笑道:“師父一定會醫治好師妹體內的劇毒。”
劉亦詩微微低頭搖了搖頭,道:“只有全陰血才能救我,可惜夜家後人早死了。”
曹娟脫口笑道:“死了纔好。”
“啥!”劉亦詩吃驚的看着曹娟。
曹娟大驚失色,忙道:“是……是……夜家後人死了”她忽而笑道:“死了沒人敢和你爭天下第一。”
劉亦詩無奈的說道:“我倒盼他活着。”
夢深情道:“賊子藏的地方一定很難找到。”
曹娟道:“你娘若是找宿升遷一定能找到。”
劉亦詩搖搖頭,道:“我娘說不找就不會找。”
“爲何?”夢深情吃驚的看着劉亦詩。
劉亦詩道:“找到宿升遷就找到了夜圃圖,那樣天下必定大亂。”
曹娟道:“我不相信單憑一幅圖就能得到天下,一定是夜家人爲了擡高自己才矇騙世人。”
劉亦詩笑道:“世人都說是真的,偏偏你說是假的。你就是個格格不入的人,你說我說的是不是。”
曹娟道:“能與我和睦相處的人一定是比我強的人。”她看着她倆笑道:“就是你倆啊!”
“沒人敢娶你過門。”夢深情跑了起來。
“看我不打死你。”曹娟追她。
劉亦詩看着追逐的她倆,心道:“我們不是仇人的女兒就好了。”
她倆一邊跑一邊叫,驚的毛須人從樹林裡躥了出來。擋住了她們的去路,對她們叫道:“你們是誰家弟子,膽敢在此大叫。驚飛了我的百鳴眉,你們賠給我。”
曹娟叫道:“老頭兒,知趣的趕緊滾遠。惹的小爺出手,你可就慘了。”
“不要惹事,快走。”夢深情拉她離開。
毛須人兇巴巴的說道:“不賠我鳥,都別想走。”
曹娟雙手叉腰,叫道:“你兇什麼凶死老頭,趕緊給小爺讓道。”又學着男聲叫道:“咋地啦,不好使啊!”
毛須人道:“你好使我就給你讓道了。”
“你還來勁兒了。”曹娟想出手,夢深情攔着她。
此人高大魁梧,是個獨眼龍。身上只穿了一條灰色皮子做的短褲,全身毛髮又密又長。臉上也長滿了黑鬚,卻是個大光頭。
“你是毛須人前輩。”走來的劉亦詩問道。
曹娟吃了一驚,趕緊後退過來,躲在劉亦詩身後。
毛須人一雙虎視眈眈的黑眼睛盯着曹娟,道:“小爺怎麼縮回去了?”
曹娟嘿嘿一笑:“弟子有眼不識大泰山,真是該打。”
毛須人冷冷的道:“那就狠狠的打給我看。”
劉亦詩笑道:“老前輩”
“閉嘴。”毛須人輕喝。
曹娟見沒人幫她,只好右手輕輕的打在右臉上,哎呀了一聲。她見毛須人依然冷冷的盯着她看,她左手輕輕的打在了左臉上,又哎呀了一聲。
毛須人道:“你連蚊子都打不死,不配來南陀山學武。”
曹娟只好用了點力,雙手開工打了自己的臉頰。
毛須人道:“不哎呀不算。”
曹娟無奈,打了自己兩下,哎呀了兩聲,氣的小臉通紅。
毛須人道:“把鳥錢賠給我。”
劉亦詩道:“不知是多少錢?”
毛須人道:“一萬兩。”
曹娟一急:“你他孃的…”
毛須人大眼一瞪:“你說什麼!”
曹娟忙嘻嘻笑道:“你的娘可好啊!我們一直很敬佩前輩啊,還有前輩的娘啊!請前輩看在我們年幼無知的份上,饒過我們這次。”
毛須人叫道:“趕緊賠錢。”
劉亦詩生氣的說道:“凡事要講一個理字,你漫天要價是以大欺小。”
毛須人笑道:“我就是以大欺小,你能把我怎樣。”說罷,微微提氣,周身不動發出一股氣流,將眼前三個小人震倒在地。
夢深情看去劉亦詩:“怎麼辦?”
劉亦詩想了下:“跑。”
三個少女爬起來拔腿就跑,毛須人見狀哈哈大笑起來。
她們氣喘吁吁的跑進了一片樹林,背靠一棵大樹杆歇息。
曹娟道:“若不是你倆攔着我,我非殺了他。”
夢深情道:“你現在去把他殺了,我倆絕不攔你。”
曹娟笑道:“你倆不攔我我不去。”
劉亦詩道:“他殺我們三人如同踩死三隻小螞蟻。”
夢深情自嘲的笑道:“我倒被他的醜貌嚇住了,這醜貌也是一把利器。”
曹娟叫道:“一個打雜的都這般厲害,那各位真長,南陀七鬼豈不更是厲害,師父那就更更厲害了。”
夢深情對曹娟說道:“明年比武大會指不定是誰摘第一,你別高興的太早。”
“我有什麼高興的。”曹娟眼睛閃躲的說道。
劉亦詩對曹娟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曹娟低着頭想了想,擡起頭看去她倆,笑道:“你們比我聰明一百倍,我也知瞞不過你們。你們是我的好姐妹,理應站我這邊。若是把我換做你倆,你倆也會這麼做。我哥十分要強,他明年比武必須得第一。他得了第一,也給師父爭臉。”
夢深情道:“這個第一付出了善緣一年的快樂,不過我理解你。”
劉亦詩道:“現在看來,你哥未必能摘下第一。真是這樣的話,善緣可就慘了。”
曹娟心痛的掉淚:“我也不想啊,善緣畢竟是我的妹妹。”她道:“若是我哥沒能如願,你們一定給善緣求個情。師父是刀子嘴豆腐心,一定會原諒善緣。”
夢深情笑道:“善緣善良仁義,我一定會爲她求情。”
劉亦詩道:“我們去後林找來善緣,帶她一起遊玩。有我們給她撐腰,沒人敢欺負善緣。”
曹娟抱住了劉亦詩,道:“你倆真好。”她的眼睛看去了夢深情的眼睛,兩雙眼睛陰陰的相視一笑。
夢深情見她倆鬆開擁抱,說道:“我們是師父的關門弟子,這裡的弟子沒有見過我們的相貌。壞人無處不在,我們不得不防。如果暴露了身份,只怕惹來師父責罰。”
曹娟看見劉亦詩遲疑起來,說道:“夢師姐說的對,我們不能暴露身份。”
劉亦詩點點頭,道:“我們現在去後林偷偷看看善緣,然後去南灣村。”她見二人笑着點頭,她開心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