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既然已經升起，在也曠野之上，視野就非常開闊。n∈，

從南而來的，兩輛越野車在曠野上顛簸着飛馳而來。

很快汽車裡的人就都驚醒過來，陳小練臉色凝重，而漢斯已經低吼一聲：“女人都別下車！”

他摸出槍就開門跳了下去，陳小練和溫斯坦也隨着下車。溫斯坦雖然年輕，但是手裡握槍的姿勢，陳小練一眼就確定，這傢伙絕不是第一次拿槍。

兩輛越野車迅速的靠近，但是很快就減速，在保持了一段距離後就做出了迂迴的姿態，從側面繞開，一路在曠野上的草叢之中碾壓，保持着和陳小練的車平行的位置，才緩緩停了下來。

對方很警覺，並沒有貿然靠近，而是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漢斯盯着對方的汽車看了兩眼之後，低聲道：“不是叛軍。好像是偷獵者。”

偷獵者？

陳小練一愣，他眯着眼睛。

仗着強化過的身體，五官感知遠超常人，陳小練能看見對方汽車裡坐着的並不都是黑人。

兩輛車裡就只有三個黑人，還有四個穿着獵裝的白人，都是抱着長槍，帶着帽子。

汽車停下後，雙方很顯然都在互相打量對方一時也摸不清陳小練這裡的狀況。

“小心些。”漢斯哼了一聲：“偷獵者未必就會比叛軍仁慈。這些傢伙也不是好東西。”

克穆比亞政府掌控力薄弱，國境線幾乎不設防，這裡自然是偷獵者的天堂。

雙方隔着數十米，互相打量了會兒，很快，漢斯做了一個手勢。高高舉起自己的右手，亮出手裡的槍。

對方之中有一個人彷彿笑了笑，雙手將一把獵槍高高舉過頭頂，然後大步往前走。

漢斯吐了口氣，同時對陳小練低聲道：“你們別過來，讓車裡的女人也別下車。不能暴露我們的虛實。如果讓他們看出我們的虛弱，他們就會立刻變成強盜。”

說完，漢斯邁步往前。

陳小練明白，他是要去交涉。

“等等。”陳小練忽然抓住了漢斯的肩膀：“我和你一起去。”

“……”漢斯深深看了陳小練一眼，從陳小練的眼神裡看到了堅定，點了一下頭。

陳小練和漢斯一起往前，對方的之中也很快跟出了一個人。

二對二，很公平。

雙方走到正中，陳小練和漢斯。面對兩個偷獵者。

這兩個偷獵者都是白人，不過皮膚都曬得有些黑，其中一個臉上發紅，身上還有酒氣。另外一個留着絡腮鬍子，嘴巴里還叼着一根雪茄。

“早上好。”絡腮鬍子笑得很陰冷：“你們是什麼人？”

“問這種問題有意義麼？”漢斯搖頭：“我們沒有任何交集。”

“做生意的？”絡腮鬍子看着漢斯，大概是漢子的魁梧身材頗有幾分威懾力，倒是忽略掉了身材矮小相貌秀氣的陳小練：“這麼樣的早晨在這裡停車？你們不知道這裡是獅羣的領地麼？”

漢斯冷冷道：“我們只是過路，停下來休息而已。”

那個滿身酒氣的傢伙瞪着眼睛看了看漢斯。有把眼神往遠處放，看見了站在車旁手裡端着槍的溫斯坦。撇了撇嘴，對同伴丟了個眼神。

絡腮鬍子聳聳肩膀：“那麼，就互相問聲好，各走各的路吧。”

“這樣最好。”漢斯冷冷道。

絡腮鬍子回頭，對自己的手下們打了個手勢，顯然對方的警惕放鬆了一些。

就在兩人要轉身離開的時候。陳小練忽然開口說話了。

“等一下。”

漢斯一愣，意外的看了一眼陳小練。

陳小練不看漢斯，盯着兩個轉回身的偷獵者。

“你們手裡有什麼好貨色？”陳小練語氣很平靜的問道。

絡腮鬍子的眼神裡閃過一絲異色：“怎麼？”

“也許可以做個生意。”陳小練語氣彷彿很漫不經心：“你們手裡有犀牛角麼？高品質的象牙呢？”

絡腮鬍子猶豫了一下，看着陳小練，忽然了起來：“你有興趣？”

旁邊那個滿身酒氣的傢伙哈哈大笑：“小東西！我們可不做零售業務！”

“誰說我要零售了？”陳小練不動聲色的往前走了兩步。他故意把槍放下了，所以對方倒也沒有太過警覺。

絡腮鬍子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陳小練。

“別這麼看着我。”陳小練笑道：“我又不可能是警察……整個克穆比亞就沒有警察。再說了，你見過有黃皮膚的政府人員麼？”

“哈哈哈哈！”絡腮鬍子大笑：“克穆比亞的政府可不管狩獵。不過……你是哪個組織的？”

“一個有錢並且出得起錢的組織。”陳小練大大咧咧道：“怎麼樣？有興趣麼？”

絡腮鬍子和滿身酒氣的同伴猶豫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

“好了，我需要好的貨物，你們是做這行生意的……有什麼好猶豫的？難道有錢不賺麼？”陳小練搖頭。

“我們有自己的買家，你滾開吧，小子！”絡腮鬍子忽然惡狠狠的罵了一句，擡起槍口對着陳小練。

漢斯立刻臉色緊張，抓起手裡的槍：“嘿！！”

陳小練滿臉輕鬆，卻回頭對着漢斯擺擺手，然後重新看着絡腮鬍子：“好了，這麼試探簡直是在浪費時間。”

說着，他先捲起了自己的袖子，然後把手伸進了懷裡。

對方立刻緊張起來，不過陳小練很快就把手伸了出來。

他手裡是一卷美鈔。

絡腮鬍子臉色輕鬆起來，但是卻很不屑：“這麼點？這點錢連我的車都買不下，更別說我車上的貨了。”

陳小練哈哈一笑：“這不是貨款，只是一點定金，讓你們放心罷了。好了，現在。我們可以談生意了麼？”

兩個傢伙互相看了一眼。

陳小練繼續道：“別的東西我不要，我只要犀牛角和象牙，品質越高越高，數量越多越好。怎麼樣？”

看着兩個傢伙，陳小練繼續道：“這東西你們車上肯定不會多，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們有的話，我可以支付定金，然後我們……可以在卡布卡交易，到時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個買賣很公平，對不對？”

手裡捏了捏這一卷美鈔，絡腮鬍子猶豫了。

他深深吸了口氣，神色認真了起來：“犀牛角和象牙，不是我們的主營業務。不過……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

“這裡是非洲。”絡腮鬍子冷冷道：“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弄到。”

“我要先驗貨。”陳小練搖頭：“你車裡有沒有現成的？不用很多，有點就行，我需要先看看成色，然後纔好定價，對不對？”

滿身酒氣的傢伙盯着陳小練：“你到底是什麼人？”

陳小練笑了，看着對方：“這很重要麼？這裡是非洲，沒有人管的克穆比亞！就算我是逼，又能拿你們如何？我說了。我只是一個能出得起價錢的商人，有興趣做生意的話。我們可以談談。”

兩個傢伙在猶豫。

那個滿身酒氣的傢伙忽然換了一個語言，用西班牙語對絡腮鬍子飛快道：“可以試試，反正都是賺錢，車上不是正好有兩根象牙還有幾根犀牛角麼？可以讓他看看，也許是個生意，反正我們還要在這裡待上很多天。如果他出的價錢不低的話，就當順便做一筆……”

陳小練聽明白了，卻假裝一臉茫然：“嘿！嘿！說英語，說英語好麼？”

絡腮鬍子冷冷的看了陳小練一眼：“好吧！你要驗貨是麼？”

“沒錯。”陳小練笑了，笑得人畜無害的樣子。

“你可以過來……你一個人！他不行！”絡腮鬍子指着漢斯。

陳小練立刻點頭。回頭對漢斯飛快道：“你先回去，在車旁等我。”

漢斯一愣，他看着陳小練，卻發現陳小練對自己丟了個眼色。

漢斯不明他的意思，但是這個時候卻也不好多問什麼，不知道陳小練到底要做什麼，也不敢壞他事情，只要吐了口氣，緩緩點了一下頭。

陳小練很爽快的將手裡的槍拿了出來，扔還給了漢斯，對漢斯擺擺手，讓他回去。

兩個偷獵者對陳小練的舉動表示滿意，他們也放下了手裡的槍口。

“跟我們來吧。”絡腮鬍子把那捲美鈔塞進了口袋裡。

……

陳小練跟着他們走了過去。

他走的故意很慢，計算着時間，等漢斯已經走回到了自己的車旁，陳小練才心中鬆了下來。

來到了偷獵者的兩輛車旁，陳小練看着對方這些人。

三黑四白，一共七個人。

三個黑人顯然是跟班或者是嚮導之類的。四個白人才是真正的偷獵隊。

越野車旁，就能聞到濃烈的腥臭味道，車後上鎖了幾個箱子，箱子裡陳小練看到了某種毛茸茸的動物，也不知道是猴子還是別的什麼。

絡腮鬍子把陳小練帶到了一輛車的後備箱旁打開，裡面是油布卷，打開之後，陳小練看見了兩個黑乎乎的滿是鮮血的東西。

“犀牛角。”絡腮鬍子冷冷道：“你可以驗驗貨色。”

陳小練忍着噁心，捲起袖子，假裝低頭去摸。同時用餘光觀察周圍。

這些傢伙並沒有徹底鬆懈。

絡腮鬍子和滿身酒氣的傢伙就在自己的身邊跟着，手裡拿着槍。

車上一個白人坐在駕駛座位上，另外一輛車旁，一個白人正在抽菸。三個黑人則站在一邊。

陳小練心中默默的計算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