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9、“明”與“暗”

看似平靜的異獸族，暗裡已經是波濤洶涌；異獸軍團對於妖族結界的進攻，不分白天與黑夜；說也巧了，他們竟那麼準確的尋到了結界所在——這點是宮離頗爲滿意的，如若不是身邊有應粼這個好幫手，他當真不可能這麼快尋到妖族結界的所在，並且讓被傀儡丸控制的異獸軍團不遺餘力的去攻擊，不給妖族那些多管閒事的以及修仙一派餘孽一點休息的時間。

幻錦倒是安靜了許多，掰着手指頭數着日子；還有五十日，四十九日，四十八日……她不知自己爲什麼會陷入這樣的苦戀之中，每天就是守着目光呆滯、等着命令的風花飛身邊，叨叨的對他說着以後的日子，細水流長的。她沒想到的是，很快的，應粼居然再度出現在她的小屋中，打破了她與風花飛的平靜。幻錦自然有些慍怒，但好歹念在風花飛的命算是應粼救回來的，便微微冷着臉，對不請自來的應粼沒什麼好氣道，“你怎麼來了？聽外面偶然路過的衛兵說，似乎你最近在我爹那裡得了不少好處。”

應粼微微一笑，對着幻錦拱手，恭敬且溫和道，“大姑娘，屬下不過是對宮離長老說與了妖族結界所在而已。”

“妖族隱世這些年，你竟找得到他們的結界，也的確算是有些本事，我爹沒有看錯人。”幻錦說着儘管心下有些訝異，不過口頭上可是一點都沒表現出來。

應粼再度柔和一笑，“這又何嘗是屬下的功勞。不過是‘暗’將一切都處理得當而已。”

暗？幻錦特意瞟了應粼一眼，看來應粼在如今的妖族應該也存在眼線纔是；只不過如今他將這件事情告知自己，想必也不會沒有理由。幻錦略作思忖了下。後轉過身，擡起頭看着應粼那雙和順的笑眸，道了句，“你將自己的底牌都掀給我，是有要我做的事情吧。”

“瞧大姑娘說的，多見外，”應粼忙搖頭寒暄了句。後才道，“這‘暗’與‘明’已經是屬下最後的王牌了，如今已經到了不得不動用這兩張牌的時期。所以屬下不打算瞞着大姑娘。”

“‘暗’與‘明’？你的王牌代號還真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幻錦對其嗤之以鼻，不過儘管她表現的如此，對應粼的忠心卻從不曾有過懷疑；畢竟她幾次經歷生死，都是應粼捨命相救；而且上一次應粼又給了風花飛一次生的機會。所以如今對於應粼。幻錦其實是沒有一分一毫懷疑的了。

“大姑娘謬讚，其實屬下此回過來叨擾，是想給大姑娘和少主一個名正言順在一起的機會。”應粼這一次，又直接就點中了幻錦的內心——不錯，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光明正大的與風花飛在一起；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只能朝夕相對，風花飛根本聽不進去她的一字一句。

“說。”幻錦急着接了這麼一句。幾秒鐘的工夫，臉就通紅一片。

應粼拱拱手。也不賣關子，直接便道，“其實在異獸軍團這幾日的攻打結界之後，幾乎所有的妖族以及修仙餘孽都在費勁全力的修補結界，這個時候，正是他們最脆弱的時候。屬下想着，這個時候如果派人去攻打妖族，必定能夠以最少的傷亡數獲得最大的勝利。大姑娘，這樣的好差事，如果交給你與少主，你覺得怎麼樣？”

“我倒是沒問題，只是風花飛……我爹是要軟禁風花飛的，若帶着他出戰，怕是我爹他……”幻錦搖搖頭，儘管是被宮離寵着長大、基本什麼要求都被滿足，可是在風花飛一事上，不知爲何，宮離的態度卻是那樣堅決，弄得幻錦如今患得患失，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宮離；所以這些日子，儘管宮離幾次在門外想要見她，卻都被她拒絕了。

應粼笑笑，道，“大姑娘，關於這點儘管放心。大姑娘這些日子的表現宮離長老看在眼裡，其實心裡是極難過的。若屬下在宮離長老耳邊遊說，定能夠讓少主與大姑娘一起出徵。屆時妖族與修仙餘孽看到少主，定會鬆了提防，出手也會相對收斂，那樣我們便更容易旗開得勝！”

不得不承認的是，闌易說的的確句句在理。幻錦略作思考之後，終於露出了一絲笑顏，金黃色的眼眸中也有了喚作希望的光芒，“你說得對，這一次，我與風花飛一定會給爹一個滿意的答覆。”

應粼摸了摸下巴，呵呵一笑，又道，“大姑娘這邊囑咐好了，屬下也就放心了。如今，屬下要做的，就是約‘暗’出來，讓他推一個替罪羊才行。”

“替罪羊？這是什麼意思？”幻錦有點不明白闌易所言了。

闌易保持笑顏不變，烏黑的眼珠轉了轉，道，“妖族與修仙餘孽不能輕視，我們這麼輕易的打破結界進攻妖族，這是百年來根本無人做到的事情；如果不是妖族內部出現內奸，怎麼可能被我們打敗。大姑娘，我就是要‘暗’推個替罪羔羊出來，做這個內奸。”

“你考慮的十分周全，”幻錦這才恍然大悟，頷首道，“沒錯，你口中的那個‘暗’，日後也許還用得到……”

“不，是一定有他的用處。”關於這點，應粼倒是篤定的很。

“那麼，這個‘暗’究竟是誰？”幻錦想了想她所知道的修仙士和認得的有限的妖族，實在想不出有任何人有可疑；只不過這個“暗”對妖族這般熟知，想來必定處於不凡的位置。

“‘暗’的身份，請容許屬下暫時保密，屆時答案揭曉，保證大姑娘會嚇一跳，”應粼故意惡作劇一下，見幻錦表情有些生氣，忙又道，“不過，‘明’是誰，想必以大姑娘的聰明才智，應該知道了吧。”

“哼，誰每天閒的，去思考你手下的兩員大將啊。”幻錦酸溜溜的說了這麼一句，說真的，這麼久了，應粼還是第一次拒絕回答她的問題；看來應粼對這個“暗”，還真是保護有加。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應粼指了指幻錦身後的風花飛，笑嘻嘻道，“屬下的‘明’，就是少主。”

“風花飛？怎麼可能！”幻錦簡直想要一口啐在應粼那笑容滿面的臉上了，“他之前可是一直心向着修仙一派的，怎麼可能成了你的王牌？”

“可是少主現在不是已經站在異獸族這方了麼。”應粼話裡有話的這麼說着。

幻錦這才明白過來，蹙了眉頭道，“你，你一開始就已經決定要讓風花飛經歷一段這樣行屍走肉的生活了？”

應粼頷首，道，“不錯，大姑娘，若想成大事，屬下必須這麼做。而且少主可是這盤棋中，重要的一環。”

幻錦的心開始不自覺的下沉，再望向應粼的時候，卻覺得他的笑容格外可怕；這個人當初已經算計了太久的以後，並且能夠讓事情一直按照他的計劃一步一步走過來，他真的不容小覷，看來自己以後若跟他對上，可要分外小心纔是。

應粼瞧見幻錦有些謹慎的眼神，又笑道，“不過大姑娘放心，少主遲早是大姑娘的人；而且屬下是一直站在大姑娘這邊的，關於這點，大姑娘可一定要信任纔是。”

若說應粼真的戰鬥力有多高，那還真是吹捧他；他最精通的，該數草木傀儡術；而且他能夠走到今天，並非是靠自身的修爲，而是靠着一個聰明懂得審時度勢的頭腦。所以和幻錦講好的這一夜，他來到了妖族的結界之外，以草木傀儡術通知了與“暗”的會面暗號。

“暗”出來的時候，一襲黑衣，黑紗蒙面，手中捧着一疊宣紙；身形矯捷，輕鬆躲過了一干異獸軍團。應粼背對月光，而“暗”則單膝跪地，一副虔誠的樣子，只不過他始終沒有開口——這也是應粼的吩咐，爲了最大程度的保持“暗”的身份，他與自己會面時候必須黑衣在身、黑紗蒙面，不得說話，所有言語必須寫在紙上表達。

“沒想到我這麼快就又來找你了吧，啊，也對，畢竟百年來我都幾乎沒有尋過你，一直讓你過安穩的日子；不過如今是多事之秋，我沒有白白製造你，你的用武之地來了。”應粼自說自話，“暗”自然沒什麼反應，只是聽應粼繼續說下去，“這幾日異獸族會對妖族進行猛攻，爲了最好的保證你的身份不被泄露，你必須推出一隻替罪羔羊來，讓所有人都覺得，是她泄露了妖族的機密……”

應粼話還沒說完，卻發現“暗”開始奮筆疾書起來，他停止了說話，一直到“暗”恭恭敬敬的遞上紙張，但見上面寫着——

如今這裡的都是彼此極爲信任之人，恐怕無法找到替罪之人。

“這樣麼？”對於“暗”的話，應粼倒是極爲信任；畢竟“暗”是他親手製造出來，即使有了自己的心思，但是絕對不會忤逆他，畢竟如果沒有他的話，“暗”根本無法存活，“看來如今不得不用那招了。”……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