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9、情感從未消失

冥赤仙人的……坐騎？！玉蓁蓁訝異的張大嘴，後發現冥赤臉上現出諸多冷淡與漠然交雜的神情時，她聰明的閉了口，沒再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結。瞧着南山神與冥赤一個洋洋得意一個暗暗尷尬的樣子，想來從前在仙界，他們兩個之間也一定經歷了不少如今冥赤不願提起的事情。

“看來談天就止於這裡了，”南山神的喙稍微動了動，又上下打量了冥赤半天，實在忍不住再度笑了出來，“只不過……哈哈，實在是沒想到，冥赤你向來自命清高，如今竟然重歸仙靈之體，混的倒是比我這個南山之神還要差了。”

不對不對，這南山神怎麼看都是一副與冥赤爲敵的模樣，看來這一次又是碰壁了。玉蓁蓁還這麼想着的時候，冥赤總算是開了口，語氣中依舊是萬年不變的淡漠，“雀龍，帶我們前往鹿吳山。”

“我是南山神！不再是你的坐騎雀龍！別忘了，當初是你親自動手，將我打下仙界，做了這南山山系的山神！”南山神再度開口的時候，語氣中滿是咆哮的意味，似乎還帶着無盡的怨恨。

“你爲增長修爲偷食仙丹，本該得到如此懲罰。”冥赤看都不看南山神一眼，好像生怕污了自己的雙眼一般。

南山神的咆哮聲立即充滿了整座山脈，玉蓁蓁甚至感覺到一陣的地動山搖，“那又如何？不過是幾粒仙丹而已，難道我對你這些年的陪伴，都不如那幾粒小小的仙丹？冥赤，你自打入仙界，我們便一直在一起，爲何你如此的不念舊情，爲何你要這樣對我！我在這裡修煉的年頭再多，卻始終過不了這個心結！冥赤，這都是你的錯！如今你沒了仙位，重歸仙靈之身，也是你該得的懲罰！你永遠是那麼高高在上，在你心裡，從沒有任何感情！你就像那千年的寒冰一般，從不會被融化，你沒有心，沒有感情，你就是塊木頭！”

南山神的這番話，聽在玉蓁蓁耳中，她也大概明白了從前在仙界，這兩人結了什麼樑子。冥赤不打算做任何辯解，只是冷哼一聲，後別過頭去，不再說話；不過因爲南山神的這番失控，導致了地動山搖，餘下三人倒是都醒了過來，見到這架勢，都迅速聚集在一起，也不顧身上的傷，緊張的望着對面這個巨大的怪物。

“蓁蓁，這是什麼東西？”就連雲朵都開始莫名的緊張，他們雖個個靈氣充沛，可對面這個明顯不是蠱雕，難不成是鹿吳山上的其他上古神獸？

玉蓁蓁只得簡單的介紹了南山神的身份，後又再度拱手對其道，“南山神大人，無論過去發生了什麼，現在的情勢過於危急，如果我們不能打敗蠱雕，取得青銅地圖，得知最後的土靈所在，便無法阻止下一次的七星連珠，屆時，指揮異獸族的那個居心叵測的人類就會得到三道六界的王者權利，到時候生靈塗炭，整個神州大地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想來對南山神您也沒有太多益處；再者說了，您向來與蠱雕不合，若我們此行幸運除掉蠱雕，對您來說也是一件有益之事；若我們不幸戰死，對您也沒有什麼害處。這麼看來的話，您如何都是得益的一方，不如便行行好，帶我們前往鹿吳山，我們自會對您感恩戴德，就算喪了命，在黃泉鬼族，也定會念着南山神您的好，絕不敢有半分的怨氣。”

…玉蓁蓁這話，聽在南山神心中，也是舒坦了不少；他思慮了半天，就在除冥赤外的四人皆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的時候，終於頷首，算是答應了玉蓁蓁的要求，道，“你這丫頭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好，我便帶你們到蠱雕那裡去。只不過既然這是一場賭博，我也不能不下些賭注……”南山神說着，前爪奮力的向地面一踩，登時，皆爲硬石所累積的地面上，驀地升起一塊巨大的石塊，後那石塊驀地從中間裂開，一個狀似瑪瑙材質的小茶碗便帶着流光溢彩之色顯現出來；南山神再一擡爪，那小茶碗便向着玉蓁蓁所在方向飛了去，玉蓁蓁一把接住後，有些不解的看着南山神；南山神又道，“這就是我的賭注，生肌回力丸，你們每人服下一粒，身上所受之傷便可迅速痊癒。我自然希望你們能在遇到蠱雕的時候用盡全力，而不是拖着個已經傷個半死的身子去。”

“多謝南山神大人！”玉蓁蓁最最沒想到的，就是南山神居然會這般待他們，她還以爲以南山神和冥赤的那些齟齬，南山神一定會頗爲爲難他們；沒想到他不但沒有這般，甚至還贈藥想醫好他們。

“哼，與冥赤比起來，我更討厭那個蠱雕而已，你可別想多了。”南山神瞟了一眼玉蓁蓁，玉蓁蓁拱手連連稱是，後打開小茶碗，將裡面的藥丸分給其餘四人進食。說也奇怪，這藥丸剛剛入肚，便覺體內一陣清涼之氣融會貫通，身體上的諸多不適感逐漸消失；再活動活動肢體，也覺得輕盈的很，甚至比之前更加健壯。這次，就連凌皓傑、苑博與雲朵都跟着玉蓁蓁一道對南山神行禮表示感激，唯獨冥赤，一直冷着臉，一言不發。

冥赤怎麼說也算是一行人的隊長，他這般的話，也沒人說得動他。南山神瞪了冥赤一眼，後也別過頭，不再看他，只道，“別以爲我是爲了你才這麼做，我身爲南山神，自然是爲了南山整個山系的和平。”

“那就總算你比從前來說，有些成長。”冥赤說着，後對玉蓁蓁幾個招手，道，“時候不早了，我們抓緊趕去鹿吳山；不然，又要耽擱一日了。我們還不清楚其他隊伍如今行進如何。”

“向西直直行進一百里，就是鹿吳山，”南山神看似無意的說着，“如今神州大地鉅變，山與山之間的距離有的變近，有的變遠；漆吳山與鹿吳山之間，算是捱得近了。”

“多謝南山神大人指點！”玉蓁蓁幾個對着南山神拱手錶示感謝的時候，冥赤已經扭頭就走，再度行使了隊長帶隊的職責。

南山神望着幾人的背影，再度大聲道，“可別死的那麼快，不然，沒有個恨着的目標，我都不知道如何度過餘下的年頭了。”

“你放心，”冥赤雖然離得老遠，還是揮揮手，儘管沒回頭看，也大聲道，“你還沒死，我怎麼會死在你前面。”

這一對可真不坦誠。玉蓁蓁頗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不過看來儘管南山神口口聲聲說着恨透了冥赤，但心裡最記掛的，還是他；而冥赤雖說一直都是冷淡面對，可心裡一定很重視曾經的坐騎雀龍。他們是冤家，卻同時也是最好的朋友；所以纔可以見面刀光火石，卻都不希望對方就此消失。

一百里的路程，對於他們這一行腳程快的，不過是兩個時辰的工夫。很快的，一百里路便消失在腳下，而面前這座巍峨不生草木、且滿山閃耀着玉石與黃金光芒的大山，便是他們此行的終點，鹿吳山了。

…別看鹿吳山不生草木，唯有玉石與金礦，可卻有一條小溪蜿蜒着流下，嘩啦嘩啦的，平添了一分生機勃勃。冥赤說過，這條小溪名爲澤更水，是蠱雕在鹿吳山上的唯一水源；五人定定在山下立了一會兒，皆將呼吸調整平穩後，冥赤向前一步，後轉過身，望着餘下的四人，開口道，“我們對付蠱雕的這場戰役，是場賠上性命的死戰。對於蠱雕每一步的分析都至關重要，我觀你四人許久，方知玉蓁蓁是其中最爲冷靜的，所以聖獸朱雀所賜煙霧球的使用時機，便由玉蓁蓁你來掌握；大家記住，一旦煙霧球使用起效，蠱雕處於盲眼，我們必須極重火力攻擊，那或許是我們唯一可以制勝的機會；至於如何攻擊蠱雕，他屬於飛行於半空的上古神獸，我們唯有御劍對付，屆時五人分別處在蠱雕的東西南北四方與下方，齊心協力的攻擊；記住，不成功，便成仁！這次，真的事關生死了！”

苑博與雲朵使勁的點頭，而凌皓傑也握緊了玉蓁蓁的手，與玉蓁蓁一道答應着，四人的和聲中滿是看清生死的淡然，卻也帶着一分使命感，“是！”

“出發！”冥赤一聲令下，後警惕的第一個邁上了上山的小路；玉蓁蓁四人在其後緊隨，每個人的腳踏在那夾雜着塵土與玉石的路上時，都有些清脆的聲音傳出；幾人就這樣一路向前，帶着些許對未知的警惕，不過卻絲毫沒有了從前的懼意，這一戰，在所難免，所以恐懼是沒有用的情緒，他們能做的，就是拼死一搏，爲了神州大地、同時也爲了保衛他們自己的未來！

玉蓁蓁緊緊攥着凌皓傑的手，兩人的手掌都有了些汗水；可他們不願再鬆開，或許這次的鬆開，便是永遠的分離。時間可不可以走的慢一些，再慢一些，讓他們彼此的可以溫暖對方的溫度再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