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支香菸活像是在變戲法，一隻飛到了小張嘴裡，另外一隻向我的嘴巴飛了過來，我竟然不知道怎麼躲避，直接把這菸捲牢牢的咬住了。
“請你抽支菸，跟你好好聊聊，不介意吧？”
小張邊說邊笑着，他右手揮了揮，一個打火機立刻飛了過來，啪嗒一下，打火機浮在半空一下子點燃了，火苗竄了起來，我趕緊把嘴巴湊了過去吸了一口。
“咳咳，張哥我不抽菸的，你知道，不過這煙味道還不錯，呵呵。”我故作鎮定，臉上帶着淺笑，生怕眼前的惡鬼跟我過不去，不過我也心裡清楚，小張一定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不然早就殺了我了。
小張臉上還是帶着淺笑，他抽着煙，哀怨的搖了搖頭，接着深深的嘆了口氣，苦大仇深的模樣還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哎，想當初我跟你一樣，是個剛剛步入社會的青年，一個好青年，爲了自己的理想，爲了事業，爲了工作，努力奮鬥，賺錢，養家、娶媳婦，然後把賺的錢送到家裡面，孝敬自己的父母，這些正是我在做的事情，然而……”
小張說着說着，眼圈似乎溼潤了，他擡起了右手似乎是在哭，我吃驚的發現，他的眼角流下來的竟然是紅色的鮮血，不過他並沒有讓鮮血一樣的眼淚流出來，趕緊用手擦了擦，好似生怕壞了自己的相貌。
“張哥，你是浙江大學畢業的高材生，這麼厲害，不然也不會來這裡當財務主管，你這麼有能力，有什麼想不開呢？”我腦子裡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是不是經過了思考，可是也沒什麼說的，隨口一句罷了。
小張並沒有理會我的話茬，他扭頭看着窗外，一臉的哀愁。
“我到了這裡工作，總體來說還行吧，金華市的待遇也不錯，雖然趕不上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蘇州和杭州，可是也算是個南方經濟發展還不錯的城市，這幾年的工資攢
了不少，全都寄給了家裡，父母子在老家也蓋了新房子，過的還錯……只可惜……”
小張惋惜的嘆氣，嘴巴里的煙抽沒了，又來了一隻。
“只可惜什麼？”我心裡猛的發抖，是不是要說自己死的事情了？
“只可惜，人要出人頭地絕非易事，想不到我忍辱負重，忠心耿耿，現在卻落得如此下場，你說做人咋就這麼不容易呢？”小張憤憤不平的盯着我看，兩隻眼睛竟然冒出了兇惡的綠光，我趕緊把眼神躲開了，生怕見到他這種吃人的眼神。
“難道陳總對你不好？可是我看他對你還不錯，新房也是第一批，工資待遇也算是我們公司最高的了吧，一個月一萬多塊，比王宏也多了一千。”我應付着接着說。
小張又是淺笑，說道：“沒錯！錢的方面始終沒差什麼，待遇也都不錯，可是我沒想到，陳天啓竟然出賣了我，而且他還有一個幫手，弄的我現在成了冤死的鬼，我不能回去孝敬父母，也不能帶着他們的孫子或者孫女回去享受天倫之樂了，你說……這是不是太悽慘了點？我寒窗苦讀十多年，好不容易考了個好大學，找了個好工作，到頭來什麼都沒了，自己也死的好慘……”
小張越說越傷心，他的表情明顯開始扭曲了起來，眼角的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流着，鮮紅的血淚直接落在了桌子上，白色的桌子立刻顯露出了斑駁的紅點。
小張說那個幫兇會不會就是我？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我知道小張的爲人，他活着的時候算是個溫文爾雅的讀書人，雖然有些好色，可是七情六慾誰沒有，只不過他有些放縱，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後期卻變得那麼猥瑣，有些出格了。
“張哥，凡事得想開點，有句話不是說的好，天道有輪迴，或許命中註定的事情，誰都說不清楚，像我就是個孤兒，一個人孤苦伶仃在外面飄零，現在也是單身一個人
，我總覺得自己是有希望的，也沒做過什麼虧欠良心的事情。”
我緊張的要命，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語言組織的幾乎亂糟糟，可是說出了這層意思，總算是寬慰了不少。
沒想到，我這樣說卻適得其反，小張的臉色立刻變了，他瞪着眼睛身子猛的站了起來，兩隻眼睛冒着青光，銳利的眼神正對着我的眼睛死死盯着看。
“虧心事？你沒做過虧心事，真的假的？”小張的表情有些猙獰，他似乎是在審問我。
“真沒有，我歐陽旭頂天立地一個男子漢，真的沒做過什麼虧心事，知道張哥跳樓，我心裡也十分不舒服，況且我在公司也沒什麼朋友，更不可能有什麼敵人。”
我趕緊解釋，撇清關係，千萬別把我和陳天啓引到一起。
我以爲自己說的話能讓小張相信，可是我錯了，小張猛的竄了過來，他的身子竟然像是個懸浮在空中的氣球，扎眼之間懸浮到了我的頭頂，慢慢落了下來，右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見狀嚇的渾身直哆嗦，一動也沒敢動。
“歐陽旭，你真沒做過虧心事就好，可是我不明便一件事，你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你跟我老婆走的那麼近，那個叫麗麗的女人是你朋友，你找她勾引我，對不對？”小張的右手明顯是在用力，我的肩膀竟然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硬撐着，因爲我知道，面對惡鬼，越是害怕就會被惡鬼欺凌，現在顯得堅強點，泰然自若，反而會讓他覺得反常。
“張哥，我真沒有做那種事，我就是按照陳總的意思拿了你的賬本，他說你的賬本有問題公司虧欠了六十萬，陳總說要我查查你，於是我就看了看你的賬本，並不是勾引嫂子，我說的是實話，我看了賬本，的確少了不少……”
我把之前自己做的事情說出了一半，只說是陳天啓的安排，半真半假，任何人絕對挑不出毛病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