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買狗肉?剛殺的肉狗,絕對不是寵物狗,也不是醫院做實驗的吃藥狗!一百個放心。”
“我不吃肉,我要狗血!”
門店老闆是個禿頂,他滿臉堆笑的看着我,不過聽說我要狗血卻愣住了。
“狗血?你是要回去灌東北血腸?還是……”
我看着禿頂的腦袋一陣噁心,本來我就掉頭髮,遇到個晦氣的。
“我要公狗的血,母狗的不要,趕緊給我裝!有多少裝多少!”我說道。
禿頂老闆灰心的笑了笑,說:“好嘞,等着!我現在正要殺狗,絕對滿足你!”
老闆進去了,我不放心看着他。
跟着老闆進了後院,幾個籠子裡關着垂死的狗,它們眼神露着驚恐,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來人!幫忙!”
禿頭吼了一嗓子,忽然從屋子裡走出了幾個小青年,他們拿出了一根棍子,棍子的一頭帶着圓圈,像是用膠皮做成的。
膠皮套子勒住了狗脖子,用力一拉,一隻大狗就被拴住了,緊接着又一個人拿來了長長的繩子,繩子也是個套子,套住了狗腦袋,另一端放在一個橫木上。
走你!
小青年用力身子一墜,狗的分量比人輕,一下子就被繩子吊了起來。
嗷嗷……狗慘叫,可是無用。
噗嗤,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禿頭拿着一個大盆在下面接着,嘩啦啦的流着鮮血,大盆一會兒就接滿了。
“看到沒有,帶蛋蛋的,絕對的公狗!”禿頭說道。
“奧……好……好!”
一陣腥臊的味道讓我有些噁心,趕緊捂着嘴出來了。
白色塑料桶裝了十斤狗血,我剛要轉身走,突然發現門口還趴這一隻貓。
我停下了腳步,禿頭一陣詫異。
“咋了夥計,你還要貓血?”
“不是!公的母的?”
“公的!不過這可不能殺,是我女兒的寵物,她該生氣了。”
我沒猶豫,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紅票子。
“賣嗎!”
“賣!賣!
”
一百元買一隻髒兮兮的貓,這對我來說似乎大頭,可是爲了湊齊狗血貓尿,似乎也值了。
我左手拎着狗血,右手拎着貓籠子,打車回到了家中,把貓放到了屋子裡還灑了一些零食,它也不含糊三下五除二吃乾淨了。
爲了不讓狗血變質,我把狗血放到了冰箱裡面冷藏,做好了這一切,拿着蛋糕去參加生日派對。
嘉恆公司對面就是高級公寓,我下樓走了沒幾步就到公司樓下了。
這麼大的城市只有嘉恆一個公交公司,算不上是國外那種大壟斷集團,可也算得上是小池塘裡的大鯉魚。
公司大樓還算闊氣,在一樓有一個對外的餐廳,出資人當然也是陳天啓。
這個餐廳連着員工食堂,雖然距離這麼近但我也從來沒來過。
員工餐是免費的,吃飯不花錢,我這麼節省哪裡肯在這裡吃飯?
今天果然不同往日,餐廳門前停了許多轎車,看來陳天啓的人脈還不錯。
我還沒到門口忽然看見一個熟人,王宏正在餐廳門口站着,他穿的十分周正,一身西裝還挺合身。
“哎呦,阿旭!等你半天了,陳總吩咐我在這等你。”王宏笑着說道。
“什麼?等我?”
我真是受寵若驚,一個公司老總專門等一個夜班司機吃飯,這聽上去有點天方夜譚。
不過話又說回來,王宏長的那麼肥頭大耳,他那樣的都能當營運部主任,我長的這麼帥氣,說不定哪天一步登天就超過了他。
我沒說話,理了理頭上的帽子,生怕頭髮掉下來。
餐廳一樓放着十多張圓桌,雖然趕不上大飯店的裝修豪華,但是對一個公交公司來說,有這樣的包間已經很不錯了。
陳天啓正在桌子邊站着,他見我來了突然伸出了右手,擺了擺。
“歐陽旭,來站我旁邊!”
陳天啓的熱情讓我有些受不住,連續的攻勢似乎太火熱了,難道他老小子要搞基不成?
“陳總!祝你生日快樂!”
既然到了他身邊,順水推舟的事情必不可少,我把買的蛋糕放上了,香菸
也給了王宏。
“好!謝謝了,今天是我生日,大家儘管吃吃喝喝,但是有一點,不許談工作,只許談私事!”
不談工作?那最好!我估計有人要問我工作的事情,那不把人嚇死了?
這裡的員工都過來給陳天啓祝壽,一番客套不必說,沒多久飯菜全了,我們開始吃飯。
我挨着陳天啓,旁邊是王宏和財務小張,其他幾個領導也在作陪,談笑風生好不愜意。
“歐陽旭,新公寓住着還好嗎?”
陳天啓面帶微笑,一改之前冷冰冰的模樣。
人家過生日當然要開心,我對他的微笑沒什麼意見,只是覺得他對我太過在意了。
“嗯還好!還好!多謝陳總。”我客套着說。
“有什麼不好的跟王宏反應,我有時候忙照顧不到,在座的各位也是,但是今天說好了,不談工作,可不要惹我生氣!”
陳天啓果然霸道,屋子裡的人怔住了一下,忽然又假惺惺的鬨笑起來。
“你不是有個小女友?怎麼不帶到新公寓去?我看那個女孩聽漂亮的。”
陳天啓笑看着我,我卻心裡猛的一抖。
李欣榮還在療養院,這件事他到底知道不知道?既然不知道又何必生是非?
“陳總其實不知道,她是我的妹妹,遠方親戚家的。”
“這樣……那好吧,多吃菜!”
陳天啓沒說什麼,他起身去跟其他幾個領導碰杯,氣氛從未有過的友好。
酒水輪轉了兩圈,陳天啓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歐陽旭,來!作爲一個線路的司機,我們應該乾一杯!”
“陳總乾杯!”
我毫不客氣,不就是喝杯啤酒,有什麼大不了的。
陳天啓像是有話要說,可是沒說,兩隻眼睛偶爾掃視着我,他似乎察覺了什麼,但是眼神一躲,又佯裝無事。
我心裡猛跳不止,難道他發現我掉頭髮了,還是我的眼圈發白?
要是露餡可不好,我趕緊捂住了自己的額頭,佯裝喝多了。
掩人耳目不長久,可惜黔驢技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