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易猝不及防,整個人摔了出去,被氣浪掀了幾丈高。他心中一陣驚慌,連忙腳下運氣,穩住身體,俯衝下落,雙腳剛一落到玄黿背上,竟然看到龜殼紋路上有無數泥灰色的靈力蜿蜒向自己襲來,彷彿數不清的毒蛇。
還沒回過神來,腳腕一痛,那些泥蛇已經緊緊將他縛住,且越纏越緊。更讓他驚恐的是,那泥蛇似乎有一種神奇的魔力,竟在不斷的吞噬着他體內的靈力,一瞬間,風易只感覺體內一陣空虛,彷彿墮入了無窮無盡的深淵一般。
風易驚恐的看向怪人,不敢相信,過了一會兒才愣道:“你……”
妘寒浞哈哈大笑:“姒小子,你真是天真到愚蠢,竟然敢相信一個從未謀面,神智全失的瘋子!”
風易很快鎮定下來,心中回想之前的事情。這怪人雖然不會說話,瘋瘋癲癲,但對自己絕對沒有敵意。若不然早在之前和姜蠡母子爭鬥時,這怪人就可以殺了自己。
可是爲什麼現在他突然對自己動手?
正皺眉思索時,那泥蛇突然崩裂開來,一分二,二分三……變作了無數細小的黃蛇在風易皮膚上爬了爬去,最終爬遍了他的全身,漸漸靜止下來。
風易駭然發現,這些黃色小蛇全部都正好停在了自己經脈穴位的地方,其小口微張,一絲淡淡的光芒從自己體內出來,匯入了小蛇的口中。風易漸漸覺得虛弱,力量以可見的速度在不斷流逝。
“不好,再這樣下去,可是要任人宰割了。”
風易全身冒汗,集中精神拼死抵抗,卻仍然阻止不了那些黃蛇吞噬自己的力量。正一籌莫展,心中焦急,忽然覺得丹田內一陣震動,那沉寂的太乙鼎猛地迴旋起來,吞吐出一道無形的靈力,通達奇經八脈,遊走在他的皮膚表面。
剎那之間,那些黃色泥蛇彷彿受到了無形的力量打擊一樣,渾身顫抖,一條條接連不斷的癱軟下來,化作一團淤泥又回到雲夢澤水裡。只有寥寥數十條仍然在負隅頑抗。
不過此刻風易渾身佈滿淤泥,身上靈光不斷,更有之前泥蛇留下的數不清的爬行軌跡。在外人看來,他似乎已經被制住,動彈不得。
妘寒浞笑着看向那布衣怪人,口中唸唸有詞,隻手輕輕一招,那怪人又安靜下來,站在玄黿的背上,動也不動,彷彿泥塑的一般。
風易看到這景象,腦中靈光一閃,忍不住想要痛罵自己。這玄黿是純狐、妘寒希母子從北海尋得,一路驅使來到雲夢澤的。他們又在玄黿被上刻寫了洛書,佈下了陣法,這麼多的動作怎麼可能瞞得了妘寒浞?
自己早就該想到,那怪人是妘寒浞控制,派來保護玄黿和洛書!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預料到姜蠡的計劃,所以才設下這樣的準備。
其實以風易的聰明機警,不難猜到。只是他和怪人之間的感覺非同一般,而怪人也並未對他痛下殺手。所以風易才排除了那種可能,以爲其不過是在雲夢澤修行的怪異散仙而已。
想通此節,風易不由得心又沉到了谷底,漸漸絕望起來。妘寒浞這老賊麾下的高手實在太多,且每一個放在大荒都是絕頂的人物。自己區區一人,怎麼和他對抗?
“姒小子,你還不放棄嗎?寡人不想殺你,但你可別自尋死路。”
風易冷笑道:“老賊,你以爲我不知道嗎?你不過是想利用我,來收服大夏諸國、姑慕國,還有遍佈大荒的遊俠而已。想讓我甘心爲你賣命,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妘寒浞被他戳穿心思,也不惱怒,只是淡淡道:“姒小子,寡人原本以爲你也是識時務,知天道之人。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愚笨?”
風易冷笑一聲,並不回答,只是暗中不斷運轉太乙鼎,恢復修爲。
妘寒浞又道:“寡人若想利用你,有千千萬萬種方法,又何必要得到你的同意?”他話鋒一轉,突然將目光轉向那怪人,笑道:“你見到此人,是不是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風易心頭大震,暗道:“他……他怎麼知道?難道老賊知道這人的身份,而且和我有關係?”他苦思冥想,也想不明白。這熟悉的感覺,竟和他已經死去多年的老爹有些相像,奇怪之極!
妘寒浞笑道:“你若是甘心臣服於寡人,寡人便告訴你他的身份?”
風易暗暗冷笑,並不說話。
妘寒浞竟嘆息一聲,笑道:“姒小子,你倒是有幾分骨氣。和你叔祖父姒太康、你父王姒相一模一樣。一個被困在洛水河畔,寧死不降,最後被活活餓死。另一個孤身守着帝丘,竟也堅持了十幾年,最後城破殉國。”
風易聽到先輩的事蹟,忍不住罵道:“老賊,你以爲人人都像你一樣嗎?你若是也有一點點骨氣的話,就少耍一些陰謀詭計,放了我,放了各部落的英雄,在戰場上一決雌雄!”
妘寒浞哈哈大笑:“小子你天資不錯,只可惜太過幼稚。王道之事,本來就是爾虞我詐,你爭我搶,能用陰謀就別提什麼正大光明!這點道理,在你的兩位先祖帝舜和姒文命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你還不明白?”
風易應道:“姒文命用了詭計,奪得了天子之位,但未必就是成功。區區百年帝位,得到了又如何,失去了又如何?這是非功過,後人自然會有定論。我心中最敬佩的卻是先祖帝舜,胸懷寬廣,愛民如子,這纔是應該有的天子之象!”
妘寒浞聞言訝異一聲,隨即笑道:“那在你看來,姒文命就是一個陰險小人了?”
風易默然不答,算是承認了。
妘寒浞哈哈大笑:“這麼說來,你和寡人倒是有些想象。”
風易冷笑道:“你這老賊我可以高攀不起,你欺師滅祖,六親不認,古往今來也沒有敢和你相象的?”
妘寒浞笑容消失,帶着一絲奇怪的神色看過去,道:“這麼說,若是你的親人承受磨難,你就一定會去救了?”
風易大聲:“那是自然。”
妘寒浞笑着看向那怪人,道:“那好。寡人便告訴你,此人本來早就已經死去,但後來被一種極其罕見的心神蠱復活,成了半死半活的狀態,想要救他,必須拿至親之人全身的鮮血輸入他的體內。但如此一來,那至親之人卻必死無疑。”
風易大爲驚駭,道:“老賊你莫要胡說八道,明明是你作惡多端,用這種害人的蠱蟲來控制別人。”說罷他忽然身形一動,皮膚表面生出一股迴旋之力,猛地將那些淤泥全部震開,瞬間脫離了無數泥蛇的掌控。
風易看向那表情木然的怪人,突然道:“前輩,請恕在下不敬。您若真是早就死去的話,就該早些投胎轉世。這老賊利用你的身體爲非作歹,我這就幫您解脫出來。”
隨即腳下生風,猛地躍了過去,掌心呼呼生風,一下拍在了那怪人的胸口,想將他體內的蠱蟲給震死。沒想到手剛接觸到怪人的身體,就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吸力,風易整個人被拉扯過去,全身的力量又如洪水滔滔泄了出去。
他大吃一驚,急忙強運太乙鼎來抵擋。但讓他驚駭的是,此時此刻,至尊三鼎竟然躁動不安,一時不受控制,彷彿受到了什麼干擾一般。
風易驚道:“老賊,是你?”
妘寒浞哈哈大笑,手中光芒一閃,託着一尊黃色小鼎,上面刻有巍峨山峰,連綿千年,磅礴之極。
“你身懷九鼎正中的太乙鼎,想必早就感應到了寡人的艮山神鼎。不過姒文命雄圖大略,將自己的血脈融入了神鼎之中。所以論起至尊九鼎的感應,世上沒有人能超過你的。即使是寡人也不能。”
風易心頭不信,疾念口訣,但至尊三鼎在其丹田內來回碰撞,呼呼迴旋,絲毫不受控制。
與此同時,怪人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忽然探手伸向風易的丹田之處。風易驚駭的發現,三鼎彷彿受到了召喚一般,緩緩離開他的身體,向怪人飛了過去。
自從得到三鼎之後,他還從未見到這樣的景象。一瞬間,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蹦出來,但這個念頭太過匪夷所思,而且絕不可能。
大夏一族的血脈早就被妘寒浞誅殺殆盡,就連少康也在都廣之野上被妘寒希的軍隊殺死。世界上能夠控制九鼎的應該只有他一人才是,難道……
妘寒浞笑道:“小子,你猜得沒錯,此人和你有莫大的關係。他和你血脈相融,神意想通,他就是大夏一族的先祖!”
唉,寫到這裡,看的人好少,我的心好受傷啊,不知道爲什麼?如果有善良的小夥伴,能否在留言裡寫一點看法,隨便什麼,即使是最嚴厲的批評也可以,我都會虛心接受。希望在大家的幫助下能讓這本書變得越來越好,讓更多的小夥伴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