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一顆大樹後，古塵道，“如何分辨這兩人是不是合歡派的普通弟子。”

“爲什麼要分辨？”秦榮反問了一句。

“方龍不是說，只殺普通弟子以上的嗎？”

“你還真是乖孩子，他雖然是這麼說，但是你殺你的就是，殺完之後，誰又能確定是不是普通弟子。”

秦榮的話讓古塵無法反駁，縱了一下肩膀，古塵道；“一人一個。”

一個縱身，古塵像是獵豹，猛的從林中竄了出去，手掌一翻，細劍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眼看距離其中一個合歡派弟子不足一丈，他剛打算揮劍，突然，一道速度遠超他的極光竄了過去，正中另一位合歡派弟子。

“嘭！”的一聲，那合歡派弟子都沒來得及反應，腦袋登時炸成了血雨。

看着這漫天飛來的紅的白的，古塵一陣無語，他連忙運轉元氣，形成一股氣浪，將其這些東西擊飛，而此時，這位合歡派弟子也警覺了。

看着身邊腦袋炸沒的同門，他驚恐的瞪大了雙眼，而他要喊出聲音，突然覺得自己的脖子一涼，隨後就看到，自己身體還盤坐在石塊上，只是腦袋沒了。

將細劍收回，古塵瞪向了身後的秦榮，剛纔那到箭光從他身邊擦過，差點擊中他。

秦榮嘿嘿一笑，道；“我還是第一次在實戰中使用這紋印技，效果果然不錯，只是，消耗的元氣有點多。”

不善的瞪着秦榮，古塵道；“剛纔你幸虧沒傷到我，不然，你現在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呵呵，不要緊張嘛，開個玩笑而已，放心好了，我是不可能傷你的，要麼，我就不動你，要麼，我就殺了你”

說罷這番話，秦榮狡黠的一笑，繼續前進，只留下了古塵一臉陰沉。

他知道，秦榮說的全是真的，這是一個說到做到，並且心狠手辣的女人，如果不是這次有任務需要他們兩人聯手，他說不定已經化身妖魔，將她撕了。

再次走了將近百米之後，秦榮突然停了下來，她從自己的乾坤戒中拿出一把劍道；“你剛纔的那把劍是林海的，方龍說不定認識，待會若是戰鬥，你用這一把。”

古塵也不客氣，雖然他乾坤戒中也有幾把別的武器，但是都是林海的，肯定不能現在拿出來。

終於，臨近山頂的時候，古塵兩人終於走完了這條曲折的林蔭山道，眼前豁然開朗，盡頭是一片寬廣的場地。

皎潔的月光下，古塵清楚的看到，方龍就站在這場地中央，而且還有幾隻隊伍也早早的來了，古塵兩人並不是最後，但是也和靠前說不上聯繫。

似乎早就料到兩人會順利的上來，方龍只是看了一眼古塵兩人，然後就轉身看向了別處。

終於，等到過了大概有一刻鐘之後，所有的人都齊聚到了這個平臺上，此時，方龍纔開口道；“上去就是合歡派駐地了，你們有什麼想法嗎？”

一個粗狂的大漢上前道；“統領大人，直接殺上去算了，管他什麼普通弟子不普通弟子，合歡派殺了我們龍虎軍的副統領，這等挑釁的行爲，就算是將他們全都殺了，也死有餘辜。”

“就是！”另有幾人附和道；“大人，乾脆全殺了算了，難道我們龍虎衛，還怕別人的口舌？”

“是啊。”

“……。”

靜靜的看着一羣人在爲是否要徹底滅掉合歡派爭議不停，古塵暗自搖了搖頭；“如此行徑，和土匪有什麼區別？況且，不是已經說好，只殺普通弟子以上的嗎？”

“那是在軍營，而現在是在外面。”秦榮壓低聲音道，“你說話注意點，若是方龍聽到，你就死定了。”

“我只是在想，爲什麼不能只殺了段天河？其他人都是無辜的。”

“那你告訴我段天河哪裡有罪？”

“我……。”古塵一愣，他恍然間才意識到，其實段天河也沒罪。

秦榮笑道；“世界就是這個樣子，有沒有罪，永遠都是強者說了算，合歡派不敵龍虎軍，我們說他有罪，它就是有罪，你說段天河纔是該死之人，但是方龍若是決定全殺，那麼就是全殺，因爲方龍比你強。”

靜靜的看着地面，古塵不做聲，因爲他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或者是能做什麼，秦榮說的很對，他說話沒用，因爲他沒有實力，這個世界，永遠是強者說了算的。

像是在抒發自己的感慨，秦榮喃喃道；“修道界就是這樣，沒有對錯，只有利益，這次若是剿滅合歡派，方龍又該高興好一陣了，因爲他會有收穫。”

“古塵，你的意思呢？”

古塵正在品味秦榮的這番話，方龍的聲音突然響起，瞬間回過神，古塵一步上前道；“大人，屬下剛加入龍虎軍，很多事情尚且不懂，一切請大人決定。”

“大人！”秦榮上前道，“屬下覺得，合歡派這種淫邪的門派，其實早就該被剷除了。”

“奧？說說你的想法。”方龍一臉興趣的看着秦榮。

“大人。”秦榮道，“我們龍虎軍的任務中，關於合歡派弟子去附近村鎮，搶奪婦女和精壯男子的消息，從來就沒有斷絕過，以前我們顧忌合歡派是個門派，每次也只是警告，不要把人用死，可是縱然我們頻繁警告，單是上年一年，合歡派就用死了附近村鎮的兩百多男女，如果不拔除，只可能有更多的人死亡，所以，爲了更多無辜的生命，請大人決心滅門吧。”

一陣沉思，方龍道；“可是我們人少啊。”

“大人，我們不怕！”秦榮道，“身爲龍虎衛，爲的就是剷除合歡派這樣的邪惡門派，請大人決定吧！”

“請大人決定吧！”所有人，紛紛抱拳低頭。

見狀，方龍像是極爲爲難一般，道；“好，既然已經調查的如此清楚，合歡派是個如此邪惡的門派，那麼，一個不留！”

“屬下遵命！”

齊齊的聲音響起，二十道人影像是獵豹一般，直接消失在了去往山頂的林木中。

古塵和秦榮兩人饒開了隊伍，古塵低聲道；“秦榮，你是怎麼得到這些數據的？”

“胡說的。”秦榮道，“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方龍的心思已經擺出來了，他就想滅了合歡派，就算是我們所有人反抗，都沒用，與其如此，不如順從他的意思，至於附近村鎮的死亡人數，確實有，但是肯定沒那麼多，不過，誰會在乎數字的真假？我只是讓我們所有人有一個‘爲正義而戰’的藉口，有誰不想站在正義方嗎？”

秦榮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古塵不得不承認，她洞察敏銳，心思縝密，懂得在什麼情況下做什麼樣的事情，但是她的這番話，讓古塵感覺，世界就像是一個黑白不分的大染缸。

怪不得她爲了利益能做出一切，因爲她的世界就是沒有黑白和對錯之分的。

古塵沉默了好一陣，道；“你的世界沒有光，但是，我的世界還有光。”

秦榮先是一愣，隨後嗤笑道；“你的世界有光又能如何，還不是在做着和我一樣的事情？”

“不。”古塵搖了搖頭，“你不會理解，只要我的世界有光，那麼我永遠都你不會變成你這樣。”

“是嗎？”秦榮一臉陰笑，“那就祝福你世界裡的陽光能持久。”

嗖！

正在兩人說話的空檔，一道極光襲來，直接從兩人中間穿了出去。

“兩位朋友是什麼人，爲何闖我合歡派？”一顆大樹上，一個男子站立。

“大哥救命，我們是好人，身後有壞人在追殺我們。”秦榮順勢癱倒在了地上。

“姑娘！”

男子一聲疾呼，匆忙的從樹冠上跳了下來，並且兩個縱身就來到了秦榮身邊。

“姑娘，你……龍虎衛？”

男子的聲音一驚，隨後古塵就看到一把亮銀色的短劍從他後背穿了出來。

“我的演技如何？”秦榮一邊擦拭短劍上的血漬，一邊詢問古塵。

“演技不錯，但是卻很卑鄙。”

“謝謝你的讚美，其實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但是我好像天生就會僞裝，這或許就是天賦吧。”秦榮一臉煞有其事，看起來很享受。

古塵大步往前，他再也不想和這個女人有任何的合作，現在開始，各幹各的。

突然，一個憤怒的聲音寂靜的夜空中響起。

“方龍？混賬，你夜闖我合歡派做什麼？”

“哈哈哈，所有龍虎衛聽令，凡是擊殺合歡派弟子獲得的東西，全歸個人所有，一個不留！”

方龍的聲音過後，隨後就是一聲慘叫，雖然古塵看不到，但是他知道，段天河死了！

古塵知道，無論今夜他動手還是不動手，合歡派必定要被滅門，就算是他心存仁念，也不會救下一個人。

“既然所得的東西全歸自己……。”

一抹凝重從眼中閃過，古塵最終抽出了那把細劍，隨後他深吸一口氣，雙眼泛起了一絲血紅。

一瞬間，古塵感覺，自己在黑暗中的視力，嗅覺，聽覺，全都擴大了數倍。

左邊很遠的地方，有一聲慘叫，右邊是刀劍相對的聲音，正在激戰，而前方……。

緩緩的擡起頭，古塵元氣運轉，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直接消失在了林間。

而古塵沒看到，他剛消失，秦榮就追了過來，奇怪的看着四周，秦榮疑惑道；“剛纔我明明看到古塵到這方向來了，怎麼會跑的那麼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