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珀特，你這傢伙不是說核聚變反應堆小型化問題不大嗎，怎麼兩個多月還沒有一個好消息給我？”
走進核聚變實驗室，陸毅看着頭髮貌似又少了一些的魯珀特喊道：“要是沒有客觀的因素，我應該會考慮給你加經費。”
“陸，這次估計真的要你加經費。”
魯珀特從一份數據上面擡起頭，說道：“材料不行，超導材料不行。”
“什麼！”
聽到材料不行陸毅神情也是瞬間變得認真，問道：“超導石墨烯材料還不行？”
“很遺憾，不行。”
魯珀特搖頭說道：“有了成熟的核聚變反應堆方案做基礎，這兩個多月我跟實驗室的小夥子們解決了第一內壁等比例縮小引起的問題，解決了鋰金屬包層等比例縮小引起的問題，也在原有基礎上把偏濾器改進成更小。
但最後在約束磁場這裡遇到了無法解決的問題，一個材料性能引起的問題。”
“外場線圈縮小導致約束磁場強度無法約束住等離子體內部的聚變？”
陸毅猜出了魯珀特所說的問題是什麼，揉了揉眉心說道：“目前最小化的反應堆質量能達到多少？功率又能達到多少？”
“比外面那臺大傢伙縮小了12倍多。”
魯珀特拿過一份參數數據給陸毅，說道：“最小能達到87.6噸，但距離你20噸的心理底線還差很遠。
因爲第一內壁跟鋰增殖包層縮小的原因，它無法承載太過強大的聚變，跟外面那臺32000MW的功率相比，它的功率只有160MW。”
“87.6噸，還是太大了啊。”陸毅苦笑着把手中的參數數據扔一邊，搖頭。
“陸，要是你按照能量功率去跟運載火箭對比，87.6噸其實是一個很小的數值。
DT聚變單純廢氣中蘊含了百分之30的能量，160MW的百分之30熱能量，配合衛鴻的熱膨脹發動機產生推力將會是土星5號的100倍以上。
要知道土星5號是有多大，3000噸！這一個100倍推力足以把一艘超過10萬噸質量的飛船強行送上天了。”
魯珀特勸說着陸毅，實在這是核聚變反應堆的小型化極限了，並且這個能量功率配合熱膨脹發動機足以把飛船送上天，實現實際應用。
“抱歉，魯珀特你應該去睡一覺纔好繼續你的美夢。
我們的材料承受不了你說的100倍土星5號推力的能量衝擊，根據超導石墨烯線圈的性能，磁場阻擋極限最多能承受28000千牛的推力。
這一個推力還比不上土星5號，要是超出這個推力極限那等離子體衝擊會直接導致磁場破碎。”
陸毅遺憾地說道：“最重要的是一個反應堆就要87.6噸，那算上推進工質以及其他亂七八糟卻又必須的設備儀器，那這一艘飛船保守要800噸，建設週期要5年以上，我等不起。”
一艘航天飛船不是說套一個航天發動機就能上天，做爲能源核心的反應堆，它的質量大小就決定了其他飛船配套設備的體量。
這就跟高排量發動機就算點火不開動，熱發動機消耗的油量都要比一般排量的發動機高是一樣的道理。
“真不知道你爲什麼這麼着急，難道你真想趁你年輕就去木星迎風飄揚？”
魯珀特無奈說道：“可我現在也沒辦法了，這是材料帶來的技術屏障，不是我這個研究可控核聚變的人能夠解決的，這一個問題你只能找材料專家。”
“現在是不是就只有外磁場線圈的限制？”
陸毅沉默了下，說道：“要是忽略這個問題，我們可以把反應堆縮小到多少？”
“要是忽略外磁場線圈的問題，我能把它縮小到10噸以內，大概就9.43噸，要多玲瓏小巧就有多玲瓏小巧。”
魯珀特聳聳肩，說道：“但這不可能的，除非你有常溫超導材料。”
“9.43噸。”陸毅深深吐了口氣，拿出手機把在外面的胡楓叫進來。
幾分鐘後，胡楓從外面進來，聽到陸毅的要求後頓時露出了苦笑。
“老闆，要是你需要耐高溫或者耐輻射材料，實驗室這兩個多月在這上面有一點兒突破我可以拿出來性能更好的，但超導材料短時間內就沒辦法了。”
不比耐高溫或者耐輻射材料有跡可循，超導材料的突破賭人品多過技術成分，就跟石墨烯超導那一個神奇的1.05°夾角，這純粹就是運氣成分發現的，而不是技術數據精準推導出來的。
“真的沒辦法？”陸毅有些失望，可讓他等的話又實在太久了。
每一艘新的飛船那都是定製品，或許第二艘按照現在的工業實力兩年可以搞定，但第一艘沒個5年根本不可能完成。
“辦法不是沒有。”
胡楓猶豫了下說道：“這個辦法對其他人來說可能不是辦法，但對老闆你來說其實可以考慮。”
“說說，要是不行我覺得超導石墨烯材料的產能還不夠，你們有必要一同提供更多的模具。”
陸毅挑了挑眉，最近材料實驗室並沒有制定項目目標給他們，是有必要激發一下他們的研究積極性。
“金屬氫！”
胡楓聽到超導石墨烯材料就有些牙疼，上一次因爲這個材料全國4萬多隻科研狗堆了兩個月的原子積木，現在整個華國的材料研究員聽到超導材料就有心理陰影。
“金屬氫有良好的超導性能，屬於一種常溫的超導材料。
目前世界上也有有兩種相對成熟的金屬氫製備方法，一種是動態壓縮法，利用強磁場衝擊壓縮獲得，一種是利用千噸以上的壓力機或者水壓機來壓縮液氫獲得。
當然製備的成本稍微有點兒貴，不過我想這對老闆那你來說不是問題。”
“那個30多倍TNT炸藥能量的金屬氫？你確定它足夠穩定，不會用着用着發生爆炸？”
陸毅下意識忽略所謂的成本問題，而是把問題轉向另一個方面。
在航天業跟軍工行業可是有過把金屬氫當作一種固體火箭燃料的想法，主要就是看重那同體積下能達到30多倍TNT炸藥能量數據。
雖然最終涉及到成本問題以及工業化批量製備的問題，錢多日子依舊過的緊巴巴的航天業跟軍工業把這種材料拋棄了。
“這個倒不會，氫氣被壓縮成金屬後就成爲一種亞穩定態的物質，算是可以放心使用。”
胡楓很是自信的點頭，在普通人眼中聽到30多倍TNT炸藥能量估計會腿軟，但對他這樣的材料專家來說只要搞清楚材料特性，一切都不是問題。
這就跟C4比較穩定，常規明火點不爆必須要用雷管的高能量衝擊才能點爆的特性一樣，知道了這一點後那把C4捏着玩都可以，只不過一般人沒這個膽子罷了。
“要是老闆實在不放心的話，咱們可以看能不能換一種材料，不過這個材料我只聽說個大概，更詳細的性能參數包括製備技術並不清楚。”
想了一會兒，胡楓也怕以後出現誰操作不當導致金屬氫爆炸連帶把陸毅的飛船也給炸了，於是又提出另一種材料。
“你該不會說金屬氮吧？”
陸毅猜出胡楓想說的是什麼，2018年中科院那邊就搞出金屬氮，涉及到的具體參數還有製備技術還在保密。
不過金屬氮十幾倍TNT的能量密度跟金屬氫30多倍的能量密度有什麼分別？真要操作不當的話還不是一樣炸飛船，這樣還不如用金屬氫，最起碼製備技術更成熟。
“算一下要是把這個小型聚變反應堆包括配套的發動機換上金屬氫，需要多少時間，成本大概要多少。”
陸毅拿過魯珀特剛給出的玲瓏小巧反應堆的材料用量，以及衛鴻那邊熱膨脹發動機阻擋磁場的超導材料用量，讓胡楓計算下把這些換成金屬氫成本要多少。
按照他的預估，反應堆要是能縮小到10噸以內，那再算上推進工質質量，其他一些配套設備，整個飛船質量應該在130噸左右。
這麼一個百噸重還無需載人的小貨船，在有錢的前提下，從設計到建設完成10個月就能完成，其中大半時間還屬於方案設計。
“時間的話，千噸壓力機或者水壓機世界上並不少，具備使用動態壓縮條件的實驗室也不少。”
胡楓拿過陸毅給的數據，根據自己掌握的信息用紙筆算了下，擡起頭猶豫地道：“老闆你肯花錢的話，咱們向全世界各大工業集團以及實驗室下訂單，不用一個月就能生產出所需的金屬氫，不過這個成本費用......”
“多少？”
陸毅詢問，旁邊來華幾個月能七七八八聽懂中文的魯珀特也是好奇看過來。
“20億，要是我們想優先插個隊，那算上趕工費或者違約費，估摸着要30億到35億。”
胡楓報出一個數字，各大工業集團的訂單都是預定，並且訂單時間一般都會給出時間冗餘以防意外違約。
這時要是有土豪想要優先插隊，或者誰的生產很緊急需要插隊先生產，那就會採用一個“趕工”的方式把原有訂單合同的冗餘時間用上，當然涉及到的費用也是重新商量。
“單位是美元？”聽到35億陸毅嘴角抽搐了下，詢問道。
“美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