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月北齋的刀鋒上鍍滿了之前的那些耀眼與璀璨，因爲之前他使用出這一招的時候並沒有擊中邊緣長夜身上的任何部位，同時也未能命中他手中的工業晨星，所以便一直保留到了現在。

不過奇異的是，從邊緣長夜的身體內探出的黑霧居然會像是有意識一樣地閃避着彥月北齋手中的太刀。

看樣子，也許並不是彥月北齋在主動閃避那些黑霧，而是他在利用手中的太刀從而讓那些黑霧下意識地閃避他。

然而儘管如此，在邊緣長夜的主觀操控下，那些荒狂而張揚的黑霧們也最終還是克服了這種恐懼，並一擁而上地撲在了彥月北齋的身上，同時也吞噬了他手中的雙刀。

果然人類最終還是無法戰勝怪物的。

不管彥月北齋的武技多麼精湛，反應多麼迅捷，最終也還是沒能抵抗的住本源的力量。

“聖鬥士星矢，今こそ，はばたけ——”

激昂的歌曲在此時也終於走到了尾聲，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爲這一場戰鬥劃上終點一樣，聖鬥士最終還是沒能打敗冥王哈迪斯，彥月北齋也敗在了無盡的黑暗之下，宛如人類旅程的終末，一切生命的黃昏。

就連窗外唯一的夕陽也在這時緩緩西沉，將那淡漠的光芒就此隱去。

“勝負已決！”

南宮峽哉緩緩站起身，用他那獨特的嗓音高喊道。

“等等，父親，到底是誰贏了……？”然而南宮早夜卻還沒看出演武場內的局勢，只能站起來問道。

“你還沒看出來嗎？”南宮峽哉搖了搖頭，用食指指向了場內那團蠕動着的黑暗。

“看出來了，可是……就這樣草率的認爲彥月北齋敗了，是不是有點……？”南宮早夜向着南宮峽哉伸出雙手，似乎想要爭取些什麼。

“愚蠢！”南宮峽哉怒罵道，並將食指微微偏離了一公分，“你現在再好好看看！”

南宮早夜將視線移至了南宮峽哉所偏向的位置，方纔恍然大悟。

在邊緣長夜化身爲的那團黑暗之中，有一段細小的刀鋒冒了出來，並在這濃稠的黑暗中閃爍着不屈的光芒。

“噗——”

霎時間，黑霧構成的吞噬網如同被抽空了主心骨的積木一樣潰散了開來，露出了在那重重黑暗下包裹着的兩人。

邊緣長夜的雙眼裡滿是難以置信的目光，而四肢半殘的彥月北齋則用盡自己的最後一絲力氣將右手中的太刀送進了邊緣長夜的胸腔。

剛纔露出來的那段刀鋒，便是穿透了邊緣長夜的胸腔和心臟，並從邊緣長夜的後背冒出頭來的一部分。

也許邊緣長夜至死都無法相信，彥月北齋居然能夠做到這種地步。

或者說，他的刀能夠做到這種地步。

但總的來說，不管是他的那把刀還是他那滿溢着不屈意志的身體，都在這場決鬥中起到了缺一不可的地位。

如果沒有彥月北齋願意捨棄自己半副四肢的決意的話，他也就不可能把這截刀刃送入邊緣長夜的身體之中了。

儘管邊緣長夜並不是十惡不赦的魔王，彥月北齋也不是正義凜然的聖鬥士。但說到底，怪物果然還是隻能由人類來殺死。

‘嗡——’

邊緣長夜的嘴巴微微張着，似乎想要對面前的那位披頭散髮的劍豪說些什麼，但他餘下的生命顯然不允許他這麼做，所以他最終還是化爲了一道微茫的白光，消失在了彥月北齋的刀刃上。

“咳。”而在作爲他支撐點的邊緣長夜消散後，彥月北齋也只能用手中的太刀強撐在地面上，並單膝跪在了演武場的中央。

不過，雖然說是單膝下跪，但他其實也並不存在另一條腿了。

現在的彥月北齋，只是一具殘存着半副軀體卻還依舊強行吊着命的靈肉罷了。

“我……贏了嗎？”

彥月北齋微微轉動起了他的脖頸，將那冰冷但卻隱藏着渴求的目光投向了裁判席上的南宮峽哉。

“彥月北齋——勝！”

南宮峽哉點了點頭，用雄渾的聲音高喊道。

“嗯……”彥月北齋露出了一絲淺薄而生硬的笑容，並緩緩閉上了雙眼。

白色的光芒在演武場內升騰，轉瞬即逝。

……

“你們的交手似乎並沒有花去多少時間。”

四人對坐在演武場內的蒲團上，一切彷彿又倒流回了之前在天守閣時的場景。

只不過在天守閣中的時候，彥月北齋並沒有坐在南宮峽哉身旁。

“也許吧。”邊緣長夜沒有反駁，“但在我的眼中，我們之間的決鬥其實是一個漫長而又短暫的過程。”

“同感。”彥月北齋點了點頭，並沒有說太多話。

他本來也不是那種話多的性格。

“哦？”南宮峽哉似乎對此有些興趣，“那也就是說，我沒能看出你們決鬥中的門道？”

“倒也不完全是如此。”邊緣長夜笑着搖頭道，“像最後那一下終結的刺擊，您就看的很準。”

“啊哈哈。”南宮峽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這是在故意給我臺階下。”

“不過我還真的沒發現這一點，所以我覺得邊緣長夜說得對。”

南宮早夜瞟了一眼正對面的南宮峽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好了好了，不談這個了。”南宮峽哉擺了擺手，“說起來，在你們決鬥的時候，有件事情讓我很感興趣，甚至到了不得不問出來的程度。”

邊緣長夜正襟危坐，雙眼正視着斜對面的南宮峽哉，因爲他知道南宮峽哉要問什麼。

“你在戰鬥後半段召喚出的那些黑色物質……是什麼？”

南宮峽哉的聲音很嚴肅，讓邊緣長夜感覺如果這個問題他不好好回答的話就會被馬上殺掉一樣。

“您爲什麼問這個問題？”雖然儘管他明白這一點，但最終他還是決定用問題來回答南宮峽哉的問題。

“之前我說的神隕之所，你應該還記得吧。”南宮峽哉清了清嗓子道。

“當然記得，這麼重要的事項我自然是不會忘記的。”邊緣長夜點了點頭。

“你的那個黑色的物質，給我的感覺和神隕之所裡面的氣息很像。”

南宮峽哉的目光直視着邊緣長夜，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