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破碎了。

不，其實只是聲音和玻璃相似罷了。

瑾瑜燃燒着金色聖光的拳頭擊破了空間和空間之間的夾層，一拳將空間撕裂了開來。

而她這麼做的原因，也顯而易見。

“呃啊啊啊——”

一個男人的軀體被瑾瑜直接從空間的裂隙中拖了出來。

毫無疑問，那必然是星環。

此時此刻，星環就如同是一隻被剪去了翅膀的小雞一樣，被瑾瑜提在了空中。

失去了無面之王庇護的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怎麼可能……？”星環還依然對於瑾瑜的這一行爲表示震驚，他不明白瑾瑜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用拳頭直接打破空間，這樣的事情，真的是存在的嗎？

也許吧。

畢竟在瑾瑜殺死那條龍之前，也沒有人會相信真的存在能夠一拳幹掉一條龍的人。

所以，其實該怎麼說呢。

瑾瑜大概就是那種吧，能夠不斷刷新人們的認知，並且還能不斷創造奇蹟的人。

這就是瑾瑜了。

以前沒有人相信女人可以當上教皇，於是瑾瑜做到了。

以前沒有人相信女人可以管理國家事務，於是瑾瑜建立了修女庭院。

以前沒有人相信織星國能夠吞併萬葉國，於是瑾瑜發動了萬葉戰爭。

以前沒有人相信在晚上也可以勞作，於是瑾瑜引進了電路系統。

以前沒有人相信萬葉沙漠那片地方能夠被治理，於是瑾瑜在那裡建起了科研中心。

大概把這些東西稱作奇蹟的話其實會有些不合適，甚至是一種對瑾瑜的侮辱。

因爲這和奇蹟其實沒什麼關係。

它們都是在瑾瑜的手上，一步一步，一點一滴的誕生出來的。

就像剛纔一樣。

星環也不相信那樣奄奄一息的瑾瑜居然還能爬起來像這樣和他戰鬥，但是瑾瑜還是做到了。

瑾瑜的成長史也是她的奮鬥史。

在織星國的史記冊上，像瑾瑜這樣的人大概只會有兩個結果。

第一，是被當作一代神君，口口相傳下去。

第二，則是被當作一代暴君，然後遭到衆人的唾棄。

因爲她不會選擇中庸的道路，永遠不會。

她所走的道路，永遠都是最爲極端的道路。

就像她的死一樣。

也許正是因爲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死狀太普通了，甚至於太屈辱了，她纔會變成現在的這副模樣吧。

但這最終也只是猜測。

在真相未能揭露之前，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是猜測。

“轟！”

星環的身體被瑾瑜拋到了空中，然後瑾瑜驟然跳起，一拳命中在他的腹部上，把星環直接打入了地面之中。

就像是邊緣長夜一樣。

是的，完全就像是邊緣長夜一樣。

只不過邊緣長夜陷入的，是大理石地面，而星環陷入的，是岩石和土層。

“……“瑾瑜的眼中也燃燒着金色的火焰，她單膝跪地，口中咕嚕着聽不懂的語言，一拳又一拳地砸在星環已然陷入地層中的身體上。

這既視感，就好像是火雲邪神毆打周星馳的片段一般。

但是星環不是周星馳，瑾瑜也不是火雲邪神。

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共同點。

而且星環也不會像片中的周星馳一樣，被暴打到一半然後被救走。

‘啪。’

被深埋在坑中的他，依然還是伸出了手，穩穩地接住了瑾瑜落下來的拳頭。

“雖然我不是什麼厲害的人……實力也和我的那幾位師兄師姐有些差距。“星環死死地捏住了瑾瑜的拳頭，被埋在土層裡的頭部依然唸唸有詞。

“但是我……應該還是有不會被這樣暴打的權力吧。”星環握住瑾瑜拳頭的那隻手緩緩地將瑾瑜的拳頭推了回去，並且自己的身體也開始漸漸從土層中坐了起來。

然而瑾瑜並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在自己的右手被鉗住後，她便立刻用起了左手，直截了當的落在了星環準備爬起的臉上。

但這一次，她的拳頭並沒有奏效。

因爲她的拳頭落在了一層晶化的防禦壁上。

“星環-凜斯雷特法師護甲。”看着停留在那層防禦壁上再也無法寸進的拳頭，星環搖了搖頭，繼續坐了起來。

瑾瑜的身體僵硬了。

不爲了什麼，只因爲她面前的這塊陣壁，勾起了她久遠的回憶。

那是在凜斯雷特死前，她們纏鬥於神樹下的記憶。

凜斯雷特不斷地爲自己施加着法師護甲，而她則不斷地擊破着凜斯雷特的法師護甲，最終凜斯雷特的法師護甲還是沒能擋下她的攻擊，殞命在了瑾瑜的鐵拳之下。

“這是結合凜斯雷特的想法和我的設計改造出來的法師護甲。”星環終於從地陷之中爬了起來，他將瑾瑜的右拳一推，讓瑾瑜倒退了幾步，然後看了看自己深周的晶狀盾壁，搖了搖頭，“可惜最後他還是被你殺死了。”

“不過我打賭。”星環擡起頭，瞟了一眼瑾瑜，“他最後一定沒有對你使用這法術，而僅僅只是使用了普通的法師護甲，我說的對嗎？”

瑾瑜低着頭，燃燒的金色火焰掩蓋了她的表情，讓人無法看到她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

“看來你不想說。”星環笑了笑，“不過你就算不想說，那也無妨，畢竟這法術被設計出來初衷，就是爲了反制近戰物理攻擊用的，是凜斯雷特從你的攻擊中找到的靈感。”

瑾瑜緩緩收起了那隻貼在盾壁上的拳頭，然後將其緩緩垂到了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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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儘管如此她也還是沒有說話。

“所以，你現在要怎麼做？”星環看着瑾瑜說道，“是放棄，還是打算像擊破你們的回憶一樣擊破這層盾壁呢？”

星環的這句話成爲了這場戰鬥的轉折點。

因爲瑾瑜永遠不會放棄。

能夠狠心殺死自己愛人的人，怎麼可能因爲簡簡單單的一面虛張聲勢的盾壁就放棄呢？

她可是，在那棵樹前打破過無數層法師護甲的人啊。

“砰砰砰砰砰砰——”

於是，下一刻，密集如雨般的悶響聲便隨着無數的拳影在這片樹林間響了起來。

在星環的眼中，瑾瑜此刻就像是瘋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