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冤相報何時了。

這是人類經常說的一句話。

謝闌似乎也曾經跟我講過類似的話，不過我大概是不記得了。

不過，看着眼前被釘在牆上的迷霧信者，我卻怎麼也不想放下手中的武器。

明燭伴雪在這短短的十分鐘內來過了數十次。

她不斷的被我和伊莉斯殺死，又不斷的復活，試圖拯救她的師父。

我想，這樣的心情應該和伊莉斯當時努力想要拯救我的心情是一樣的吧。

看着眼前大殺特殺，暴虐之氣展露無遺的伊莉斯，我不禁意外的有些高興。

至少她是一個女戰士，一個雖然沒有守護好自己的家園，自己的家人，甚至自己的生命，但卻依然堅強的女人。

明燭伴雪再次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

暗影步，消隱，潛行，煙霧彈，帷幕……不管什麼樣的方法她都用過了，但在我的獵手視覺和伊莉斯的直感下，這些技能都毫無作用。

她的命運，就只能是死亡，一遍又一遍的死亡。

明燭伴雪的慘叫聲不絕於耳，每當她的生命在我眼前消逝的時候，我都能感覺到迷霧信者的身體在顫抖。

但是，做出這些事情的我卻並不感到罪惡。

因爲這對於我來說，是再合理不過的復仇。

也許有人會覺得，明燭伴雪這樣很可憐，聽着明燭伴雪一遍遍死去的迷霧信者也是如此。

但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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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在我被他們二人凌虐的時候，並沒有人覺得我很可憐過。

“長夜。”

這時，伊莉斯停下了手中對迷霧信者的傷害，轉頭看向了我。

“怎麼了？”她的眼神中有着一絲無奈，一絲抱歉，還有着些許的不捨，看着這樣的她，我只能先放下了心中的復仇，用正常的語氣問道。

“我大概……現界的時候到了。”她笑了笑，“次元破卻的時間大概只有這麼點，你如果還想見我的話，大概只能等到明天了。”

“什麼？”我一時有些慌亂。

“就是這樣，一會兒記得看一看我的技能哦。”她放下了手中的光劍，身體漸漸虛化了，“雖然說這是第一次使用次元破卻的力量，不過只是做了這樣的一些事情就回去了，感覺有些不甘心啊。”

“不過沒有關係，我不會像靈魂憑依那樣，解除以後就回去呼呼大睡的。”她的身影漸漸的變得透明，並從腳部開始逐漸向上消失，“我的靈魂依然還會像平常一樣陪在你的身邊，所以不用擔心。”

“畢竟……這只是一個技能而已嘛。”

她的身體伴隨着她的笑聲一起消失在了我的眼前，像是隨風飄散了一般。

我馬上調出了寵物信息，果然比以前多了幾行字。

次元破卻（EX）：主動技能，該寵物可以在短時間內解除靈魂形態，以實體的方式現界並逗留一段時間，在現界期間，寵物的屬性值獲得主人150%屬性值的加成，並擁有生前的所有能力和屬性。持續時間十五分鐘，冷卻時間一天。

十五分鐘……嗎。

怪不得這麼快她就要走。

我嘆了口氣。

好不容易能夠現界的她，卻因爲我的復仇而耽誤了這珍貴的一段時間。

“什麼啊，我也是很開心的啊。”這時，她的聲音突然在我的心中響起，“我好歹也是熔鐵姬好不好，很喜歡打架的。”

“嘛，雖然說你這個屬於單方面虐待，不過從某種方面來看，和我以前做活體實驗還挺像的，所以我倒是並不討厭。”

她那充滿活力的聲音再次出現在我的耳旁時，我方纔反應過來一件事情。

對啊，她僅僅只是脫離了現界而已，又不是像那次的齒輪城事件一樣香消玉殞了。

就本質來說，她還是依然陪在我的身邊的啊。

看來，我還真是害怕失去她啊。

“怎麼啦，是不是特別擔心我啊？捨不得我變回靈魂形態？”她不懷好意地打趣道。

“是啊，我特別擔心你，而且也確實很捨不得你，難道有錯嗎？”我笑中帶淚，點了點頭道。

“咦，你還挺坦誠的嘛。”伊莉斯笑了笑，“不過現在可不是讓你調情的時候，那個麻煩的小丫頭又來了。”

聽着伊莉斯的提醒，我轉過頭去看向了巷口。

明燭伴雪的等級已經被我殺掉了三級，不過她依舊堅持不懈地試圖營救她的師父。

每次當我看到明燭伴雪如此努力的時候，我心中都會冒出一個疑問。

迷霧信者這樣的人，到底是怎麼招到這種死心塌地的徒弟的？

難不成這小姑娘是看失落葉小說長大的？

看着她憤怒的小臉，我不禁嘆了口氣。

“我說，難道你也想像迷霧信者那樣被洗號嗎？”我左手提着花開弓，右手舉着一把手槍指着她說道。

“我不管。”她恨了我一眼，“如果那樣的話，我就從頭開始，像我師父那樣重新爬起來，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是，我當然相信你能做到他做的事情。”我將手槍指向身側，對着迷霧信者開了一槍，痛得他一陣皺眉，“就像剛纔他這樣對待我的時候，你不也是參與者之一嗎？”

“照理說，我也應該把你釘在這個牆上，然後用一樣的方法對待的。”我聳了聳肩，繼續把那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她。

“那你爲什麼不這樣做？”她用着一種近乎質問的語氣對我嘶吼道，彷彿自己想要被凌虐一般，“就因爲我是一個女孩子嗎？”

“不，我可沒有什麼性別歧視觀念，也不懂你們女權主義者的想法，我只是覺得，我和他之間的恩怨，不需要強加到你的頭上而已。”我笑了笑，晃動了一下槍口，“如果你跟我有這像迷霧信者一樣的仇恨的話，那現在你也會被釘在牆上的。”

“雖然男女有別，但是愛恨我還是保持一致的。”我看着她的雙眼，“所以，你最好別費這個閒工夫了，我不會像你師父一樣，在這件事情上花費太久的時間的。”

她身體顫抖着，不知是害怕還是憤怒。

“我。”她終於憋出來了一個字。

“我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你做出這種事情，還無動於衷的。”她正視着我的雙眼，說出了自己的想說的。

“那你就繼續來阻止我吧。”

看着她的這副模樣，我不禁生出了一種莫名的衝動。

“這次我可不會輕易讓你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