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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盜墓之王 - 2 千年之外的歷史字體大小: A+
     

    2千年之外的歷史

    2千年之外的歷史

    “咳咳、咳咳……噗——”黑衣人強自忍耐,但到了最後仍舊忍不住轉臉吐出一大口鮮血,飛濺在水面上,引得錦鯉們迅速游過來,追逐着水面上漸漸暈開的血絲。

    “你幾百次偷窺我,我都可以原諒你,從不追究,可我必須得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和谷野,楓割寺一代一代流傳下來,並不是爲了某個掌權人物的私利而存在。佛性仁厚,佛性即是人性,既然入了佛門,就不要再把從前的殺氣帶進來。關於‘日神之怒’,有了頭緒,我自然會謄寫資料給他。”

    其實,她一進一退兩次起落,半空中不斷地有灰髮飄落着。頭髮的突變,正是預示着她身體某處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我鬥不過你,可你不要忘了自己也屬於‘天忍聯盟’的人,有責任向谷野盟主彙報一切,不得私藏秘密。”黑衣人抹去了嘴角的血跡,眼睛裡忽然閃出幸災樂禍的光芒。

    藤迦輕輕搖頭:“你到底要我說什麼才肯離開?”

    暮色正漸漸昏瞑,我還有很多問題要請教她,給這個黑衣人打斷了這麼久,真是教人心急。

    “別急,我這就走,我這就走……”黑衣人步步後退,忽的彎腰縮頸,身子嗖的就地旋轉,魚躍出去,無聲地鑽入水中,與成羣的錦鯉混在一起,轉眼便失去了蹤跡。但她臨走前,卻給我們留下了一點東西——四隻飛旋激盪的七星鏢“錚錚錚錚”破空而來。

    七星鏢釘進了藤迦側面的一根竹竿裡,發出四聲悶響,一秒鐘的時間,那根翠綠的竹竿就變得渾身漆黑一片,可見鏢上淬着劇毒。

    “她是什麼人?”

    藤迦忽然低聲咳嗽起來:“這個問題不重要,她走了,我們可以繼續——”

    她把牌子平鋪在竹榻上,伸手撫摸着那些星星點點的細小圓孔,略微沉思,像是在考慮如何向我開口。

    古人遇到知音之後,往往秉燭夜遊、通宵達旦地飲酒長談,我跟藤迦之間當然沒有這麼深厚的交情,更何況外面還有個大人物在等待監視着,一刻不得清靜。

    水面上的霧氣漸漸加重,我能感覺到四周環境的溫度正在逐漸降低。亭子裡並沒有油燈或者蠟燭,或許再過半個小時,我們就要完全陷在黑暗中了。

    “風,把手給我,我會讓你看到——”

    我受了催眠一樣,慢慢伸出雙手,讓她握住。

    “放鬆……放鬆,聽我的心跳……感受它、感受它帶給你的一切。”

    忽然之間,四面任何潮氣、寒氣都感知不到了,只覺得藤迦的手無比溫暖,暖意一直循着我的雙臂上升,到達胸口,形成了一個柔和的氣團。

    “看到了嗎?所有未解的秘密,都在那裡。師父當年傳達給我的思想,現在我會全部傳給你。我等待很久了,從不散的魂魄到龜縮在蟬蛻裡的生涯,然後借忍者的身體降臨到這個世界,只是爲了等你。”

    我想出聲反駁,但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大堆熊熊跳躍的篝火,隔得那麼近,那些詭異翻滾的火蛇似乎隨時都能鑽入我七竅中來。

    “師父說過,‘一切皆是定數,即便是風翻雲起的變數,也是定數中早就預先寫好的軌跡’。人的思想總是被無數層原始積累的膈膜覆蓋住,通過盡心竭力的參悟,每破解一層,便找回一層前生的記憶。風,現在你面前的,不是覬覦‘月神之眼’的軍方高手、不是楓割寺裡執掌大權的公主,而只是千年之外鑑真大師座下卑微萬分的女弟子。師父和十大弟子都躍入寒泉,但卻留我卑微地活着,只是爲了揭示所有定數裡的秘密……”

    那團火倏地撲面而來,灼痛難當,我猛的氣運丹田,雙腕一抖,想要掙脫開這種半催眠的狀態。

    藤迦的雙手如同兩條堅韌的繩索,倏地糾纏過來,繞住我的小臂。火光中,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力量奔涌過來,令我凌空倒飛出去。亭子很狹窄,我一翻出去,便毫無辦法地要墜入水中。

    “別動,聽我把話說完。”藤迦緊跟在我後面,剎那間,我們兩個四隻腳踩在水面上,身體凝立不動。

    “那是當年寒潭前的篝火嗎?再聽下去,我自己的思想都給弄糊塗了。鑑真大師和十大弟子竟然能夠徒手潛入寒泉,他們的水性再好,又能下潛多少米?幾十還是幾百、幾千?就算他們是天下無敵的水中高手,總不能像魚一樣長年累月在水裡生存吧?”

    即使是水性精良到極點的現代游泳運動員,都不可能徒手下潛到那樣的深度,更何況是鑑真大師那樣的唐朝人?

    藤迦頭上的灰髮隨風飄蕩,臉上的皮膚也開始漸漸乾燥起皺,不再光滑溼潤。她的雙手仍舊纏在我的小臂上,不肯有絲毫的放鬆。

    一羣錦鯉游過來,繞着我們的腳底不停地吐着泡泡,似乎把我們當成了今晚的食物。風吹過竹牆,竹葉發出有規律的唰唰聲,不絕於耳,更增添了“幽篁水郡”在暮色昏瞑中的詭異氣氛。

    “風,你有沒有想過,師父訓練十大弟子超過二十年,他們每天的練習功課是什麼?”

    我愣了愣,隨即駭然:“你的意思該不會是——他們已經被訓練成了鮫人?”一想到大人物說的大哥也變成了鮫人的傳聞,我的胸膛裡不由自主地又開始氣血沸騰,無法自制。

    藤迦幽幽長嘆,點點頭:“沒錯,師父從得到《碧落黃泉經》開始,便已經着手鮫人訓練計劃,而且他自己的修煉進度最快,七年之內,已經徹底完成了‘鮫人雙肺’的進化,可以在任意長度的時間裡潛伏水下,攝取水中的氧氣和食物,完全脫離陸地生活。十二年後,十大弟子也完全進化成了鮫人——”

    我不免感到脊背一陣發冷:“你呢?他們已經成了鮫人,你……也是鮫人吧?”

    藤迦垂頭看着腳下的粼粼波光,無奈地搖頭:“我不是,師父分派給我的職責是保管經書,任何時候,都要以經書爲重,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來維護它。他知道上下千年的一切定數,纔會從玄奘大師的萬卷經書中找到《碧落黃泉經》,並且爲了毀滅‘日神之怒’而一生做着努力,但我在其後的千年裡,一直懷疑,他應該知道轉化爲鮫人、進入寒潭並不是最聰明的決定。”

    “《碧落黃泉經》的譯本,放在藏經閣的保險箱裡,上面的封印會在我死後自然失效——我已經把師父的思想順利傳達給了你,這具軀殼也沒什麼用處了,很快便要灰飛煙滅……”

    我苦笑:“可是,你根本什麼都沒告訴我!我對‘日神之怒’的認識仍舊是一片空白。”

    自始至終,我感受到的只有她傳遞到我膻中穴的那股熱流,其它什麼都沒有。那麼多疑難困惑,本以爲能在她這邊得到合理的解釋,但現在只得到些有頭無尾的提示,難道剩下的答案還要自己慢慢去找?

    “風,我只是一柄鑰匙而已,開啓你記憶的鑰匙……”

    我雙臂一分,掙開她的掌控,同時借力飛躍,落回到竹橋上。

    藤迦在水面上輕輕旋身,暮色裡,她頭頂的灰髮與身上的灰袍幾乎要融爲一體。我有種恐怖的預感,她已經不是我認識的藤迦,而是變成了另外的一個人,蒼老而且詭譎,像是一具灰袍包裹下的骷髏。

    “風,答案在你心裡,當你一層層頓悟,就會找到所有的結局。師父說過,一切皆是定數——”

    她揚起頭,一瞬間,眼睛裡射出兩道灼亮的白光,直射在亭子裡那塊牌子上。

    像是有人在漆黑的夜裡撳亮了高強電筒一樣,剎那間我看清了那塊牌子,包括上面所有的鏤空圖案和圓點。

    “啊?”我失聲叫起來,原先看到的后羿射日的圖案不見了,現在上面鏤刻的明明白白是一幅星空分佈圖。我只看了一眼,腦子裡便清清楚楚地記住了星星的分佈方位。牌子的右下角與右上角分別有一團巨大的星雲,各有幾十顆體積微小的星星圍繞在一顆巨大的主星周圍。

    原先清晰可見的開弓射箭的人物形像則變成了一個俯臥的巨人,除了用力張開的四肢,後背上另外生長着四隻手臂,如同太空飛行器的巨大天線一樣。巨人的頭頂方向,指向兩團星雲的中間位置。

    “這是什麼?這不是鐵娜說過的幻像魔嗎?”那是我頭腦裡的第一反應,六條手臂的幻像魔,曾經在鐵娜的電子記事簿上出現過,但外型並不十分相似。

    “師父說,當天空斗轉星移到某一個時刻,星星的影子投射在海面上,通往‘日神之怒’的門扉就會開啓。可惜,我無法給你更多的提示,鑰匙的作用不過是開啓掛在門扉上的一把鎖而已,至於門後面是什麼樣的世界,鑰匙怎麼會知道?”她又無奈地笑起來。

    天空中又響起了螺旋槳轉動的軋軋聲,從南面一直飛過來。毫無疑問,那是大人物的座機,他日理萬機,肯定不能長時間地滯留在楓割寺裡。

    “我以爲,你知道所有的秘密,可以解答世間任何難題,但我還是失望了。”我無奈地嘆氣,不知道瑞茜卡又從這牌子上發現了什麼,竟會那麼激動,並且毫無理由地從那玻璃盒子裡消失了。

    “師父留給我的遺命,只是爲了破解它的秘密,用我全部的生命與思想。明天……或許明天我就能真正地理解它到底要告訴我們什麼……”

    她凌空站在水面上,身體被水霧與暮色籠罩着,僧衣飄擺不定,像是隨時都會羽化成仙一樣。

    “谷野神秀呢?他又知道什麼?還有竹門外的大人物,他能知道什麼?”

    “每個人的思想都需要一柄鑰匙,所有真正的答案永遠都是藏在你自己思想裡的。”藤迦用這句話做了結束語。

    當我踏過竹橋,拉開竹門走出來時,聽到水亭裡又響起了叮叮咚咚的古琴聲。

    大人物還在,抱着胳膊直盯着我,彷彿要把兩道目光當成尖刀,將我思想深處的秘密全部剜出來。

    路燈已經亮了,燈光把他的影子投射在竹竿上,搖擺不定。

    “風,終於等到你了,藤迦還好嗎?”大人物的微笑來得極快。

    他身後空無一人,但我知道拐角陰暗處,隨時都會跳出那些白衣保鏢來。

    “或許我們可以談談?飛機就在外面,我們可以去吃頓豐盛之極的海鮮,還有大批美女、最上等的清酒,邊吃邊談,相信一定會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怎麼樣?”他殷勤地笑着,態度熱切謙誠。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特別是我們之間的身份地位懸殊巨大的情況下。他要請我吃的,不過是另外一場鴻門宴而已,抑或是一隻帶着肉塊的魚鉤,爲的不過是我心裡的那些秘密,我纔不會上這個當。

    我用力搖頭:“不必了,我還有事。”

    他大笑起來,重重地拍着我的肩膀:“年輕人,你是第一個這麼毫不客氣地拒絕我的人,不過我很欣賞你的勇氣。”

    近距離地打量他,我看不出藤迦身上有任何跟他有關的五官特徵。

    “藤迦說過什麼?”他的眼神陡然犀利起來,像一頭髮現了獵物的禿鷲。

    這就是大人物的特性,翻手爲雲覆手爲雨,隨時可以變換臉色,只看環境的需要。

    我冷笑起來:“說了很多,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過,我爲什麼要告訴你?”思想裡對日本人的牴觸情緒又佔了上風,我用力挺了挺脊背,目光遙向“亡靈之塔”那邊。

    “哈哈,風,我可以開一個絕對令人滿意的價錢給你,怎麼樣?”他緊追不捨。

    我摸了摸鼻子,故意沉吟不語。藤迦告訴過我什麼?除了那塊鐵牌上顯示出來的古怪星雲變化,我似乎什麼都沒領悟到。佛家講求機緣巧合,一夕頓悟,可能我還沒到茅塞頓開的時候。

    “風,你肯定知道日本的國家財力是全球第二的,僅次於老大哥美國。只要你開價,哪怕是天價,我也會毫不猶豫地付錢,只要你的情報夠震撼……”他毫不掩飾自己的財大氣粗。

    我聳了聳肩膀:“讓我考慮考慮,或許全球第一的美國人會出更高的價錢呢!”

    他被噎住了,皺眉冷笑了一聲:“好吧——”

    冷笑後面,隱藏着他沒說出的很多潛臺詞。這是在日本,他可以安排任何行動,只求達到目的。

    出了幽篁水郡前的長巷,我拐了幾個彎,去見蘇倫。

    我不想放她離開,如果藤迦的參悟結果有了新的突破,或者我順利拿到經書譯文的話,需要她跟我一起研究這些東西。只有她,纔是唯一能跟我息息相通的人。

    那個小院裡早就亮起了燈,一棵巨大的櫻花樹種在天井中央,枯枝四面張揚着,想必來年春天發芽盛開時,一定是繁花滿樹,美不勝收。做爲櫻花之國,日本的佛寺裡隨處可見這種三十年以上樹齡的櫻花,即使是在萬物肅殺的嚴冬,也是一種獨特的風景。

    蘇倫就在樹下,抱着胳膊,面向東南仰望着,必定也是在看那座“亡靈之塔”。在楓割寺裡的人,無論站在哪個角度,不管有意無意,都會自然而然地看到它。

    我急促的腳步聲驚動了蘇倫,她猛的回頭,臉上立刻綻開了微笑:“風哥哥,什麼事?”

    她的短髮清清爽爽地披在耳後,清瘦的臉上帶着淡淡的惆悵,讓我隱隱約約有些不安,因爲如果沒有節外生枝的關寶鈴出現,她一定會留下來跟我在一起的。一切不快,都是由我引起。

    “蘇倫,我得到一些新的資料,或許你應該留下來,,我們共同研究一下。”我也站在了樹下。沒有關寶鈴和席勒在場,我們終於可以心平氣和地談一談了。

    當我完完整整地轉述了藤迦的話之後,蘇倫最先指出的疑點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如果鑑真大師他們要探索的地方是寒潭下面,也就是‘通靈之井’裡面,而你曾經消失的地方卻是在‘亡靈之塔’頂上,兩地的平面距離大概在一百米左右,這怎麼解釋?難道那個巨大的水下建築物有兩個入口?既然被稱爲“海底神墓”,應該只有一個入口才對吧?”

    她總是第一時間找到問題的癥結所在,並且跟我的想法非常接近。

    樹下放着石桌和圓圓的石墩,都擦得乾乾淨淨。

    我坐下,提出了自己的觀點:“我覺得,日本海域頻繁發生的海底地震,或許是這個疑問唯一的解釋理由。地殼變動,海底建築物肯定也會隨着改變位置,當然,前提是它本身的基礎具備極高的抗折性和抗剪切性。我們或許可以這樣理解,千年之前,鑑真大師帶領自己的十大弟子潛入寒潭時,要尋找的目標就是海底的建築物,因爲那寶石——姑且就叫它‘日神之怒’吧——就在建築物裡面。當然,他們懂得如何進入那地方,否則不會冒冒失失地跳下去。”

    “鮫人雙肺”的理論已經牢牢地控制了我的思想,生物變異學和仿生學的高速發展,已經向我們展示了這件事的高可信度。

    毫無疑問,當海底地震發生時,一切可能存在的建築物都會發生位置上的改變,一千年內平移一百米甚至幾百米都是微不足道的。它的外部結構中,存在一個或者兩個入口這個問題並不重要。

    蘇倫皺着眉,沉默地思索了足有五分鐘,忽然一聲輕嘆:“風哥哥,你的思想……唉,難道你不覺得自己的智力正處於急驟倒退的情況下嗎?”

    我愣了,自從來到北海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怪事,自己根本沒時間坐下來認真地清理一下思路,一直都在急匆匆地向前追趕,的確有迷失方向的感覺。

    “你的一切理論,都是基於道聽途說來的話‘百分之百正確’的基礎上,其中包括關寶鈴、藤迦所說的大部分聽起來匪夷所思的話,根本無從證實。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以上基礎經不起推敲的話,現在你得出的所有結論都是空談?”

    蘇倫的話太尖銳,讓我的自尊心被狠狠地刺痛了。

    “我不相信關寶鈴的話,至於藤迦對於歷史事件的轉述,我們只應該相信那經書上說的,而且是隻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文字。風哥哥,你最大的癥結在於輕信,並且是對於漂亮女孩子的輕信,你說呢?”

    這些話,不含任何醋意,蘇倫始終是站在一個公正公允的立場上。

    “呵呵,人不風流枉少年,關寶鈴那麼漂亮,足以令全球的王公貴族們集體動心。同爲男人,我覺得風先生並沒有什麼過錯……”

    只聽聲音,不必擡頭,我也知道席勒出現了。

    關寶鈴的緋聞軼事已經夠多,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我當然無法阻止席勒說什麼,並且也不指望狗嘴裡能吐出象牙來。只要他對蘇倫沒有惡意,我就不想再次跟他發生衝突。

    席勒穿着一身質地優良的雪白西裝,同色的皮鞋,並且手裡握着一支鮮豔盛開的紅玫瑰。當他從樹後轉出來,挑起眉毛,笑眯眯地對着我時,絕對是一副標準的花花公子形像。

    我不相信如此喜歡賣弄的男人會是一個高明的探險家,甚至覺得他的出現本來就是別有用心的,但以蘇倫的聰明智慧,怎麼會看不出來?

    “風先生,回到川藏邊界之後,我們會翹首企盼你找到‘日神之怒’的大好消息。當然,我更希望在此之前,會有機會邀請你過來,參觀我——們找到的第二座阿房宮遺址,OK?”他做作地將玫瑰花獻給蘇倫,聲音和態度都極爲傲慢。

    蘇倫把玫瑰花放在鼻子下面,漫不經心地嗅着,忽而一笑:“席勒,麻煩你去將搜索阿房宮的詳細日誌複印件拿一份來好嗎?”

    席勒鬱悶地答應了一聲,轉身進屋。

    “那些複印件,有很高的研究價值,我留一份下來,如果你能發現什麼異常狀況,直接給我電話。”蘇倫的臉在紅玫瑰的襯托下,更顯得又瘦削又蒼白。

    “蘇倫,不能留下來嗎?等這邊的事有了結果,我陪你回川藏邊界去。那麼多事情,一朝一夕怎麼能完成?有我陪你,總會安全一些,而且咱們在一起的時候,任何問題都能迎刃而解——”我知道自己該說些更溫柔、更動情的話,但迎着蘇倫明亮的雙眼,那些話始終有些拗口,說不出嘴。

    夜很冷,但我心裡似乎有塊陰冷的冰鬱結住了,硬硬地哽在胸膛裡。

    “風哥哥,有席勒在,請你放心好了——”

    我啞然失笑:“他?他的真實身份你瞭解嗎?美國人恨不得把全球資源收歸己有,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你怎麼能放心地把大事交給他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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