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爾扎科夫非常的激動，準確的說是越說越激動。感覺他好像一下回到了當年，因爲看他這樣，在當年一定要爆發過類似的爭吵。之後的結果顯而易見，老傢伙固執己見，最後整個小組覆滅。

我和雷比奇一邊聽着克爾扎科夫極富情感的指控一邊看向了一旁坐着的老傢伙。我感覺很奇怪，在我的印象中，他好像並非是個極其固執的人，不可否認他很有主見，但是這和固執並且是極其固執完全就是兩回事。在我們一起的所有行動中，如果說他固執，那在很多時候我好像也並不從善如流，甚至幾次還“綁架”了老傢伙一起，讓他給我擦屁股。倒是克爾扎科夫說的執着。。。我必須承認，老傢伙確實是個執着的人。在我看來，他最大的特點並非是他的豐富經驗，不是他的狡猾，而是在不利情況下的那種堅持。想想從開始到現在，十七局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風雨飄搖中度過的，好日子有，但是沒幾天。而那幾天的好日子也恰恰是在極其不利的情況下堅持鬥爭，最後反敗爲勝之後獲得的。

十七局不管之後如何，但是十七局所做出的局面和成績其實歸根結底都是來自於老傢伙的堅持。哪怕是他在逃亡時期他依舊沒停止和他敵人的戰鬥，雖然最後都失敗了，但是依舊在堅持。屢戰屢敗，卻又屢敗屢戰。其實這樣的應該被欽佩，當然跟着他幹活的人。。。。。在這點上我同樣認同克爾扎科夫的說法，跟着他幹活的人，確實。。。

我看向老傢伙，此刻他還是靜靜的坐在那裡，看着激動的克爾扎科夫。那感覺就像是克爾扎科夫說的不是他，而是在向他控訴他們共同認識的另外一個人似得。

“最後怎麼樣？”克爾扎科夫一臉得意的慘笑，“最後如何？你的固執，帶來了什麼？完成了那個混蛋任務了嗎？有嗎？我一直想聽你親口告訴我。那個任務，完成了嗎？”

老傢伙尤尼斯聳了下肩，顯得有些沉重的道：“沒有。沒有完成。。我們。。”

“哈。我終於聽到你說這句話了。”克爾扎科夫大笑了一聲打斷了老傢伙的話，“虧你說的出口。”說完他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在沉默了片刻後突然又慢悠悠的道：“我根本不是拋棄大家。你得到的消息我是怎麼死的？”

“拘捕。拘捕被打死了。”老傢伙尤尼斯道。

這個我也記得，他們一個小組裡的人還有是被庫德里亞他們滅口的。還有自殺的，克爾扎科夫是拘捕被擊斃的。

“沒錯。這個一點都沒錯。是真的。”克爾扎科夫說着苦笑了一下，“那天，他們開始對我們下手了。其實別人早就摸清了我們的底細，這你現在應該比我清楚了。我一直覺得有問題，但卻根本沒用。那天我很早便發覺被人跟上了，並且這次不同，我能明顯感覺到他們不是普通的盯梢，而是準備找個合適的方式活捉我。”克爾扎科夫看了老傢伙一眼，“換你會怎麼做？”

“不給他們這樣的機會。這個我們都學過。”老傢伙很快回答到。

“對。我們都學過。我當然不會束手就擒。但是很快我就發現我跑不掉了，不過我身上帶着槍。我還可以掙扎一下，我現在已經不記得當時具體是怎麼想的了。反正就覺得我不能被抓到，我得想辦法逃。”這些回憶像是讓克爾扎科夫很難受，他一邊說着一邊不自覺的前後搖晃起身體，其實這是一種自己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的動作。“但是他們追的很急，特別是在意識到被我發現後。”說到這裡他看向老傢伙尤尼斯，“我拿出了槍朝着他們開了槍。接着我就記得我一路跑啊，跑啊。他們追的很急，急到了讓我慌不擇路的地步。最後，我突然發現有人已經繞到了我的前方，堵住了我的去路。”

“之後呢？”老傢伙追問到。

“之後？”克爾扎科夫冷笑了一下，伸手在自己身上點了兩下，“身中兩發子彈，直接失去了意識。”

“那你是。。。他們沒得到你的屍體？”老傢伙尤尼斯問到。

“對。”克爾扎科夫道，“屍體。。。。本來是應該成爲屍體的。不過我命大，有人救了我。就這樣，我活了下來。”

“你活下來沒試圖聯繫什麼人嗎？”老傢伙尤尼斯追問到。

“聯繫？和誰聯繫？你嗎？你知道我多久後才醒來的嗎？那時候你應該早就如喪家之犬一樣開始了逃亡之路了吧。”克爾扎科夫道。

就在這時，老傢伙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慢悠悠的掏出電話看了眼道：“你的人到了。你要下樓去看看嗎？”

老傢伙的話一下讓克爾扎科夫站了起來，接着便一路小跑下了樓。而尤尼斯則跟着站起了身不緊不慢的朝我們示意了一下，帶着我們一起下了樓。

三輛車很快開了進來，在車子停下後，從三輛車的中間那輛的車門很快被打開，接着便出現了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克爾扎科夫見到他們非常的激動，直接就朝着他們跑了過去，接着便是三個擁抱在了一起。

我注意到此刻老傢伙站在門邊看着他們，慢慢的伸手拿出了自己的那個錢包，藉着門口的燈看了眼錢包裡的那張發黃的合影，突然自言自語道：“我的小組。。。我的小組。。。”

克爾扎科夫一手摟着一個身影快速走到了另外幾輛車的車邊，他顯然已經做好了安排，在一番告別後便將那兩人送上了車，並目送他們離開了這裡。

“我們的交換算是完成了嗎？”克爾扎科夫說着指了指我，“你的人，你現在就可以帶走了。”

“當然。不過你不想和我聊些別的嗎？”老傢伙尤尼斯道。

“不。”克爾扎科夫擺了下手，“我不想聊。我和你說的夠多的了。原本我們之間只應該你死我活，根本不該有今天那麼多話。”

“呵呵。說的那麼絕對做什麼？”老傢伙說着將錢包重新裝好，但是又抽出了另外一張照片，“比如聊聊這個傢伙。”

感謝奔跑的肉夾饃切膘！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