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三人難得的有個好覺。

休息整頓了一晚之後，三人整裝出發，直逼天山。

“玄機子。”

三人剛欲走出門，就被唐依依給叫住了。

“你有話就說吧——”

唐依依欲言又止的模樣玄機子實在是有些不習慣—秈—

她雖然不像唐悠悠一樣的人來瘋，但是至少也不是現在這般扭扭捏捏的模樣，要不是知道她完全不懂這些情愛，他還真的會以爲她也像唐悠悠一樣迷戀着自己——

“要是這一次，你能夠平安歸來，請你考慮一下我姐姐好麼，這麼多年了，你難道就沒有一刻，是有些動心的麼——”

這些年來，姐姐有空都來看她。

從唐悠悠的口中，她瞭解認識了玄機子。她不知道姐姐爲何這麼癡戀着她，可是每次看到姐姐說到她時柔軟又悲痛的眼神，她都會替她心疼——

“這個，還是我回來再說吧——”

不願意多做停留，玄機子直接是放下一句話就跑得影都沒有了——

回來？回來他也會繼續躲着那個死老太婆的——

爲什麼在哪裡都擺脫不掉那個麻煩的女人，他還以爲眼不見就心不煩了，沒想到現在是已經到了聽到她的名字就想躲的地步——

“依依你放心吧，玄機子前輩一定會和你姐姐走到一起的，只是，還需要些時日。我們能做的，就是等待。”

對着唐依依狡黠一笑，顧小穿緊緊跟上了玄機子的步伐——

這老頑童，倒是跑得挺快——

但是，他越這麼跑，就越說明他是在意。

以玄機子的性格，要是心裡沒有鬼手婆婆，他大概只會對此嗤之以鼻，然後無謂的笑笑。

他現在如此害怕，多半是因爲習慣了自由，怕被感情束縛吧——

可是誰都知道，愛情這東西，它既然來了，又怎麼躲得過——

“等待麼？”

況良軒跟在顧小穿身後喃喃自語。

不是所有的等待，都能得到心上人的親睞的——

“話說，前輩，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顧小穿吃力地跟上玄機子，然後搭上了他的肩膀。

“什麼問題？你能不能不要和我親密，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都不懂麼，更何況我還算你半個師傅，你也不怕我徒弟揍你——”

實在是太不習慣女人的接觸，玄機子是直接跳開了來，足足離顧小穿三丈遠了才放下心來——

“我覺得吧，他要揍也是揍你——而且，前輩，我實在是沒有興趣和你搞什麼老少戀，要不是我走不動了，能扶着你麼——”

她也不知道自己身體竟然差到了這個地步，才爬了五分鐘的山，就已經是心跳加速，雙腿發酸——

要不是因爲她不能讓況良軒扶着她，她會願意接近玄機子這個糟老頭麼——

“真是弱不禁風——”

鄙視地看了一眼氣喘吁吁的顧小穿，玄機子接着問道：

“到底什麼問題——”

此時，況良軒也跟了上來，站在顧小穿身後保護着她，以防着她一個雙腿不穩就摔下了山去。

她這麼明顯地疏遠着他，他自然不會感覺不到，但是，儘管心疼着，也不想她受到一絲的傷害——

感覺到況良軒又走了過來，顧小穿只能強忍着雙腿的痠痛繼續往上走着，一邊看着腳下的路一邊對着玄機子說道：

“前輩，爲何唐依依會住在這天山腳下——”

唐悠悠曾經是唐門掌門，在江湖之中一向是受人敬畏的。可是爲何這樣一個地位顯赫的人，卻又放任着自己的妹妹住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

難道說，唐依依也喜歡玄機子，唐悠悠怕自己妹妹和自己搶男人，才逼着她住在了天山腳下？

可是，這也說不通啊——

首先，以她跟鬼手婆婆打的這幾次照面來看，唐悠悠真的不是這樣的人——

其次吧——

她還真的沒有看出來唐依依對玄機子有着半點意思——

那——

看着顧小穿飛速轉動着的眼珠，玄機子只能默默地送她一句話：

“你想多了——唐依依之所以住在這山腳之下，是因爲唐門之中定有規矩，擁有唐門印記的人爲掌門。但巧的是，她倆的父母，偏偏生下了她們這一對雙胞胎。而且，兩人身上皆有這樣的印記——”

“那——這應該怎麼辦？”

顧小穿問道。

連況良軒也好奇地湊了過來，思索了一番之後說道：

“一山不容二虎，一個門派之中，也不可能有兩個掌門。”

“那當然。不過唐門之中，也不是第一次發生雙生掌門這種情況。大約七百年前，當時唐門的命定掌門人就是一對雙胞胎兄弟

，兩人出生時皆帶了唐門掌門獨有的印記。但是，不可能讓兩人同時做掌門，所以，門派之中的長老就做了一個決定——”

“自相殘殺？”

話已說到這裡，顧小穿大概也能想到接下來的劇情——

“對。”

讚賞地看着顧小穿，對她靈活的小腦袋予以了讚賞，玄機子接着說道：

“唐門將兩兄弟都養到十歲，然後讓他們進行決鬥，手足相殘，不死不休，最後，勝利的那個人，做了唐門的掌門人——

至此之後，唐門之中便做了決定，只要以後再出現這種情況，皆是採取這種方式。他們的理由是，只有強者，才能坐掌門這個位置。”

“呵，還真是有這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這麼殘忍的事，也能說得這麼好聽。”

對於這種手足相殘的事，顧小穿實在是不敢苟同。

“所以，唐依依就被送到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待着？”

“不然呢？”

隨意地擺了擺手，玄機子撿起一顆小石子，站到懸崖邊上往下隨意地丟了去，很久，都聽不到石頭落到山底的聲音，不由得往裡面靠了靠。

這要是掉了下去，估計是會連渣都找不着了——

摸了摸自己驚魂未定的小心臟，玄機子纔回過頭對着顧小穿繼續說着唐依依的事：

“唐依依一出生的時候，就被送到了這天山腳下來。雖然父母都很捨不得，可是他們更不忍心自己的孩子從出生就註定着會早逝。丟到這荒無人煙的地方來，總比留着和唐悠悠決鬥好吧。至少這個樣子，兩姐妹都還健康地活着——”

“真是搞不懂你們這個時代的人的想法，一人做幾年掌門，輪着來不就好了麼？非要弄得個你死我活的，有意思麼？”

“我們這個時代？”

似乎從顧小穿的話裡捕捉到了什麼信息，況良軒的聲音插了進來——

“你不知道？我雖然沒有和你提及過我的事，可是，我記得之前在依依那裡的時候，我明明說過了啊，那個時候你在做什麼？發呆麼？”

之前在唐依依那裡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她沒看見他有一點吃驚的樣子。她還以爲況茗軒早就告訴他了，現在看來——

是他壓根就沒有聽她們講話——

“我也不知道。”

輕輕地應了聲，況良軒繞過玄機子，直接是走到了隊伍最前面，成功將自己落寞的表情藏了起來——

他在想什麼麼？

他在想，回七夜國之後，要怎麼面對和二哥在一起的她？

他在想，他該如何去看着他們在一起時，她對着二哥露出的微笑——

他在想，他要如何去掩蓋住，自己那深藏暗涌的感情。怎樣，才能不讓她感到困擾？才能做到靜靜地不去打擾——

“算了，姐姐我就大發慈悲地再和你說一遍吧——”

顧小穿道。

反正爬山也這麼累，還不如找點什麼事來分散一下注意力，也許時間會過得快一點——

不然她時刻都會沉浸在她的腿已經快要斷了的可怕念頭之中——

“話說，有一天，姐我工作了一天之後開車回家——”

“什麼車？馬車不是駕的麼？”

顧小穿一開口，就被況良軒會給打斷了——

“我說你——啊！”

不滿地看了況良軒一眼，顧小穿正欲教導一下他做人最基本的禮貌，卻不想，腳下一滑，直接是踩到了懸崖邊上，半個身子已經飛了出去。

“小心——”

況良軒和玄機子皆是眼疾手快，一左一右伸手去抓顧小穿。

但顯然已經來不及，兩人都只是抓住了顧小穿的半邊衣角，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就這麼掉了下去，消失在了煙霧繚繞的山崖之間——

明天萬更。更得這麼任性的，也只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