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丁凡在那本破舊的掛歷上面，到底看到了什麼東西。

尤其是小白，之前這東西就是他從牆上拿下來的，當時他也仔細的看了一眼上面的東西，可並沒有看出什麼東西來，只是看到上面有些鉛筆在上面繪畫出來的東西，具體都是什麼，他也不知道。

萬萬想不到，東西送到丁凡的手上時候，丁凡卻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眼神瞬間凝重了起來，雙手飛快的在上面翻了兩下，就叫他通知牛隊長去。

至於牛隊長這會兒正在一肚子怒火沒有地方發泄那，一聽說丁凡叫他馬上看守敬老院，當即就有點氣不打一處來，想要當面問問這是什麼想法。

方景林這個人不傻，之前看到外面有人在盯梢，馬上就做出了相應的動作，處理了外面的兩個警員之後，現在已經跑得沒有蹤影了。

這個時候警隊必然是大面積的排查，他最好的選擇一定是躲在沒有人認識的地方，悄悄看着外面的事態變化，或者小心的潛逃，萬萬不會在這個危險的時間，在回到敬老院去了。

雖然有點燈下黑的可能，不過敬老院絕對不是那個最亮的明燈，根本就不是他能潛藏的位置。

也不知道為什麼丁凡會這樣安排，關鍵的時候，外面多一個警員，很有可能就會提前一分鐘將這個兇殘的殺人兇手捉拿歸案。

可這個時候，丁凡卻叫他回到敬老院去，這是什麼安排？

其實丁凡也想到，這件事交代了牛隊長，恐怕他的牛脾氣就要上來了，按說這時候他應該給出一個理由的。

可這一次他沒有在多說什麼，因為時間來不及。

手上這本日曆，上面繪畫的東西，其實一開始丁凡也沒有很在意，甚至根本就沒有看出來畫的都是什麼。

也不知道這個方景林之前跟什麼人學的畫畫，不說有多抽象，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扭曲，根本就不能算是畫，最多也就是一個小孩子的塗鴉作品。

關鍵還是這個掛歷上面的時間，吸引了丁凡注意力。

因為手上的這份掛歷根本就不是今年的新掛歷，而是一份去年的老掛歷。

什麼人會在自己的家裏掛上一本去年用過的掛歷那？

看看落在上面淡淡的一層灰塵，顯然這份掛歷還是經常被人翻動的，至於上面殘留下來的指紋，就是不用找人檢測，丁凡也猜的到，一定是方景林留在上面的。

既然方景林一直都很重視這份掛歷，那就必然有它獨到的地方，或許有什麼關鍵的東西就留在這上面，很多人都有在掛歷上面寫字或者記錄電話號碼的習慣，因為上面的空間很大，隨手寫在上面也方便一些。

為此丁凡特意將這份掛歷前後都翻看了一遍，除了上面繪畫的東西之外，似乎也沒有太多其他的字跡了。

沒有電話號碼，也沒有提起任何一個人的名字，只是上面有幾個日期，被人在上面畫了一個圓圈，算是在上面做了標註。

第一個是三月十六號，這個日子應該是，鄧麗琴的生日，之前鄧麗琴的資料丁凡是知道的。

第二個是四月九號，這一天發生了什麼事情丁凡不知道，但是看上面標註的這個圓形痕迹，顯然這一天對他來說，是個不錯的日子。

至於後面在出現的幾個日子，丁凡要是沒有猜錯的話，一定對他來說有點什麼特殊的意義。

因為上面標註出來的時間，竟然是高亞林等人的死亡時間。

六月中，一共有三個被人標註出來的時間，而這一個月中，有四個人死了，這三個日期被人用三角形作了特殊的標註。

三個三角形，四條人命。

剛好在這份掛歷上面，有四副畫，這上面會不會有什麼聯繫那？

丁凡一時間也有點想不通這一點，但是有一點他還是比較清楚的。

那就是去年的這個時間，這些人都在敬老院裏住着，一年前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方景林對於這一點記憶深刻，而在一邊后的同一天中，他打算在敬老院裏面做點什麼。

就在丁凡思緒紛亂不堪的時候，無意間將手裏的掛歷翻看了一下，卻發現七月竟然也有一個三角形，時間不早不晚的，就是今天。

正是因為丁凡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叫牛隊長馬上趕過去。

只是也不知道，現在牛隊長在什麼地方，時間上是不是能趕得上，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有點擔心牛隊長會在這個時候犯牛脾氣。

所以這件事，他也沒有辦法在指望了，只好帶着小白先一步趕回去，希望現在一切還來得及。

回去的一路上，丁凡一直着手翻看手上的那本掛歷，重點還是上面的那些被人用鉛筆勾畫出來的圖案，但是怎麼看都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也不知道這東西上面都畫的是些什麼，但應該跟這一次的案子有點什麼聯繫。

最起碼這東西應該跟案子有所聯繫，甚至很有可能跟六月份的連環殺人案有所關聯，只要是將這些畫都看懂，一定能看出案子的核心根本來。

「丁處，咱們現在難道不去找方景林嗎？這個時候為什麼要回到敬老院那？」

小白一邊開車，順勢在後車鏡上面看了一眼坐在後面的丁凡，有點不理解這個燕京過來的年輕處長為什麼會對這本掛歷這麼感興趣。

這一路上也不見他說一句話，反倒是一直在看着手上的東西，好像一份舊掛歷十分吸引他一樣。

「因為我不太相信牛隊長會回去，這會兒八成已經開始帶着人在外面到處亂轉了，好像一個沒頭蒼蠅一樣到處跑，真能將人抓回來，這需要什麼樣的運氣才行啊？我是不太相信他有這樣好的運氣！」

丁凡沒做太多的考慮，張嘴就說了起來，眼神依舊放在手頭那份掛歷上面，時不時的調整一下手掌的角度。

可他這一句話，沒有讓小白明白他的意圖，反倒是更加糊塗了。

丁凡的意思十分明顯，就是在說牛隊長不會聽命令，恐怕不會到敬老院去盯梢，而是帶着人這會兒已經在外面到處搜索了。

事實上，這一點小白也想到了，畢竟他已經來了一段時間，對於牛隊長還是比較了解的。

這個人的性格就是這樣，人雖然不壞，但是脾氣倔強的很，他認定的事情，基本上沒有人能將他拉回來。

當時丁凡叫他通知牛隊長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這個電話打出去了，八成也沒有什麼用處，搞不好還會挨罵。

只是他沒想到，丁凡已經看穿了這一點，也並沒有很在意，反倒是帶着自己直接往了敬老院，看樣子對這個守株待兔的方法，還挺有信心的。

只是這個信心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他就有點想不明白了。

「這麼說，丁處長是覺得，方景林會在回到敬老院不成？」

想到哪裏，小白也沒有在做隱瞞，直接就開口問了出來。

而丁凡也沒有想過要在做什麼遮掩，點了點頭，伸手在掛歷上面彈了一下說道：「這不是就在這裏嗎，這份掛歷明顯是去年的，他沒有丟掉，必然是因為這東西上面有什麼對他十分重要的原因，而且我發現，這份掛歷上面有幾個時間是被人做了標記的，這上面的標記時間，剛好就是幾個被害人的死亡時間，你猜猜是什麼原因？」

這還用猜嗎？

小白就算是來的時間再短，可畢竟是刑偵專業出來的，對於這些東西他還是能看的出來的。

這必然是因為兇手在做籌劃，早已經想過要殺人了，所以他必然是要做點準備，殺人的時間也是要事先安排的。

「那就是說，兇手在掛歷上面做了標註，調整好了他想要殺人的時間，我之前調查過，方景林的值班時間，似乎也是後來調整的，之前他是每個月的月初值班，可是今年的他的值班時間變了，改成了月中旬。」

小白知道自己沒有什麼經驗，所以在別人都休息的時候，這小子依舊在用工，將手上所有能拿到的東西，全都看了一遍，務必要將這些東西都記在腦子裏面。

想不到這一次，他之前看的東西，真的給他帶來了意外的驚喜。

這些東西，就連丁凡都不知道，之前雖然叫人查過，但也只是調查了今年的值班時間。

要不是這小子將這個時間說出來，丁凡還真的沒有想到之前還有這個時間變動。

看來這個時間，對於方景林來說，應該還有一點別的特殊意義，不然他也不會特別將這些人的死亡時間，都安排在這一個月之內了！

「其實他所標註的時間，六月份只有三天，十四號，十六號，還有一個是十九號，也就是說，牛金達的死，並不在他的計劃當中，不過就是碰巧而已，正好就是因為這一次的碰巧，所以留下了關鍵的證據，而他想要再一次動手的時間，其實是今天。」

丁凡一邊說着，順手將手上的掛歷往後面翻了一下，伸手在上面一個三角形的圖樣上面指了一下。

這也從側面證明了丁凡的一個推測，兇手殺人絕對是早有謀划，絕對不是隨機殺人。

這些人雖然不一定會跟他有什麼關係，可從他殺人的手段上來看，明顯有點儀式感。

也就是說，他所做的一切，更多的還是一種報復，一種宣洩。

只是暫時手上拿到的東西，還沒有辦法叫丁凡推測出更多的東西，至少現在能看出來的東西，似乎也就只有高亞林跟他之間的血脈關係能有點聯繫，勉強說得上是對於他的一種報復。

剩下的顧旭成佟麗華這兩個人，基本上跟他一點聯繫都沒有，甚至說得難聽一點，他跟這些人基本上都不在一個層面上。

「他想殺死的應該有四個人，十五號被他殺死的牛金達其實只是一個倒霉的目擊者，根本就不在他的計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