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的調查，本來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更加不要說是這一次的連環殺人案了，兇手的手段殘忍不說，更加重要的還是丁凡懷疑，這個殺人兇手有心理問題。

這種人個障礙，一般都是跟幼年時期遭受的經歷有關，或者就是因為成年之後，遭受了什麼打擊，長時間么有地方宣洩，最後造成了這種心理上的扭曲。

這樣的人，一般來說，長相都是那種十分普通，丟進人堆裡面找不到的人。

在周圍的人中，屬於是一個沒有什麼存在感的人，就算是常年跟他打交道的人，最後很有可能都不知道他叫什麼，也不會特別留意這種人。

屬於是一種人畜無害，類似於隱形的人一樣，可誰都不會想到，這個人其實一直都隱藏在所有人中間，冷眼觀察這周圍的一切，冰冷的眼神永遠注視著自己的目標，心裡已經在想著如何將獵物虐殺掉，享受那種快感。

以此彰顯自己的存在，挑動所有人的神經，將這一切當成是一種樂趣，由此沾沾自喜。

這樣的人，太難發現了，別說是這些常年跟他相處的人了，就是警察一個個篩查，都不一定能將他從人群中挑出來。

所以在會議的過程中，丁凡也嘗試過，使用書上說的那種心理畫像，嘗試著將這個人的樣子畫出來。

可最後丁凡還是失敗了，不得不承認，在心理學這一項領域中，自己還沒有達到那種高度，不能百分之百的將畫像完成，出現錯誤的可能性還是很高的。

這一次的會議之後，丁凡只是將後面的調查工作，重新做了一個詳細的劃分。

牛隊長主要負責敬老院那邊的調查，重新整理敬老院的花名冊，看看上面是不是還存在著一些隱瞞的東西，另外對於已經逃跑的敬老院院長詹志干抓拿歸案。

而另外一邊，於曉波除了醫院那邊的消息之外，還要負責繪製一張案發現場簡易圖出來。

丁凡之前教過他繪製兇手的行動路線圖，幾個屍體的位置都要做出標識。

至於劉健這邊，需要比對的東西就相對多了一些，要核查所有敬老院裡面的醫生護士以及所有工作人員的資料。

這項工作可以說是十分繁瑣的，一方面要跟當地戶籍科的人申請調動資料，一方面又要核對，工作量著實不少。

其實所有人的工作量都不少，只是時間會相對少很多，丁凡只給了他們兩天的時間。

因為時間拖得越長，兇手就很有可能再一次動手。

丁凡手上拿到的這些線索，暫時只能大概的推測出兇手的身高體貌這些明顯的特徵。

更多的東西，只能看後面的調查。

三起案件中，兇手在都沒有在現場留下任何的指紋，以及毛髮，除了高亞林那一次還算是有點作案工具之外，後面的兩次，幾乎是什麼都沒有用，唯獨是安眠藥算是他用過的東西，但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對上。

就在丁凡為這件事擔心的時候，敬老院那邊已經傳來了消息，安眠藥的數量一點都沒有減少，跟平常他們使用的量完全對的上，一片都沒有少過。

看來安眠藥這一條線，算是徹底廢了，之前還想著能從這上面做點文章出來。

現在看來，這件事還是想的有點簡單了，這個殺人的兇手，也不是傻子。

敬老院的安眠藥都是有數的，他從這裡別說是偷一盒了，就是偷走一片都會對不上。

就在丁凡坐在會議室裡面愁的只抓頭時，米小米終於從廁所裡面出來了。

不過此時的米小米臉色有點難看，整整吐了一晚上的時間，此時的她已經臉色一臉蠟黃了，原本紅潤的小臉蛋，好像經過這一晚上之後，變得有點乾癟了許多，眼睛都凹進去了。

「你還好吧？要不我叫人送你去醫院？」

看她這個樣子，丁凡也不得不考慮一下她的情況了，之前還想著，見到屍體有點噁心反胃都是正常的，她也就是算一點小意外。

吐一段時間，噁心勁兒過去就好，但現在看她的樣子，顯然狀態有點不太好了，搞不好可能會出意外的。

「不用了，現在已經吐不出來了，案子調查怎麼樣了？他們人都去哪裡了？」

丁凡看了一眼整個會議室裡面，除了屋裡沒有散盡的煙塵之外，也就自己一個人了，順手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小瓶風油精丟給她。

「都忙著去了，胖子去戶籍科調查資料去了，小波實地勘探現場去了，牛隊帶人去了敬老院，這邊就剩下我自己了。」

丁凡一邊回答米小米的話，手上可沒有停下來，飛快的繪畫著一張張人像，不過每一次他畫完都覺得有點不滿意，隨即就將手上的紙團丟在一邊，重新開始分析現在手上的一條條線索，重新開始繪畫。

米小米坐在對面，看了一眼手上的小瓶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伸手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個小藥瓶，急忙說道：「我忘了，昨天我在現場發現了這個東西。」

丁凡下意識看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證物袋，瞳孔瞬間一整收縮。

昨天晚上，米小米不顧丁凡的勸阻，跟著法醫第一時間去了案發現場，結果腳下一滑摔在了水裡，地上的水嗆到了嘴裡，後來發現這下面的都是雨水，而佟麗華的屍體已經在這水裡面泡了幾天時間了。

最可怕的就是，佟麗華當時的屍體，距離她都不到兩米的距離。

當她看到水上漂浮著的屍體時，頓時感覺胃裡翻江倒海了一樣，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路吐著就往外面跑。

真想不到，那麼緊張的時候，她還能記得當時從現場發現的東西，並且裝在了證物袋裡面。

丁凡伸手接過小瓶子一看，只是一個空蕩蕩的小藥瓶而已，裡面一顆葯都沒有。

「速效救心丸，佟麗華本身就有心臟病，隨身帶著這種葯，其實一點都不奇怪。」

說完丁凡順手將藥瓶放回了桌上，可東西放在桌上之後，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東西，眉頭緊皺這站起身來，將桌上的照片飛快的反動了幾下，手上拿著一張照片。

「不可能啊！怎麼會沒有那？」

丁凡手上的照片，似乎帶來的疑惑更加叫他想不明白了，轉身又將桌上的痕檢科報告拿在手上不斷的翻看著，可越是看下去，他的眉頭就皺的越深。

「你到底在找什麼？你不是說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小藥瓶嗎？」

看著丁凡的怪異動作，米小米看的一頭霧水，想實在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看起來一驚一乍的，也不知道他究竟發現了什麼東西。

就在她一肚子疑問想要問清楚的時候，丁凡突然抬起頭來，眼神怪異的看著她，突然開口問道：「你還記得當吃喝的那一口水是什麼味道嗎？有沒有辛辣的味道，味道應該不是很大，而是很淡的一點點？」

米小米做夢都沒有想到丁凡發瘋了半天之後，竟然會開口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本來她已經儘力讓自己忘記當時那種叫人噁心的味道了，這才好不容易從廁所裡面出來。

天知道她這麼長的時間，已經不知道刷牙漱口多少次了，現在還有點覺得嘴裡帶著屍臭味，丁凡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呃……丁凡，你就是故意的！」

故意？

丁凡一臉懵的看著米小米，心裡還有點委屈，自己只是問了一下他當時喝到嘴裡的水有沒有辛辣味，什麼就成了故意了？

「我就是問你一下，有沒有一種古怪的藥味，類似一種辛辣的藥味。」

丁凡突然想起了，之前米小米確實喝了這一口地上的水，可那水畢竟是泡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屍體了。

現在說起這件事，八成她會心裡犯噁心吧！

所以急忙想要解釋，甚至怕自己說不清楚，還將手上的藥瓶子搖晃了兩下。

速效救心丸這種葯，很多人就算沒有吃過也聞到過那種那味道，說實在的，還是有點刺激性味道的，只要是聞過的人，基本上一輩子都能記得住。

所以聽明白丁凡的意思之後，米小米也漸漸的冷靜了下來，翻了一個大白眼丟給他，坐在一邊強忍著腸胃裡的翻騰感覺，回想了一下當時嘴裡的味道。

這個過程何等痛苦，丁凡就算沒有體會到，也能從米小米的臉色中看的出來。

可最後米小米的答案竟然是搖頭，並且十分確定的告訴丁凡「沒有」。

「這就不對了，佟麗華有心臟病，她的身上應該是常備這種葯的，可這個藥瓶卻是空的，你說當時的地下室的水也沒有味道，這就有點奇怪了，現場也沒有發現有藥物的殘留。」

丁凡就為了這點懷疑，就將叫她回憶了一下當初自己的慘痛經歷？

米小米知道這一切的時候，差點恨死丁凡，天知道叫她回憶起當時在下面自己經歷的一切，有多叫人難受。

「一定要有嗎？就不能是佟麗華忘了身上的葯已經吃完了嗎？」

這算是什麼懷疑方向啊？

老年人比較容易忘事，這都是再合理不過的可能了，要是當時老人忘了這件事，難道就不行嗎？

「絕對不可能，佟麗華這個人生活十分嚴謹，我看過她的房間，整個房間裡面不只是乾淨，而且裡面的生活用品擺放十分有規劃，所有的藥瓶整理的井井有條，這樣的人不會在身上放著一個空瓶子，自己還沒有發現，而且她的房間裡面就有備用的葯。」

說道這裡，丁凡後面的話明顯已經不用在說下去了。

因為米小米就是在傻也想到了問題，這瓶葯根本就不是原本空著的，而是有人故意將裡面的葯都倒掉了，故意留下一個空瓶子在她的身上。

當時佟麗華病發的時候，應該是想從身上拿葯的，她明顯有這個時間。

可最後發現身上的葯早就已經成了空瓶子，在死前的最後一段時間，經受了很大的病痛折磨。

最重要的就是，死前的一段時間，死者還經歷了一段痛苦的精神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