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光頭這麼說,事情就明顯跟丁凡猜想的情況差不多了。
從一開始在現場的勘察來看,丁凡就已經做出了判斷,死者應該是剛剛走到這個衚衕里,就被人擋住了去路,兩人之間發生了爭鬥。
由於這裏的地理位置,大光頭也說了,晚上工地的噪音十分大,就算是發出了一些聲響,住在這裏的人一般也不會發現。
所以兇手就將殺人的地點,選在了這裏,加上小衚衕裏面十分陰暗,一般不好會有人注意到他。
甚至在殺了人之後,拿走了死者身上的錢,連屍體都沒有處理一下,就匆忙的離開了現場,最好笑的就是,這個兇手在離開的時候,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想法,竟然在現場留下了一個十分重要的線索。
當初丁凡之所以判斷死者不是從賭場裏面出去之後才被殺的,主要是因為,死者身上的錢是被人帶走的,要知道一個賭徒身上的錢要是沒有輸乾淨,基本上是不會離開的。
當然這都只是一開始的初步判斷,現在有了大光頭的證詞,事情就好辦的多了,只要是找到當天晚上,原本約好的幾個牌友問一下就知道了。
反倒是大光頭剛剛無意間說道了一個名字,似乎一下提醒了丁凡什麼東西。
「你剛剛說的孫波是誰呀?」丁凡對這個人其實也就是有點好奇而已,也說不上這個人跟案子有什麼關係。
反正時間還有點,短時間也不知道秦璐有沒有將人帶來,自己這邊還要盡量的拖着才行。
而坐在一邊的大光頭一聽到孫波這個名字,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東西,突然說道:「你別說,這個孫波,好像有點看不上王立明,他倆之前還有一次在我這裏因為打牌鬧起來了,結果我叫人,每人收拾一頓,然後警告一下,就將兩個人都放了,後來這兩個人就算是在我這裏玩,好像也不在一桌了。」
這個孫波跟王立明有矛盾?
丁凡點了一根煙,沉思了一下,突然開口說道:「王立明的介紹人是誰呀?還有那個孫波,這兩個人都是誰介紹來的?叫來我問他們點事情,錢我不要了。」
有這好事?
雖然不知道孫波這個小子在外面都幹了什麼,但是只要不用給錢,他是樂不得的。
出門叫了人過來,只是交代了兩句話,很快就有兩個人被帶了上來,一個矮胖的叫墩子,另一個稍微瘦一點的,名叫大生子,他就是王立明的介紹人。
一進門就看到桌上擺着的兩幅骰子,顯然之前這是有在這裏交了手的,就是不知道這會兒叫自己過來做啥!
就在墩子腦子裏面想着,自己最近好像也沒有惹誰,抓自己做啥的時候,丁凡轉眼看了過去,冷冷的問道:「你們兩個,誰介紹王立明過來的?」
生子伸手示意了一下,張口說道:「立明是我朋友,我倆以前就在一起打漁,後來我不在船上幹了,也是前幾年的時候,才跟他聯繫上了,他在這邊做點生意,我偶爾就帶他過來玩玩。」
偶爾?
王立明在這邊可是常客,他說的偶爾誰能相信那?
不管別人怎麼想,反正丁凡是完全不相信他的話,冷笑着說道:「他被人殺了,這件事你知道嗎?」
這生子還沒有說話,坐在一邊的大光頭到是先反映過來了,靠在他身邊,小聲的說道:「生子在我這裏,已經兩天沒出門了,這件事他還不知道那!」
大光頭以為自己這麼一說,事情也就算是結束了,可還沒等他這邊的起到一點作用,躲在一邊的大生子竟然點頭承認道:「這件事我知道,今天中午的時候聽人說的。」
這打臉來的也太快了吧!
前一秒他還說大生子不知道這件事,誰知道轉眼他就已經答應了這件事,看起來這件事知道的人還挺多的。
「我之前帶着他來,只是帶着他一起打牌而已,昨天也是我們約好的,只是昨天他一直都沒來。」大生子看了一眼身邊的胖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最後說道:「我估計這小子,又被那個賤人勾搭去了。」
這話才剛剛說出口,坐在一邊的墩子,突然站起來,對着他就是一腳,差點將大生子踹翻過去,臉色不善的說道:「在胡說八道,我現在就弄死你。」
嘴上說的到是夠狠的,丁凡在一邊聽着,卻絲毫不相信這兩個人會真的動手。
簡單的說,這兩個人就沒有一個真的有膽子在這裏動手。
這裏可是大光頭的地盤,就他們兩個小人物,真的在這裏動手,準保今天要被人抬着出去。
而丁凡也聽出了他們話似乎另外有什麼意思,坐直了身體,對着大生子問道:「你剛剛什麼意思?你說的那個人是誰呀?」
被丁凡這麼一問,大生子馬上就來了精神,諂媚的笑着說道:「我也是聽說對,好像是立明在縣裏找了一個相好的,有那麼一段時間,立明甚至都不來了,每天小日子過的甜蜜蜜呀!」
聽他這麼一說,丁凡立馬就想到了之前在王立明的家裏發現的東西,急忙問道:「你見過這個人嗎?知道叫什麼名字知道嗎?」
大生子本身也就是道聽途說而已,真正問到關鍵的東西之後,他馬上就懵了,搖著頭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也就是之前聽別人說了這件事,當時就有他一個,這個死胖子說他見到了,當時還在一邊挑事。」
丁凡轉過頭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墩子,眼神冷厲的看着他,伸手從口袋裏面掏出一沓錢放再桌上,神情冰冷的說道:「王立明的事情,我一定要弄清楚,你要是知道什麼,真的能幫上忙,我不會虧待你。」
看到丁凡放在桌上的錢,墩子眼神中飛快的閃過一道光,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最後咬了咬牙,開口說道:「我也不確定,只是看背影有點像而已,那天我喝多了,下午從外面回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了王立明,他身邊還有個女的,看身條還挺那個的,跟孫波的媳婦兒有點像,回去之後我就跟孫波說了這件事,結果還被這個酸臉猴子打了一拳,我氣不過,晚上跟別人打牌的時候,就跟他們說了這件事。」
孫波的媳婦兒?
王立明家裏的那個十分不明的女人,在加上這兩人好像之前就有點矛盾。
當天王立明出事的時候,恰巧孫波也沒有來。
這中間會不會有點什麼關聯那?
好像一切都有點過於巧合了吧!
「你還記得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嗎?」丁凡想了一下,開口對墩子問道:「你怎麼知道那個人就是孫波的老婆?你之前見過她?」
說道這裏,墩子有點不好意思了,伸手在頭上抓了兩下,慚愧的笑着說道:「之前孫波跟我們說,他老婆是從老家跑出來的,在這邊賺了錢,一直都不願意回去,他這一次來,到這邊打工是一方面,最主要的就是,想帶他老婆回家,家裏的老人都想他早點生孩子。我還跟他一起去過他媳婦兒打工的地方那,也就見過那麼一次,說真的,那小娘們兒,長得是真標誌,那小身段兒,感覺在臉上掐一把都能捏出水來……」
這墩子還在一邊自顧自的說着,也不管現在丁凡是什麼眼神在看着他,說的口水都已經流出來了,自己還不自知。
就在丁凡這邊打算在問點什麼的時候,外面突然有人喊了一聲:「快跑,民警來臨檢了。」
終於來了,丁凡進來前後已經快兩個小時的時間了,這幫人才來。
他們要是在不來,自己都快要說不下去了。
而屋裏的這幾個人一聽說警察來了,一個個絲毫沒有緊張的意思。
大光頭站起身來,淡定的說道:「放心,以前也不是沒來過,我這邊都有安全措施,後門都是準備好的。」
丁凡冷笑了一聲,坐在椅子上面,一動不動的擺弄着手上的一根鐵環,隨手丟在了桌上。
這鐵環一上桌上,大光頭就愣住了,眼神不善的看着丁凡質問道:「這東西你從什麼地方弄來的?」
要是沒有看錯的話,這個鐵環可是他鑰匙上面的掛鈎。
這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丁凡的手上?
之前丁凡在手上把玩的時候,他還沒有注意到,現在想起來這東西的時候,在看看他一臉淡定的樣子,哪有一點急忙要走的意思啊?
顯然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來歷不一般,心中不由一緊,急切的問道:「你是什麼人?你今天來不是為了賭錢或者打聽點事情這麼簡單吧!」
這還用說,從一開始,丁凡來的時候,第一步就是去了那個暗門的位置,這一點關沖早就已經跟他說了,想要將裏面的人都抓起來,必須要將這個門搞定,每次臨檢的時候,他們都是從這個門跑掉的,鑰匙都是常年插在上面的,就是怕警察來的突然。
所以丁凡進門之後就找到了這個位置,順手將鑰匙折斷了,手上帶着鐵環跟在大光頭的身後,從始至終,都沒有人發現他的動作。
「我還能來你這裏做什麼?」丁凡神態輕鬆,伸手給自己點了一根煙,自顧自的抽了起來,根本就不在乎周圍三個虎視眈眈的男人,反倒是冷笑着看着他們,看的這三人渾身直打怵。
「你是條,,,子?」大光頭終於算是想明白了,只是現在知道實在有點晚了。
因為他現在對於丁凡來說,已經沒有什麼用了,反倒是墩子這個人,知道的東西似乎還能多了一點。
所以丁凡到這個時候,依舊在對墩子問道:「你知道孫波的老婆在什麼地方上班對吧?那你就雙手抱頭趴在地上,我保證你沒事。」
就在丁凡這邊跟他說話的時候,大光頭已經咆哮著沖了過來。
丁凡這一次也沒有在留手,抄起桌上的骰鍾筆直的拍在了他的頭上。
這一下,打的大光頭的頭頂血花四濺,而桌上的五個骰子也終於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哪裏有什麼豹子啊,裏面的數字亂七八糟,最大的才四點。
看到這些之後,大光頭直接倒在了地上昏迷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