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時間，距離行動時間還有將近一個小時，丁凡現在也來得及。

只是想要上樓調查的話，顯然是沒有那麼容易，就看樓梯口的位置站的幾個人，就知道想要上樓一定是有點什麼門檻之類的。

可是這種細節，自己也不能找剛剛的那個小夥子去問，本身就不知道這個小夥子是不是跟上面的人關係是否密切，萬一跟他問了之後，這小子在擺自己一道，那不是得不償失了。

最好還是能找到一個跟這裡沒有什麼關係的人，在他們這些人都嘴裡多少能了解到一點，只是這個人去什麼地方找那？

看了一圈，丁凡突然想到，以前跟姥爺在燕京的時候一起泡池子的時候，那個時候，姥爺早泡澡之後，都會坐在外面，叫一個年紀相仿的老人，給他刮鬍子，剪剪頭髮之類的，順便兩人在一起閑聊上兩句。

姥爺以前就常說，不要小看了這些剪頭髮的師傅，這些人一般來說人脈都是十分廣的，接觸的人也多，上到大官學著，下至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接觸的多了，自然是什麼事情也都知道一點。

所以姥爺最喜歡跟這些人在一起聊天了，真的能知道很多事情，很多事情他們絕對了解的比外面的人都更加的細緻。

這個翔宇洗浴，裡面同樣也有這些東西，剪頭髮的，推拿的師傅也不少。

這到是給了丁凡一個好機會，找了一個更衣的柜子，脫了衣服之後，簡單的圍了一條浴巾，坐在了剃頭凳上面，跟一個老師傅擺了擺手。

「呦，老闆看著面生啊！」這老師傅看起來大概都有五十多歲的樣子了，看起來還挺硬朗，穿個大褲衩子，上身一件小短掛，笑呵呵的對丁凡說道：「瞧著不像是本地人，更像是個南方的學者，這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文化人。」

老師傅十分熱情，手上也麻利，幾下就給丁凡的臉上都塗上了泡沫，手上拿厚實的刮鬍刀，在一邊磨了起來。

丁凡呵呵的笑著說道：「我是南方來的，到這邊做點小生意，聽說這裡的是縣裡最有名的，所以就來這裡試一下。」

之前跟那幾個南方的老闆也有點接觸，多少學了一點南方話，想不到今天還真用上了，對於這些南方人的生活習慣也多少能了解一點，模仿的還真有幾分相似。

反正這個老師傅是沒有看出來，還一直跟丁凡打聽南邊的生意是不是好做之類的，總之就是閑聊，好在這些事情之前也知道一點，到是不會露出破綻。

「老闆在這邊做什麼生意的？」這老師傅笑呵呵的對丁凡問道：「來這邊多長時間了，我看那您來的時間也不短了，這身上都有點咱東北人身上的味道了。」

老師傅這話一說，丁凡渾身突然一緊，眼神一轉，深吸了一口氣，開口用南方口音說道：「我一直都在礦山那邊做生意，平常很少到這邊玩，我也是聽了一個朋友說過之後，才知道這裡的，今天就來看看這邊情況。」

「那您可就算是來對地方了。」老師傅點點頭，看看周圍，對丁凡說道：「咱們這裡，可以說是周圍幾個縣城最好的地方了，東西最齊全了，就是跟大眾洗浴那種國企單位，咱這邊也不差。」

丁凡憋著嘴說道：「有什麼好的，我剛剛看了一下，什麼都沒有，也就是簡單的洗澡而已，除了衛生一點，沒有別的了，跟我們那邊，真的是差了很多。」

丁凡一邊這說，一邊嘆氣，就好像對這裡有多失望一樣，眼睛一翻，直接靠在椅子上面，閉上了眼睛。

老師傅一看，丁凡這也不是僅僅為了洗澡來的，而是別有目的，心下笑了一聲說道：「其實也不是沒有，就不知道老闆喜歡玩點什麼，咱們東北雖然有點偏僻，但是打個牌下個棋之類的小東西還是有點的。」

丁凡雙眼微微睜開一點，冷冷的哼了一聲，懶洋洋的說道：「就這點東西，有什麼好玩的，我要是喜歡玩這些，有必要從礦山下來嗎？那邊就沒有人會下棋打牌嗎？」

本來，這老師傅也不想說這麼多，只是隨口迎合幾句就是了，誰知道，丁凡似乎想要玩點大的，對一般小東西似乎根本就看不上，只是隨口說了一句之後，就在不搭理自己了。

既然人家想玩，而且不怕死，那麼自己也不用在費口舌了，直接對丁凡說道：「後面的那個樓梯，上去就有的玩了，只要是你想要玩的，上面都有。」

丁凡一聽，終於上乾貨了，眼睛一瞪，看了看周圍，小聲的說道：「都有什麼好玩的？」

老師傅有點不忍心的看了丁凡一眼，最後嘆氣了一聲說道：「上面有耍錢的地方，也有別的，基本上咱們這邊能玩的，上面都有，只是……」

說道這裡，這老師傅停了一下，想了一會兒之後，開口說道：「上面不是誰都能進去的，一般不是認識的人，那就要看你手上有沒有值錢的物件了，能押得起的人，才能上去，還得前台那邊看得上才行。」

押得起？

啥東西能押得起呀？

這老師傅的一句話，完全叫丁凡摸不著頭腦了。

這老師傅一看丁凡現在的樣子，就知道這是沒有搞明白，自己剛剛說話，還以為丁凡是個南方人，不知道自己說的東北話是什麼意思。

這才給他解釋道：「這東西，其實也不難理解，你手上要是有個值錢的物件，在下面能抵押的話，上面才給你一沓小圓片，多少就看你壓得東西有多值錢了，就你手上的這塊表，在前面估計也能壓個兩三百，上面就會給你二三十個小圓片，一個就相當十塊錢，在上面想干點啥，都用這個小圓片子，等你出來在結賬，你在上面花了多少錢，都是看你的小圓片。」

丁凡聽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想不到，在下面轄區裡面，竟然有這樣的勾當。

「這麼說，手上有錢就能上去了！」丁凡冷笑著說道：「我要是直接拿錢，是不是也行啊？」

老師傅乾笑著說道：「那可不是，這手上有錢不一定就是自己的，像你手上的這塊表，那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有了這東西的人，多少有點家底，一般人還真不行，只有錢，那還要有人介紹，不然就只能是有點貴重東西，作為一點抵押。」

丁凡點點頭，終於算是明白了，難怪上面不是誰都能上去的，原來還有這個說法。

但是有一點，丁凡還是不明白，自己這麼容易拿到的消息，為什麼縣裡就沒有人來查過那？

「這裡安全嗎？」丁凡悄悄的問了一聲，看起來就跟南方老闆那樣，又膽小，還嚮往，說不出的可笑：「不會玩到開心的時候，就有人來巡檢吧？」

老師傅一聽，冷笑了一聲，眼神在前台的位置一掃，無奈的說了一聲：「根本沒有用，下面有人看門，外面有人排隊，看到穿制服的，下面就搖鈴鐺了。等到穿制服的人上去了，客人都在睡覺了，靜的好像大通鋪一樣，啥都查不出來。」

丁凡這會兒才明白，前台的桌子下面，安裝了一個小拉環，只要是有穿制服的進來，前台的人一拉，上面就會有示警的裝置，下面的人只要在拖延一下，就夠上面的人收拾東西了。

這樣一來，還真的沒有什麼能留下來的，上面也沒有玩錢，就是抓到幾個打麻將的人，也沒有用啊！

難怪這些人在街面上能存在這麼長時間，確實抓不到一點有用的東西。

「老先生，對上面的東西還聽了解的！」丁凡伸手在頭上划拉了兩下，站起身來，對老師傅說道：「那我就去押東西了，等我贏錢了，一定回來找你，到時候在給我捏捏肩膀，哈哈哈哈。」

丁凡開心的笑著，但是老師傅的臉色卻一點都不好看，總是覺得好像自己害了他，這一走之後，什麼時候能回來就真的有點不一定了。

丁凡本來也想在下面多問問上面的情況，說不定能將上面的情況搞的更清楚一點。

可回頭想了一下，還是決定算了，剩下的東西還是自己去看的好。

問的多了，不僅是讓人懷疑，而且還會耽擱時間，就這會兒功夫，丁凡已經在下面浪費了二十分鐘了，他還要到上面找那個老闆的位置，時間多少有點倉促。

丁凡站起身來，就到更衣櫃裡面，拿起自己的大哥大，有點嘆息的說道：「看來今天要委屈你了，我現在手錶是不能少的，畢竟一會兒要看時間的。」

今天定下來的行動時間，本身就是要踩的准一點，這要是手上沒有表，事情就有點麻煩了，只能將這個才到手的大哥大拿去押下了。

剃頭髮的老師傅，本來以為丁凡穿了衣服就要走了，今天也就是來盤盤道的，誰知道，他轉了一圈之後，手上拿著一個大哥大出來了。

這東西在東北還不是很多見，但是聽說價格不低，以前也就是偶爾有那麼幾個老闆拿著這東西，看著就十分神氣。

難道丁凡就是想要那這東西去押？

就在他想這件事的時候，丁凡已經將大哥大放在前台了。

前台的中年大姐，顯然以前也是見過這東西的，看了看丁凡，一臉討好的說道：「誒呦，老闆出手真是大氣，這大哥大一看就是新的，還是原裝的港城貨那。您看押一千怎麼樣？」

這大姐伸手拿過了大哥大，愛不釋手的在手上看著，最後想了半天，竟然開口說押一千塊。

丁凡之前問過表弟，這東西新買下來，價格差不多要一萬塊左右。

到了他們這裡，竟然只給押一千塊錢。

「一千？我這大哥大，可是一萬塊買來的。」丁凡一臉吃驚的說道：「你們這裡也太黑了吧！」

前台大姐，想了一下，咧開嘴笑出來說道：「這東西只是一個抵押，下來的時候，還是您的，一千塊錢，就是我們免費送您玩的，這還是因為您是頭一次來，下次來，咱家就沒有這個福利了，您要是在押這大哥大，我保證給您壓個八千九千的。」

這個女人果然是會做生意，一千塊就這麼送人了，換個老闆的話，說不定下一次還回來。

只是今天來的可是丁凡，今天來了一次之後，下一次在來，就是要收拾他們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