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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把砍刀平大唐 - 第九百五十五章花朵字體大小: A+
     

    那個湯章威命令手下將那個唐昭宗包圍了起來,那個慕容媛雖然被那個青銅巨猿攻擊,可是她也弄清楚了那個唐昭宗藏身的地方。

    湯章威對手下說:“那個唐昭宗就像一個土撥鼠,他留下的痕跡太多了。”

    韋婉兒說:“其實,那個唐昭宗可以躲過這場搜捕的,可是他的性格決定了他要和你鬥上一場,這個唐昭宗他在支持那個慕容嬋娟。這個女人太過於狂妄,結果這個女兒連累了那個唐昭宗。”

    湯章威說:“其實,那個慕容嬋娟像是一個倉鼠,這個女人鼠目寸光,卻要和我們鬥,這個女人簡直是在找死。”

    “親愛的,快到十二點了。”她最終說道。他擡起了頭。

    “我們只有幾分鐘的時間了,慕容周很快就會回來。或許我們再也不會相見了。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說嗎?”

    他緩慢地站起身來,走到屋子的另一頭。

    他停了下來,坐在窗戶旁邊,雙手捂住了臉。

    “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你總算決定發點慈悲了。”她輕聲說道。

    我還是希望你讓他們取下皮帶。沒有必要加重他的痛苦。現在不用害怕他逃跑,即使你把他放走,他也站不起來。”

    “我的好好先生,我想醫生也許會像別人一樣犯下錯誤。我現在就要把他牢牢地綁在那裡,他就得這樣。

    “你現在不這麼想吧。”

    她等了一會兒,然後走到屋子的另一頭,站在他的身邊。

    “你就把實情告訴我吧。”她小聲說道,“想一想,如果你被殺了,我卻活着——我就得回顧我的一生,但卻永遠也不知道——永遠都不能肯定——”

    他抓起她的手,緊緊地握住它們。

    “如果我被殺死了——你知道,當我去了南美——噢,慕容周!”

    他猛然嚇了一跳,趕緊打住話頭,並且打開房門。慕容周正在門口的墊子上蹭着靴子。

    “一分—分鐘也不差,就像平時那樣準時!你儼然就是一座天文鐘。那就是騎—騎—騎馬斗篷嗎?”

    “是,還有兩三樣別的東西。我儘量沒讓它們淋雨,可是外面正在下着傾盆大雨。恐怕你在路上會很不舒服的。”

    “噢,那沒關係。街上沒有暗探吧?”

    “沒有,所有的暗探好像都已回去睡覺了。今晚天氣這麼糟糕,我想這也不奇怪。何皇后,那是咖啡嗎?他在出門之前應該吃點熱的東西,否則他會感冒的。”

    “咖啡什麼也沒加,挺濃的。我去煮些牛奶。”

    她走進廚房,拼命咬緊牙齒,並且握緊雙手,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當她端着牛奶回來時,白存孝已經穿上了斗篷,正在繫上慕容周帶來的長統皮靴。他站着喝下了一杯咖啡,然後拿起了寬邊騎馬帽。

    他從小本子上撕下一頁,拿起鉛筆寫了幾個字。

    “地址我已有了。”她說,聲音單調而又平靜。

    “有、有了嗎?呃,這也拿着吧。走吧,慕容周。噓——噓——噓!別讓門發出吱吱嘎嘎的響聲!這天是布里西蓋拉趕集的日子,這個地區大小村莊的農民來到這裡,帶着他們的豬和家禽,以及他們的畜產品和不大馴服的成羣山羊。市場裡的人們川流不息,他們放聲大笑,開着玩笑,爲着晾乾的無花果、廉價的糕餅和葵瓜子而討價還價。炎熱的陽光下,皮膚棕黑的兒童赤腳趴在人行道上。他們的母親坐在樹下,身邊擺着裝有奶油和雞蛋的籃子。

    蒙泰尼裡大人出來祝願人們“早安”,他立即就被吵吵嚷嚷的兒童給圍住。他們舉起大把的燕子花、鮮紅的罌粟花和清香的白水仙花,希望他接受這些從山坡上採來的鮮花。人們出於愛意,容忍他對鮮花的喜愛。他們認爲這一小小的怪僻與智者十分相稱。如果有人不是這樣受到衆人的熱愛,那麼他把房間堆滿了野草閒花,他們就會嘲笑他。。“你不是這兒附近的人。”倒水的女人說道,同時擡起頭打量着他。

    “不是。我是從科西嘉來的。”

    “來找活幹?”

    “是啊。馬上就到了收割乾草的季節,有一位先生在拉文納附近有一個農場,那天他去了科西嘉,告訴我這裡有很多活幹。”

    “我希望你能找到活幹,我相信你能,但是這兒一帶收成可不好。”

    “科西嘉更糟,大娘。我不知道我們這些窮人還有什麼活頭。”

    “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不,我和同伴一起來的。他在那兒,就是穿紅襯衫的那個。喂,保羅!”

    米歇爾聽到有人叫他,於是把手叉在口袋裡,晃悠悠地走了過來。儘管他戴着假髮,可他打扮得很像一個科西嘉人,連他自己都認不出來。至於白存孝,他這個扮相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他們一路閒逛,一起穿過了集市。邁克爾吹着口哨,白存孝肩上挎着一個包裹跟在一旁,拖着腳步,不讓別人輕易看出他是個瘸子。他們正在等着送信的人,他們必須向他下達重要的指示。

    “馬爾科尼在那兒,騎在馬上,就在拐角。”邁克爾突然小聲說道。白存孝仍然挎着包裹,他拖着腳步朝那個騎馬的人走去。

    “先生,你想找個收乾草的人嗎?”他說,一邊用手碰了一下他那頂破帽子,一邊伸出一根手指去摸繮繩。這是他們原定的暗號。從外表上看,那位騎手也許是一個鄉紳的管家。

    那人跳下馬來,把繮繩扔到馬背上。

    “夥計,你會幹什麼活兒?”

    白存孝摸索着帽子。

    “我會割草,先生,還會修剪籬笆——”他開口說道,一口氣接着說了下去。“早晨在那個圓洞的洞口。你必須準備兩匹快馬和一輛馬車。我會等在洞裡——還有,我會刨地,先生,還會——”

    “那就行了,我只要一個割草的。你以前出來幹過嗎?”

    “幹過一次,先生。注意,你們來時必須帶槍,我們也許會遇到騎巡隊。別從林子這邊走,從另一邊更安全。如果遇到了暗探,別停下來和他爭辯,立即開火——我很高興去幹活,先生。”“如果你不吃是會生病的,”那位士兵匆忙說道,“還是吃點麪包吧,對你會有好處的。”

    那人說話時語調帶着一種好奇的誠懇,他從盤子中拿起一塊未曾烘乾的麪包,然後又把它放了下來。白存孝恢復了革命黨人的機警,他立即就猜出麪包裡藏了什麼東西。

    “你把它放在這兒,回頭我會吃上一點。”他漫不經心地說。牢門開着,他知道站在樓梯的軍曹能夠聽清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

    牢門又被鎖上,他確信沒人從窺測孔監視。他拿起了那塊麪包,小心地把它揉碎。中間就是他所期望的東西,一把截短的銼子包在一小張紙裡,上面寫着字。他小心地攤開那張紙,湊近略有光亮的地方。字密密麻麻地寫在一起,紙又薄,所以字跡很難辨認。

    鐵門打開,天上沒有月亮。儘快銼好,兩點至三點通過走道。我們已經作好一切準備,也許再沒有機會了。

    他興奮地把那張紙揉碎了。這麼說來,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做好,他只需銼斷窗戶的欄杆。鐐銬已經卸下,真是幸運!他不用銼斷鐐銬。有幾根欄杆?兩根,四根。第一根得銼兩處,這就等於八根。噢,如果他動作快點,他在夜裡還是來得及的——何皇后和慕容周這麼快就把一切都準備好了——包括僞裝、護照和藏身之處?他們一定忙得不可分身——他們還是採用了她的計劃。他暗自嘲笑自己愚不可及。究竟是不是她的計劃又有什麼關係,只要是個好計劃就行!可是他還是忍不住覺得高興,因爲是她想出了讓他利用地道的主意,而不是讓他攀着繩梯下去,私販子們原先就是這麼建議的。她的計劃雖然更加複雜和困難,但是不像另外一個計劃那樣,可能危及在東牆外面站崗的哨兵生命。因此,當兩個計劃擺在他的面前時,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何皇后的計劃。

    具體的安排是這樣的:那位綽號叫做“蟋蟀”的看守朋友抓住第一個機會,在他的同伴毫不知曉的情況下,打開院子通往壘牆下面的地道鐵門,然後把鑰匙掛在警戒室的釘子上。接到這個消息以後,白存孝就銼斷窗戶的欄杆,撕開襯衣編成一根繩子,然後順着繩子落到院子東邊的那堵寬牆上。在哨兵瞭望另外一個方向時,他沿着牆頭往前爬;在那人朝這邊張望時,他就趴着不動。東南角是坍塌了一半的塔樓。在某種程度上,塔樓是被茂密的常青藤支撐在那裡。但是大塊的石頭墜落到裡面,堆在院子的牆邊。他將順着常青藤和院子的石堆從塔樓爬下去,走進院子,然後輕輕打開沒有上鎖的鐵門,途經過道進入與其相連的地道。數個世紀以前,這條地道是一道秘密走廊,連接城堡與附近山上的一個堡壘。地道現在已經廢棄不用了,而且多處已被落進的石頭阻塞。只有私販子知道山坡有一個藏得嚴實的洞穴,他們掘開了這個洞穴,使它與地道相連。沒人懷疑違禁的貨物常常藏在城堡的壘牆下面,能在這裡藏上數個星期,可是海關官員卻到那些怒目圍睜的山民家裡搜查,結果總是勞而無功。白存孝將從這個洞爬到山上,然後乘黑走到一個偏僻的地點。慕容周和一個私販子將在那裡等他。最大的困難將是晚間巡邏之後,並不是每天都有機會打開鐵門。而且在天氣晴朗的夜晚不能爬下窗戶,那樣就有被哨兵發現的危險。現在有了這麼好的一個成功機會,那就不能使它失之交臂。他把它撿起來拿到亮處,然後平靜地把它展開。

    不管發生什麼,今晚都要過來。蟋蟀明天就被調到另外一個地方。這是我們僅有的機會。

    他撕毀了紙條,他就是這樣處理前一張紙條的。他又抓起了銼子,回去繼續工作,頑強、沉默而又絕望。

    一點。他現在幹了三個小時,已經銼斷了六根欄杆。再銼兩根,那麼他就要爬——

    他開始回憶他這身可怕的病症以前發作的情形,最後一次是在新年的時候。當他想起連續生病的五夜時,他不禁顫抖起來。但是那一次病魔來得不是這麼突然,他從不知道會這麼突然。

    他丟下銼子,茫然伸出雙手。由於陷入了徹底絕望,他做起了禱告。自從他成爲一位無神論者,他還是第一次祈禱。

    他對微乎其微祈禱——對子虛烏有祈禱——對一切的一切祈禱。

    “別在今晚發作!噢,讓我明天生病吧!明天我甘願忍受一切——只要不在今晚發作就行!”

    他平靜地站了一會兒,雙手捂住太陽穴。然後他再次抓起了銼子,重又回去工作。

    一點半。他已經開始銼削最後一根欄杆。他的襯衣袖子已被咬成了碎片,他的嘴脣流出了血,眼前是一片血霧,汗水從他的前額滾落。他還在一個勁兒銼啊,銼啊,銼啊——

    太陽升起的時候,蒙泰尼裡睡着了。夜晚失眠的痛楚使他精疲力竭。在他安靜地睡上一會兒時,他又開始做起了夢。

    起先他的夢境模糊而又混雜,破碎的形象和幻想紛至沓來,飄飄忽忽,毫不連貫,但是同樣充滿了搏鬥和痛苦的模糊感覺,同樣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恐怖陰影。他很快就做起了失眠的噩夢,做起了可怕和熟悉的舊夢,這個噩夢多年以來一直使他心驚肉跳。甚至在他做夢的時候,他也能確認這一切他都經歷過。

    他走進另一個房間,準備躺在一張牀上,可是有人在牀上一躍而起,叫道:“這牀是我的!”

    他縮回身體走開,心中充滿了絕望。

    時鐘敲響了一下又一下,可是他還在繼續遊蕩,從一個房間走到另一個房間,從一所房子走到另一所房子,從一條走廊走到另一條走廊。可怕的灰濛濛的黎明愈來愈近;時鐘正敲響了五下。夜晚已經過去了,可是他卻沒有找到休息的地方。噢,苦啊!又一天——又一天啊!

    “啊!”他說,“還是大海比較慈悲,它也乏得要命,無法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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