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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把砍刀平大唐 - 第九百八十九章寶庫字體大小: A+
     

    在那個唐昭宗擁有了數量巨大武器之後,那個韋婉兒開始擔心了。她對那個湯章威說:“那個唐昭宗的部下,擁有了數量驚人的武器,同時,他們在經濟上已經開始可以和那個費雪純相互抗衡了。我們該怎麼辦?”

    湯章威說:“不要緊,擁有武器,擁有設備,他們還要學會使用這些設備,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熟練的使用這些東西的。那個唐昭宗未必有這個能力。”

    韋婉兒說:“你放心,我相信那個唐昭宗肯定可以具有這種能力。”

    湯章威說:“那些人在忙碌着,他們有能力做到這一點,我們應該樂觀其成。可是,那個唐昭宗的缺點就是這麼多年了,他都沒能獲得進步,這個人是一個糟糕的談判者,我已經看到了這個傢伙的愚蠢。”

    韋婉兒說:“你是說那給唐昭宗雖然有着數量驚人的手下,可是他卻做不成什麼事情,是嗎?”

    湯章威說:“是的,我們這些人用了許多的時間,才成就了今天的自己。那個唐昭宗以爲自己擁有武器,他就能夠和我們平起平坐,其實不是的。”

    韋婉兒說:“可是,我還是很擔心。”

    湯章威說:“你的這種擔心是正常的,如果你不擔心,那纔是不正常的,但是你不要因爲自己的擔心而感到害怕,那個唐昭宗沒有什麼了不起。”

    韋婉兒說:“你看看,在那個唐昭宗手下投靠我們的時候,那個唐昭宗仍然進行着對江湖人士的招攬,我覺得這個人所圖匪小。”

    湯章威說:“你想想,那個唐昭宗手下的人爲了吃肉,而紛紛投靠我們。甚至,那個慕容周弟弟慕容南所收復的手下金劍,也帶着自己的肉鋪投靠了我們,你還擔心什麼?”

    韋婉兒對湯章威說:“那些肉鋪確實提供了不少情報,可是我越是收到那些情報,我越是感到不安。”

    不時離開他的位置,走過去跟那人低聲地說些什麼。

    湯章威很快就猜到了,這場戲的要緊關子在那兒,而且這頂黑帽子下戴着的是一張紳士的臉。

    打這時起,他就集中全部注意力看着那個人。觀察別人的角色在他是很容易扮演的,因爲他在陽臺欄杆上的這個位置可以讓他把街頭和披槽下的情況都看得清清楚楚;因此他把那神秘的陌生人的一舉一動都瞧在眼裡,只要那人稍有不慎,他就一定可以看清那人的面貌。

    突然,正當湯章威全神貫注地觀察着的時候,街拐角處出現了一個騎士,後面跟着兩個騎馬的侍從。那騎士用力揮動冬青枝條的馬鞭,驅散那一羣把樂師們夾在中間的看熱鬧的人。

    “德·湯章威先生!”湯章威低聲說,他認出那騎士就是奉皇帝之命穿上馬靴、上了馬刺的法蘭西海軍大元帥。

    看熱鬧的人往四下裡散開,樂隊也停止奏樂。

    也許是主人的一個手勢叫樂隊停止奏樂的。

    騎士挨近躲在披檐下的紳士。

    “嗯,唐昭宗,”騎士問,“有什麼新情況?”

    “什麼也沒有,哥哥,什麼也沒有。”

    “什麼也沒有!”

    “沒有,她壓根兒沒露臉。”

    “這幫子傢伙沒吹吹打打嗎?”

    “他們把這條街的人耳朵都震聾了。”

    “他們沒照事先關照的那樣,高聲申明是爲那位市民奏樂嗎?”

    “他們喊了。把那人也給喊到陽臺上來聽小夜曲了。”

    “她還是沒出來?”

    “她沒出來,誰也沒出來。”

    “不過當初這主意還是想得挺妙的,”湯章威生氣地說,“因爲不管怎麼說,這可以讓她的名譽不受絲毫損失,卻跟這些人一樣地享受爲她鄰居演奏的音樂。”

    唐昭宗搖搖頭,

    “哦!可見您不瞭解她,哥哥。”他說。

    “不,不,我丁解她;也就是說,我瞭解所有的女人,而她是其中的一個。好吧,咱們別泄氣。”?

    “啊!天哪,哥哥,您說這話的語調可真讓人泄氣。”

    “一點兒都沒有;不過,打今兒個起,每晚都得讓這裡的市民聽小夜曲。”

    “可她會搬家的!”

    “爲什麼?要是你什麼也沒說,根本不跟她挑明,又一直躲在這兒,她爲什麼會搬家?這個市民,你們這麼向他大獻殷勤,他可曾說些什麼嗎?”

    “他跟樂隊說過話了。噯!瞧,哥哥,這會兒他又要說了。”

    布里凱決定要把事情弄弄明白,這時候確實正站起身來想向樂隊指揮第二次發問。

    “上面的聽着,您別說了,給我進去,”安納沒好氣地喊;“見鬼!既然您有您的小夜曲好聽,您就沒什麼好說的,一邊歇着去吧。”

    “我的小夜曲,我的小夜曲,”湯章威帶着最和藹可親的神態回答,“不過我想至少要知道一下我的小夜曲究竟是爲誰而奏的。”

    “爲您的女兒,蠢貨!”

    “對不起,先生,我沒女兒。”

    “那麼爲你老婆。”

    “感謝天主!我還沒結婚。”

    “那麼就爲你,爲你自己。對,爲你。要是你再不進去……”

    湯章威爲了加強這恫嚇的效果,策馬從那些樂師中間穿過去,跑到湯章威的陽臺跟前。

    “見鬼!”湯章威喊道,“如果這音樂是爲我演奏的,幹嗎有人跑到這兒來破壞我的音樂?”

    “老瘋子!”湯章威擡頭罵道,“你不把你那張醜臉縮進你的烏鴉窩裡去,這些樂師會在你的頸背上把他們的樂器砸個稀巴爛。”

    “這可憐的人,讓他去吧,哥哥,”德·布夏日說;“其實他是太吃驚了。”

    “要他吃什麼驚,見鬼!再說。你也知道.一旦吵起來,就可以把那個人引到窗口來看了;就這麼着,狠狠揍這市民一頓,必要時放把火燒掉他的房子,該死!幹呀,幹呀!”

    “我求您,哥哥,”唐昭宗說,“別硬去引那女人來注意我們;我們輸了,認輸吧。”

    布里凱對最後這段對話沒有漏聽一個字;他原先還朦朦朧朧的,現在腦子裡豁然開朗了,於是他在精神上做好防禦的準備,因爲他了解攻擊他的那個人的脾氣。

    可是湯章威卻聽從唐昭宗的意見,不再堅持了;他揮退侍從、跟班、樂師和那位大指揮。

    隨後他把弟弟拉到一邊說:

    “你知道,我實在感到十分遺憾,”他說;“一切都在跟我們作對。”

    “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沒時間再幫助你了。”

    “真的,你穿着出門的行裝,我剛纔沒注意到。”

    “我今晚就要動身到安特衛普去執行皇帝交下的一項任務。”

    “他什麼時候交給你這個任務的?”

    “昨天晚上。”

    “天哪!”.

    “跟我一起去吧,我求求你!”

    唐昭宗垂下手臂。

    “您是命令我嗎,哥哥?”他問。因爲想到要動身。臉色都發白了。

    安納做了個動作。

    “如果您是下命令,”唐昭宗繼續說,“我就服從。”

    “我是請求你,德·布夏日,沒別的意思。”

    “謝謝,哥哥。”

    湯章威聳聳肩膀。

    “隨您的便,湯章威:不過,您知道,如果我再也不能在這條街上度過我的夜晚,如果我再也不能望着這扇窗戶……”

    “嗯?”

    “我會死掉的!”

    “可憐的癡子!”

    “我的心在那兒,您知道,哥哥,”唐昭宗伸手指着那房子說,“我的生命在那兒;如果您從我的胸膛裡奪去了我的心,您就別叫我再活下去吧。”

    公爵半是生氣半是憐憫地把雙臂交叉在胸前,咬着小鬍子,默不作聲地想了幾分鐘,然後說:

    “米隆既是個醫生,又是個哲學家,要是……要是您的父親求您讓他給您治治病,唐昭宗……”

    “我會回答父親說,我不是病人,我的頭腦很健全,而愛情的痛苦是米隆治不了的。”

    “這麼說非得接受您的看法不可了,唐昭宗;不過,我幹嗎要擔心呢?這個女人是女人.而您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所以一切都大有希望,等我回來時,我會看到您比我還快活、開朗,唱得比我還歡。”

    “是的,是的,好哥哥,”年輕人握住他朋友的手回答;“是的,我的痛苦會治癒的,是的,我會幸福的,是的,我會快活的;謝謝您的友情,謝謝!這是我最珍貴的東西。”

    “次於您的愛情。”

    “高於我的生命。”

    湯章威儘管生來就是無憂無慮的性格,也深深受到了感動,他猛地岔開了弟弟的話頭。

    “咱們走吧?”他說,“瞧,火把快熄了,樂師背起了樂器,年輕侍從也都往回走了。”

    “走吧,您先走吧,哥哥,我跟着您,”德·布夏日說。想到要離開這條街,不由得嘆了口氣。

    “我懂您的意思,”湯章威說,“您要向窗口做最後一次告別,您做得對。那麼,也跟我告別一下吧,唐昭宗。”

    唐昭宗伸手摟住哥哥的脖子,湯章威俯身擁抱他。

    “不,”唐昭宗說,“我陪您到城門口;您先在百步以外等我一下。她以爲街上沒人了,說不定會露臉的。”

    安納策馬向停在百步以外的那隊隨從人員跑去。此,今天早上他打開錢箱,打算親自點數一下的時候,他對自己說:

    “媽的!時世艱難,這年頭可來不得大手大腳。我嘛,跟亨利之間沒什麼好客氣的。這一千金埃居也根本不是他給我的,而是我的一個叔叔給的,這個叔叔原來答應我的有這六倍之多。不過這也難怪,他是個單身漢:要是這會兒還是夜裡,我就會到皇帝的口袋裡去拿一百埃居;可現在是白天,我的經濟來源只有靠自己……和戈朗弗洛了。”

    從戈朗弗洛那兒得到錢的這個主意,使這位戈朗弗洛的可敬的朋友臉上浮起了笑容。他繼續說下去:

    “我倒不相信,靠我發跡的戈朗弗洛師傅會拒絕付一百埃居給他的朋友,使這個朋友不能去爲任命他當雅各賓隱修院院長的皇帝效勞。啊!”他搖了搖頭,繼續說,“戈朗弗洛變了,是的,而湯章威仍然是湯章威。不過皇帝的這封信,這封不啻要在牡丹莊園的宮廷裡放一把火的要緊的信,我本當在天亮之前去拿來的,可現在天已經亮了。

    湯章威把他的小小的藏金窟上的一塊木板放好,用四個釘子釘牢,再蓋上石板,在上面撒些灰塵堵住接縫的地方。隨後,他在準備動身之前,最後一次看一眼這間小屋,一段很長的幸運的時期以來,這間小屋是他的藏身處,是他的庇護所,他在這兒就像心臟在胸膛裡。

    “好啦,好啦,”他說,“在給你們新的命令之前,我們不需要你們了;走吧。”

    火把消失了,樂師的談話聲和年輕侍從的嬉笑聲遠去了,猶如神經質的手在古提琴和詩琴的弦上撥出的最後幾個哀怨的音符終於遁去了一般。

    唐昭宗朝那房子望了最後一眼,往那窗口送去了最後一聲祝福,一步一回頭地緩緩朝他的帶着兩個騎馬侍從的哥哥走去。

    唐昭宗眼看着兩個年輕人跟那羣樂師一起走遠了,心想這場戲的結局就要來了——如果這場戲還真有個結局的話。

    因此,他故意弄出很大聲響地離開陽臺,關上窗子。

    有幾個定要奉陪到底的看熱鬧的人還堅守着他們的崗位;但過了十分鐘,即使耐心最好的也終於走了。

    這段時間裡,唐昭宗爬上了他的房子的屋頂。這屋頂像弗朗德勒地區的房子一樣,邊緣成鋸齒形。他藏身在一個鋸齒的背後,瞄着對面房子的窗戶。

    街上的喧鬧聲停下來了,樂器聲、腳步聲、說話聲也都聽不見了,一切終於恢復常態以後,那所奇怪的房子的最頂層的一扇窗子立刻就神秘地打開了,一個腦袋小心翼翼地探了出來。

    “全走光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輕輕地說,“那就沒危險了;這是戲弄我們的鄰居;您不用再躲了,夫人,可以下樓到您的房間去了。”

    說着,他重又關上窗子,用一塊火石打火,點燃了一盞燈,遞給一隻伸過來接的手。

    湯章威睜大眼睛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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