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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唐夜唱 - 第41章吾羞不屑與汝友字體大小: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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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真卿咂了咂嘴,將胡麻餅的餅屑從嘴角抹去。

    比起賀知章、張旭,他要清閒得多,因爲他還在等候任命,現在賦閒於京城中。相得昨日在葉暢那邊看到的“班門弄斧”四個字,他就有些神不守舍:張旭只是覺得那字有些他的筆味在內,他自己卻覺得,那四字的字形,實在是畫在了自己的心坎之上。

    他並不知道,這就是後世鼎鼎大名的“顏體”,原本是他自己一手完善的字體。但他能體會到,葉暢的那四個字,得了這種字體的形,卻尚未得神,這種字體的神,彷彿在他的胸腔中跳躍,隨時可能飛出來。

    不過還不夠,只是四個字,遠遠不夠……今日總得想法子,讓那葉暢多寫幾字。

    想到這,顏真卿吩咐道:“去買些香燭紙錢,我去拜祭一個人。”

    “顏清臣,你這是去何處?”

    他纔出門,便見到迎面數人過來,爲首者面色靛藍,看不出年紀,見到他後遠遠地拱了拱手,向他打招呼。

    顏真卿認識他,乃是盧杞,緊接着,便看到盧杞之後所立之人,看身份地位,還在盧杞之上。

    盧杞此時尚年輕,性子也較急,與顏真卿打了聲招呼之後,回頭便道:“大郎,此人便是顏清臣。”

    被稱爲大郎的人已至中年,神情略有些倨傲,頷首不爲禮,對着顏真卿道:“原來你便是顏清臣……今日我欲於西市宴客,顏清臣可來作陪?”

    顏真卿沒有直接回應,而是拱手:“僕正有事,實是無暇分身。”

    “顏清臣,你可知這位是誰?當朝左相李公之子,如今任朝議大夫、太常丞的李公諱霅者是也!”

    左相即李適之,這個人便是李適之的兒子李霅。顏真卿有些訝然,他聽聞這位李霅甚是好客,因爲李適之位高權重的緣故,衆人紛紛趨迎於他。只不過顏真卿與他交往得少,此次在長安並未去拜會。

    李適之與賀知章交情菲淺,二人都喜杯中之物,向來是酒友。張旭是賀知章親家,而顏真卿又跟着張旭學習書法。故此,從朝堂上的立場上來說,顏真卿與李霅應當比較親近。

    因此,顏真卿向李霅拱了拱手:“顏某眼拙,今日得見李大郎,實是快慰平生。大郎相邀,顏某原是不該不知進退,然則已經約好要去拜訪客人,只能向大郎告罪?”

    “什麼客人這般要緊,連大郎的宴都不去赴?”盧杞不滿地道。

    顏真卿看了盧杞一眼,心中頗有些不恥。

    盧杞祖父曾任宰相,父親盧奕如今是鄠縣令,因爲離着長安近,盧杞時常在長安淹留,而不是隨父親上任。他如今尚年幼,才十六七歲,卻已經熱衷於交遊權貴。

    而且他的性子偏狹,臉上巨大的胎記,讓他更容易遭到別人嘲笑,這讓他更急於表現自己。顏真卿已經年過三旬,到了人生中年,對於這種性子的少年郎,他看得甚爲透徹。

    無非就是想要拍李霅的馬屁,進而爲自己謀進身之階罷了。年紀輕輕,不用心於學問之上,卻一昧鑽營,實是讓顏真卿覺得,墮了乃父祖之名。

    “是一位外地來的朋友,頗有妙趣,姓葉,名暢,行十一者。”顏真卿答道:“昨日賀公、張公與我一起見的他。”

    “哈哈,你不早說,今日大郎要請的客人便是他了。”盧杞撫掌笑道:“賀賓客對左相盛讚其人頗類李泌,左相又對大郎說了,大郎便想見一見這位少年俊才。”

    提到“少年俊才”時,盧杞頗有些嘲諷之意,當初李泌有神童之名,結果還不是一個道士身份,直到近年才成爲東宮伴讀。雖然賀知章在李適之面前盛讚葉暢,但賀知章喜歡獎掖後進是出了名的,盧杞對於這種讚美,其實打心眼裡不服氣。

    “既是如此,且待我去拜會他後,便引他一起來見。”顏真卿道。

    “同去,同去。”盧杞嚷道。

    衆人是唯李霅馬首是瞻的,李霅矜持地微微點頭,表示同意盧杞的建議。

    李霅心中對葉暢並無多少期待,只不過是爲了他老子拉攏人才,所以才猥自枉軀,以求禮賢下士之名。顏真卿見他們這模樣,心知今日想要安靜習字是不可能了,只能與他們同行。

    當他們來到保寧坊,才知道葉暢並不在此,而是去了新昌坊,再轉到新昌坊時,天色都已經是傍晚。

    可是到青龍寺,卻發覺葉暢也不在此處,聽得僧人說,葉暢跟着一羣市井少年跑到寺後去了。

    顏真卿心中不免有些奇怪,葉暢此時不在替兄長守靈,卻跑到寺後做什麼?

    他自己便有兄弟,而且兄弟間的關係還非常好,因此對於葉暢爲兄正名之舉,他是甚爲欽佩。他來此祭拜,爲了那字體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葉暢的兄弟之情。

    “呵呵,顏清臣,這靈柩裡是那位葉十一郎什麼人,爲何他不守靈,卻跑到寺外遊玩去了?”盧杞此時不陰不陽地說道。

    顏真卿沒有回答,畢竟他與葉暢也不熟悉,只是愛葉暢的字體,所以纔來拜訪罷了。

    此時旁邊一人接口道:“世人多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表裡不一者比比皆是。賀公終究年邁,怕也有老眼昏花之時,誤將糞土糊上牆啊。”

    他嘴中譏嘲諷刺之意,怎麼也都擋不住。顏真卿記得方纔他自我介紹,姓元,單名一個載,字公輔,其人屢試不第,所學爲道家諸子之書。他此時來長安,正是聽聞天子欲下詔開科考道家之說,到京城之後,也免不了要奔走於權貴門下以期得進身之階。

    顏真卿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心中對葉暢的懷疑又多了幾分。

    “莫非這葉郎君是個嘴巴上說得好聽,實際上卻沒有兄弟之情的人?”顏真卿出了寺廟後門,便聽得一陣喧譁鬧笑聲,這讓顏真卿眉頭皺起,所積累的懷疑達到了極致。

    兄長之喪,按着禮儀,葉暢也當遠

    離嬉鬧纔是,可若青龍寺的僧人沒有說謊,葉暢便應該在這羣人當中!

    顏真卿目光在衆人身上逡巡,這是二十多條大漢,絕大多數都光着膀子赤着上身,他們在青龍寺後的空地上追逐着一個球。那球個頭比起馬球和蹴鞠的用球都要大,而且衆人都是用腳踢,偶爾有頭頂的,但也不象蹴鞠那般頂出種種花樣來。

    “這是什麼?”顏真卿愣了一愣,他自家就是一個球類運動的愛好者,因此便看出,這絕對是一種新的遊戲,但又不是新得讓人絲毫不懂,相反,他只看了幾眼,便明白這遊戲的大致規則。

    “哈哈,原來是在踢球,只是此踢球之法,似乎有些不同?”

    大唐好球類遊戲,衆人都是其中高手,那李霅更是時常召人打馬球的。仔細看了一會兒,他們便看出一些名堂來。

    首先便是不能用手——除去那站在兩邊木框中的二人,然後競賽只能在石灰點出的場地之中。

    顏真卿只是大略地看了一下,他現在更想知道的是,葉暢究竟在做什麼。他向衆人告了一聲罪,自己搶先幾步,來到了場邊,立刻就注意到葉暢了。

    穿着一身黑衣的葉暢,口裡含着一個竹哨,偶爾會吹響來,然後做出某個動作。顏真卿向這邊望來時,葉暢的注意力在球場之上,這些蕭白朗尋來的人,都是新接觸到足球的規則,還常有些犯規的舉動,故此葉暢時不時就得打斷他們。但是有一點是好的,這些人都知道比賽沒有規則不同,對於葉暢這個“裁判”的執法,還是相當遵從。

    “三柱香已過!”旁邊的一個漢子突然大叫道。

    葉暢連吹了三聲哨,將訓練暫時中止,他在衆人簇擁下離開場子,恰好看到一臉嚴肅的顏真卿。

    “顏郎君!”葉暢遠遠地向他行禮。

    但顏真卿卻不曾還禮,待他走近後,冷然斥問道:“令兄靈柩便在寺內,汝便在寺外嬉鬧,不怕令兄不安麼?”

    “這廝是何人,好大的口氣,怎麼敢如此與我們葉郎君說話?”

    “以爲自己是京兆尹還是什麼?”

    葉暢還沒有答話,身邊的無賴子們卻紛紛開起口來,一個個都搶着要替葉暢罵人,看上去彷彿與葉暢已經有了多年交情一般。這也難免,在隨着葉暢練了半天球之後,衆人現在漸漸都喜歡上足球戲,也知道葉暢這邊有一整套完整的足球戲本領,至少將這些規則手段全學到之前,他們都會唯葉暢馬首是瞻。

    哪怕是在這裡打個把兒仕子小官,對於這些京城中的無賴們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要知道挑夫與公主爭道的事情,都曾在長安城中發生過。

    這些人的話讓顏真卿臉色正爲難看,他甩了甩衣袖,轉身就想走,葉暢卻趕上前兩步,抓住他的胳膊:“顏郎君且聽我言。”

    顏真卿微停步伐,葉暢又回頭向着那些無賴子道:“各位都去休息,一柱香後繼續操練。”

    說完之後,他將顏真卿拉到一棵榆樹之下,徑直坐於樹根之上:“顏郎君以爲,某困坐於家兄靈柩之前,便能爲家兄正名麼?”

    “至少勝過於令兄靈柩之後嬉鬧。”

    “欲爲家兄正名,不得不爲之耳。”葉暢長嘆一聲:“顏郎君,對方是咸宜公主,便是賀公、張公那般人物,都無力爲某出頭,某唯有尋人廣造聲勢,同時暗中察明家兄究竟是如何與公主府生了衝突,找出根源,方好行事!”

    “話雖如此,顏某未見你察明真相,卻只見你於此嬉鬧。”

    “某無財無勢,又是外地人,如何察明真相廣告聲勢?”葉暢搖了搖頭:“所可倚者,唯有這些市井之人,他們可以爲我耳目。”

    顏真卿頓時訝然,他側臉看着葉暢,不敢相信地道:“汝欲以市井之輩,與公主相抗?只怕他們轉臉就到公主府中賣了你!”

    “那倒不會,我只是求他們幫忙打探一下真相,他們並無危險,賣我無利可圖,反倒壞了自己聲名,無益之事,何人肯爲?”

    葉暢正想細說,便看到一羣人圍了過來,顏真卿知道他偵察咸宜公主的事情不宜公開,因此沒有繼續與他分辯,只是介紹道:“這些都是在賀公那裡聽說了你的名字,意欲結識你的長安俊傑。”

    葉暢第一個注意到的便是盧杞,其原因,實在是盧杞臉上的那巨大胎記過於醒目。不過葉暢這點禮貌還是有的,並沒有盯得太久,只是掃了一眼,然後看向居中之人。

    “這位乃是太常丞李霅。”顏真卿先是介紹了衆人中唯一有官職的李霅,卻沒有介紹他是當朝左相之子,然後將在場諸人一一介紹。當葉暢聽得其中有元載時,便已經一愣,再聽到那靛藍臉的便是盧杞,更是心中暗暗嘀咕。

    自己的運氣究竟是太好還是太壞,在這裡教人踢球,便能遇到中唐之初最重要的兩位大奸臣宰相!

    然後,他便覺察到元載與盧杞看他的目光都有些不善。

    寒喧之後,元載首先便發難:“方纔聽寺中僧人言,令兄靈柩便停於寺中,而葉郎君自鄉里來長安,便是爲了迎回令兄靈柩。元某初時以爲,葉郎君重孝悌,實不愧賀公再三在李相國面前舉薦……”

    聽得賀知章在李適之面前舉薦自己,葉暢心中不由得有些慚愧。他在發覺昨日所見者乃是賀知章後,便沒有少動利用的心思,當時賀知章並沒有太多表示,還讓他很有些腹誹,覺得賀知章不敢替他主持公道,實在有些膽小怕事。現在才知道,賀知章口中不說,實際上卻是在替他使力氣。

    若是他真被李適之看中,以李適之宰相之尊,出面調察他兄長的冤屈,所遇的阻力便不成阻力了。公主府甚至會直接將那個楊富交出來,而葉暢也不必冒更多險。

    緊接着便聽元載又道:“卻不曾想,賀公以知人好薦著稱,此次卻也識錯了人。你兄長屍骨尚未入土爲安,你卻在此嬉遊戲鬧,吾羞,不欲爲汝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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