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錯。”老頭道：“老夫認爲能夠進入光明彼岸之人，無論其種族陣營如何，總有資格取走一兩樣東西，諸位小友雖奇思妙想，令老夫多次爲之汗顏，但其中也不乏趣味……”

“我靠，原來一直都是你在玩我們！”老頭還沒說完，獸獸就破口大罵，氣勢洶洶道：“識相點，交出你身上的所有仙晶！還有，老頭你真是會享受，你旁邊那一包烤雞翅膀也一併交出來！”

我一個跟頭，白了獸獸一眼，不過老頭說不出的好說話，無奈搖頭，笑道：“交出來不難，好東西自然要與衆分享。”老頭朝後一揮衣袖，放在他身邊的那包東西憑空飛了過來，獸獸從我肩膀躍下，抱住那包東西落在地上。

“仙晶呢？”獸獸索求無度。

“不是早給你們了嗎？不相信，小傢伙你可以過來搜身，遇到進入光明彼岸爲求財的，老夫還是頭一遭。”

“我靠，光明神你爸，我倒黴催的！”獸獸很鬱悶，仙仙得意的眯縫着小鳳眼，聽心大咧咧的坐在老頭附近，問道：“喂，老頭，你說這裡面的寶物都是你控制的？那你應該有很多好東西吧？”

“此言差矣，寶物並非由老夫控制，老夫只是能控制寶物。”老頭慈祥的轉頭看她，隨即直視前方，糾正道：“老夫倒不在意什麼寶物，但你們要明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們一共嘗試八十一次，成功十二次，得的寶物夠多了，再多可有人不樂意。”

“這裡還有其他人？”我坐下來道。

“這裡除了養老夫這等閒人，小友難道不曾發覺還是絕佳的閉關場所，老夫每次近於白送的行爲，在他們眼中可是離經叛道，若非有所顧忌，如今老夫恐怕早已被扣上異端、墮落者的大帽子。”

“你也說了，他們有顧忌，平時肯定以你馬首是瞻，你多給點東西也沒關係吧？”秋雪靠着我坐下，紫仙和秋溟、水姆沒過來，他們對光明陣營的人天然沒好感，雖然老頭看上去人獸無害。

“小姑娘故意說好話。”老頭微笑，很直白的搖頭道：“這裡並非光明神殿的兵器庫，有些東西不能讓你們帶出去，比如八千年前法國吸血鬼皇帝的王者之杖，老夫已將珍藏萬餘年的軒轅劍贈予小姑娘，小姑娘應當滿足，須知天下之劍取之不盡，哪有盡歸一人擁有之理？”

“那你還不是擁有這裡的寶物？”秋雪被說中心事，不由嘟着嘴反駁，有準備胡攪蠻纏的勁頭，老頭開懷大笑，很無奈的搖頭道：“這話可不對，寶物不是我的，老夫只是‘不問自取’來借花獻佛。罷了，與其糾纏這些，你們倒不如考慮如何離開？”

“你告訴我們不就好了？”獸獸無所謂的啃着烤雞翅膀。

“這裡應該不止一個入口吧？”我問道，從原來的地方出去應該想不通，光明神殿應該已經將那裡重重封鎖，只等我出去自投羅網。

老頭既點頭又搖頭，目視前方，半晌才收回目光笑道；“此地偏安一隅，盡頭方是真正的光明彼岸，以你們的實力萬難橫渡。”

“若小友與老夫約定將來一事，老夫可給你等指引一條容易辦到的明路。”

“你說吧？”有任務應該沒有反對的可能，老頭點頭，目光深邃，沉靜如淵海星辰，緩緩說道：“若將來你們實力足夠，老夫要你們去救一個人。”

“將來？還要實力足夠？我們要救的人現在到底是被困住，還是被封印？”聽心提出一些疑問。

“若確實如此，我所託之事必不會發生，也不必勞煩諸位。”

“難道你是先知，知道有人要殺那個人？”

仙仙露出疑惑的目光，我也滿腹狐疑，他讓我現在或以後去救一個被困住的人很正常，但老頭的口氣表明現在不用去救，我帶着疑問問道：“你要我保護什麼人？”

“老夫並非先知，也非擁有未卜先知之能力，也許這個約定永遠也不需執行，所以老夫並不作強求，但倘若將來我離開這裡，那麼這件事就一定會發生……”

老頭說到這裡，如深潭般甘於安逸的目光變得有些悠遠。

“說得好像你一出去，要我們救的那個人就馬上有危險一樣……”

獸獸怪異的瞥他一眼，豈料老頭竟然不反對，反而在我們怔神的目光中肯定道：“不錯，一旦我出去，那人馬上就有生命危險。”

“別跟我們說要救的那個人就是你？”秋雪狐疑的盯着他，“要真是，把這裡所有的劍都交給我，我們也不答應，你的實力已經夠離譜的了，你的敵人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也許是救老頭的對頭。”獸獸繼續不關心的啃着烤雞翅膀。

“小傢伙總是有接近正確的答案！”老頭先是詫異的望着獸獸，然後才讚許的望了望它，獸獸發呆的望着他，我們也完全摸不着頭腦了，只聽老頭淡淡說道：“我若有朝一日離開這裡，必定爲了去殺一個人。”

“你接下來的話應該還離譜點，我們要救的和你要殺的是同一個人。”

漠不關心的獸獸翻白眼，結果老頭沒反對，獸獸馬上過來推了推我，“老大，我們可以走了，這個人不是腦袋不正常的瘋子，就是閒的蛋疼故意耍我們玩！”

“你們要是現在走，迷路了可不要回來找老夫。”老頭對獸獸的話毫不在意，微笑着看向我們，而後才蹉跎嘆道：“有時候救人是因爲非救不可，殺人是因爲非殺不可，哪怕兩件事同出一張口、一個人，也不見得自相矛盾。”

“那你是犯了精神分裂的毛病，怕以後突然瘋了，六親不認，所以現在交代好，防範於未然。”仙仙悠悠嘆了口氣，老頭愕神了半響，失笑道：“你說的情況可比我這種情形容易多了，失心瘋好治，沒病裝瘋才無藥可醫……”

“那你爲什麼要裝瘋呢？”水姆被吸引過來。

“因爲有時候，裝瘋是因爲非瘋不可！”

獸獸學着老頭的口氣，還像模像樣的，將秋雪都逗笑了，聽心按着肚子，身後傳來紫仙忍俊不禁的笑聲，秋溟不用看，她絕對還板着一張表情少的臉。

“小友，就這樣約定如何？”老頭鄭重的看向我道：“這一約定並不強求，不論當時你是否有實力援救那人，即便袖手旁觀，也是天意如此，半點怨不得人，如若你出手援助，即便將老夫斬於劍下，亦爲天意難違。”

“好！”反正是口頭約定，竟然他都這麼說了，答應不答應都沒有任何差別，雖然爲了讓他告訴我們離開的方法，答應他是唯一選擇，沒等我問，老頭點頭道；“如此甚好，老夫知小友內心對事對人自有一杆標尺，老夫從此也不必執著此事。”

“呃，有嗎？”我怔了，這傢伙難道真能洞穿人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