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內亂作一團。
女人的叫聲,有人拿着手機錄下視頻,有人撥打救護車的電話。
他們完全不知道這人是從哪冒出來的,以爲他是中了什麼毒。
吧檯區的幾個客人目瞪口呆,他們目睹了全過程,知道那個男人是喝禁止引用的高濃度烈酒。
可是……
客人們忍不住偷偷看向陸渢。
他爲什麼沒事……他剛纔也喝下一整杯精餾伏特加,怎麼還好端端站着,毫無感覺的樣子?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酒吧中間的空地上,男人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周圍空出一個圓圈的區域,無人靠近他。
此刻,
他渾身的皮膚已經凝結成酥脆的黑殼,動一下就脫落在地。
他最終抽搐了一下,在極致的痛苦之中,徹底沒了聲息。
救護車來的時候,正好將人擡走。
酒吧的客人紛紛離開,發生了這種事,誰都喝不下去。
警車很快趕來,美女調酒師一邊忍住乾嘔,一邊做筆錄。
陸渢早在警察剛進門的時候就被烏圖朵拉走,從吧檯的後門離開,七拐八繞地到了後巷。
這裡是酒吧街隔壁的一條街,比較安靜。
“酒是那人自願喝的,爲啥要回避?”陸渢不解,站在路中央問烏圖朵。
烏圖朵朝他翻了一個白眼。
她心知陸渢這個人十分不靠譜,留他在店裡,保不準他會對警察亂說。
畢竟烏家做了些什麼事,他非常清楚。
浦江大學研究生的死,那個她隨手打死的姜健,陸渢都在場。
不過,烏圖朵確實沒想到,那姜健居然是浦江城第四家族的獨子,他姐姐和姐夫在浦江黑白兩道通吃,這讓她掩蓋這人的死訊費了一番周折,也不知還能混多久。
如果父親知道她又闖禍,一個月的緊閉是絕對少不了了……
陸渢見烏圖朵神色複雜,想了想,明白了。
他嘲笑道:“我知道了,你是怕我待在那,把你的斑斑劣跡給供出來是吧?”
烏圖朵冷笑一聲,仰頭道:“你以爲你摘得乾淨自己?你殺害林叔,還殺了我家三十幾號高手,包括那個姜健的死,也有你的一份功勞!”
陸渢嘖了一聲,“那是他們主動招惹我,我正當防衛啊。”
烏圖朵重重哼了一聲,“警告你,拿人手短,你拿了我烏家的千年雪蓮,近一億的東西,就得管好你自己的嘴!”
烏圖朵說完懶得再搭理這個男人,正要離開,她手機響了。
陸渢見她接電話後臉色變了,有些好奇,試着偷聽了一下她的電話……
旋即,陸渢愣住。
姜家帶了百十號帶槍的人,去烏家尋仇?
嘖……這大姐大,確實有些手段。
一定是姜娜娜告訴她姐,聽人說她哥死了。
中午得知消息,晚上就能查到罪魁禍首是烏家的人,不愧是道上混的,消息確實靈通。
見烏圖朵神色匆匆離開,陸渢臉上浮現一抹玩味的笑。
這下有好戲看了。
他開車跟上烏圖朵,去往烏家。
一方面,他想看看姜麗真正的實力,帶領百十號拿槍的人去尋仇,不知能和烏家打成什麼樣。
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烏家會怎麼應付這個浦江城的地下女王。
烏家雖說是修行世家,但駐守烏家的也不過三四十人,能打得過一百多持槍的人麼?
假如打不過,他倒是對烏家有點失望。
假如能打過,憑烏乾那個老狐狸,絕不會放過姜麗所代表的資源。
以他的性格和能力,絕對要一口吞掉姜麗的勢力。
那豈不是跟他的事業就衝突了?
畢竟,他中午才和姜麗談好四六分成,如果晚上就被烏乾霸佔了,那再從烏乾手中奪下姜麗的場子,就有些麻煩了。
事業還沒起步就被腰斬,不可以!
思及此,陸渢不再跟在烏圖朵後面,抄了一條近路跑在烏圖朵前面。
十分鐘後,陸渢比烏圖朵,更快到達了烏家。
陸渢熟門熟路地跳上圍牆,縱身一躍,跳入烏家。
他隱去氣息,在圍牆一角靜靜觀察。
姜麗的帶來的人馬,個個身形彪悍,持槍衝向烏家大門。
人羣中他看到了姜麗。
沒想到這個女人,年近四十,身手依然敏捷。
一身黑色緊身夜行衣,跑動起來身姿颯爽。
一聲槍響,姜麗直接打碎了烏家的雙開大門的銅鎖,長驅直入……
百十號持槍人,分成兩批站在門外看守。
陸渢十分意外,烏家人呢?
不是平時都駐守着三十幾個高手麼?
怎麼連一個都沒看見?
陸渢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他擡頭看看四周環境,縱身跳到烏家庭院的樹上,再縱身一躍,跳到別墅房頂。
凝息之後輕輕跳下,貼在外牆,透過窗戶往屋內看。
這一眼,卻令陸渢大吃一驚!
只見客廳中央,烏乾居然垂着頭反手揹着,跪在地上?!
……這老狐狸,怎麼回事?
烏乾身後,站着三十個戴着面具的黑衣人。
打扮,與之前去蘭家的魑魅魍魎四個乾兒子,一模一樣。
陸渢看出烏乾對面的沙發上,坐着一個男人。
男人背對着陸渢,他看不見男人的臉。
陸渢皺眉,試着傾聽裡面人的交談,弄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然而,屋內死寂。
除了呼吸聲,他什麼都聽不到。
陸渢調轉角度,看到烏乾身邊還躺着一個白髮白鬚的老人,花白的鬍子上沾滿了血。
他旋即認出,那是呂老……
呂老自始至終一動不動。
陸渢調息凝神,卻感受不到一絲呂老的氣息。
呂老……死了?
陸渢死死皺眉,……烏家,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憑烏家的行事,得罪人不意外。
只是那沙發上的人是什麼來頭,竟然能逼得烏乾下跪?
陸渢忽然想到正在趕來的烏圖朵。
不知她知不知道烏家遭逢家變?
如果她回來,豈不是正好,被人老的小的一鍋端?
這時,陸渢聽到姜麗笑了一聲。
她得意洋洋,大搖大擺地站在烏乾面前,一腳踢在他的頭上。
烏乾紋絲不動,下撇的嘴角,緊緊繃住。
姜麗冷笑道:“呵,你個老東西,敢縱容女兒殺我弟弟!今天,等你女兒回來,我就親手把她的脖子擰斷,讓她給我弟弟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