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以牧道人拿出了一道黃符,半空中出現金輝,一處祥和的小世界出現了。
“你願意和我進去聊一聊嗎?”
以牧道人伸手道,他身上的道法消散了,氣息萎靡,宛若虛弱的老人。
“嗯”
蘇御點頭。
這裡是一片祥和的小世界,也有着無數的修煉者,甚至也有虛神大能。
“這不是你打造的小世界吧?”
蘇御問道。
因爲這裡的人的實力,要比他強大多了。
“不完全是我,很多年前九天宮的歷代掌教,都要用法力蘊養這個小世界,我是能夠蘊養的最後一代,之後下界的修道者就開始衰落了”
“很多人說是到了末法時代其實不是,不僅不是,下界的靈氣還日益的濃郁,更適合修煉”
以牧道人走到了一處山上的草坪,向着山下望去,緩緩地道。
他和蘇御的較量已經結束了。
最多還有一天的時間可以活。
現在的他,氣息萎靡,法力持續衰退,已經沒有了一戰的本領了。
也放棄了繼續戰鬥下去。
來到這裡,就想和蘇御談一談。
當然蘇御也沒有拒絕,和這種三千年的老怪物聊聊天,更能增長自身。
他也很有興趣,聽一聽這個老傢伙臨終前有什麼好說的。
“自然不是末法時代,而是很多天賦強的年輕人,天賦都被掠奪了,所以才造成了今天這種局面”
蘇御淡淡地道。
這是和以牧道人最後一次對話了,他也不想有任何的隱瞞。
“你都知道了”
以牧道人挑眉道,也沒有太多的意外。
以蘇御的實力,這些自然是瞞不過他的。
“這些人雖然天賦很強,可是距離成仙還有很大的距離,成不了仙的,現在成不了,以後也很難成仙,最後只能帶着遺憾,眼看着壽元耗盡!”
以牧道人語氣平緩,目光慈祥。
和之前那種想要除掉蘇御的陰狠目光判若兩人。
“所以,你才設置了可以掠奪旁人天賦的陷阱?”
蘇御道。
“好的天賦總不能白白地浪費掉,那些人死了,天賦不也沒有了意義?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帶不走,關於他的天賦也不存在了,多可惜”
以牧道人轉頭看着蘇御。
“這麼說,還真是物盡其用,可是你這樣也沒有經過別人的同意,未免有些不地道”
蘇御微微一笑。
“若是你,你會怎麼做?”
“要是我,我也會掠奪他們的天賦,不地道就不地道,這世上哪有什麼一定的地道?事情是客觀的,它就是那樣,
好與壞,不過是人世間大多數人的共同制定的尺度,是他們規定了什麼是好的,什麼是壞的,
正如一朵花,它漂亮與否,和花有什麼關係?只和看花的人有關係?
人覺得花好看,蒼蠅還覺得牛糞好看,人怎麼可能自大到以爲他們的標準就是對的?”
蘇御微微一笑。
以牧道人眼睛一亮,道:“這就是你以爲的道?外界傳聞你心狠手辣,我還以爲很狂暴,沒想到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溫柔?”
蘇御有些不解,開始搖搖頭。
“以爲牛糞很漂亮難道不是溫柔嗎?在你的心中已經沒有了分別心,萬物平等,衆生平等,難道不是最大的溫柔嗎”
以牧道人接連地反問。
“不,在我心中還是有分別心的,而且很重的分別心,例如我從來不和醜的女人說話,我有着自己的尺度,有着自己的道。
我所堅持的道,就是爲我自己,做我自己,一切可以讓我舒服的都利用起來”
蘇御搖搖頭。
他可沒有那麼高尚。
“那你這是慾念的奴隸,這就是你有五個夫人的原因嗎”
以牧道人輕笑一聲,突然覺得眼前的年輕人,有些俗氣了。
“我怎麼是慾望的奴隸了?我的身體爲我的靈魂打拼,聽從我的靈魂,如此忠實,難道我不應該用美色,去犒勞一下它,
身體就是我的兄弟,理應爲它去想”
“……”
“你叫我到這裡來,就是爲了問我心中的道?”
蘇御道。
“當然不是,我敗在了你的手中,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人的一輩子就是爲了認清自己,然後找到自己的使命,經歷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這兩件事,
人應該是有任務在身的”
以牧道人老生常談起來。
“怎麼講?”
蘇御饒有興趣地道。
“追求容易成功的事業,倘若一件事不容易做成,或許就是上天在提醒你,你不適合這件事,或者做一件事不開心,同樣也是如此,
就像我修煉了三千年,才明白原來我本身就不是成仙的那塊料”
以牧道人回道。
“那若是做什麼都容易呢,我做什麼都挺容易的,我該如何認清自己?”
蘇御道。
“……”
以牧道人眼角抽搐,不過還是笑道:“你若是成仙之後呢?你打算做什麼?或是成就什麼目標?”
蘇御道:“舒適的活着,僅此而已”
以牧道人急聲道:“難道你就沒有其他的追求了,比如改變現在的局勢?”
蘇御搖搖頭道:“沒有”
以牧道人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也有些失望,不過看在蘇御能夠很大的概率成仙打破桎梏,還是提醒道:“上界很危險,仙人找到了你修魔道的證據,等你上去之後,必然會發難的,除非你以魔修的身份飛昇道上界魔族”
“我不會去魔族的”
蘇御拒絕。
“可是那樣會很危險”
以牧道人急聲道。
“你應該知道如何規避危險”
蘇御道。
“只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我死了之後,九天宮的人會去報仇,他們一定會失敗的,希望你能夠高擡貴手”
以牧道人沉聲道。
蘇御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高尚。
叫他過來本以爲能夠讓其完成遺願,打破上界的規則。
沒想到此子不好教化,無論說什麼都不聽從。
而且他說的還那麼有道理。
讓得以牧道人都懷疑自己的使命是否是對的了。
“什麼事?”
蘇御眼中閃爍着光芒,過了許久之後,方纔問道。
無論答應的會不會做,但是先沉思一下,這樣會給人真誠的感覺,像是認真考慮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