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老人開口介紹，姜浩就已經知曉了這個說話的人是誰。

伊奧勒姆！

耐色之卷的持有人，魔能密核、浮空城的發明人，耐色帝國最偉大的法師，一手締造了耐色瑞爾時代這個光輝燦爛的魔法時代的傳奇法師！

當伊奧勒姆的聲音出現在老人的腦海裡的時候，老人先是一怔，然後身體顫慄了起來，老師，這是老師的聲音。

幾十萬年了，他守在浮空城裡幾十萬年，支撐他的，除了帝國，就是他的老師，甚至他的老師還要更多一點。

所以當姜浩這位神靈帶來他老師的信息之後，他毫不猶豫的離開了自己的半位面，踏上尋找老師之旅。

而現在，他終於聽到了老師的聲音。

突然之間，他聽見了一聲熟悉的問候，

“哈利泰勒，我的學生，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被伊奧勒姆稱作是哈利泰勒的老人頓了一下，他突然深吸了一口氣，維持住自己快要崩潰的表情，“不好，帝國崩潰之後我隨着浮空城一起墜入陰影位面。”

“當時我重傷垂死，爲了能夠活下來，我把自己轉化成半塔靈半巫妖的生命，被迫和浮空城綁在一起，它在哪裡，我纔在哪裡。”

“幾十萬年來，我一直在想辦法修復浮空城，好離開陰影位面去尋找老師你、梅爾尼克拉洛克和絲琳雪，想和你們一起重新建立耐色帝國，可當……。”

他嘴脣努力的動了動，想將那個名字說出來，可是最後臉上只出現了一抹苦澀，“當那位女士降臨之後，所有的努力都變成徒勞的了。”

神的力量，讓他和浮空城一起毫無緣由的從那些從各個位面來陰影位面冒險的冒險者的感知中消失。

同時也把他心裡那點希望掐滅。

“辛苦你了。”

伊奧勒姆嘆息了一聲，來到哈利泰勒的面前對着他的頭頂伸出手，明明哈利泰勒看起來比伊奧勒姆還要更老一些，可老人在他面前卻像個孩子。

“至於耐色，把它忘了吧。”伊奧勒姆感情複雜的說道。

他一手開創了耐色瑞爾的黃金時代，並且通過伊奧勒姆長生術獲得了近乎永遠的生命，見證和維護了耐色帝國的幾乎全部榮耀與輝煌。

雖然他不是開創者，但他被耐色帝國的人尊爲國父，是看着和帶着耐色帝國從野蠻走向興盛的領路人。

這個帝國是他一手養大的孩子。

當帝國崩潰的時候，他曾試圖挽救，可他也無能爲力，最終只能選擇離開主位面在外層位面建立吸靈怪城市。

哈利泰勒嘆了口氣，滿臉的苦澀，“老師，其實我已經放棄了。”

越是接近神靈，就越能明白神的可怕。

多元宇宙誕生的數百萬年裡，號稱能和諸神媲美的生物數不勝數，泰坦巨人、星界蟲族、利維坦、百臂巨人……這些古老的存在與種族在恐怖的名聲上一度超過了神靈，可最後這些生命都銷聲匿跡了，只有諸神的光輝依然照耀無盡的域外虛空。

而諸神是不會讓耐色帝國復活的。

——如果說耐色帝國崩潰是數位神靈的陰謀的話，那麼帝國崩潰後的幾十萬年時間裡，主位面從未出現過大一統的國度就是諸神共同的意志了。

祂們不需要一個不尊敬和崇拜神靈的大一統帝國。

聽見哈利泰勒的話，伊奧勒姆又是嘆息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過了好一會，他纔將目光移向旁邊的姜浩，和煦笑道：

“向你致敬，偉大的農業之神山德魯殿下。”

姜浩的神名在主位面並沒多少平民知曉，但在外層位面的強大存在那裡卻耳熟能詳，畢竟每一位神靈的誕生和消亡，都會在域外虛空中引起波瀾。

他招招手，從萬蟻之母身上升起的羊皮紙就落在了他的手裡，“你是爲了耐色之卷而來的嗎？”

“我曾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感知到過你和主位面的一些小傢伙談論過耐色之卷，那時候我便預感到你會來找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在成爲神靈之後纔來。”

“不過正如那個小傢伙和你說的那樣，我手裡的耐色之卷只是它的一部分，其他的耐色之卷落在了全知之主的手裡。”

“如果你想集齊它的話，只能去找全知之主了，不過我不建議去找祂，因爲現在的祂不適合交流。”

感知到過我和小傢伙談論過耐色之卷？是那次聚會上艾弗拉姆克雷爾提到了伊奧勒姆的名字？他能在別人談論他名字的時候感知到對方的情況？姜浩開口問道：“你晉升神靈了？”

凡有言、必被知是神靈纔有的特性。

“沒有。”

“要晉升神靈就必須在主位面宣告自己的存在，而我的敵人太多了，一旦我宣告自己的存在就會迎來祂們的攻擊，我並不覺得我能抵擋得了祂們。”

“當然，我也的確擁有類似於凡有言、必被知的能力，畢竟在躲藏的幾十萬年時間裡，我總要研究點什麼才能打發無聊的時光對吧。”

所以你就研究了神靈，還獲得了神靈的特性？姜浩覺得耐色帝國毀滅得不冤，如果任由那些法師研究下去的話，說不定他們還真能對諸神造成威脅。

伊奧勒姆將耐色之卷遞給了姜浩，“雖然就在剛纔，我還想着如何說服你，讓你放棄得到耐色之卷，畢竟耐色之卷關係到多元宇宙的一個秘密，如果能解析其中的奧秘，或許我得到不畏懼諸神的力量，重新建立起耐色帝國，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我打算將它送給你。”

姜浩接過耐色之卷，沒急着去看這件可以說是耐色帝國核心的寶物，而是問了起來，“你想要什麼？”

他叫姜浩，不叫龍傲天，身上沒有主角光環，不覺得自己虎軀一震，伊奧勒姆就會雙手將耐色之卷遞上，哪怕這張羊皮紙只是耐色之卷的一部分。

伊奧勒姆看着姜浩沉默了好幾秒，嗓音漸漸的飄渺了起來，

“我想要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