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雖然不大喜歡劉玉的性格,不過也知道他非常機靈,將來肯定也並非久居人下之輩,於是說道:
“我看阿兄這次可以去,京城的機會總是要多許多,這地方太小了,並不適合阿兄發展,跟着上前線也可以考慮!”
“嗯,我正是這麼想的,子明兄,不如我等就一路走如何?”劉玉臉皮很厚。
“那當然好!”楊秦點點頭,他和劉玉幾乎沒什麼交往。
李尚很有些不以爲然,但是又沒辦法,劉玉屬於那種“臉皮厚、吃個夠”的人。
……
雒陽,早。
劉玘一大早和李宣一起來袁府拜見太僕袁隗,要想辦法調一批戰馬。
袁隗是太僕,主管着全國的養馬、馬匹的調度等等事務,而且此時還主管兵器生產(西漢兵器生產不是太僕主管)。
馬場可不一定只是養馬,他同時也會飼養牛、羊等等牲畜,甚至還可能會有大象、鹿。
如今邊界不寧,羌人被打敗之後暫時蟄伏,可誰都知道他們隨時可能東山再起。
南匈奴總體上倒是平靜,然而有少數部落依然和羌人勾結,心中做着昔日大匈奴的黃粱美夢。
因此,靠近邊界的馬場大多已經廢棄,戰馬的存欄數量不到四萬匹,這其中有六成都在關中馬場。
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數字,早已經到了臨界值以下,因爲大漢每年需要補充的戰馬和驛馬就將近一萬匹。
馬場如果遇到比較大的天災,或者是遭受邊界胡人的搶劫,關中的馬場馬匹有可能保不住多少。
長安城外的禁苑倒是有一萬多匹戰馬,不過由於這裡地勢狹小,而且在夏季天氣炎熱,所以戰馬的質量並不高,根本不能與北部邊界胡人的戰馬相比。
每個騎兵可並非是只有一匹馬,只配一匹馬的騎兵是最低等的騎兵。
通常情況下,精銳騎兵,每個騎兵配雙馬纔是標配,最次的也要二人三馬。
劉玘的騎兵也只能夠按照二人三馬配備,目前還缺兩千匹戰馬。
不過,想從袁隗這裡弄到戰馬並不容易,就是皇帝下旨也不管用,因爲這裡根本沒有多餘的馬。
劉玘有其他的打算,戰馬他一定要搞到手。
袁隗依舊坐在他最喜歡的那間房間中,身旁放着一個火爐,裡面燃燒着紅紅的木炭,案几上的香爐中青煙嫋嫋。
袁隗身穿黑色的裘皮長袍,面前的六尺大案上放着幾冊書,有一冊書還半開着。
“阿舅,這是元白送的幾壇藥酒,聽說是使用幽州千年人蔘,另外加上蜀中五百年何首烏所泡,可以強身健體,延年益壽!”李宣讓人他進了幾壇藥酒。
袁隗笑道:“那就多謝元白了,二位快快請坐!”
隨後他又轉頭招呼人上湯,然後嘴裡又說道:“元白,你何時出發呀?”
“晚輩還在等幾位幫手,估計也就是這幾日了!”
“幫手?他們可是很勇猛?”
“應該還過得去,主要是有幾名過去的同事,用這些人靠得住!”
“嗯,是得用一些可靠之人!”
閒聊了幾句之後,劉玘切入正題:“阿舅,晚輩急需兩千匹戰馬,還請阿舅一定幫忙!”
“戰馬?元白,其他的忙我都可以幫你,此事怕不行,洛陽馬廄當中多餘的馬匹只有幾百匹,他們是作爲皇帝大駕備用!”
“那……關中馬場應該有吧?晚輩正好要上關中去,那裡還有一千多騎兵需要調走。”
“皇甫嵩已經帶走五千匹,剩下的不怎麼可用,大多數只能當驛馬,等到明年秋季之後還差不多!元白,如果是需要牛,我倒是可以幫你。
我勸你多帶一些牛過去,現在這個季節,多帶一些糧草,步步爲營,等到明年春季再攻擊也不遲,如此方爲上策!”
牛?
嗯,多帶一些牛也可以。
不過,戰馬依然不可少。
“阿舅,晚輩聽說河東董太守那裡有馬,不知可是實情?”
袁隗一聽,猛然間一愣,心想,劉玘這小子奸得很呢!
“元白,他那裡的確有馬,不過,河東可是戰略要地,董卓人馬之比也剛好是一比二,並沒有多餘,我也不可能強行調走。”
“阿舅,晚輩的意思,請阿舅寫一封信,找他借兩千匹馬,在這次戰役獲勝之後,我多還他幾成就是!”
袁隗一聽,多還他幾成?
你莫不是開玩笑吧?
就這冰天雪地的,我敢保證你剛走到雁門關,你的戰馬至少要損失一成,如果是走到五原,備用戰馬多半會消失殆盡。
你怎麼還?
“元白,你可能沒去過雁門,也沒去過塞外,那裡可冷得很呢……
唉,我實話實說吧,你如果帶七千多匹戰馬出去,我估計能回來六成就算不錯……”
李宣一聽,立刻臉色蒼白,他知道岳父是不會隨意說話的,自己原想着劉玘可能會到勝仗,不過若是馬匹的損失量如此之大,哪裡來的勝仗?
他轉頭看着劉玘,只見劉玘的臉色很平靜,根本沒有受到袁隗的絲毫影響。
“阿舅,冬季行軍,戰馬可能會有一定損失,不過只要多加保護,也可以將損失降到最低。
另外,至於歸還馬匹一事,晚輩自然有辦法,前輩無需擔心,而且晚輩還準備在那邊尋找幾匹良馬送與阿舅!”
袁隗一聽劉玘一點不鬆口,知道自己不寫這封信給董卓還不行,畢竟雙方都是親戚,而且董卓又曾經是自己的故吏。
“那好,你既然如此說,這封信我就幫你寫,不過我可說好,他能否借馬給你,我可不敢保證,此人的性格你或許已經聽說,他要是犟起來誰的話都不聽!”
“多謝阿舅!”劉玘心想,只要你肯寫信就行。
至於董卓,我自有辦法對付他!
……
離開袁隗家,李宣說道:“元白,你可一定要當心,董卓的東西可不好借,到時候若還不上他會拼命!”
“你別說這些泄氣話!你怎知我還不上?”
劉玘心想,李宣可真是個死腦筋,你也不想一想,我們這裡戰馬非常緊缺,難道草原上還缺戰馬不成?
你沒聽說過以戰養戰嗎?
即便不能夠從鮮卑人那裡搞到戰馬,還有烏桓以及幽州雜胡呢!
當然,要從他們那裡搞到戰馬,得花一番功夫。
按照正規的途徑肯定不行,必須要有開創性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