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被那個黑人保鏢擰在身後雙臂還在隱隱作痛。
凌風咬了咬牙,順勢在地上坐了下來,非常鎮定地擡頭與那個男人對視。
“不妨,你讓那個鑑定師再看一看這個好了,說不定到最後,你收藏的那個纔是贗品呢?”
這話說得顯然有些挑釁的意味。
羅德邦先生挑了挑眉,他沒有理會凌風的挑釁,淡然道:“舒晨……這個名字是假名吧?”
說着,他從桌後站起來,慢慢走到凌風的面前,蹲下來與他對視。
看了看之後,他笑了一聲:“果然是這樣。”
果然……是什麼樣?
凌風還沒有跟上他的思路,就聽到那人忽然打了一個響指:“來人把他臉上的妝卸掉。”
“……”
連這個也一眼看穿了嗎?
凌風瞪向這個男人,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身後的侍從很快端來的洗臉水和卸妝水。擠滿了卸妝水的毛巾很快遞到了凌風的面前。
凌風雙手被制,當然不可能自己去洗。於是在那人的示意下,侍從開始快速爲凌風洗臉卸妝。
在經過FBI專業人員特殊化妝的造型很快就在卸妝水的效果下漸漸褪去。
凌風咬着牙。
這個時候,他什麼都做不了。
該死的!
難道就真的這樣束手無策地等着被判死刑嗎?
然而這個時候,在看到那個男人瞪着自己、並且變得越來越僵硬的身形與目光。
一瞬間,凌風明白了過來。
這個人爲什麼會突然僵硬如雕塑?
他怎麼能夠不明白?
是因爲自己的這一張臉。
隨着所有的妝被完全地卸下,凌風原本的那張臉露了出來。已經完成了工作的侍從恭敬地一鞠躬,然後安靜退下。留下凌風沉默地與臉色越來越陰沉且蒼白的男人對視。
“看着我的臉,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凌風冷笑一聲。
既然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那麼不如索性就說開了吧。
當然,凌風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想過,如果在這裡將一切真相揭開,將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沒關係,就算突然將一切都揭穿了,他也有信心可以面對!
……
那個男人沉默地盯着凌風。
眼中似乎有着難以置信與掙扎的神色。
良久之後,他擡手示意凌風身後的保鏢:“放開他。”
那保鏢不是很清楚大老闆爲什麼突然態度急變,不過既然老闆都這麼說了,他當然照做。低頭給凌風解開了手銬。
凌風低頭揉了揉痠疼的,擡頭沉默地直直地盯着那個男人。
“是不是很好奇我爲什麼會在這裡?”凌風冷笑着開口。
那個男人沉默一會兒,目光復雜地看着凌風問:“我實在沒有想到你會出現。”
話音落下,男人沉聲說:“所有人都給我出去,把地上那個FBI也帶走。”
一旁的一個侍從擔憂地說:“留下您與他單獨在一起嗎?這可能會有些不安全——”
“出去。”
那侍從只好點頭:“是。”
六七個人退出去的同時,將昏迷的丹尼也架了出去。
房間內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你猜到是FBI?”凌風挑眉。
那個男人冷笑一聲,再次走近過來,在凌風的面前蹲下來:“你以爲GHOST和羅德邦家族是憑什麼走到今天的?那個人?不過是羅德邦安排在警方的一個走狗罷了。”
丹尼?是羅德邦的人?
說實話,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凌風並沒有多麼吃驚。
兩人無聲對視。
“但是你應該不是FBI的人。”男人看着凌風,“你叫什麼名字,爲什麼會跟那個FBI在一起?那幅《蒙娜麗莎》,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得來的?”
前面的問題凌風並不想要回答。
至於關於《蒙娜麗莎》的問題,凌風心想,不能夠將庫克老先生也牽扯其中,於是他說道:“《蒙娜麗莎》的話,當然是我自己帶來的。如果你清楚我是誰的話,應該也知道這幅《蒙娜麗莎》既然是我帶來的,那麼真實性就的確值得推敲了吧?”
男人沉默着,看着凌風的眼睛。
半晌之後,他沒有繼續追究《蒙娜麗莎》的話題,而是問:“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羅德邦家族的族長就是GHOST的幕後大老闆,這種事情你以爲我還知道嗎?愛德華·羅德邦。”凌風盯着他,眼中沒有太多情緒,更多的是漠然。
“沒錯,我是愛德華·羅德邦。我也是你的父親,你知道嗎?”
凌風撇撇嘴,眼中含着譏誚:“怎麼,這個時候是認親的時候嗎?”
“我只是沒有想到你還活着。……你今天來,是想要見她?”
她。
甚至不用提起她的名字,凌風就知道他所指的究竟是誰。
“沒錯。我是來帶她走的。”像是賭了一口氣一般,凌風索性直接承認了。
“這不可能。”愛德華·羅德邦想也不想就拒絕道,“現在的她是GHOST的御用鑑定師,GHOST不可能會放她離開的。”
“你以爲你們不放,我就沒有辦法了嗎?”
冷笑着,凌風從地上爬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愛德華——這個他血緣上該稱之爲父親的男人。
凌風從小不是沒有想過自己的父親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
也不是沒有想到長大之後,一定要去尋找那個人。
但是,隨着自己慢慢長大,這樣的心情反而淡了。
特別是在知道凌姚的下落之後,對於那個男人,凌風連半點跟他相認的心情都沒有。
他只要有凌姚就夠了。
愛德華擡頭看着凌風,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斂,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所以,你就真的想跟FBI聯手?你真的以爲FBI能夠扳得倒羅德邦家族?”
在他看來,這個想法簡直就像是天方夜譚一般的荒謬可笑。
凌風沉聲道:“如果我說,我的確是這麼想的呢?愛德華·羅德邦,不要小看我。”
一時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充滿了火藥味。
十幾年來父子的第一次相見,或許他們兩個人誰都沒有想到,會是如此劍拔弩張的情況。
(常羲:今天是小年啦~祝大家小年夜快樂~順便謝謝糖糖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