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們今天去縣城裡麼——!”一大早,天還沒亮,姐妹兩就起牀,摸着黑來到石缸前,香香還是穿着那條只到膝蓋的麻褲,秦墨從缸裡捧出水,先給香香抹了一把臉,水有些涼,畢竟這是拂曉。用力,終於將她這麼多天糊在臉上的眼淚鼻涕都搓乾淨了。
香香的語氣聽得出很高興。
比秦墨高興太多。幾乎是歡天喜地
“是的,我們去城裡——!”
秦墨沒有那麼高興,只是很平常的語氣。
“真好,姐姐,香香沒有去過城裡,香香聽今情說過縣城,說有好吃好玩的東西,有很多人,在賣東西,姐姐,是這樣麼——!”
秦墨在電視上看過古代的市集
“嗯嗯,是的——!”
秦墨用手挖水,依然溫柔耐心的回答面前的丫頭。
香香笑而不說話了。
香香的確沒去過縣城,普通的農家那有那麼多時間上縣城,只有或買或賣的時候,有的人一年去幾次,有的人幾年都沒有去過一次,上縣城在這種地方聽在別人耳裡都是一件大事兒。
而之前的秦墨的去過縣城,而且去過兩次,現在秦墨的腦子裡還知道路線。
而且通向縣城的地方,一般有條大馬路,一個村子,鎮上,每天總有不同的人要去縣城,一路上要經過這麼多村子,鎮集,所以,只要上了大馬路,跟着別人走,就保管不會走錯路。
給香香洗完之後,秦墨又纔給自己臉上拋了兩把水,哇,這水真涼,穿越過來這麼幾天,今天才好好的洗了一次臉,家裡沒有鏡子。秦墨還從來沒有對着鏡子來照自己的那張臉到底長什麼樣。
只是有時候秦墨自己也好奇,將這臉來摸一摸,感覺這張臉的輪廓比自己之前那張臉小,眼睛也大大的,鼻子也挺俏,自我感覺,好像還不錯。
似乎比自己之前那張大臉好些,女人,還是小臉更好看些吧。
準備好,就要上路了
沒有鞋,雖然沒有再下雨,路卻泥濘…
去縣城要走很遠,大底要走上一兩個時辰,抵三四個小時,姐妹同行,臨走,秦墨把那幾支沒有傘朵的靈芝加上那支人蔘放進自己的衣口裡,然後揉了揉,手裡又將那幾支好林芝用塞在牆縫裡的一塊破麻布包裹了拿在自己手裡。
就這樣上了路…
一走出去,太早了,那路都是模糊的,迎面的清晨的霧氣,卻有些冷。
這天還沒亮,除了大清早趕牛的,幾乎不見別人。
秦墨將自己褲帶子提了提,掏出藏在身上的幾個烤熟的蘑菇,是昨晚仍在煮飯過後的火堆裡的,今早一看熟了放在身上,而這時拿出來,正好來解餓。
首先給香香拿了兩個,自己三個。
不知道走了多久,從農村小路上了大馬路,泥濘的小路都變成了黃色的沙土,秦墨和香香的腳都糊着溼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馬路旁邊的稀疏的樹林穿出來,照在身上,忽然的身上有些熱黏黏的。
“駕。駕。”偶爾有一個趕着騾子的木板車從身邊跑過,穿着打滿補丁的車伕拿着藤條子悠閒自在的坐在板車上吆喝着唱。
秦墨才吃了一個半的那烤蘑菇,並不覺得怎麼好吃,沒有味道的東西彷彿都不想下嚥。
而香香低着頭捧着那燒蘑菇用力的啃。
香香雖然人小,而食量卻不錯,而且,秦墨便把手中剩下的一個半的蘑菇也給了香香。
路真的很遠,比想象中的遠,秦墨覺得,她在江安市走一年的路都沒有今天走一天的多。
從拂曉走到清晨,又從太陽出來,走到太陽升起上中天。
中間也歇了幾趟。
“姐姐,歇會兒,我真的走不動了——!”
都快臨近街口了,香香才停下,而秦墨轉頭看香香蒼白的臉,小丫頭整個人都沒有了血色。
秦墨驚駭,然後彎腰轉身。
“來,香香,姐姐揹你會兒。!”
雖然香香比平常的孩子早吃苦,所以懂事兒,做的事兒也比平常同歲的孩子多,但是,畢竟還只是腿骨都沒有完全長硬的小孩子,平時跟着自己上山背小揹簍已經很辛苦了。
而香香很懂事兒。也知道秦墨勞累。
見秦墨彎腰下來背自己,自己卻擺手。
“姐姐,你別擔心香香,香香懂事兒,香香不哭,你讓香香歇會兒,香香歇好了就跟你走——!”
香香的懂事兒讓秦墨感動,但是已經走了幾個小時,再這樣下去,就怕市集關門了。到時候要買賣的東西都不能。
畢竟是小孩,秦墨決心自己揹她一段路
然後連姐妹又咬着牙出發。
一進城,城裡的人多,繁華,還是在秦墨的意料之外。
青石板的平整的街面。
地攤上各種蔬菜,城裡人穿的也好,大多都穿完整的布衣,偶爾還能看見一些穿絲綢的,穿絲綢的大多就是有錢人了。
“糖葫蘆,又大又甜的糖葫蘆——!”
從耳邊過去的聲音在大聲吆喝。
那紅紅是糖葫蘆,古今皆有,那樣一串串的插着,的確是誘人。
香香趴在秦墨的肩上,興奮的街道兩邊的人和物,興奮的一直搖着身下的秦墨。
“姐姐,姐姐,好好看,好好看…!”
兩邊青色的磚石建造的房屋排列整齊,平整的青石板,地上一攤挨着一攤的小販。
走來人往的走卒販夫,口中不停的吆喝着。
馬車,木板車運載着沉沉的貨物從街道中心碾過。
有大院子,弄堂,還有聽曲兒的,鬥鳥的,酒樓,布匹店,珠寶古玩店。
這一切,也讓靈魂穿越過來,從來沒見過真正的古代集市的秦墨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