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退？然後蒐集路線上的情報？”
仔細聽了班長的計劃之後，皇太一腦袋上依然掛着一串問號。
以退爲進是兵法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說清楚的話也很容易理解，不過這個“退”的距離實在是過於超脫現實。
“極限的距離……是多少呀？”
這邊還有一個更弄不明白現狀的，皇緋劍只聽懂了要後退，其他的全都半懂不懂，就是覺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我懂了，真是大膽，已經有了扳機社出品的既視感，走起。”
梅菲斯特比誰都興奮，一雙星星眼閃爍着不知道是興奮還是貪婪的光，甚至有點坐立不安，當然，評價一如既往難懂。
皇太一也很喜歡這家公司的出品，經過聯想之後似乎注意到了什麼，但是潛意識中又覺得過於荒誕，難以相信。
“儘可能的後退啊……做倒是可以做，不過沒辦法保證實際效果，真的要做？”
司命知道班長所說的後退是怎樣的一個距離，所以纔在這裡反覆確認。
那是需要以光年來衡量的距離，甚至還會用到澤米，堯米這些畜生級別的單位，都是些和正常人根本就靠不上關係的東西。
現在卻真的要移動這樣的距離。
哪怕是能夠達到光速，窮極百次輪迴也無法到達的地方，用瞬間移動的方式就能夠無視距離直接轉移到特定的地點，真的是非常方便。
“沒關係，要確認的事情只有一件。”
班長點頭道。
既然這麼說了。
“明白，極限到不知道能不能返回來的距離……“
“停！一定要能安全返回的距離！”
皇太一連忙阻止了司命的暴行。
想什麼呢，可持續發展懂嗎？
“不，皇同學，最極限的距離其實也沒有那麼遠，我計算過。”
“這……好吧。”
皇太一隻能放棄了說服她們的想法，靜等着超展開。
皇緋劍比誰都緊張，這羣謎語人素質忒低，雖然自己也不能說是很明白。
“沒關係的啦，等着看結果就好。”
梅菲斯特也不像是在好好安慰皇緋劍，倒像是謎語人的變種。
瞬間移動也就是這樣了，眨眼之間就能夠做到細想就會覺得非常恐怖的偉業。
會看到什麼呢？
其實什麼都看不見，皇太一無法分辨出宇宙當中的位置。
“這是……”
司命第一個驚叫起來，發出的是殺雞的聲音，甚至有那麼一瞬間給了皇太一某種非常奇妙的既視感，好像是……想要鑽到座位底下。
“最糟糕的結果麼……”
班長的反應和司命完全不同，她仍然在笑，但誰都看得出來那笑容十分的勉強，好像只是想要向別人傳達一個信息——我沒有被這麼大的打擊擊倒。
衆所周知，越是這樣硬撐，事情實際上就越是嚴重到難以想象的地步，可是，真的什麼也看不到啊。
“發生什麼了？附近有什麼嗎？在下什麼都不知道。”
皇緋劍看着前面兩人的反應不禁發慌，也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結果弄得好像只有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其實並不是這樣，皇太一也不知道，梅菲斯特也只不過是不懂裝懂，本質上沒有太大差別。
“放出來看吧，完整的星圖。”
班長的聲音聽着有點在強行壓制情感，十分罕見。
“好……好的……”
司命的手抖動着放出了圖像，其實還只是一顆星球而且既視感十足，分明還是原來的。
“這……有什麼不妥？”
皇太一上看下看，感覺沒有什麼需要大家來找茬的部分，根本還是同一個，不對吧，已經這麼遠了把這東西放出來是要做什麼？放錯圖？
“等一下，司命同學，可以慢慢改變比例了。”
“嗯。”
在班長的指揮之下，星球的圖像逐漸變小，也就是普通的比例縮放，縮着縮着，圖像就開始顯得有點不對勁。
這是啥來着？是叫星雲的那種東西嗎？還是說像土星環之類的？皇太一天文知識一如既往的捉雞，不可能懂一些非常專業的術語，也不知道宇宙中是不是真的存在一些如此怪異的天體現象。
怎麼看……都是個眼睛啊。
不是“相似”的程度了，皇太一也知道諸如颱風眼之類的現象，也吃過龍眼，但那些東西都不能夠說和真正的眼睛構造完全一致，也許有各種各樣的相似之處纔會引發聯想，隨便誰用自己的眼睛對照一下就能夠發現區別。
但這個不同。
星球所在的位置，就是眼睛當中眼球所在的位置。
兩側細，中間部分鼓起，標準紡錘形裝的眼眶都清晰可見，甚至星球的狀態也變得和人類的瞳孔部分一樣環環相套，緊盯着它看了一陣，皇太一在迷惑中驟然打了個寒顫，察覺到自己似乎已經發呆了好久。
剛纔靈魂好像都被吸進了巨大的眼睛裡面，那東西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怪異魔力。
星球自然不可能擁有生命般的活力，何況它早已經完全金屬化，上面殘餘的生命可能也只剩下了英燼公和佛內斯公兩個機械人類，可是，皇太一明確感覺到這隻眼睛是“活”的。
眼球部分沒有一點移動，更不可能做出凝視的姿態，但皇太一就是非常執着地這麼認爲。
“它……果然是活的嗎？”
皇緋劍這時候剛剛從震懾狀態中清醒過來，果然她有着相同的看法。
邪惡。
沒有理由的，會覺得它代表的就是邪惡，以貌取人有多麼不妥皇太一是很清楚的，可是並不能夠改變心中的看法。
“是某種……超古代的兵器麼？”
皇太一現在已經理解了星球本身絕對不是普通星球這件事，現在迫切需要得到更多的情報。
“事情可沒有那麼簡單，哼哼哼，真正恐怖的接下來纔會降臨！帶來的只有絕望！”
儘管梅菲斯特裝出最終boss一切盡在掌握的模樣，不過所有人都知道她知道個錘子，你玩得開心就好。
雖然她滿滿的都是期待，可是皇太一內心裡覺得什麼恐怖的東西之類還是不要來比較好。
“繼續。”
班長讓司命對圖像進行進一步的調整。
看樣子，接下來還真的有東西。
皇太一其實大致上已經猜到了，就是不大想去承認。
因爲人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執着，在別人眼中可能很怪異甚至會被當成有病，可是對於本人來說那些東西真的很重要。
沒有堅持的人，和鹹魚……好吧和鹹魚差別還是挺大的。
隨着圖像的進一步變更，出現了對應的另一隻“眼睛”，附帶的其他幾張圖證實這隻眼睛的性質幾乎完全相同，也是一顆完全金屬化的行星。
它從何而來，之前是什麼樣子，一切都是不解之謎，也沒有了解的途徑，也不是對稱的鏡像幻覺，它確實就在那裡，擔當了另一隻眼睛的責任。
機神。
現在不會有人無法理解這個詞所蘊含的意義。
接下來看到的是好像一隻武者頭盔的頭部，只露出兩隻眼睛但依然能夠感受得到散發出來的威嚴。
沿着頸部向下，當然就是軀幹的部分，手臂，雙腿。
宇宙中沉睡着的，也許沒有沉睡着的巨人，正是傳說中機神的真正形態。
皇太一不能夠計算機神的身體究竟有多麼龐大，這可真是“宇宙的盡頭在哪裡”級別的問題，對於一個連淘〇買東西打折價格都難以心算出來的人而言實在是處於無法理解的層次。
圖像上只能夠看到一個輪廓，也就是傳說中的紙片人，貌似不是真正擁有實體的形態。
這些輪廓當中的線條，似乎也是一些宇宙中的小行星帶，或者說其他物質所構成。
“爲什麼是人類的形態？章魚多好。”
梅菲斯特的切入點總是讓人能找到精確吐槽的地方。
“因爲‘造物主’就是人類吧，阿託利斯公也提過，他也正是因爲星球上自然衍生出來的普通人類和造物主過於相似纔想到了取得身體的辦法，可惜被更強的慾望壓到了，人類真了不起……嗚……”
皇太一聯想到在位置的宇宙深處竟然存在着能夠創造出機神這種龐然大物的文明，不禁就心生敬畏。
但是……
“兄長大人，爲什麼你好像很痛苦？”
皇緋劍以爲皇太一突然得了什麼急症。
不，沒有那種東西，只是在忍耐而已。
正確的評價是不能夠扭曲的，不論和自己的執着有多大的牴觸。
“巨大機器人才不應該是這個樣子啊啊啊！”
終於忍無可忍，皇太一痛苦的大聲咆哮。
給我實體化啊！纔不要什麼虛線，不是已經有眼睛了嗎！
鋼鐵的身軀纔是巨大機器人最根本的浪漫，你這是什麼鬼？白長了那麼大怎麼竟然是個紙片人，敬業一點吼不吼啊？紙片人當然也不錯但是絕對不能用在這裡！
武裝呢？也不是非得糾結需要鑽頭，至少不能只用金剛飛拳，這一件武器都沒看見那把你造出來有什麼用？給我拿起武器去和同樣巨大的宇宙怪獸戰鬥啦！
爲什麼忽然出現了感覺應該全都在好球帶的超巨大機器人，結果一切全都是反着來的？豈有此理，故意的是嗎？
這就是皇太一最鬱悶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