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喬北卻並沒有因爲嚇跑了北京來的職業經理人而高興，反而憂心重重。龍薇不解，坐在喬北旁邊問道：“師兄，怎麼了？”

喬北皺眉不止，戮着面前的一大堆資料苦着臉叫道：“這個李萬山要做縮頭烏龜，正在收緊自己的銀根，似乎是不打算我和鬥了。”

“這不是好事麼？”饒是極爲聰慧的龍薇，也想不明白。

喬北乜了一眼龍薇，斥道：“好什麼好啊？如果李萬山和李牧一樣與我鬥一番，我總是能找到他的破綻，然後給他致命一擊。但現在他根本不和我鬥，就連S市即將拍賣的幾塊地皮，萬山集團連一個收購計劃都沒有，這明擺着要退縮。你要知道，他不動，我們雖然鬥贏了他，但他的錢就永遠在他手裡，想擠出他的錢來都不可能了。”

龍薇拿過資料翻看了許久，拉過喬北正對着自己，很認真的問道：“師兄，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和凌國鋒有秘密的協議？”

“沒有。”喬北想都沒想，一口回絕。

龍薇微微一笑，兩隻手很柔和地握着喬北的手說道：“師兄，我們是一個師門的，我不會害你，對嗎？”

“誰知道呢？”

“你……”龍薇有些生氣了。

喬北連忙堆滿賤笑，拉着龍薇的手笑道：“師妹，我跟你開玩笑的。我怎麼會不相信你？要不相信你，我怎麼會把上百億的資金扔給你去操作？那什麼……凌國鋒那個老條子的確是逼着我做一些不仁道的事情……”

沒有再隱瞞，喬北將與凌國鋒約定共同對付李萬山，並查清他背後的地下錢莊的事情和盤托出。龍薇一直安靜的聽着，聽得很仔細，時不時還出聲詢問一些細節，直到喬北全部說完，才微微點頭。

喬北苦着笑叫道：“師妹，趕緊的發揮你逆天的大腦，幫我想一個轍。你要知道，如果挖不出他的地下錢莊，劉浪因爲過牽涉到命案，肯定又得進去。林嶽殺人了，這你知道。左冰身份的問題，還有勇哥他們……這個老條子真特麼狠，死死的把着小爺的命脈啊。”

龍薇沒有立即回覆喬北的問題，託着下頜想了老半天，才說道：“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李牧在古城和你鬥，已經把萬山集團的資金消耗得差不多了，可能正要啓動地下錢莊的時候，結果被你給廢掉了，接着又是各大銀行的凍結，我查過，萬山集團在其他縣市的下屬公司都已經被凍結了，只剩下S市這個老本營沒動。”

“這些我都知道，我現在是問你怎麼辦。”喬北沒好氣的嘟嚷一句。

龍薇嘴角浮出一絲微笑，卻看着喬北笑而不語。喬北一下就明白了龍薇的意思，臉上堆滿賤笑：“師妹，咱倆誰跟誰……”

“總得有點好處。”龍薇學了喬北一樣，討價還價。

喬北撓着頭皮，一臉苦逼地叫道：“說吧，你想要什麼？”

“劉浪、林嶽、畢勝、馮九斤、左冰，還有你的錦衣衛，都在警察的視線中，這麼多人換你一個，可以麼？”龍薇說完，直接望着喬北不說話了。

“成交！”喬北想也沒想。

龍薇一付欲迎還拒的表情：“師兄，你可以搞清楚，這可是賣身。”

“拿去……”喬北大手一揮。對於賣身，喬北還真沒有絲毫猶豫，這個師妹能要自己什麼？難道還能像死條子一樣，把自己給上了？那自己也不吃虧，這個妖孽的師妹長得還這麼勾魂奪魄，更何況，他心裡確信，龍薇要的一定不是自己的身體。

至於其他的，到時再說唄。

如果她的要求太過惡劣，自己就推脫一番就是了，不管男人女人，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不方便的嘛……

“那如果我讓你和那個護士分手呢？”龍薇再問。

喬北呵呵一笑，伸手過去抓住龍薇的手重重的握了一下：“成交！彤彤是一個好姑娘，我騙了她，這件事情早晚要曝光的。我正準備找一個機會，慢慢透露給她，讓她知道所有的事實真相。她喜歡的不是我，而是她自己幻想出來的特戰精英，只不過，我不是，我只是一個賣菜的，哈哈！師妹，你可不能反悔，說吧，你有什麼招？”

龍薇聽得臉色不由一喜，嫣然一笑：“師兄，但凡黑金的流通，都與黃、賭、毒有關聯，尤其是賭場，他們的黑金流通都有自己獨有的一套。我說的不是打麻將或是鬥地主的那種賭博，而是六*合*彩，賭球、賭馬等大注博*彩，有的甚至與澳門或境外的賭場相勾結。”

“我明白，你繼續。”喬北聽得津津有味。

龍薇微微笑道：“黑金的流通，並不是全部以錢幣爲主，隨着警方的多重打擊下，許多地下錢莊更是將手頭上吸引的資金在小額度的時候，就開始通過各種渠道慢慢洗白，而後分散注入多個賬戶。一旦需要的時候，只需要啓動那些賬戶就好，光明而正大。”

“那不以錢幣爲流通，以什麼？難道是黃金？”喬北大惑不解。

龍薇搖了搖頭：“黃金在他們眼裡，根本不值錢，師兄，是收藏品。”

喬北不由疑惑地叫道：“就是那種動輒幾億拍賣的收藏品？可這也是犯法的啊？而且，弄一個收藏品，本身就很困難，還不一定是真的，這幫人縱使用收藏品流通，那也不是……”

見着龍薇一臉笑容的望着自己，喬北又是一頭霧水，說着說着就停下了話頭。龍薇搖頭笑道：“師兄，我問你，弄一個收藏證容易，還是公然轉移幾十億的資金容易？”

“當然是弄收藏證容易……”喬北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說萬山集團利用多渠道將一些一額資金洗白，然後轉移彙集到帳上，而後通過拍賣收藏品的方式，轉移到境外去？”

龍薇拍手鼓掌，笑道：“師兄你真聰明！萬山集團這些年，不斷的拿項目，而且都是暴利，我想應該就是一些地下資金注入萬山集團的結果。”

喬北點了點頭，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怪不得李牧敢和我在古城那樣玩命競標，原來他有取之不盡的資金啊！這麼說來，我還真是太沖動了。李牧帳上快沒錢了，他一定在想辦法把資金慢慢匯入，但卻被我攪黃了，我說那老條子恨不得要把我給斃了，換作是我，我也得斃啊。”

想了想，喬北又搖頭叫道：“那他的錢是從哪裡來的？背後又是誰？”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李萬山背後一定有無數個貪官和他狼狽爲奸，否則的話，他的資金要洗白，總還是能查出來的。師兄，你要知道，一些項目，只要動一個字，就是上千萬的差價。”龍薇見着喬北明白過來，又歪着頭笑道：“師兄，你從現在開始，是我的私人物品，你記牢了哈。”

“沒問題，要不現在就服務一下。”喬北嘴角一勾，拉着龍薇的手，將龍薇一把拉入自己的身邊，照着龍薇的紅脣就要吻下來。

龍薇臉上不由得飛上一抹緋紅，連忙伸出雙手擋住，用力推開喬北，嗔道：“不是這樣服務……”

“那去房間裡……”喬北還要欺上來。

龍薇早就閃開，從沙發上站起來，眼波流轉，似嗔還怪地說道：“色鬼。”

“那你要我怎麼樣嘛？我只有這一身皮囊長得帥一些，還可以發揮一點作用……師妹，別矯情了，我知道你盯着我大半年了，一定飢渴難耐……”喬北步步緊逼。

龍薇繞着沙發轉了一圈，奪門逃去，白皙的臉上浮現一朵紅雲，拍着胸前嗔道：“小流氓。”只是心裡卻有一絲奇怪的感覺，似乎很樂意喬北這樣和自己鬧着玩，這種想法一過腦門，龍薇的臉更是紅透了。

喬北迴到沙發上，一屁股坐下，叼了一支菸，輕蔑地叫道：“跟我鬥？小爺玩這招的時候，你還讀清華少年班呢。”

安靜下來，隨即想着李萬山的地下錢莊，不由得又是頭痛。如果這個李萬山和自己爭，說不定還可以逼得動一下，老條子那邊可能查得到一絲蛛絲馬跡，現在被自己嚇怕了，躲在巢裡不出動，甚至連項目都不拿，自己怎麼逼出他的錢來呢？

雖然師妹告訴自己一些黑金的流通方式，但被自己一鬧，又給說斷了，自己還沒知道，他們是怎麼一個洗白法的呢。要起身再去問，見着龍薇又進來了，臉上恢復了一些平靜，但還是一臉嗔怪還帶着一絲警惕地盯着喬北。

喬北咧了一張大嘴，嘻嘻笑道：“師妹，剛跟你開玩笑的，來來來，坐坐坐，我想了一下，既然你不喜歡這種服務，那咱們就換一個方式，你開出道來，我一定辦到……那什麼，你剛纔說他們小額度洗白資金，怎麼洗？”

“太多了，隨便一個產業都可以洗白，而後甚至以買樓的方式，直接匯入萬山集團的帳上。而且，我猜上次李牧想要彙集資金的時候，也是以這個方法。因爲這是最快，最合理，最不引人注目的方式。萬山集團在古城有那麼多樓盤，隨便甩出一個樓盤，得多少錢？李牧在古城涉及了多少產業，誰也不清楚，但我肯斷定，他們的地下錢莊一定不在S市，而是在古城。”見喬北規矩了一些，龍薇才重新坐回到喬北對面，中間還隔着一張茶几。

喬北心裡馬上同意了龍薇的說法，點頭應道：“怪不得老條子讓我吸收古城所有的資金，原來就是防着李牧作怪啊。他這要是想侵佔什麼產業，官商勾奸一下，就可以以最低的價格拿下，而後搖身一變，弄成萬山集團合法的產業，再變成錢……”

“還不僅僅是這些……師兄，你如果接得是揪出地下錢莊的這個任務，那你得重新回到古城。”

喬北聳眉拉眼，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龍薇，說道：“老條子都沒有反對我來省城，難道你說的這些他們會不知道麼？他們不會去查麼？他們有那麼多警力和資源，要想破古城的案子，那不是很簡單的麼？”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國安應該也參與了你說的這個案子，而且現在在古城還留有人盯着古城的一舉一動，只不過，我懷疑凌副廳長都不一定知道。”龍薇在分析事情的時候，總是很冷靜，臉上也沒有剛纔的那種嬉笑的神態。

這讓喬北也不由變得嚴肅認真起來，想了想，還是搖搖頭：“不能回古城，我們得直逼李萬山，讓李萬山不得不動，只要他動了，在古城盯着他們的人，就可以趁機抓獲他們的證據，只不過，現在李萬山成了驚弓之鳥，要逼他動，卻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所以啊，你得離他遠一點，讓他放鬆警惕，哪怕是表面上的。”龍薇微微笑道。

喬北一怔，隨即叫道：“師妹，還是你壞啊！”

“你才壞呢！色鬼！”龍薇斜了喬北一眼，嗔道。

喬北嘴角又浮現出熟悉的賤笑，慢慢站起身來，衝龍薇叫道：“那***給你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