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既然你知道我不會殺你，難道還想繼續看熱鬧嗎？或許下一秒我會採取四弟的意見，要知道有時候智商並不一定比拳頭管用？”

馮祥不再廢話，面對隱忍難耐的李二霸，自知之明告送他越早離開越好，雖然前途未知。

馮祥走了，成穎也準備跟着離去，可是李三狂冷酷的語氣卻讓她毛骨悚然，渾身上下汗毛倒豎。

“我沒說讓你走！”

黑豹見李三狂居然叫住了成穎，英雄救美之心壓住了渾身的恐懼，他挺身而出，一手將成穎拉在自己身後，對李三狂說道：“狂哥你想怎麼對付我都無所謂，但是你絕對不能傷害她。”

李二霸雙手合十念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黑豹施主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面對暴力還是不要執着的好？”

可黑豹還真的打算執着下去，他面對李三狂二人的眼神，再無半點畏懼之色，並且出言頂撞：“今天我一定要帶穎兒離開這裡？”

李三狂嘆息一聲，然後問道：“黑豹啊黑豹——我可一直都很看好你，雖然你設計想殺我，但是我都還敬你是條漢子，沒有想到你居然是見不得女人的軟骨頭？

“狂哥還不是留戀好幾個美麗女子。”黑豹反脣相問。

李三狂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奈着性子儘量不讓自己憤怒起來，“你對她到底瞭解多少，你認識馮祥多年，可曾知道他一直都是僞裝潛伏在蔣正中手下的，既然馮祥能僞裝，那成穎爲何就不能僞裝。”

“愛一個人本沒有錯，可不能愛錯了人？”

黑豹堅定不移的心開始動搖？恰在此時，成穎又充分發揮了演員的天分，要說她有天分並不過分，因爲她所演的臺詞的確精湛，當然流淚是必備的道具。

成穎邊哭邊說道：“黑豹哥哥，穎兒雖然是你的人啦！也知道你對穎兒是真的好，但穎兒不能看着你倒在他們的手下，所以你還是將我交給他們吧！黑豹哥哥你走吧！穎兒與你今生無緣，只有等來世在做黑豹哥哥的妻子？”

嚶嚶的哭泣，動人心魄的語言，徹底俘虜了黑豹的心，後者拉住她的手用了用力，表示了很強烈的決心，對李三狂二人說道：“今天我黑豹就是死在這裡也絕不讓你們動穎兒一根頭髮。”

李三狂看着黑豹那副寧死不屈的表情說道：“既然你執意如此，那你走吧！我不殺自己的兄弟。”

黑豹雙腿一軟，跪在地上朝李三狂磕了幾個響頭，很是感動的說道：“多謝狂哥寬恕，他日黑豹一定捨命相報。”

一番感動之後拉着成穎離開了地下室，黑豹懷着感激的心情拉着自己心中的‘天使’離開了這個陰暗的地下室，成穎臨走時還不忘回頭朝李三狂投去蔑視的一瞥。

李二霸看着大哥把對手一個一個的從黑暗處挖出來，又一個一個的放走了，心中雖有萬千不爽，也只能窩在心裡。

可是在李三狂看來放走了黑豹其實等於收服了一名干將。雖然李二霸無法看出其中的奧妙，但是聰明的李三狂已然是胸有成竹。

李二霸回過頭看着蔣正中對李三狂說道：“大哥，蔣光頭應該可以交給我來解決了吧！”

“好啊，不交給你來解決，難道讓我親自動手嗎？”

李二霸樂得呵呵一笑，慢慢的朝蔣正中走去，掄起拳頭在蔣正中的眼前晃了晃，得意的說道：“蔣老先生，咱家這拳頭可不輕鬆啊！如果您老有什麼三長兩短可千萬別怪咱家啊？要怪就只能怪您平日裡不注意鍛鍊身體呢？”

蔣正中仇視着他的拳頭，沒有吃過李二霸拳頭的人永遠無法體會出箇中的滋味。他這一對拳頭雖然談不上大得嚇人，但打在人的身上，總讓人有一種想死的感覺。在以往的打鬥中捱了他幾拳的人都有一種共同的心願：“上帝啊，您還是打個雷劈死我吧！”

蔣正中此刻的底氣顯然比先前對付人妖時要堅強得多，他看了看李二霸的拳頭對身後的李三狂說道：“你家大哥不會讓你

殺了我的？”

李二霸笑了，他笑蔣正中的無知。在他看來就算是爲自己開脫也要找個高明一點的藉口啊，這話剛剛馮祥還說過了的，你這個老光頭又拿來說，簡直是太沒品位啦！

李三狂走了兩步與他並排站着，四隻眼睛一同盯着蔣正中看了片刻，李二霸嘿嘿一笑對李三狂說道：“大哥，他——嘿嘿——他說你不會讓我修理他的，簡直是太天真了，這麼大把年紀，在道上混了幾十年還這麼天真，哈哈——”

然而他的笑聲還沒有落幕，就聽見李三狂淡淡的說道：“他說的沒錯，我的確不會讓你來修理他的。”

“什麼——”李二霸的笑聲噶然停住，整個陰暗的地下室裡只能聽見他難以置信的反問。“可是——可是”李二霸無法判斷大哥到底那句話是真那句話是假：“可是大哥你剛剛明明要我來解決他的啊？”

李三狂笑了笑說道：“我是要你來解決他身上捆綁着的繩索。”

“切——大哥，這傢伙不解決留着何用，等到四弟我一拳了結了他痛苦的生命，到時候大哥振臂一呼，南方道上的各路兄弟一定對大哥頂禮膜拜，大哥一統中國黑道的夢想就爲時不遠啦？”

“四弟你說的沒錯，殺了蔣正中的確可以雄霸南方，整個中國我們北至臥虎市，南到廣州，上海等地，縱觀整個中國也就只有陳正山還在勉強撐着啦？”

“是呀！四弟能想到的問題大哥同樣也想到了，但大哥爲何不讓我殺了他呢？”

“殺了他，固然爽快，可是誰來替我們解決馮祥，誰來收拾他手下的三十六干將？”

這些李二霸當然不懂，在他的字典裡其實很簡單，看不順眼我就打，直到打順眼爲止。李二霸憋着嘴，一邊替蔣正中打開了繩索，一邊不悅的罵道：“蔣老光頭，你他媽真幸運，大亂不死，還讓霸爺替你鬆綁。”

蔣正中站起身，手腕動了動，活動活動了筋骨，恢復了老大的氣魄，走到李三狂身前用老大對小弟說話的那種口吻說道：“年輕人好好幹，你這麼聰明將來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李三狂笑而不答，在他眼中這個可憐的蔣老光頭其實和死人已經沒啥區別！只不過是臨死前回光返照替自己清理一些東南黑道的垃圾罷了！

蔣正中邁着四方步，攤着兩手前後擺動着離開了這間讓他受盡屈辱的地下室，走出地下室，一粟月光射進屋內，蔣正中望着窗外的月光有着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

看着淡青色天幕上的明月，他想起剛剛發生的一系列屈辱，以及那些暗藏在自己身邊的人，怒從心起，當下掏出手機，給蔣八刀打去了電話，這是他目前唯一一個最信任的人。

那端接通電話後見是蔣正中，聲音立刻變得恭維起來：“叔，這麼晚了？什麼事情讓您親自來電話？”

蔣正中聽到親侄子的聲音，眼眶中突然浮現出一層老淚，危難見真情。此刻聽到親人的聲音如同窗外的月光撫摸着他的身體，以及幾經創傷的心靈。

他頓了頓，擦了擦眼淚，在這個受過屈辱後的夜晚，在這個皓月當空的月色下，這位曾今風雲東南黑道的老大沖着電話說道：“八刀——”他的聲音明顯很低沉，也很觸感，如同一位慈祥的爺爺在對自己的孫子交待後事。

電話那端的蔣八刀好像也感覺到了什麼，黑道無情，雖然做好了隨時一死的決心，但真的到了臨死前，表現的都是很脆弱，蔣八刀急切的關心傳了過來：“叔，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啦？”

“沒有，沒有。我只是讓你幫我清理幾個人？”

“叔，您吩咐，侄兒在聽着？”

“三十六干將中的馮祥爲頭號清理對象。三十六干將之外的黑幫爲第二清理對象，其次就是你送上來的那位北京電影學院的成穎，還有黑豹屬下的一對泰國殺手，這幾個人一律格殺勿論，不論天涯海角也勢必追而殺之？”

“是”

電話裡傳來蔣八刀的決心，但隨之他又問

道：“叔，那個成穎怎麼也成了追殺的對象啦？”

“一切的火藥都源自這位會演戲的成穎，總之她必須死。”這是蔣正中下達的最後命令。只是他此刻還不知道這是他在黑道中下達的最後一道命令，也是他人生中最後的一道命令。因爲他再往前走幾步就要命歸黃泉。

蔣正中掛了電話，欲要走出舞廳，然而他的腳往正門伸出了一步後又縮了回來。他是個聰明人，能在黑道上風光數十年的人物都不是蠢貨，可是往往很多人都是死於太過聰明。

如果此刻他沒有那麼聰明，或許就不會死，或許在以後的黑道歷史上就得另外改寫，李三狂的如意算盤也會因爲蔣正中的糊塗而打破。

可惜！聰明人往往是難得糊塗一次的。蔣正中最終還是做出了一個要命的聰明決定，他聰明的認爲前門一定還有很多殺手等着自己，按照常人的思維自己死裡逃生後一定會快步逃出去，而前門是最快也最直接的。

於是他決定走後門，聰明的認爲這樣就會逆向別人的思維，當他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後門時才懊悔自己這一刻太過聰明瞭。

在後門的出口處，地面上投影出一個漆黑的身影，身影的肩上扛着一把砍刀。蔣正中心中一涼，雖然沒有看清對方是誰，但也能感覺到此人一定是衝自己來的，於是縮回腳步便要往回走。

就在這時那人影傳來熟悉的聲音：“是蔣先生嗎？我是小騷啊{騷驢子}專程在這裡等你的啊？”

“哦！是自己人，終於可以放心了？”蔣正中雖然又驚慌了一次，但聽到是自己屬下後很快將懸着的心放到了肚子裡，高心的叫道：“是小騷啊？”

“是呀——是呀，蔣先生快過來，我在這裡等你很久啦！”

蔣正中很自信，他相信自己的屬下一定是來接應自己的，如果此刻他還能想起馮祥的背叛或許就不會出現接下來的一幕，所以說蔣正中的結局第一是太聰明，第二是太自信。

他大步跑到了騷驢子身邊，臉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說道：“這回你功不可沒，我會好好獎賞你的？”

“多謝蔣先生。”騷驢子臉上露出了笑容，只是笑得有些奸詐，然後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蔣正中照常像以往一樣，大步走在屬下的前面，然而還沒等他走出三步，就隱約看見地上那把黑色的片刀身影朝自己脖子上無情的砍來。

老大當久了，連本能的反應都變得遲鈍了許多，就一刀結束了東南黑道老大的生命，李三狂看了看錶對李二霸說道：“時間差不多呢？我們走吧！”

李二霸不明白大哥所說的時間差不多了是指的什麼，但他目前最關心的是地上的兩個人妖。他走過去提着廝尼拉的頭髮望着大哥說道：“大哥要不我結果了他算啦？”

“有人會殺他們的，何必我們自己動手？”

小人妖見李二霸那樣提着自己的叔叔，用腦袋直接朝李二霸撞過去。

你叔叔都不是我對手，你這個小蹄子還能起什麼浪，李二霸反轉手掌，一手掐住小人妖的脖子，將他高高的舉過頭頂，望着他說道：“你這個小蹄子還真重感情的嗎？”

被他提着的小人妖一陣亂彈亂打，唾液橫飛的罵道：“你這個六根清淨的和尚，當然不會知道我們這種人的感受啦！我們在這個世上是唯一的親人，你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李三狂擺了擺手，示意李二霸放了他們，後者放下小人妖狠狠的在他腦袋上敲了敲說道：“滾回泰國去，別讓我再見到你們，不然見一次打一次。”

兄弟二人走出了地下室，穿過舞廳走到了後門，藉着皎潔的月光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扛着一把砍刀，他的手中提着一個血淋淋的人頭。

李二霸很是意外的叫道：“哇！大哥——快看，那是騷驢子哎！蔣光頭被他殺了？”

李三狂暗暗一笑，揹着手走了過去，月光下投影出三個人影“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計劃走。”李三狂心中樂意的想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