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界1
鄭客住院期間,王大林就閒了,天天陪着王愛佳。電話一響,到處都是王愛佳『奶』聲『奶』氣的笑聲。
在他的指點下,王愛佳和了姥爺一把,不過老人家讓兩個炮。姥爺很興奮,這以後有對手了,可王愛佳不給面子,往往下着下着,就衝自己的『毛』熊玩具去了,讓老漢很無奈。
王愛佳每天有個習慣,就是該睡覺時就按大人的表現,挑和誰睡,人選當然在姥姥和媽媽之間。
不過,她大多挑媽媽,這讓王大林很鬱悶,私下跟高佳說,跟皇帝似的,話說皇帝還遍撒雨『露』呢,哪象她,霸着一個就不放了。
一次,王大林教王愛佳玩遊戲,他靈機一動,和她玩點兵點將的遊戲,順便告訴她,晚上挑人睡覺時就可以玩這個遊戲。
王愛佳這個興奮啊,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她高興地拉姥姥和媽媽坐下,小手指着,嘴裡唸唸有詞,最後指着姥姥,小傢伙高興地拉着姥姥睡覺去了。
王大林心裡得意,嘴上不敢說,摟着王愛佳挑剩下的去睡覺了。
連着三天,高佳不高興了,刑訊『逼』供下,王大林交代了,他讓王愛佳想和誰睡就先從誰點起,這樣,最後一個數總落在姥姥身上。
高佳這才釋然,還以爲王愛佳不喜歡自己了,不過,還是狠狠的掐了王大林一頓。
每次去看鄭客的時候,王大林都捏把汗,生怕幾個女的湊一塊,滅了他。
不過,每次都平安無事,王大林這個崇拜啊。
這次是迪廳的那個金牌領舞,把飯盒裡的飯全塞鄭客嘴裡,才走。
鄭客打着飽嗝“老大,你最近挺閒啊”
“我說,你這樣可不行,一個一米六不到的****就差點要了你的命”
鄭客嘆口氣“怎麼辦,我不打女人的”
王大林奇怪了“她可沒把自己當女人,算了,你出院了,我教你幾招”
“真的?太好了,都說你打架有一套的”
王大林聽他居然這麼說,無奈地岔開話題。
“小子,找個女人定下來吧,這麼勤換女朋友,不好吧”
鄭客笑了“定下來?老大,我還不到二十一呢”
王大林躺在旁邊的牀上,不理他了。
鄭客看着天花板“我沒考上大學,上了兩年成人大專,老爸讓我考公務員,我考了第二,花了十五萬才進來。瞧,跟你說實話了”
王大林撇撇嘴“幹刑警的,嘴得嚴”
鄭客無所謂“都這行情,不說你也知道。高中那會,受老爸的影響,我特愛看官場小說,雖然老爸明確告訴我,我不是這塊料,我還是喜歡看。
我發現,當官的身邊都會圍繞着美女,有些一個不夠,還三五個”
王大林笑了“靠,那是小說”
“你怎麼知道現實中不是這樣的?”
王大林閉上了嘴。
“從科一級到省部級,多少官,佔掉了多少美女。你別笑,這還不算,每天又有多少美女投身娛樂圈,又便宜了多少導演,製作人,還沒完,還有商人大款,又佔了多少美女當****。別笑,還有呢,又有多少家庭困難或貪慕虛榮的美女走向歡場。
呵呵,這樣算下來,留給我們的美女實在是不多了,這還沒算官二代,富二代佔着的呢”
王大林哈哈大笑“小哥,把自己裝進去了吧,你也算官二代吧”
鄭客嚴肅地說”老大,除了劉隊,公安局你是唯一知道我老爸是誰的,我那是信任你,再說,他一個副處,算『毛』的高官,就在家顯顯威風。
老大,現在你能理解了吧”
“我理解什麼啊,你這『亂』七八糟的都是些什麼啊。趕緊養傷,出來我教你怎麼打架,被個女人捅成這樣,別人問我,我都不好意思說”
回家的路上,王大林想,這小子說的還真有道理。心裡越發覺得高佳珍貴了,決定了,今晚回去好好服侍她。
鄭客出院了,在家呆了一天,就跑來上班了。
王大林拍拍他的肩膀“恢復的挺快,說明身體底子不錯”
鄭客一臉的興奮“要教我打架了?”
王大林點點頭“其實沒什麼好教的,說白了,就三個字,不要怕!”
鄭客一愣,這算什麼。
“打架沒訣竅,就是要盯着對方的眼睛,打死也不錯眼”
王大林想過,象鄭客這樣沒基礎的,最主要的是豎立自信心,反正現在真正需要動手的案子也不多,先忽悠吧。
王大林突然把手伸到鄭客眼前,他本能地舉手捂臉往後退。
“看到了吧,這就叫害怕,先練着,啥時候眼睛不眨了,就行了”
“就行了?”
“嗯!”
連着幾天,鄭客都纏着每個他見到的人,讓別人出拳嚇他,不過,不少人失手打到他,難免鼻青臉腫的,小子卻樂此不疲。後來,王大林都看不下去了。
“你每天這樣回家,你媽不管嗎?”
“嗯,對啊,她好象當沒看到,我爸還笑呢”
王大林恍然,感情二老還以爲自己在爲難鄭客呢。
“走,今天帶你去練練手”
二人到了火車站,不一會,幾個黃牛就湊過來“老鄉,要票不?”
王大林掃了一眼,挑了個健壯的,摟着他肩膀“我們給廠子的工人買西安的票,十張,有嗎?”
那黃牛眼睛都亮了“有,有,現在要嗎?”
“多少錢?”
其他人散了,黃牛伸出手指,王大林也不看,摟着他就走“行,跟我拿錢去”
一路上鄭客和黃牛瞎侃着,車到了郊區的廢棄廠區。
黃牛有點發傻,還是跟着他們進了一間廠房,王大林看了一圈,嗯,挺乾淨,沒磚頭,也沒碎玻璃。
黃牛慌了“大哥,這是要幹什麼?”
沒人理他。
王大林把鄭客拉到一邊“看到沒有,這就是票販子,有多可恨不用我說了吧,交給車站派出所最多罰點款,不解恨。
那什麼,我代表所有買不上車票回家過年的同志謝謝你了”
“啊,是讓我揍他嗎?”
“嗯,起碼讓他媽想一會才認出來”
“那個”
王大林沒理他,走到黃牛跟前,開始搜他身,黃牛反抗,被他扇了一耳光老實了。
王大林把搜出來的錢和票,還有一些雜物裝口袋裡,對他說“你們倆單挑,蠃了東西還你,輸了跟我去派出所”
“大哥,東西你拿走,我不報警還不行嗎?”
“瞧你那熊樣,這樣,我到外面等,說話算數,你贏了我絕不爲難你”
說完不理他們,出去把門拉上了。
蹲那點了根菸,就聽鄭客說“票販子是吧”
“小子,你最好讓我過去,哥哥我是少林寺出來的,不想傷了你”
王大林樂了,這兩貨,還對上口了。
沒幾回合,就聽裡面動起手來。
大呼小叫的,敢情,這兩貨都是第一次打架吧。
沒一會,鄭客顯然吃虧了,大喊”我是警察!住手”
王大林笑了,這都說的出口,還不如跪地求饒算了。
再過一會,聽黃牛喘着氣喊“你怎麼撓人啊”
整整十分鐘,鄭客出來了,除了衣服撕了道口子,嘴角裂了個口子,模樣還算周正。他劈手奪過王大林手裡的煙,狠狠吸了兩口。
王大林拐進去,黃牛正捂着頭,蹲地上哭呢。
王大林把他的東西扔地上“滾吧”
他擡起頭,王大林嚇一跳,鄭客夠狠,把他頭髮都快揪光了。
“大哥,我們有仇嗎?”
“噢,我帶的小兄弟要練手,對了,下次我們該練砍人了,你準備準備”
“啊!”
回去的路上,鄭客不說話,表情很酷。
王大林逗他“第一次打架吧”
“切,上學時常打”
“吹吧,剛挨兩下就喊饒命了”
“我哪有?”
“是誰剛喊我是警察來着,還喊了好幾聲”
鄭客不好意思,笑了。
“怎麼樣,不怕了吧”
“嗯”
下午上班,鄭客理了個小平頭,王大林不得不佩服這小子悟『性』高,越發想着要把他留下來。
兩個人正聊着,馮大侃衝進來“把小鄭給我用幾天”
原來市區發了幾起三至四歲的兒童走失案。局領導很重視,全局大部分警力都壓到這件事上了。
這事劉強也和王大林說過,但拐賣兒童的案子大多是流動人口所爲,打一槍換個地方,講的是儘快轉移,當地警方作用不大,關鍵是各地警方的配合。
局裡已經往口內買賣兒童比較猖狂的地方派出兩撥警力了,看來,馮大侃也要出發了。
王大林看看鄭客,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馮大侃笑道“我就看上他這點,沒警察味”
王大林笑着擺擺手“歸你了”
鄭客有點無奈,但可以去執行任務,又讓他覺得剌激,他衝王大林揮揮手,跟馮大侃走了。
王大林看着他的背影想,在這小子新鮮勁過去前,一定要想辦法把他留在刑警隊。
鄭客隨馮大侃去了甘肅。王大林到自己的班只能自己值了。
全天無警,王大林正打算去食堂打晚飯,值班室進來一個女人,三十出頭,很憔悴,有兩個令人印象深刻的酒窩。
“警官,我是來備案的,我的孩子丟了”
天哪,這是怎麼了,又一起。
王大林忙起身,讓座。
“是這樣的,警官,我孩子是在山東丟的,我和丈夫分開走,我已經把西北大部分城市跑過了,這是孩子的照片,和基本『性』息,麻煩你們在工作中幫着查找一下”
王大林接過照片,心裡不由得鬆了口氣,然後歉意地笑笑。
“留下你姓名和聯繫方式,我會讓內勤把照片掃描,然後打印幾十張,讓巡警隊都找找”
“謝謝您,我給你鞠躬了。我叫鬱離,這是我的電話,太感謝您了”
看着她微駝的背影,王大林很同情。其實,都知道,每個公安局裡都貼滿了失蹤兒童的照片,有本地的,有協查的,但出任務的警察,又能記住幾個,不是警察不盡力,買來的孩子,誰敢擺大街上啊。
馮大侃他們的這次任務,可以說幸與不幸一半的一半。
烏市一位家長在微博上見到了自己的孩子在乞討,消息通過公安廳立刻傳到當地公安局,刑警解救了孩子並抓捕了幾個帶孩子的人販子,突擊審訊後挖出一條線索,一個從新疆帶出來的孩子,被賣到馮大侃他們調查的地區。
馮大侃他們馬上和當地公安局出動,在一個村裡找到了三個被拐兒童,其中一個,就是本市的失蹤兒童。
解救行動安排在了深夜,可搶出孩子後,十幾個警察還是被一幫村民圍住了。
一切交涉無效後,只能硬闖,馮大侃和中隊的小張斷後。
買孩子的村民急瘋了,衝上去就是一鋤頭,小張聽到風聲,本能地一低頭,正砍在後背上,血一下染紅了衣服。
馮大侃也急了,回身一拳就把那個村民放倒了。這下捅了馬蜂窩,所有村民都動手了。
當地派出所的所長朝天鳴槍,子彈都打完了,屁用沒有,一秒種過後,他的帽子就不知道飛哪去了。
所有佩槍的警察都後悔沒多長兩隻手,兩隻手護住槍,就只能低頭捱打了。
好在村民也怕傷着孩子,沒下死手,不過鼻青臉腫是肯定的。
鄭客一看場面失控,急中生智,看到一個村民挑了兩桶水,掄起來就往人羣中間潑過去。
這從天而降的兩桶水,一下讓瘋狂的村民愣住了。
村長趕緊擠到中間,分開村民,大聲喊“大夥這是在犯法啊”
一股臭味散開,有人嘀咕“不對啊,什麼味啊,『操』,是糞水,哪個王八蛋潑的啊!”
警察們已經抓住這難得的幾秒鐘抱着孩子飛奔上車,絕塵而去。
消息傳回來,局裡第一時間彙報到了市裡。
小張傷的不重,但沾到了糞水,有些感染,所以在醫院觀察了一天。
馮大侃的意思是趕緊通知孩子的父母過來,太能鬧了。
但市宣傳部的認爲,這樣新聞的震撼力不夠,所以決定讓他們帶孩子回來,然後再通知孩子的父母到火車站接孩子。
回來的那天,王大林也去了。記者圍着孩子的母親,她應該是練過了,一個勁感謝黨,感謝『政府』,感謝警察叔叔。
火車到站了,馮大侃帶頭,鄭客扶着小張,還有個偵查員抱着孩子走在最後。
這時,母親一下變成了一隻獵豹,撥開記者衝了過去,馮大侃伸出手準備握手呢,被母親一把搡開,摔到站臺下面去了,鄭客反應快,拉着小張閃到一邊,母子抱在了一起。
大家手忙腳『亂』地把馮大侃拉上來,他就說了一個字”『操』”
孩子找回來一個,活還沒算完。
馮大侃中隊留守,其他三個中隊又殺出去了。
王大林和鄭客負責協調,在內部網上給外派的偵查員提供最新情況。
鬱離來過兩次,沒有得到孩子的任何消息,王大林建議她關注一下互聯網。鬱離詳細問了公安機關對於拐賣兒童的標準程序,可能感覺無望,後來就沒再來了。
高佳也幫着王大林從互聯網上收集失蹤兒童的信息,和內網信息作比較。
忙了幾天,沒什麼收穫,星期六,高佳休息,王大林繼續和鄭客加班,下午,高佳給王大林打電話,讓他回小米那吃飯。
一天的忙碌又一無所獲,王大林有點喪氣地回到別墅。
孩子們都長大了,小四幾個男孩雖然搬出去和吳達住了,但輪班過來陪女生們上學放學。
當然是受王大林的影響,他說,咱們都是一家人,誰被欺負了都不行。
再說吳達一個老男人,平時太忙,週末保姆又不上班,所以,乾脆一到週末他就帶男孩子到女孩子們這混吃混喝。
王大林進了大門,見一大幫人樓上樓下的搬東西。他先到廚房轉了一圈,然後躺到客廳沙發上。
“小四”
小四滿頭大汗地跑過來。
“忙什麼呢?”
“高姨叫我們把舊衣服都搬下來,還有我們不用的書本文具”
高佳在樓上喊“王書旗,上來幫忙”
“來了”,小四到了變音期,聲音賊難聽,本來還端杯子給王大林倒水呢,現在,水沒倒,人已經沒有了。
王大林嘆口氣,揹着手,上了二樓。
高佳正和女孩子們在陽臺上曬被單,男孩子圍着王愛佳給她當馬騎。吳達,居然躺在王大林專用的躺椅上睡覺。
王愛佳看到王大林,小手一指“大馬馬”
王大林只好滿臉堆笑,趴過去“來來來,騎爸爸,哥哥身上沒肉”
馱着王愛佳轉到吳達旁邊“胖子,滾開,這是我的椅子”
吳達翻了他一眼,沒理他。
“王愛佳,看,叔叔比爸爸肉還多,肥馬馬,肯定更好騎”
王愛佳好奇地『摸』『摸』吳達的臉“肥馬馬?”
吳達憋不住笑了“好,騎肥馬馬”
王大林搶到躺椅,長出一口氣“佳佳,忙什麼呢?”
“市裡開了家福利院,收的都是殘障孤兒,這不,我把孩子們的舊東西都給送過去”
王大林”噢”了一聲。
半天才問“是民政局辦的嗎?”
“不知道,吳達說的”
吳達已經滿頭大汗了,把王愛佳逗的前仰後合。
“民政局會收殘障兒童?是私人辦的,全國辦了二十幾家,負責人是個企業家,新業務拓展到了石化,所以把順便福利院也帶進了新疆”
王大林眯起眼睛“看來有錢的不全是『奸』商啊”
吳達馱着王愛佳到一邊去,不理他了。
吃完飯,看天還亮,高佳拍拍手“誰願意陪我去啊?”
孩子們都舉起手,王大林想舉手,看吳達看着自己,只好作罷。
“你老婆帶孩子時間長了,把咱們也當寶寶了吧”
王大林笑咪咪的看着吳達“什麼?你要當司機?”
吳達迎着高佳鼓勵的目光,無奈地點點頭。
高佳帶着一幫孩子去福利院送東西了。王大林一個人呆在別墅裡,無聊中打開電腦,習慣『性』地翻開失蹤兒童的網頁。
看了幾條留言,王大林輸入了鬱離孩子的名字,博客有更新,王大林點開相冊,除了寶寶從滿月到三歲的照片,新貼了一張全家的合影,看到這張照片,王大林張大了嘴。
高佳回到家時,王愛佳已經在她懷裡睡着了,高佳把孩子送進姥姥房裡,拉着王大林回到臥室。
王大林見她眼睛紅腫,忙把她攬進懷裡“怎麼了?”
“那些孩子,太可憐了”
王大林拍着她的後背“不哭了”
“好幾個都是腦癱兒,還有小兒麻痹,這些當母親的真狠心”
王大林摟着她,沉默了。
高佳擡起頭“咱們有空就去看看他們好吧”
王大林猶豫了一下“我不太想進孤兒院”
他還想解釋,高佳已經堵住了他的嘴。
王大林撥打鬱離的電話,卻已經停機了。
從接到第一起報案,已經過去整整一個月了。
去口內的各小組由於經費問題,也陸續撤回了。王大林心硬,但家長的哭喊聲還是在腦中迴響。
他不停地給鄭客安排查找的工作,自己也拼命的加班查資料。
早上,鄭客進門,見王大林還趴在電腦前。
“老大,又過了一遍?”
王大林點了根菸,把煙盒『揉』了“怎麼樣,各地的報案材料都傳真過來了?”
“嗯,昨天我在家研究了一夜,看出點問題”
王大林『揉』着眉頭“說說看”
“加上本地的三起,北疆片一共發了七起。我發現除了馮隊他們解救回來的那個孩子是走失的,其他六起應該都算是綁架的”
“怎麼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