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裂痕2

吳山急了“我叫吳山，男，二十四歲，身高一米八，職業是警察，我們的事我父母都同意了，這是我的工資卡，你拿着，我不管，從明天開始，我們就正式談戀愛了”

說完，把工資卡塞進小文手裡，就想跑，卻發現衣服被輕輕拽住了。

“你會待我象正常人那樣嗎？”

吳山回過身，再次抱住她“會，我們會爭吵，賭氣，但我會賴着不走，直到你向我認錯”

“爲什麼是我認錯”

“這是你家，我錯了你又不會走”

兩個人就這樣抱在一起說着別人聽不懂的話。

韓小文坐在十字繡架前發呆，心被一種莫名的幸福感衝擊着。

她拿起針，纔想起，樣圖被那混小子拿走了，還說了一堆蠻橫的話。

他們正式戀愛了。

高佳上班時，在局裡的『婦』女中，引發了不小的震動。

首先她身材竟然恢復到懷孕前的體型，最重要的，她們發現，高佳的皮膚竟比姑娘時還要好，一時間感慨萬千。

高佳到局裡報完到，就回所裡了。

她驚喜的發現，所裡又分了兩個新人，她這副所長，手裡除了小趙又多了兩個手下。

人多好辦事，所長不在，中午指揮中心派了警，高佳就安排小趙帶兩個新警去了。

十分鐘後，小趙打電話求助，高佳忙趕到現場。

原來是個酒鬼，因爲結賬，和飯館老闆吵了起來，藉着酒勁，砸了飯館的破璃。

高佳趕到時，小趙他們三個正把他圍在飯館門口，但酒鬼手裡抓了一大片玻璃，左揮右劃的，誰也不敢近身。

圍了很多老百姓，說什麼的都有。

高佳看看酒鬼的狀態，應該不是意識不清。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近，漸漸把小趙三人圍了起來，小趙的後背都溼了。

酒鬼的情緒也越來越激動，握玻璃的手在流血，揮動起來，血點都濺到了小趙的臉上。

局面再得不到控制就很危險了。

高佳下定了決心，她掏出配槍，朝天開了一槍，然後迅速關上保險，乘所有人都在發愣，她舉着槍穿過人羣，走到酒鬼面前。

小趙他們拼命想讓人羣散開，但無濟於事，人們愣了一下，馬上又圍過來。

高佳在心裡苦笑一下，筆直地走到酒鬼面前。

酒鬼也愣了，怎麼開槍了，自己不就砸了塊玻璃嘛。

當冰涼的槍口頂在他額頭上時，他的酒徹底醒了，碎玻璃掉在了地上，人也跪下了。

小趙他們撲上來，用警繩控制住他。

高佳收起槍，人羣中有人鼓掌，也有人覺得戲完的太早，還沒看過癮，在一旁說怪話。

過程中有人不停用手機在拍照。

不遠處，一輛『政府』號牌的車，升起了車窗，開走了。

當天，男子酒醒後，被行政拘留十五日。

本來是一件小事，高佳連王大林都沒告訴。回家照常做飯，飯後和新加坡的王愛佳上視頻。

但第二天，網上出來一個貼子，民警制服醉漢，居然用槍指頭，貼了多張高佳舉槍的照片，而酒鬼手裡的玻璃已經扔了，看上去很可憐。

一時間跟貼無數，大罵警察暴力執法。

局裡也『亂』成了一鍋粥，高佳，小趙他們被督察分別找去談話。

酒鬼的治安處罰也被解除了，人放出來，等處理結果。

酒醒後，他倒挺爺們的，督察找他談話，他先承認是自己不對，說要不是警察制住他，他手上不知要流多少血呢。

就這樣，局裡對高佳的處理遲遲沒下來，說是報了市委，等他們決定。

王大林找劉局分析了高佳當時的處境，發現，再晚點，酒鬼不是傷了小趙他們，就是玻璃脫手，傷了圍觀的人。除了這個辦法，還真沒有太好的解決辦法。

但劉局也沒招，輿論壓力太大。

高佳被停職的當天，一封借調函傳到了公安局，高佳被借調到市『政府』幫工，直接找景副市長報到。

高佳被秘書帶進辦公室。

說實話，高佳對市裡的領導印象不深，在她的記憶中，大領導不是老頭，就是大肚子。

所以，見到景市長，她吃了一驚。

三十出頭，個不高一米七五左右，很帥，比王大林帥。

見到高佳，他很熱情的讓她坐下，秘書給高佳倒了杯水，離開了。

“高警官，現在的執法環境很差啊，網上一片謾罵聲，你們劉局也頭疼的很，所以，我纔想了這麼個辦法”

高佳感激地點點頭“感謝領導的信任”

景文揮揮手“那天我的車剛好路過，本打算去幫忙的，你處理的很好，我看到你關了保險，說實話，我都爲你捏了一把汗”

高佳心裡一熱，包括王大林，沒有一個人從她的安全角度來看這個問題，都覺得一個警察冒這個險，是再正常不過了。

她擡起頭“我在你這能幹些什麼？”

景文閉上眼睛“我這個副市長分管的口子太多了，這樣吧，你給我當行政助理，幫我整理一下會議材料，咱們說幹就幹，下午我有兩個會，你先去小王那看看材料”

秘書小王畢業才分配，話不多，但來了個美女幫忙，看得出他還是很高興的。

中午高佳沒回家，給王大林打了個電話，讓她在食堂吃了。

整理了一中午的材料，下午一上班，景文帶着高佳就直奔城建局。

局長書記在門口迎接，景文沒廢話，直奔小會議室，城建局的領導班子已經坐齊了。

景文示意高佳坐在自己身邊，園桌後靜悄悄的，但每個人的目光都在無聲地交流，這誰呀？

高佳把材料遞給景文，順手拿出會議記錄本}認真的馬着什麼。

局長清了清嗓子“下面我們歡迎市委常委，副市”

景文打斷他“我可不是來給你們作報告來的，我是來罵人的。

二十一條道路同時封閉翻修，你們是怎麼想的？全城都在交通堵塞，知不知道。交警大隊二十幾個民警，從早高峰疏導到晚高峰，同志們，這樣下去會累死人的。路什麼時候能修好？”

“得到八月，最熱的時候，鋪瀝青效果纔好”

“你五月底把路挖斷，八月才修？”

“道路太多，又都該修了，等到八月同時開公，車輛，挖掘設備正是使用高峰期，根本租不上”

景文臉紅了，高佳感覺他想吃人。

足有一分鐘的沉默，景文開口了“城建這塊我剛接手，你們之前會議是怎麼定的我不管，明天，就明天，所有的道路用壓路機壓平整，恢復通車”

他在紙上寫了一串號碼，扔給局長“開工前十天，打這個電話，報我的名子，什麼設備他都有，而且是全市最低價”

說完，他環視了一下四周“最遲明天晚上，不通車各位都可以考慮去賣紅薯了”

辦公室顯得越發的安靜。

景文站起身“局長，你得跟我們走，還有個會”

高佳有點暈，這些局長書記的，在景文面前居然大氣都不敢出，只一謂的點頭。這就是權力的威力吧。

第二個會是個碰頭會，各局的一把手參加，水利局，自來水公司，還有城建局。

景文臉沒紅，高佳鬆了口氣。

除了高佳，景文把在座的每個人都一一作了介紹，高佳低頭作着記錄，心裡有些不自在。

“今天把大家召存一起開個會，關於自來水管線被污染的問題。

我是才知道這事，據說人大把改造水網的提案已經提了三年了。

在座都是專家，自來水污染後果是什麼都知道吧。

外面的老百姓沒有一點風聲，說實話，我很佩服各位的保密意識啊”

高佳聽的心驚肉跳，天，幸虧王愛佳在國外。在座的領導一個個都紅了臉。

“我沒要怪大家的意思，沒錢，再提也白搭，今天開這個會，不是要羞辱大家。

我希望你們儘快拿出一個計劃，錢，州上不給我去自治區去要”

水利局局長站起來“給我一個星期時間”

自來水公司經理站起來“計劃我們早都有了，設計圖紙都放兩年了”

城建局局長站起來“只要有圖紙，馬上就能動工，只不過又要擾民了”

景文笑了，所有人都笑了“儘管擾，老百姓理解要擾，不理解也要擾”

下午九點，車停在高佳家路口，景文幫高佳打開車門“今天還習慣嗎？”高佳點點頭。

“你要適應我的生活節奏，過兩天石化工業園要報園家級，你恐怕連家都回不了了”

高佳禮貌地衝車揮揮手，回家了。

一進門，王大林就衝過來幫她換拖鞋“怎麼樣，老婆？”

“累死了，你吃了沒有？”

王大林搖搖頭“看球賽呢”

高佳洗完手，去廚房作飯了。

王大林跟進來，給她捏肩“親愛的，累不累？”

高佳閉上眼睛“累，看來當官不是想的那麼簡單，這一下午，我的腦子就跟炸開似的。說明天又是信訪日，唉”

“市長老不老？”

“比你年青”

“啊？那帥不帥？”

“比你帥”

王大林笑了“幸虧你結婚了”

高佳煩了“滾出去，別妨礙我作飯”

晚上，高佳枕着王大林的胳膊“哎，我知道了好多秘密”

“什麼？”

“不能說，要保密”

王大林打了她一下“睡覺，明天起不來了”

高佳漸漸投入了新的工作，中午，王大林開始吃食堂了，下午飯，高佳能回來就吃，不回來，他就餓着不吃，體重降了好幾公斤。

吳山乘高佳在家，帶韓小文去見了王大林。

那幅家和萬事興，把王大林看得張大了嘴。

王大林對小文是絕對的肯定，乘她們在廚房忙，王大林把吳山拉到客廳“可以啊，是個美女”

吳山笑着不說話。

“別怪哥哥沒提醒你，看不見，話可是多，你以後可別煩”

“怎麼會，她家就一個半導體收音機，我把房裡的電視，電腦全賣了，也買了臺收音機，師傅，你別說，兩個人聽聽收音機，說說話，生活寧靜了很多”

王大林點點頭，心裡真羨慕他們，自己有時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

第二次見他們還是在自己家，半個月後了。晚上，高佳照例晚回。

王大林約吳達吃烤肉喝啤酒，十點多才回家。

站院外，就見客廳燈亮着，一進門，就見高佳坐沙發上，韓小文跪在她面前，吳山站一旁。

王大林走過去，高佳已經把韓小文扶起來，兩個人都滿面淚水，高佳衝吳山說“你們明天就去領證吧，我同意了”

吳山摟着韓小文激動的直點頭“姐，謝謝你了，你不點頭，她不肯嫁我的”

王大林趕緊過來打圓場“好了，吳山，你可不要欺負小文啊”

韓小文又朝着王大林跪下來“謝謝王大哥”

王大林慌了“起來，快起來，我又沒幫什麼忙”那晚吳山又把王大林拉出頭喝了不少酒，王大林醉了。

天氣漸漸熱了，高佳也越來越忙，據說石化工業園要上報國家級國區。

王大林也忙，因爲吳山辭職了。不知道這小子哪根筋斷了，非要清假，說要帶韓小文去出國治眼睛。局裡不批，他就辭職了。

王大林手裡沒人，他那個小部門也就撤了，他現在成了萬金油，哪裡需要哪裡抹，天天跟着馮大侃搞案子。

劉強找他談了幾次，想安慰他，王大林早想開了，高佳天天忙的不見人，自己閒着也難受。

唯一想不開的，就是他們很久沒過夫妻生活了，這段時間，兩個人連面都沒照過，常常是高佳回來，王大林已經睡了，第二天，等王大林醒來，高佳已經走了。

吳山走了，王大林倒捨不得了，但他沒什麼表示，畢竟人家是從坑裡爬出去了。吳山給他搬了一箱藍王，貪婪的王大林就再不說什麼了。

王大林發現高佳的異常是一個星期前。

半夜口渴醒來，他發現高佳不在，以爲她還沒回來。

起身下樓找水，卻聽到客廳有聲音。

高佳披着睡衣在打電話。

王大林想聽聽她說什麼，她卻掛了。

一轉身看到了王大林，她大叫一聲，倒把王大林嚇了一跳，在自己家，看到自己的男人，有什麼可叫的。

這件事王大林沒往心裡去。

過了幾天，公安廳下來考覈交警隊，法律業務知識考覈，要考題庫裡的題，要知道，題庫裡基本上全是治安，刑事方面的內容。

交警大隊向局裡求救，王大林帶了幾個人，冒充交警去考試了。

公安廳來人，市裡照例由政法委的幾個領導接待。

王大林他們考得不錯，交警大隊的隊長，安排他們一起到接待餐廳吃飯。

午餐很豐富，王大林三兩口吃完，跑到外廳抽菸去了。

離他不遠，『政府』幾個司機也早早吃完坐沙發上閒聊，等領導。

“我說，跟景副市長的那個助理什麼來頭？”

“不知道，不過長得不錯，還沒結婚吧”

“怎麼可能，景的身邊從來沒跟過姑娘，我聽他司機劉四說，景最好小媳『婦』”

“靠，那不是和曹『操』一樣嗎”

“你懂什麼，小媳『婦』又不用負責任，到時候給安排個職務就完了，這些女人，不就衝這個嘛”

“也是啊，景這麼年青的直升飛機幹部，貼了也值了，我聽說他自治區有背景”

“切，他在自治區財政廳呆了半年，就下縣了，不到兩年就升咱們這了，這樣的幹部你見過嗎？”

說完他伸手向上指了指“再往上猜？”

“難道是中央？”

“領導來了，走吧”

王大林臉『色』發青，這樣的官場小說他看過，網上多了去了，可怎麼就發生在自己身上了。

不，高佳不是那樣的人，王大林給自己打氣，今天回去就和她談，讓她原回公安局。

王大林在家有些坐立不安，已經十點多了，他不停地看錶。

點，高佳才進門，王大林把拖鞋遞給她，皺起眉“你喝酒了？”

“喝了點，自治區來人了，領導敬酒，我沒法推”，她沒說是領導輪着給景文敬酒，她怕他醉了，替他擋了幾杯。

“咱們談談吧”

“我頭好暈，有事嗎？”

“也沒啥事，那個，你好久沒上視頻和王愛佳聊了吧”

“辦公室配了個筆記本，我每天都抽一個小時聊呢”

“噢，那沒事了，你睡吧”

王大林等高佳洗漱完畢，躺****。也跟着貼了上去。

高佳翻了個身“別鬧了，我都累死了”

王大林看着天花板發呆，高佳睡着了，翻過身，把頭擠進他懷裡，一條腿搭在了他身上。

第二天，王大林找到了陳羽，他不知道還能找誰。吞吞吐吐的說了自己的想法，陳羽立刻反駁他“高佳不是這樣的人”隨後馬上湊過來，“是不是真的？是個什麼樣的人？”王大林崩潰了，覺得自己託錯了人，陳羽馬上賭咒發誓要保密。

在陳羽的強烈要求下，高佳爲難的找到了景文，說朋友要做一期市長訪談錄，沒想到他一口答應了。

“剛好中午沒有應酬，我請你們去農家樂吃飯”

也許是高佳的朋友，景文對陳羽沒有一點防備，可以說是侃侃而談，一頓飯吃的很高興。

後來陳羽寫了一篇成功的訪談，也奠定了她在晨報一線記者的位置。

午飯後，陳羽突然想起了王大林的重託，趁着有人認出景文進來搭話的空，她拉着高佳進了邊上的果園。

陳羽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很婉轉的提到了王大林。

高佳卻扯開了話題“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

“嗯，年青，帥，有魄力，應該是小女孩夢寐以求的對象”

高佳默唸到“小女孩夢寐以求的對象”

陳羽拍拍她“你不會動心了吧”

“換你，你會怎麼想？”

“我，我們家劉強也很有前途的”

“不一樣的。所有當官的，對上面永遠是笑臉，對下面永遠是屁股。你別笑，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陣子，我在他身邊，親眼見他一次次頂住上面的壓力，硬是關停了兩家污染企業，威脅信就收了一大疊。你猜他怎麼處理，疊成飛機扔着玩，呵呵”

陳羽突然想起一句話，權力，是最好的****。她嘆了口氣“他對你有意思嗎？”

高佳轉過臉“他表達過兩次了，可我已經結婚了，除非”

高佳拉拉陳羽“走吧，他招手呢”

陳羽見了王大林，只能推說，高佳太忙了，沒談成，安慰他別『亂』想。

王大林也覺得沒意思，沒影的事，自已純粹瞎擔心。

晚上十點多，他正在看球賽，高佳回來了，王大林沖過來遞完拖鞋，又竄回沙發上。

高佳進了衛生間，看着扔了一地的髒衣服，爆發了。

“王大林，我天天忙成這樣，你連個襪子都不洗嗎？”

王大林跑過來，看着滿臉怒氣的高佳，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高佳一把推開他，進了廚房，倒了杯開水，拿了塊餅乾，站在廚房吃着。

“你還沒有吃飯嗎？我去給你買”

“買，買，買，你爲什麼不給我作頓熱的”

我不會作飯，你知道的，王大林想。

“作飯，洗衣服，收拾家務，哪一點你『操』過心，連懷王愛佳時都是我在作飯！”

我要僱保姆你不讓，說別人作飯不衛生，非要自己來，再說，你媽不是還在嘛。這也是王大林想的。

“你知不知道局裡的人是怎麼說你的，所有的人都有破案任務，你沒有，你該光榮嗎。混子，大忽悠，還有比這更難聽的。

破案多怎麼了，能提警銜還是能升級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