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封存的秘密1
???高佳還沒什麼大的反應,去醫院檢查,醫生說一切正常。
王大林每天睡前又多了一項工作,輕輕撫『摸』高佳的肚子,高佳剛開始怕庠,時間一長他不『摸』居然睡不着了。這是王大林自創的胎教,說這樣一來孩子就不會睡顛倒了,爸爸一『摸』他,他就知道該睡了。
高佳卻有自己的小九九,將來孩子生下來,只要一哭鬧,就可以喊王大林這雙神奇之手出馬了,自己大可以睡個好覺了。這一點打死王大林都想不到。
朱大河的案子,隨着他的死亡自然終結了,曾副局長,劉隊都沒發現王大林有什麼貓膩,但他第二天醒來,一個問題一直困撓着他,關於競標的價格到底是誰透『露』給他們的?
王大林堅信,一定還有人在幫他們。爲此,王大林多次去找吳達的岔,但除了騙幾條煙,再沒有別的收穫,吳達總是笑咪咪的看着他,拒絕回答一切問題。
想來想去,王大林在自己的小本本上給吳達記了一筆,以後沒煙抽了,大可以拿這個小黑賬去訛吳達。
三月的天,一場寒流過後,空氣少有的清新,王大林早上跑完步,把高佳整醒,吃了早飯,哼着小曲上班了。
在大廳,他和一個精壯的男人擦肩而過,他還回頭看了一眼,面熟。
吳山從值班室窗口探出頭“師傅,剛纔那人找你的,你不認識嗎?說是你戰友”
王大林沖出去“誰找王大林?”
那人轉過身,咪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王大林,王大林也觀察着他“孫慶!”王大林想起來了,以前都叫他猴子,超級靈活,現在也發福了。
孫慶過來捶了他一拳“胖的我都不敢認了”,王大林摟着他的肩“猴子,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老戰友,要理由嗎?”走,先到辦公室坐坐”
路過值班室,他給吳山扔了十塊錢“買幾瓶紅茶,再買兩包雪蓮王,送辦公室去”
孫慶掃了辦公室一眼“夠破的,這”,王大林騰着地方說“我工作靠的是腦袋,不靠這個,先坐”“唉,我怎麼看你給人家就撂了十塊錢,夠嗎?”夠了,沒準還找回來呢”
孫慶笑了“又來整新兵的那套了”“家裡有錢,好幾家大公司,可他非要當警察,他爸叫我治治他”
吳山敲門進來,買了一袋子水,還有幾包瓜子,把煙放在桌子上出去了。
王大林取出煙下壓的十塊錢“怎麼樣,找了吧”
孫慶笑笑,沒說話,王大林遞給他一瓶紅茶“你現在怎麼樣?”
“我靠,都印名片了,什麼『亂』七八糟的一大堆”“呵呵,就是回收各種塑料,工業,農業地膜再加工,收破爛的”“開工廠了,歷害,歷害”
王大林點了一支菸,靠在辦公椅上“猴子,一晃十幾年了,我一直都沒有你們的消息,隊長好嗎?”
“聽說調到北京當文官了,你小子走的早,我們在山裡整整呆了五年”
王大林嘆了口氣,馬上又高興了“對了,蚊子他們呢,聯繫過沒有?”
“都聯繫上了,這個星期六,搞個聚會,參不參加?”參加!在哪搞?”就在這吧,我把兄弟們都約好,你是警察,離開本地不好請假,我們遷就你,水牛坐飛機從重慶往這趕呢”
王大林激動的點點頭“水牛,還有誰?”蚊子,水牛,和尚,坦克,七八叉”
聽着一個個熟悉的外號,王大林好象又回到那座怎麼也走不出的大山裡。
參軍那年王大林剛滿十八歲,帶着義父臨時給取的名字,他被分到了南疆,成了一個工程兵,就是修公路的。新兵訓練時,他非人的體能引起連領導的注意。
當時正趕上部隊大比武,他直接被抽調到比武大隊。
周而復始的訓練,讓這羣十**歲的孩子都累趴下了。
一天下午,正進行軍體拳訓練,『操』場邊開來一輛軍綠『色』的越野車。下來幾個軍官。
大隊長讓部隊集合,原來是軍區要挑人,幹什麼,誰也不知道。幾個軍官只有一個王大林沒見過,一個黑臉大漢。
連長很激動,有點結巴的介紹了來人的目的,王大林所在部隊,從事的就是修公路的工作,這次軍區派人到各基層部隊抽調優秀軍人,從團領導到連領導都非常重視,如果能抽中一個人,整個部隊臉上都有光,也難怪連長結巴了。
黑臉大漢叫鄭重,站在『操』場邊的講評臺上,掃了場上一眼,開始講評軍體拳的要點。
其他領導臉上馬上現出了失落的表情,唉,還是沒看上。
鄭重好象也覺得馬上走,有點不給面子,乾脆走到士兵當中“同志們打軍體拳沒什麼勁,其實這中間『揉』合了擒拿格鬥的精髓,不信?來試試?”
連長一看有希望,忙把一據說練過的東北兵往上推,小夥也不含糊,一個虎撲,反摟鄭重的脖子,鄭重動作更快,一拉,一帶,那小夥就趴下了。所有人都嘆了口氣,自認也比東北兵強不到哪去,一下靜了下來。
“我這就是活用軍體拳,下面,我找個人給大家講講分解動作”
所有領導都搖頭了,完了,這是給他們留面子。
好說歹說把鄭重拉來,想着全部精銳都在這了,怎麼也能挑出一個半個,唉。
王大林在部隊算是傻大個,鄭重自然挑他作肉墊,連摔了兩個大馬趴,鄭重覺出不對勁了,王大林的每個動作都很規範,但鄭重就是覺得哪不對勁。
這樣一來,他居然忘了是在講評,抓着王大林一個勁摔,其他人都傻眼了,王大林也納悶,我招你惹你了,換別人早散架了。
摔到第七次,鄭重才發現,王大林的一切動作都規範,就是最後,摔的那一下,動作稍有變形,正常的應該手掌先着地,然後是肘,膝卸力,着地,而王大林不同,同樣是手掌先着地,但他是左手,到左肘,膝,緊接着瞬間轉到右手,肘,膝。
動作非常快,根本看不到,鄭重發現王大林在落地的一瞬間居然左右輕微搖動,好象一根彈簧,把所有力都卸了。
王大林的裡直叫苦,雖然自己拼命掩飾,但摔的那一下,是從小訓練的本能,沒辦法啊。
這時,一絲詭笑浮上鄭重的臉“大家看好啊,軍體拳裡不光有格擋,還有反擊制敵”,話音剛落,王大林已經被摔了出去。
Wшw☢t tkan☢c o
王大林閉上眼,媽的,就疼一下了,手上沒使勁“轟”的一聲,臉着地了。
王大林猛聽得人羣發出一聲低沉的驚呼,他一擡頭,一個黑影從空中壓了下來。
鄭重摔出王大林的瞬間,凌空躍起,屈膝收腿,重重的向王大林砸下來。
知不知道一瞬間有多長,本人告訴你,小時候,一次翻牆頭,跑出去玩,磚牆,兩米來高,結果最上面的一塊磚鬆了,連人帶磚摔了下去,屁股着地,頭都震蒙了,好象坐了半天,纔想起來,靠,還有一塊磚呢,慌忙住後退,磚頭這時正砸在我剛坐着的地方。牛吧。
這時,發生了一幕令全場人都吐舌頭的情形,王大林翻身,屈膝,收腿,和鄭重一模一樣的動作,等大家把舌頭吐完,鄭重已經被蹬到兩米開外,爬不起來了。
還是連長反應快,滿臉通紅的衝向王大林,拉起他一隻手大喊”勝出”,臉衝鄭重摔倒的地方,一揮手,卻啞巴了。這纔想起來,摔倒的那位可是來這挑人的。
當兵的可沒想那麼多,歡呼着把王大林高舉起來。
等鄭重把氣喘均,指着王大林說“這小子,我要了。”
連長又滿臉通紅的衝過來要拉鄭重的手,被團長踹一邊去了。
那天晚上,團長,連長,每個人都喝醉了,只有王大林滿心苦悶,自己怎麼會這些本事的,以前的事怎麼都想不起連了。
第二天,王大林就被帶走了。
一輛大型軍車,拉了一節火車皮,除了車頂『露』了幾個透氣孔,所有的地方都被焊死了。
王大林和十幾個兵整整顛波了三天,就被關在這個悶罐裡,吃,喝,拉,撒,睡,都在裡面。
感覺車停了,車門被砸開了,外面『射』進來強烈的陽光,刺的所有人都咪起眼睛,但都挺着胸出去了。
基地設在一個四面環山的谷地。鄭重是大隊長,把人集合起來分成三個班,就說了一句話“時刻準備着”,這五個字,貫穿了王大林三年的部隊生涯,沒有番號,沒有軍裝的軍旅生涯。
槍械,格鬥,竊取,各種各樣的訓練,時不時還搞個野外生存訓練,這時,就顯出了王大林無人能比的思維和推理能力,他的小組總能第一個回到基地。
一羣小夥子,從誰都不服誰,到親密無間的兄弟,日子在訓練中飛快的過去,一轉眼已經三年了。
一堂心理課,結束了王大林的軍旅生涯。
一堂普通的克服心理恐懼暗示課,教官的聲音,沉穩,厚重,但一些熟悉的詞語卻象鐵錘,重重砸在王大林的腦袋上,幻覺中,一個小男孩,抱着一隻小白兔在哭,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殺了它!”
王大林明白這堂課的含義,殺人心理暗示!
他有種強烈的****要逃離這裡,就象他以前也曾強烈的要逃離另外一個地方。
整整三天,訓練結束他和誰都不說話,對着牆發呆。
中午,王大林跑到廁所裡,把臉上抹滿屎,鑽進臨時醫護車,把護士小姚嚇的“哇哇“『亂』叫。下午,王大林就被帶走了。
一個星期的檢查,雖然沒有查出明顯的病理問題,但心理醫生診斷該兵不適應再在部隊服役,建議退伍。就這樣,王大林光榮退伍了。
“偷兒,想什麼呢?”王大林從回憶中醒過來,孫慶笑咪咪的看着他。
生存訓練每人只能帶兩塊壓縮餅乾,一個班分兩個小組,三個班六個小組撒在大山深處,就自生自滅了。
七八叉分在王大林他們小組,太能吃了,沒辦法,半夜,王大林消失了,第二天早上,王大林背了一大包壓縮餅乾回來了。從此,偷兒的外號就傳開了。
“猴子,走,吃飯去”“先等等,有個事想讓你幫幫忙”
“怎麼了,說”
“護士小姚,一笑兩個酒窩那個,你記不記得?”
王大林笑了“怎麼不記得,當時我把她嚇的夠嗆”
“她死了!”
“什麼?”
“你走後,我們又在山裡呆了兩年,直到她出事”
王大林沉默了。
“我好不容易把所有的戰友都聯繫到你這,就是爲了請你查出兇手”
“在戰友裡?”
孫慶肯定的點點頭。
“那你把經過詳細說說”
“九六年,就是你走後的第二年出的事。
你還記得吧,醫護車從不在基地過夜,每週來一次,大都是張醫生和姚護士。
現在想來小姚也不算是特別漂亮,但在山裡,我們這羣半大小子可都把她當神供着。當年,你這個逃兵抹屎嚇唬她,幸虧當天就把你轉走了,不然肯定會被揍個半死。
那天我記得很清楚,三班的狗熊『亂』吃東西,食物中毒了,用完『藥』以後一直昏『迷』不醒。小姚自告奮勇留下來照顧。
第二天早上,我們出早『操』,發現她死了,衣服被扯的稀爛。
小白臉你記得吧,你走後他從二班調到我們班,小姚一直對他有意思。那天他象瘋子一樣,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半夜好象見二班的狗剩進了醫療車,小白臉就中了出去。
我們怕出事,忙跟過去,當時看狗剩好象真的有點心虛,被小白臉打也不還手。我們拉開他時,狗剩滿臉的血。
後來糾察來了,才把兩個人分開。
那天鄭隊外出辦事,全部人都被勒令呆在宿舍。基地來了很多人,有好幾個穿白大褂的,圍着醫療車忙乎了一天。
你走後二班我負責,我點完名,讓每個人都回憶一下昨晚身邊的人在不在,當時值雙哨,每兩小時一換人,後來證實,那晚,宿舍的人都沒有作案時間。
後來所有人都被單獨帶去談話,我當時以爲這個人很快會被找到。
晚上,我和小白臉上哨,我是暗哨,小白臉是明哨,還記得吧,就是基地前面的那座石頭山,可以看出小白臉的情緒很不好,在山頂上來回走動。
快下哨時,我發現山頂上沒動靜了,感覺不對勁,忙跑上山,他的槍放在地上,人已經不在了。
山高約兩百多米,下面全是松樹,我趴在山頭往下看,什麼都看不到,喊了兩嗓子也沒人應,我慌了,忙跑回基地報告。
山下那片松樹林你有印象吧,又大又密,晚上裡面什麼動物都有,鄭隊不在,教導員怕再出事,讓天亮了再搜山。
也就過了兩個多小時,天就亮了,教導員集合大隊去搜山,一個小時後,我們找到了小白臉的屍體,已經被晚上出來覓食的動物肯的沒人樣了。
回到基地,鄭隊已經趕回來了,眉頭皺的緊緊的,召集班長開會,我才知道,二班的狗剩,昨天下午就失蹤了。
我懷疑他是畏罪逃跑,鄭隊沒理我,說屍檢報告出來了,小姚是被掐死的,處女膜完好,沒有被『性』侵犯,死亡時間是凌晨四點。
這時,我才知道,發案那晚,除了病號,小姚,還有我們班的人,其他兩個班以及所有隊領導都被外派執行任務了,早上六點多才回來。至於狗剩的心虛,鄭隊說,那晚是他笫一次開槍殺人。
兇手就在我們班裡,我們被單獨隔離,整整審查了一個多星期,還是什麼結果都沒有。
後來我們全都復員了,心裡一直堵着塊石頭,所以誰都沒有來往。
去年,逃跑的狗剩給我打電話,說心裡難受,他聽說了小白臉『自殺』的事了,我們聊了很久,最後,我下決心把所有能聯繫到的人都約上,回憶一下,看你有沒有辦法找到兇手”
王大林沒想到自己走後居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他沉默了一陣問到“病號調查了沒有?”
“那天醫生離開前給他注『射』了鎮定劑,第二天上午才醒過來”
“是誰給小白臉說好象看狗剩鑽進醫療車的?”
“我也一直拼命回憶,但怎麼也想不起來是誰說的了,審查時,我們都被問到了這個問題”
王大林點點頭“猴子,去吃飯吧”
晚上,兩個人喝到十點多,孫慶也想通了,沒有任何證據,王大林也破不了這個案子。所以,他們專心回憶有意思的事。
王大林把孫慶送回賓館,打的回家了。
王大林心裡高興,洗臉時,不由哼上了歌,高佳從身後環住他“戰友來看你了?”
王大林轉過身,一臉的吃驚,高佳撇撇嘴“我也是警察啊,你剛哼的不是軍歌嗎”
王大林在牀上翻來翻去,睡不着。
高佳把他的手放到肚子上“給我講講你的過去唄”
王大林溫柔的撫『摸』着“成天訓練,一點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