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有看到犯人的臉嗎?”霍擎川受到我的啓發,語氣也變得客氣起來。
陳文東搖了搖頭,“臉倒是沒看到,因爲他一直都蒙着臉,力氣又很大,我懷疑這個人呢一定是練過的。”
我們三個對視了一眼,心裡面眉目逐漸清晰。
“對了,你們家有沒有少東西?”陳文東問。
“沒有,多虧了陳先生你發現及時,”沈若慈說,“現在還連累你受了傷,真是過意不去啊。”
“嗨,這沒什麼,”陳文東朝我們伸伸手,“一點兒小傷,根本不用住院的,可是她非不讓,小題大做。”
我們順着陳文東的目光看向從剛開始就一直沉默的姑娘,也就是他的女朋友,相視一笑。
“那你,”霍擎川想了一下,“那個人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
想了一下,陳文東倒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他費力的從自己的便服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東西,然後給了霍擎川,“這個是從那人身上掉下來的,應該是西服袖釦吧。”
結果那枚黑色的扣子,霍擎川仔細的端詳着,然後他的眼睛一亮。
這個細節我是看在了眼裡,他是發現了什麼嗎?
“多謝!”霍擎川神色一變,“你先養傷,來日我們必有重謝!”
還沒有等陳文東說什麼,霍擎川就拉着我們兩個走出了病房。
“擎川,你是發現了什麼嗎?”一邊走,我一邊問霍擎川。
他手指上捏着那枚鈕釦,展現在了我們面前,“這個釦子,是我堂叔定製西裝工作室的專用釦子,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他身邊的人也有這樣的西裝,但是這是個證據不是嗎?”
我恍然大悟,沒錯,只要能找到這沒釦子的所對應的西裝,順藤摸瓜找到西裝的主人,那麼事情就好辦了。
“接下來,我們就要找個時間去見見堂叔了,但是不能打草驚蛇。”霍擎川說。
折騰了一下午,等我們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是四點多了。
“我得回去了,超過時間對你不好。”沈若慈有些失落的說。
霍擎川看了看錶,“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我送你。”
“沒錯,讓他送你回去吧,現在很危險。”我也說。
沈若慈笑笑,“不用了,他還能半路截殺我不成?我自己打車就好了。”
我們再怎麼勸,也改變不了沈若慈的決定,只能叮囑她一個人一定要小心。
“你們也是,”沈若慈說,“開庭前的事情都是未知數,霍強明是個什麼都做的出來的人。”
“我們一定會盡力跟法院溝通的,”我說,“沈姐,到時候就住進霍家吧,顏顏和習習一定很開心。”
沈若慈對我笑了一下,不置可否的打車離開了。
“那麼接下來,”霍擎川摩挲着那枚釦子,“要想想怎麼找個理由跟堂叔見面了,想來中午和下午這麼一鬧,稍微不留神,就會引起他的警惕,我們必須要穩。”
我也不知道這句話他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我聽,總之,他說的很有道理。
“我們回家吧,回家再想。”他把釦子裝進口袋,轉頭對我說。“跟我奔波了一天,你一定很累吧。”
確實是有些累,“還好,這個時候不累,難道讓我閒着啊?”
“那麼我們回去吧,回家再好好商量,”霍擎川爲我打開了車門。
“對了,我的車還停在餐廳那邊,”我想起了自己的新車,“要不要過去開回去?”
“放在那裡吧,”霍擎川說,“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就不用想着還要自己開車了,”說完這句話後,他爲我關上了車門。
我們兩個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看到家裡亮着的燈,等待我們的人,一天的緊張瞬間就鬆垮了下來。
“你們兩個去哪裡了,電話也不接。”母親一臉的緊張,還帶着點兒責備的意思。
我掏出手機,這才發現上面有好多未接電話,都是家裡打過來的。
“抱歉啊媽,今天有點兒忙,所以沒有聽到。”我不好意思的說。
二老倒是沒有再多加責備,我想這些天的氣氛他們多少也能感覺到得到,所以也儘量在不給我們壓力的情況下釋以關懷。
“吃晚飯吧,天氣預報說今天晚上要下雪呢,”母親招呼我們,“最近幾天溫度都低,你們在外面一定要注意保暖,明白嗎?”
“知道了媽,”確實外面挺冷的,我急急忙忙的走到了餐廳裡,一股暖流撲面而來,“習習今天怎麼樣,乖不乖?”
“好着呢,”母親說,“這個孩子真是太乖了,我就沒怎麼見他哭鬧過,尿了拉了都不哭。”
“當然啦,也不看看是誰的孩子,”我自豪的說,“我上去抱他下來。”
“去吧,”母親說,“順便叫顏顏下來吃飯,那孩子也努力着呢,不知道作業做完了沒有。”
我硬了一聲,朝二樓走去。
先敲了敲女兒的門,對裡面喊了聲“顏顏吃飯了”,得到女兒的迴應之後,我去了隔壁兒子的房間。
裡面早就佈置成了專門的嬰兒房,所有的用品的都小小的,很溫馨。裡面很安靜,我輕輕的走進去,生怕驚擾了兒子的甜夢。
果然,小習習正睡得香,小嘴兒還一眨一眨的。
我俯下身子看着可愛的兒子,剛想要伸手捏捏他肉呼呼的小臉,他就睜開了眼睛,懵懂又依賴的看着我。
這難道就是母子間的心靈感應嗎?真的好神奇啊。
我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就翹了起來,用溫柔的聲音對兒子說話,“習習,我是媽媽,媽媽,你一定要快點兒長大,健健康康長大,知道嗎?”
兒子的小嘴砸吧了兩下,好像要跟我說什麼,有口水順着他的嘴角流了出來,我聽到他發出了咿咿呀呀的聲音。
用旁邊的紙巾爲兒子擦去了口水,我把他好好包起來,然後小心翼翼的抱起了他。
“媽媽,”身後傳來女兒清脆的叫聲,“弟弟醒了嗎?”
“嗯,醒了,”我說,這時候女兒走了過來,我稍微低下身子,讓女兒能看到自己弟弟的小臉兒,“來,看看弟弟。”
顏顏立馬湊了過來,臉上擺出一副仔細的樣子,生怕弄痛了自己的弟弟。
“媽媽,弟弟什麼時候能說話啊?”顏顏牽着兒子的小手,輕輕的搖動着,“他什麼時候能叫我姐姐啊。”
“小丫頭,”我對女兒笑笑,“弟弟還這麼小,哪能這麼快就會說話啊?”
“哦···”女兒乖乖的應了一聲。
然後女兒從身後拿出來一個不玩偶,塞到我的懷裡,讓兒子抱着。“給習習的。”女兒的神情頗爲自豪的說。
“這是什麼?”我看着那個巴掌大的玩偶,做工和線腳都不是很利落,隱隱約約看上去是個兔子的形狀。“這是你做的?”
顏顏歡快的點點頭,“嗯,是我送給弟弟的。”
“顏顏真厲害,”我笑着對女兒說,“媽媽替弟弟謝謝你了。”
女兒開心的笑了起來,高興的拉住了我的衣角。
“走,我的寶貝女兒和兒子,我們下去吃飯了。”我招呼兩個孩子說。
我們母子三人下去的時候,飯菜已經都準備好了。
“我去喂習習吧,”我沒有坐下,準備去旁邊的屋子,“你們先吃。”
“不用,”母親在一旁說,“他現在還不餓,你先吃吧。”
把兒子放在桌子旁邊的嬰兒椅裡,我讓他守着我。習習一直在玩他手裡的剛出女兒送給他的玩偶,看起來心情很好。
“這是什麼?”霍擎川也注意到了那個有點兒醜的玩具。
“這個啊,”我故作神秘的看看女兒,“這個是顏顏送給弟弟的禮物,她親手做的,怎麼樣,可愛吧?”
女兒有些害羞,小臉兒紅紅的。
霍擎川瞭然的笑了起來,“原來我們顏顏的手這麼巧啊,真漂亮!”
“我說小丫頭整天躲在房間裡幹什麼呢,原來是做這個啊,”母親也樂呵呵,“這孩子到底是跟誰學的啊?”
“跟老師學的,”顏顏立馬精神起來,“鋼琴老師教我的。”
“那是不是要給老師兩份工資啊?”父親在一旁打趣道,“還教了我們丫頭這麼一手。”
聽到外公這麼說,顏顏開心的笑了起來,剛纔的羞澀一掃而空。
“不過這孩子真是像你啊,小晚,”母親拿着顏顏縫製的玩偶仔細觀看,“小孩子做到這個份上實屬不容易,顏顏,”母親看着坐在旁邊的外孫女,“外婆看看你的手。”
天可憐見,女兒的小手上,免不了被針紮了很多傷口。
“真是心疼死我了,”母親握着顏顏的手,“丫頭,疼不疼啊?”
顏顏瞪着天真的大眼睛,然後搖搖頭,“不疼。”
“怎麼可能不疼?”母親有些擔心的看着她,“你看這裡都出血了。”
“外婆,真的不疼。”顏顏懂事的說。
我也心疼女兒的付出,同時我也明白,這也是她當姐姐的,對於弟弟的一點兒心意。
“姐姐這麼疼愛弟弟,等他長大了,一定會很黏這個姐姐的。”我說。
顏顏立馬開心起來,“我是姐姐,應該照顧弟弟的。”
“乖,”我摸摸女兒的頭頂,“你們兩個都是爸爸媽媽的好孩子,你們一定要健健康康的長大,知道嗎?”
彷彿聽懂了我的話,顏顏使勁點點頭。
“吃飯吧。”霍擎川一直在旁邊欣慰的笑着,此刻提醒大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