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我這一年來脾氣見長或是什麼其他的原因,總之感覺,最近想要發火的心情是越來越按捺不住。
還好衛延眼明手快的替霍擎川接下了我手中的合同,不然我真的很想一紙糊上霍擎川的臉。
“這就是傳說中的需要霍總親自出面的大生意嗎?”衛延好奇的翻看着那份合同,一邊看看我們兩個的反應。
“拿過來!”霍擎川冷冷的命令道。
衛延只好聳聳肩,老實的將文件奉上。
把東西要過去了卻連看也不看,徑直收進了抽屜裡。
既然東西已經送到,我也沒心思在這裡多待下去,心裡堵得慌。
“霍總,東西我已經送到了,按照我們雙方的協商,這次我會在這裡叨擾幾天,希望就合作初期的問題作出合理的協調。”我畢恭畢敬的說着,語氣卻不卑不亢。
“恩。”霍擎川回答,“那就麻煩遲經理了。”
“那,我先出去了。”說着,我便轉身想要離開。
“等等,遲晚你等等。”衛延叫住了我,我轉身,他卻看着霍擎川。
“霍總,我們待會兒要去吃飯,您要不要一起啊?怎麼說也是合作伙伴,一起吃個飯理所當然吧。”他就不能不攪這攤渾水嗎?唯恐天下不亂吧。
霍擎川似乎來了興致,“你說的有道理,就是不知道遲經理肯不肯賞光。”
好嘛,把皮球踢到我這裡來了。
“我和遲經理已經約好了,我老婆也會出來,說是家常飯也好,說是慶功宴也罷,總之人多熱鬧嘛,是吧,遲經理?”衛延一臉壞笑的看着我。
他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思考了半天之後,只能答應了下來。我覺得最近總有種不好的趨勢,彷彿只要跟霍擎川有關的一些選擇題,我每次都會被迫做出一個不利於自己的決定。
“我沒什麼一件。”我淡淡的回答。
霍擎川臉上的表情似乎明朗了些,他站起身,穿上了外套。
“遲晚,這次霍總請客,想吃什麼隨便!”衛延笑嘻嘻的替自家老闆遞上手機,不懷好意的對我說。
這個男人,還真會借花獻佛。
“我隨意。”不過這跟我沒有關係,反正是別人請客。
我們三人從公司並肩走出,很多人看了之後仍舊指指點點,像是回到了我跟霍擎川剛剛鬧緋聞的那會兒。
來到停車場,經過商量一致決定開霍擎川的車,原本衛延想要坐在副駕駛,但是貌似是被霍擎川使了個眼色,他悻悻的去開後座的門。
霍擎川給了我一個眼神,我並不知道他什麼意思,隨手打開後座的另一邊車門坐了進去。
氣氛挺尷尬的,不論是霍擎川,還是衛延。
一路上,霍大總裁心情似乎都不是很好,車裡的溫度都低了好幾度。
“哈哈,那個,少傾說已經到滿月庭了。”爲了緩解這個氣氛,衛延乾笑了幾聲。
“我們也快到了吧。”一年沒有回來,我都忘了滿月庭怎麼走了。
“轉彎個就到了。”衛延回答。
一路上霍擎川都沒有花,也不知道他在跟誰較勁。
終於見到了白少傾,沒說什麼話,她就上來給了我一個擁抱。可能衛延並沒有通知她又多了一個人,所以她看霍擎川的眼神不怎麼友好。
“霍總,”白少傾的語氣很重,“真是好久不見啊。”
這種充滿攻擊性的問候連我都能感受到硝煙味兒,那就別提霍擎川和衛延了。
兩邊都是得罪不了的主兒,衛延趕忙拉着白少傾走在了前面,這倆要是針尖對麥芒起來,就光在中間還不把他夾死。
沒的選擇,我只能跟霍擎川默默無語的走在後面。
中午吃飯的人並沒有那麼多,所以即便沒有預約,我們也訂到了一個不錯的包間。
剛好的四人座,兩兩對坐。
我和霍擎川一邊,白少傾和衛延一邊,我的對面是白少傾。
菜是衛延點的,不一會兒便上齊了。
“來來來,都別乾坐着,吃啊。”衛延彷彿就是氣氛的推動者,一個勁的招呼我們這三人。
來了就是爲吃飯,如果就那麼幹坐着有些吃虧。我刻意無視掉不怎麼融洽的氣氛,動起筷子來。
其實吧,我知道白少傾爲什麼對霍擎川如此的充滿敵意,從她平常給我打電話的抱怨中便得知一二。這個姑娘就是喜歡操心,別人的事情比自己的還要上心。
但是何必呢,我自己都不在意的說,他霍擎川愛跟是傳緋聞就跟誰傳去。
我夾了一塊白少傾愛吃的紅燒鯉魚到她碗裡,想要轉移她的不滿,“少傾,下午有時間嗎?”
“我倒是閒着呢,”白少傾終於開口了,“最近也沒什麼事。”
“那陪我去趟商場吧。”我說,“我下午也沒什麼事。”
“好啊好啊,我好就都沒買衣服了。”她突然就興奮起來,“今天要好好的血拼一場。”
“不然買個閨蜜裝?我送你。”我晃了晃腕上的手鍊,對她說。
“有情侶裝就更好了!”白少傾別出心載的說。
我們兩個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起來,完全無視了旁邊兩個苦瓜臉的男人。
衛延是一邊陪着笑,一邊勸霍擎川吃點東西,而霍擎川呢,則是有一下沒一下的動着筷子,時不時還往我們這邊看一眼。
我突然覺得,兩個大男人跟受氣包似的,心裡很是痛苦。
原本以爲不會順利的午餐就在我們兩個的閒聊下“愉快”的結束了,我們拒絕了衛延提出的讓霍擎川送我們過去的提議,因爲白少傾也開着車出來了嘛。
痛苦的告別了兩個無趣的人,我們手挽着手輕快的行走在a市最大的百貨商場裡。
白少傾還真是個會花錢的女人,買衣服淨往國際大牌裡面鑽,什麼香奈兒啊,阿瑪尼啊,dior啊,總之,都是那種一件t恤就要普通人幾個月工資的地方。
但是爲了姐妹開心,我也捨命陪君子,出來的時候,我們一人手裡起碼有四五個袋子了,我還爲白少傾買了一個gucci的包包做禮物。
“今天真是收穫頗豐啊。”好不容易把包包放進了車裡,白少傾有些虛脫的說。
“是啊,還真累。”我坐到副駕駛上,關上了車門。
“來,見證我們的友誼!”說着,白少傾靠近了我,手中的手機已經開啓了拍照界面。
我配合着湊過去,比了個v的手勢。
照片上,我們兩個簡直就是認識了十幾年的好閨蜜,一臉的姐妹相。
“對了,你今天晚上回美鄰苑嗎?”一邊啓動着車子,白少傾一邊問我。
“走的時候那裡的房子不是已經處理掉了嗎?”我疑惑的問道。
“哪裡,”白少傾搖搖頭,“我讓老衛一直給你留着呢,還按時讓人過去打掃,隨時都可以住進去的。”
什麼,這一年間裡,他們竟然真的做到了?
“真是讓你們費心了。”我從心底感到不好意思,“回頭我把房租和保姆的錢給你們。”
“你這就見外了哈,”白少傾說,“再說,我聽老衛說了,房租和其他零用都是霍擎川給的,用不着謝我們。”
這下我就真的愣住了,霍擎川,他是知道我會回來嗎?萬一我不回來,他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那我就回去好了。”我說。
白少傾將我送到了樓下並從包裡拿了鑰匙給我,便離去了。
我提着自己的幾袋東西,心情複雜的上了樓。
打開房間,我不由的心生感慨。這裡的一切,真的一點都沒有變,就如同我一年前住在這裡時候一樣。硬要說有變化的,就是窗臺上的綠植,似乎更高了一些。
放下東西,打開冰箱,裡面甚至還有新鮮的蔬菜和魚肉,一切都像是有人生活在這裡。
走進衛生間,甚至連洗漱用品,未拆封牙膏牙刷都擺放的整整齊齊。
家政服務還真是周到啊,這裡簡直就是個家庭賓館嘛。
我拿上牀上擺放的睡衣,來到衛生間,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
正當我坐在牀上,欣賞着今天的戰果的時候,突然傳來了開門聲。
起初我還以爲是隔壁的人,但是當真真切切的進人的聲音和關門聲響起的時候,我慌了起來。
不是說這個屋子一直爲我留着嗎,是誰能夠如此光明正大的從正門進來?
我迫不及待的衝出臥室,想要看看這個不速之客到底是誰。
一看那人的面貌,我呆住了。
霍擎川也呆住了。
我們兩個就這樣面面相覷了能有兩分鐘,我才反應過來自己穿的是睡衣。
“你,霍總,你怎麼會在這裡?!”
因爲震驚,霍擎川也沒法做到像平常那樣遊刃有餘的應對現下的情況,他猶豫了一下,“這裡是我租下來了,我有時會過來住。”
這個情況沒有人跟我說啊,我心中叫苦迭。如果是他說的那樣,豈不是我擅自住進了別人家的嗎?!
迅速的理清了狀況之後,我嘴角抽了抽,“對不起,我不知道這裡是霍總的,我這就離開。”說着,我便準備回臥室收拾東西走人。
我就說嘛,這裡一副有人住的樣子,果然······
霍擎川卻一把拉住了我,我隨着力道轉身,差點撞上他。
簡直是糟透了的局面,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夜黑風高,心臟亂跳。
“不用了,你住在這裡吧,我走。”注視着我的眼睛,霍擎川用淡漠的聲音說道。
沒等我說什麼,他便不由分說穿上鞋離開了。